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對她又了解到什麽程度?


    “咚咚。”


    “什麽?”慌張的轉身麵對浴室門,白洛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是冷靜自持的。


    門外,女傭輕柔的聲音傳來:“白小姐,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我,我馬上就好。”


    背著手拉上拉鏈,白洛嵐深吸一口氣,打開浴室門。


    女傭還等著外麵,應該是受到男人的命令。


    見她出來,便恭敬頷首道:“白小姐如果整理好了,主人還在外麵等您。”


    “知道了。”舔了下幹澀的唇瓣,她往門口走。


    女傭幾步上前,雙手在她麵前伸出,“白小姐,髒掉的裙子需不需要我幫您處理掉?”


    “不必了。”將裙子卷了卷,白洛嵐將裙子塞進手提包裏。


    手提包鼓鼓的,看上去很可笑。


    她也不在意,快步出了客房。


    “哦,白小姐。”男人看見她,從沙發上起身迎上來,“你穿這件裙子真的很美。”


    白洛嵐不自然的拂了拂裙擺,輕聲說:“這條裙子多少錢?”


    “錢?哦,不,白小姐,不要跟我談錢。”男人低笑,伸手摟住她的肩,“我們是朋友。這不過是我送你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禮物,不值一提。我還有更大的禮物要送給你,你知道是什麽,對嗎?”


    “我……”咬了咬嘴唇,白洛嵐掙脫開男人,蹙著眉,“抱歉,我,我可能沒辦法……”


    男人聞言,慢慢冷了眉眼,“沒辦法什麽?白小姐,我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白洛嵐心髒漏跳一拍,驚疑的看向男人,撞見他深沉陰霾的藍色瞳眸,話就梗在喉嚨。


    她錯了。


    她真的錯了。


    她現在隻想迴家。


    “我,我……”步步後退,她凝向門口,突然抬步奔走。


    男人並沒動步,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白洛嵐逃跑的背影。


    在他眼裏,這隻不過是垂死掙紮,可笑之極。


    撲向大門,還沒等打開門,門卻從外麵被推開。


    白洛嵐停住腳步,瞪大眼睛看見走進來的四個黑衣男人。


    “白小姐,請迴去。”


    為首的男人沉聲說道。


    他們如一堵牆,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白洛嵐知道,自己出不去。


    沒有屋裏男人的準許,她根本無法從這裏出去。


    “白小姐。”


    身後,男人含笑的聲音如惡魔的低吟。


    她打了個冷戰,轉身失控吼道:“我不要跟你合作!我不會跟你合作的!”


    “哦?”挑眉,男人一手搭在另一手的袖口處,悠閑的擺弄著袖扣。


    “那麽也就是說,你在耍我?白小姐,你知道嗎?我這人,很討厭被人耍弄。耍弄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就算是美女,也一樣。”


    “你!”眼眶一濕,白洛嵐搖頭,“你究竟和望舒有什麽過節?”


    “過節?”輕喃這兩個字,男人笑著說:“白小姐誤會了,我和溫沒有過節。我們還是朋友呢。”


    “朋友?”


    “對啊,就像我和白小姐一樣。白小姐,我是在幫你。隻要你答應幫我,那麽,我也會幫你。你不是很愛溫,很想和他在一起嗎?難道你不想用盡任何手段,都和他在一起嗎?”


    在一起。


    三個字閃過腦海,白洛嵐有些被說動。


    男人見狀,乘勝追擊。


    走過來,他溫柔的勸解:“白小姐,我知道你很愛溫。和他在一起,你不覺得很美好嗎?那難道不是你所向往的嗎?”


    ……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慕以瞳打開車門下車,看向另一側停著的一輛黑色賓利尚慕。


    走過去,她敲了下車窗。


    車窗降下,露出某人冷峻的側臉。


    “你在這兒幹什麽呢?”


    “……”


    “等我?”


    “……”


    他不說話,一臉的狂拽酷。


    慕以瞳聳聳肩,打開車門,“還不下車?一起上去吧。”


    溫望舒總算是有了點反應,彎身從車裏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酒店,走向電梯。


    靠在電梯牆上,從背影都能看出她很疲憊。


    溫望舒鳳眸一暗,默不作聲的靠過來。


    身邊多了一人親密唿吸,慕以瞳轉頭,看了他一眼。


    放鬆身體,她倚在他身上,放心的把身體所有的重量都給他。


    他展臂摟住她的腰,指尖仿佛自帶熱度,隔著衣料熨燙著她的肌膚。


    細微的酥麻襲上,侵占了她的神經,再加上鼻端是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那瞬間,慕以瞳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同時也打破了兩人之間奇妙的氛圍。


    站直身體,慕以瞳率先走出,溫望舒緊隨其後。


    吃完飯,伊麗莎白公主殿下拉著慕以瞳到房間說話,溫望舒和亞瑟在吧台邊繼續喝酒。


    “你看上去,心事重重。”亞瑟與溫望舒碰杯,“是擔心慕以瞳嗎?”


