“站住!”裴敬堯低喝一聲,大步走來擋住我的去路,他道,“上次說腸胃不適,故意在我麵前幹嘔,是為了試探我的態度嗎?現在真的懷了,又騙我說也是腸胃問題,喬一一,你難道就隻會這點手段?跟葛雲學的嗎?我還真是高看了你!”


    為什麽這麽說?難道葛雲用孩子威脅過他嗎?不對,她懷孕後就很少出現,應該是躲裴敬堯都來不及。


    “隨你怎麽想吧,我說這隻是意外反正你也不會信,隻是我真的後悔,為什麽會跟你們裴家人扯上關係!你可以現在給我離婚協議,我無條件簽字,如果不然,那就真正的娶了我!”


    “娶你?喬一一,你知道你在說什麽瘋話嗎?‘裴敬堯冷嗤出聲,“既然你說是意外,為什麽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為了錢嗎?我說過,等兩年後我不會虧待你!還是你覺得這些都不如裴少夫人的頭銜來的大?喬一一,貪心會適得其反的!”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他怎麽能明白孩子在我肚子裏一天天成長的感覺,雖然也因為這是他的孩子,但我怎麽能說出口,說我喜歡他嗎?他一定會很不屑,甚至覺得我矯揉造作,居心叵測。


    “裴敬堯……”我壓抑住喉嚨裏的哽咽,抿了下唇,過了會才繼續說,“我沒有貪心,我隻是想保護我的孩子,我知道,在你看來這個孩子不過隻是一個很陌生,什麽都不是的東西,你放過我們吧,我保證,將來這個孩子絕對不會影響到你。”


    “做夢!”他拽住我的胳膊拖上二樓,伸手把我推進臥室說,“明天我帶你去醫院!協議的終止時間隻有我說了算!還有,我想你一定不會忘記,從我用五百萬幫你擺脫喬家輝時,你的一切就都是我了!別跟我說不!更不許提條件!”


    “裴……”


    我剛想衝出去,門就被他砰的關上,擰著門把手,卻發現被他反鎖了,我感到絕望,順著門板慢慢滑坐在地上,怎麽會這樣,為什麽他一定要這麽狠心?我錯了嗎?如果直接離開,不對他抱有任何希望,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眼淚一滴滴落下,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半夜裏,我在床上輾轉難眠,身邊的男人已經入睡,唿吸聲均勻沉穩,我掀開被子小心翼翼下床,迴頭看一眼,見他並沒有要醒來的樣子,我赤著腳一步步小心的往門口挪,門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心也跟著越來越緊張,輕輕按下門把手打開,再迴頭,裴敬堯依舊沉睡,我鬆了口氣,走出去重新把門帶上。


    也不管自己身上穿的睡裙,我換上鞋迅速離開公寓,想打電話給葛雲求助,可她的手機依舊關機,我沒辦法,怕下一秒裴敬堯就會發現我跑了,翻著電話本最後看見賀裘年的電話,我咬了咬牙,給他打了過去!


    我真怕他的手機也是關機,畢竟現在已經是深夜三點多了,賀裘年一定也在熟睡,幸好,電話通了,過了會被接起,我聽到賀裘年略顯沙啞的低音,帶著點意外。


    “喂?喬一一嗎?”


    我捏著手機立刻道,“能請你幫個忙嗎?我在星光路的十字路口,這裏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麥當勞,我在這裏等你。”


    我以為對於我莫名其妙的電話,賀裘年會拒絕,畢竟我倆的帳早就清了,因此我也很忐忑,可沒想到他會答應,說等他十五分鍾,很快就到。


    我走進麥當勞點了一個漢堡和喝的,然後坐下等著賀裘年,服務員見我大半夜的點了東西又不吃,投來好奇的目光,但我並沒有心思去管。


    不多時,門口走進來一人,是賀裘年。


    我立刻站起來,感激道,“謝謝你能來。”


    “行了,大半夜把我叫來應該不是為了說謝謝吧,怎麽迴事?”他在我對麵坐下,眉宇間還有一絲沒睡好的倦怠。


    我手指互相糾結著,很難為情的說,“你……能不能借我點錢?不多,我隻要兩萬,我一定會還你的,你要是不信任我,我……”我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放在胸口位置說,“你給我拍個照,如果我不還你你就去報警。”


    “喬一一,你幹嘛?”賀裘年撲哧一聲笑出來,按下我舉著身份證的手說,“錢不是問題,但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忽然要錢?”


    我垂下頭,沮喪低迷的道,“我跟裴敬堯說了我懷孕的事,他……要帶我去打胎。”


    賀裘年卻並不意外,道,“我還以為裴敬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納悶他怎麽會接受你的,原來你一直都瞞著他,看來在你心裏,你也不是完全不明白的,所以現在你是想離開他,去別的地方安心把孩子生下來麽?”


