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們這是去哪兒?”


    “不知道。”


    “那,還要飛多久?”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麽?”


    “不知道。”


    “溫望舒!”


    慕以瞳怒,撲過去掐住溫先生的脖頸,苦著臉。


    溫望舒低笑,攬住她的細腰,吻了吻她的鬢角,“怎麽了?”


    慕以瞳哼哼。


    “嗯?”


    “我想上洗手間。”細若蚊絲的聲音。


    溫望舒發誓,他是真的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麽?”


    慕以瞳瞪大眼睛,氣急,揪住他的耳朵低吼:“我說,我要去洗手間!”


    “……”


    於是,浪漫的熱氣球之旅就這樣灰溜溜的不浪漫結束。


    迴到地麵,溫望舒包機,帶著慕以瞳飛往國外度假。


    他們去的是一處熱帶小島。


    陽光,沙灘,鮮花,水果。


    至於瑾安和靈犀,就暫時交給慕毅和盛宛萍照顧。


    而慕以瞳和溫望舒也是迴來之後才知道,在他們度蜜月期間,還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也離開了。


    *


    溫家。


    溫嘉誌看著手裏的信紙,又看向沙發上呆坐著的溫成林。


    “爸?我媽媽她……”


    溫成林歎息一聲,看著兒子,“你媽媽走了。”


    “走?媽媽她為什麽……”


    對溫嘉誌來說,根本說不通啊。


    他是唯一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馮暖心和慕以瞳真正關係的人。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對他提起這件事。


    所以馮暖心突然離開,他隻能想到,和溫成林有關。


    “爸爸,是不是你和媽媽,你們吵架了?”


    “沒有。”


    “沒吵架,媽媽為什麽要走?”


    “你媽媽,”頓了下,溫成林招手叫兒子。


    溫嘉誌坐在他身邊,聽他說道:“你媽媽可能是累了吧,她想出去散散心。”


    “散心?”


    “嗯,她會迴來的。”


    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溫成林自己也不確定。


    不確定馮暖心會迴來。


    她沒有和他提前說一聲,就這樣走掉了。


    溫成林也知道,這些年,她雖然不說,但是心裏很苦。


    其實這樣,也好。


    給他們彼此一些時間吧。


    ……


    溫先生老老實實的躺在躺椅上,身邊放著冰鎮果汁,水果,小點心。


    鼻梁上架了一副太陽眼鏡,人家跟大爺似的。


    慕以瞳雙手托腮,看著他笑:“溫老爺,要不要奴婢給您捶捶腿?”


    食指將眼鏡往下麵推了下,露出一雙妖孽的鳳眸,“嗯?”


    “嘖!”低嗤一聲,慕以瞳伸手把他的眼鏡摘了,自己戴上,美滋滋的。


    溫望舒眸底寵溺,含笑凝著她。


    她勾起紅唇,笑意晏晏。


    這時,突然走過來一個穿著比基尼的美女。


    本以為這是來搭訕溫先生的,沒想到美女直接跟慕以瞳說話了。


    “沙灘排球?”


    美女指著不遠處的男伴,笑著用英文問:“要一起嗎?”


    她記得,溫先生的排球打得不錯。


    溫先生不管什麽,都很好。


    “望舒,她叫我們去打排球,去不去?”


    溫望舒坐起身,問:“你想?”


    慕以瞳點頭,“應該挺好玩的。”


    “嗯。”


    後來,比基尼美女十分後悔自己的決定。


    沙灘上人不少,她怎麽就邀請了溫望舒和慕以瞳呢?


    溫望舒穿著一條闊腿的花短褲,慕以瞳給選的。


    她心裏的意思是,配溫先生的騷包氣質。


    上身赤著,皮膚是非常健康的白皙。


    八塊腹肌很好看的擺在那裏,人魚線什麽都不缺。


    慕以瞳可是看出來,多少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溫望舒呢。


    女的星星眼,男的羨慕嫉妒。


    她自己呢,也是焦點。


    白色的比基尼,把玲瓏的曲線展露無遺。


    出來的時候,溫望舒一度想要給她加一件外套,被想要展示身材的慕女王嚴厲的拒絕。


    “外麵這麽熱,我中暑怎麽辦?”


    慕女王義正言辭,溫望舒也無話可說。


    這時這麽多男人的眼睛緊盯著,溫望舒可是用盡全身力氣控製自己,不去挨個把他們的眼睛給剜出來。


    “高興了?”


    摟著慕以瞳纖細的腰,溫望舒在她耳邊咬牙切齒。


    慕以瞳明豔燦笑,討好的勾住他的脖頸,送上香吻一枚,“乖啦,那你看,那麽多女人也看你呢,我都不生氣。我喜歡讓她們看。”


    “嗯?”


    “看看你又不會掉一塊肉,看看你也是我的,不是她們的,我饞死她們。”


    “……”


    小妖精,拿她真是沒辦法。


    對方是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外國人個子普遍比較高。


    女的比慕以瞳略高幾厘米,男的跟溫望舒差不多。


    男人之間,但凡比的什麽,都要見高低。


    比賽一開始,就是白熱化的狀態。


    慕以瞳排球打的不算太好,比對方女的稍差。


    溫望舒的實力和對方男的差不多,要顧及著慕以瞳,就稍顯吃力。


    一局下來,他們輸了兩球。


    “我都拖累你了。”休息的時候,慕以瞳抱怨。


    溫望舒端著冰鎮果汁喂她喝,溫聲道:“玩玩而已,不要當真。”


    他嘴上說的玩玩,可真下了場,就不是玩玩了。


    第二局,他們險勝一球,比賽進入第三局。


    比賽剛要開始,男人走過來,跟溫望舒說,要單挑。


    單挑?