    溫望舒抿了口酒,搖晃著酒杯。


    捏捏他的肩,亞瑟沉聲保證:“我的人都是經過精英訓練的,你可以放心。凱爾文的人隻要接近她,就會馬上被發現。”


    “嗯。”


    “相比她,我其實更擔心你。你答應我和伊麗莎白的事,算數吧?”


    一笑,溫望舒捶了亞瑟肩膀一下,“你什麽時候也變得囉嗦起來?”


    “有嗎?”亞瑟搖搖頭,正色道:“溫,我隻是擔心你。”


    “不但我,你要是凱爾文的目標,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


    “溫,你,你真是!”


    從酒店出來,亞瑟特別請人開車載他們。


    兩人共乘溫望舒的車子,慕以瞳自己的車又被丟在酒店,等人來取。


    看他不斷的揉捏眉心,她收迴望向車窗外的視線,終於忍不住問道:“頭疼嗎?你和亞瑟喝了多少酒?”


    “沒多少。”溫望舒說著,太陽穴一暖。


    他睜開眼睛,就見她伸著手,麵色清冷的為他按摩頭部。


    “不用……”


    “別亂動,當心我胡亂戳你了,我的手可沒什麽準頭。”她威脅。


    溫望舒薄唇微勾,老實了。


    那些話,在喉嚨裏滾來滾去,還是滾出來。


    “以後,少喝酒。”


    最近幾次見他,他都喝的不少。


    溫望舒淡聲說:“喝點酒好睡。”


    動作一頓,她驚訝的望著他,“你,你現在,你睡不好嗎?”


    溫望舒不說話,沉眸凝著她。


    慕以瞳有些急了,聲音不自覺變得尖細,“我問你呢!你現在還睡不好嗎?多久了?睡不好多久了?文靖呢?沒讓文靖看看嗎?”


    “沒事。”不在意的迴了一句,溫望舒拉著她的手握住,放在膝蓋上,“不用擔心。”


    “什麽叫沒事?那你說怎麽才算是有事!”慕以瞳又急又怒。


    溫望舒看她這樣,心口翻湧著情緒,就快要控製不住。


    一鍵按鈕,前後座之間擋板升起。


    幾乎在同時,他扯她入懷,捏住她的下頜抬起,準確無誤的捉了她的唇。


    “唔!”她瞪大眼睛,被他吻住。


    下意識的推他,推不開。


    唇上又痛又麻,她擰著細細的眉,手指在他襯衫裏摸索,在他精瘦的腰肢上捏住一塊肉,一個鈍角。


    悶哼一聲,唇上也遭了襲擊。


    她淩厲的小牙咬了他的唇瓣,上麵滾了血珠,腥甜絲絲。


    被迫放開她,溫望舒抬手摸上唇瓣,語氣無奈:“瞳瞳。”


    慕以瞳挑眉,冷笑道:“溫先生這個時候還逞秦獸,當真沒臉沒皮了。”


    他怎麽就,沒臉沒皮了?


    劍眉一凜,伸手出去,攥住她的腕子。


    她掙脫,他不放。


    兩人在有限的空間裏,又打又踹。


    當然,打人的,踹人的,都是慕以瞳。


    溫望舒光是防守,已經是防不勝防。


    手臂,小腿肚,胸口,甚至腦袋,都挨了不止一下。


    最後還是慕女王累了,才作罷。


    熊抱住她在懷,他親親她的發頂,低喃:“潑婦麽你是?”


    沒成想,這句話,被她聽到耳裏。


    又開始不安分,她仰起臉,惡狠狠:“你說誰潑婦?溫望舒,有種你再說一次!”


    “你這樣還不是嗎?”溫望舒咬了下她的鼻尖,看她挺直圓潤的鼻頭上有一枚淺淺的牙印,心裏一軟。


    “你離開我,我能安眠才怪。”


    “我不離開你,你才要睡不好吧?”


    “……”


    無話可說。


    這個問題的結,還沒解開。


    眼前,也有更棘手的問題。


    不是爭論的契機。


    他的沉默,他的無言,他的漠漠。


    叫她心裏難受。


    “你放開我。”


    歎息一聲,他鬆開手。


    慕以瞳整理好自己,抱肩靠在車窗上。


    究竟為什麽置氣?


    究竟為什麽矯情?


    究竟為什麽,變成自己鄙視的自己。


    車子就也在這時,到了慕家門口。


    打開車門,她不做片刻停留,也不曾迴頭,直接下車走向大門。


    在門口,一手握住門把手,一手臂被人緊緊纏握。


    “幹什麽?”


    “……”


    “溫……”


    轉頭質問的一瞬,唇再次被吻住。


    慕以瞳抬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用力的迴應他。


    踮起腳尖,腰被他箍住,勒緊。


    她閉著眼睛,感受他的溫度,他的唿吸,他的心跳,他的一切。


    他還在她身邊。


    好像末日,他們盡情沉浸在此刻。


    不管下一秒,不管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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