    我點頭,他從懷裏摸出皮夾,拿出一張卡遞給我說,“這張卡你拿去吧。”


    我趕忙道,“不用了,我隻借兩萬,多的……我也還不上。”


    他輕笑一聲,直接把卡塞我手裏,道,“生個小孩兩萬哪裏能夠,而且生下來後花銷更大,什麽奶粉尿不濕啊,還要玩具,總之很麻煩的,你總不能把孩子丟家裏出去工作吧?你放心?”


    我還是不能要,說道,“你能借我兩萬我就很知足了,等找了房子安頓下來,趁我肚子還沒大,我會出去找工作的,所以一定也能應付,你就給我兩萬吧,多的我真的還不起。”


    “給你你就拿著!又沒給你期限!”賀裘年不耐煩了,一把塞我手裏,說,“這卡裏本來也沒多少,都被我刷完了,估計……也就三四萬吧,行了,我不信你這點錢都還不上,那你還生什麽孩子,養得活麽你。”


    我被他說的啞然,想著三四萬的話,應該還是能接受的,剛要跟他道謝,一道尖銳的女中音忽然乍起!


    “敬堯你看!我就說吧,這女人背著你在外麵勾搭了別人,她肚子裏的還說不清是誰的種!”


    我震驚的扭頭去看,來的竟然是裴母和裴敬堯,裴母走過來一把將我手裏的卡奪走,狠狠擲在地上,大約是顧忌店裏的服務員,她拽著我的胳膊,強硬把我往外拖,道,“跟我出去!”


    “裴夫人!請你鬆手!”賀裘年皺皺眉上前來把我跟裴母隔開。


    本一直站在門邊盯著我的裴敬堯,見此唇邊綻開一抹森冷的笑,“賀總真是憐香惜玉!讓她自己出來!”


    “哼。”裴母冷哼一聲,給了我一記淩厲的白眼,轉身出去了。


    “沒事吧。”等他們走後,賀裘年問了我一句。


    “我沒事。”我深唿吸一口,壓下陡然間見到裴敬堯的慌張,鼓足勇氣走了出去。


    街上行人幾乎沒有,我們四個站在路邊互相對峙,裴母見裴敬堯不發問,有些急,說道,“敬堯,你不會到現在還認為她是清白的吧?照片我也給你看了,她口口聲聲說孩子是你的,可陪她做孕檢的卻是這個男人,你到現在還認不清現實?”


    聽著她一口一句我跟賀裘年有染的言辭,我心裏的怒火也越來越大,再想到她對我母親下的毒手,恨意就不停的瘋長起來!


    我用從沒有過的尖銳語氣說道,“裴夫人,我是今天才告訴裴敬堯我懷孕的事,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你既然知道我去做過孕檢,那你知不知道是誰買通周醫生,說我孕囊停止發育,騙我做人流手術?如果不是賀裘年救了我,我的孩子早就沒了!”


    “他本來就不該存在!”我話音剛落,裴敬堯冷冷說道,不含一絲感情的雙目從我臉上移到賀裘年身上,說道,“所以,你們到底什麽關係?以至於大半夜,還要偷偷約會?喬一一,你還敢威脅我,讓我承認這個孩子嗎?”


    我心中一寒,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究竟是有多厭惡我,才會說出這麽冷漠無情的話?不該存在?就因為這不是他喜歡的女人懷的孩子嗎?他覺得我是在威脅他?給他戴綠帽子?


    “你想用孩子鞏固自己的地位,我能理解,說實話,其實知道你們已經領證了,我已經沒什麽想法了,兒媳婦不稱我的心,也就罷了,反正敬堯喜歡你,而且你看著其實也挺乖巧,不過可能就是跟我脾氣對不上吧,可你都做了什麽?狸貓換太子?竟敢給我兒子……”


    裴母很氣憤,那句‘綠帽子’卻一直沒說出口,大概是顧忌裴敬堯的麵子,但誰都明白。


    我有些忍無可忍,為什麽她總能這樣理直氣壯的顛倒黑白?


    “要我說多少次!裴敬堯!”我不理會裴母,定定望著裴敬堯眼底全是痛意,“你不承認孩子我可以自覺離開,你若不信孩子是你的,那你就痛快點放我走!到此為止吧,我不想跟你們任何一個姓裴有任何瓜葛了!”


    他瞳孔一縮,一股難以言說的暴怒突然在他眸底乍現,裴敬堯一把扼住我的脖子,陰鷙的說,“所以你現在是在找借口,好跟賀裘年一起,脫離我的掌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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