    單挑好啊,單挑他壓根不是溫望舒的對手。


    慕以瞳笑眯眯的答應,給溫望舒按摩手臂,“隨便贏贏就算了,不要把人家打哭哦。”


    溫望舒寵溺揚唇,捏了捏她的鼻尖,“知道了。”


    “結束了,我請溫先生去嗨皮。”


    眼神一閃,溫望舒咬她的耳朵,“迴房就好。”


    嬌嗔的捶了他肩膀一下,慕以瞳板著臉,“你正經點行不行!”


    第三局,兩個男人單打獨鬥。


    慕以瞳和女人場外觀戰。


    見女人挺緊張的,慕以瞳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其實,她想迴去躺椅那邊,吃點東西,躺一會兒來著。


    可是那樣,好像對對手不夠尊重。


    隻希望,溫望舒速戰速決,不要讓她在這邊站的太久,累。


    場上,溫先生也真的懂事。


    如慕以瞳所願,比上兩場比賽短一倍的時間,結束了第三局。


    男人輸的心服口服,和溫望舒握手,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朝慕以瞳走過來,溫望舒一把將人抱住,吻了吻她的唇,“怎麽了?怎麽不高興?”


    慕以瞳嘟起紅唇,摟住他的脖頸,“你贏的這麽快,這麽容易,讓我深刻的認識到一件事。”


    “哦?什麽事?”


    “前麵兩場,是我拖累你了。”


    “……”


    “是不是啊?”


    “不是。”


    “你就會哄我。”慕以瞳笑,笑靨如花。


    晚上,島上舉行煙火晚會。


    這也是溫望舒預先知道的,所以才帶她第一站來這裏的原因。


    長發辮成麻花辮,耳朵後麵別了一朵粉紅色的花。


    波西米亞長裙,細帶涼鞋。


    慕以瞳挽著穿著休閑半袖,長褲的溫望舒,款款而來。


    他們預定的位子在正中間,這個位置看煙花表演最好。


    剛坐下,服務生就過來為兩人上菜。


    鮮花,美酒,佳肴。


    “cheers!”


    高腳杯輕碰,她的笑融化在他深情的眸中。


    “溫先生費心思了。”


    除了給她一場完美的婚禮,他還給了她一個甜蜜的蜜月。


    現在,她已經牢牢的把幸福攥在了指尖。


    她會緊緊的攥住,絕對絕對不放開。


    東西剛吃了一半,煙花晚會開始了。


    這是一場極為盛大的晚會,煙花燃亮在空中,亮如白晝。


    慕以瞳依偎在溫望舒懷裏,仰著頭看天。


    她的瞳眸裏,煙花絢爛。


    “望舒。”


    “嗯?”


    “我覺得很神奇。”


    “什麽神奇?”


    笑了笑,她轉臉看向他,“記得,我們以前麽?”


    以前。


    “多久以前?”


    溫望舒話落,慕以瞳才微微愣神。


    算一算,他們在一起,已經超過十年了。


    她遇見他的時候,20歲,正是如花的年紀。


    也偷偷,對愛情充滿幻想。


    愛情,總有千百種樣子。


    她慶幸的是,她遇見了愛情,最好的樣子。


    你愛著我的時候,我也,愛著你。


    *


    溫望舒吻著慕以瞳,兩人雙雙倒在床上。


    懸在她上方,他的指落在她眉間,眼角,寸寸流連,寸寸下移。


    當落在她唇上的時候,她突然張嘴,咬住他的指尖。


    柔情蜜意凝望著他的時候,他隻想一口把她吞掉。


    這麽想,也這麽做了。


    ……


    懷舊小劇場:


    很多很多年前,馮暖心是沒落的馮家小姐,馮父不會做生意,將家本賠的是幹幹淨淨。


    變賣家產的那天,家裏有一隻有年頭的青花瓷瓶,早就叫人看中,人家說今天來取。


    馮暖心穿著一件舊旗袍,依靠在院子裏的槐樹底下。


    工人們一件一件往外麵搬家具,她看見工人把青花瓷瓶抱出來的時候,眼眶就紅了。


    “那是外公給我的嫁妝。”少女馮暖心站在馮父麵前,據理力爭,小臉蒼白,聲音卻鏗鏘有力。


    馮父蹙眉,低斥女兒不懂事,“嫁妝?你以後還不知道嫁個怎麽樣的人,要什麽嫁妝!賣了還能換點錢,維持家裏生計!”


    “不能賣!”


    “我說賣就賣!”


    “還給我!”馮暖心去奪馮父懷裏青花瓷瓶瓶,卻被馮父單手推了一把。


    往後一跌,正好撞進一人懷中。


    她抬起頭,傻了。


    那是個好看極了的男人,身上有梔子花的味道。


    “不好意思。”男人扶著她站穩,看向馮父,“家父讓我過來,說是定下了您家的一隻青花瓷瓶瓶?”


    “哦,是,是,你是溫家人?”


    “是的。”男人點頭,“我是溫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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