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的是,還有一口麵條含在她嘴裏,這下子,進退兩難。


    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唔唔唔!”她瞪著眼睛,朝他胡亂一通。


    溫望舒費了點力氣去判斷,也沒具體判斷出那是什麽。


    不過,一定不是好話。


    最有可能是對他的咒罵。


    慢慢勾起唇角,他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又輕輕撫了兩下,力道輕柔,“好了,不鬧了,乖乖吃麵吧。”


    吃?


    她還能吃下去才怪!


    可是,肚子真的餓啊。


    所以說,這個男人真特麽的可惡!


    端正了自己的態度,慕以瞳抱著能屈能伸的想法,帶著怒氣,一口一口把麵條吃個精光。


    吃完了,她推開碗筷,給出兩個字的評價:“難吃。”


    想了想,再加兩個字:“至極。”


    難吃至極還吃光了?


    那就是真的餓了。


    溫望舒把水杯推過來,學著她的言簡意賅:“喝。”


    慕以瞳挑了挑眉,端起來喝了一半。


    溫望舒在她喝水的時候把碗筷收拾了,直接往水池裏一扔,指望他洗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等他出來,慕以瞳正好扯了外套站起身。


    他自然的上前摟住她的肩膀,她側目睨了他一眼,躲開他的觸碰,怡怡然出了餐廳。


    這是,還生氣他剛才的調笑呢。


    溫望舒耙了耙頭發,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


    因為剛才那句,不完全是調笑,他也是發自內心的,問。


    鳳眸深沉,他抬步追著她。


    總算在肉團子房間門口將人追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一扯一抱。


    慕以瞳“呀”了一聲,被他擁入懷中。


    “幹嘛!我要進去看看肉肉。”


    “肉肉睡了。”


    她給了他一個‘廢話,我當然知道’的眼神,“鬆手,聽見沒,鬆手。”


    溫望舒鬆開她,看她輕手輕腳的進了肉團子房間。


    他就扶著門把手,站在門口。


    慕以瞳貓著腰在床邊,親吻睡夢中的小家夥。


    在他的角度,不用刻意,就能清晰的看見她挺翹的,圓潤的,臀部。


    那是個,足夠誘人的形狀。


    輕咳一聲,他帶上了門,返迴他們兩個人的房間。


    慕以瞳看完肉團子,迴頭,就見房門關著。


    一怔。


    她進來的時候,溫先生正裝模作樣的靠在床頭上,看書。


    撇撇嘴,她往浴室走去。


    已經1點多,自然不可能泡澡,隨便衝洗了一下,她將頭發擦到半幹,穿著白色的浴袍走出。


    一出來,就感覺到一雙眼睛直勾勾,緊緊的釘在她的身上。


    腳步一頓,慕以瞳挑眉,“看什麽!”


    溫望舒往旁邊挪了一下,讓出一塊空位,拍了拍,“過來。”


    他怎麽看,都像是不懷好意。


    可是怎麽辦呢?


    她真的很累,還很困。


    慢悠悠的走過去躺下,慕以瞳閉上眼睛,“我要睡了。”


    溫望舒伸手關了床頭燈,竟然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她。


    這倒真讓慕以瞳驚訝,黑暗中,她忍不住睜開眼睛偷看身邊男人。


    沒想到,正撞上他黑亮炯炯的視線。


    男聲啞然晦澀:“睡不著?”


    “沒,睡得著。”背對著他,慕以瞳抱住被角,閉上眼睛,緊張兮兮。


    他靠近過來,展臂將她圈到懷裏。


    她鑲嵌在他懷裏,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溫先生某個地方,鮮明的變化,灼燙。


    “你……”


    “別說話。”


    “我……”


    “我不碰你,睡吧。”


    發頂被吻了一下,緊接著,他的手臂穿過她的頸窩,讓她枕的更加舒服一些。


    沒辦法了,被最熟悉,最安心的味道整個裹住,她再也控製不住倦意。


    幾乎是剛剛放下精神,就唿吸幽長。


    *


    熱。


    還有點麻。


    慕以瞳迷迷糊糊的半睜開眼睛,唇瓣立刻被堵住。


    昏昏沉沉的時候,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


    她隻知道,溫先生正跟她麵對麵,做著人類最古老造人運動。


    而且,沒戴小雨衣。


    他瘋了!


    真實的觸感,讓人幾乎癲狂。


    纖細的手指握了拳,砸在他肩上,手臂上,她往上竄,可是又被他扣著腰肢不許。


    “溫望舒……呀……”


    變了調的聲音,拔高了分貝。


    慕以瞳徹底醒了,瞪眼怒視他,“幾,幾點你就……”


    “6點。”他隨口迴答,然後就專心致誌的埋頭在她頸側。


    合著她剛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被吃掉了?


    溫先生果然秦獸不如!


    “你起開!”這句話,有賭氣的成分在。


    溫望舒支起上半身,邪肆的勾唇:“你覺得我們這種情況,我起開這種可能,真的可能嗎?”


    別開臉,慕以瞳不想看他成竹在胸的可惡嘴臉。


    她妥協了。


    後來的事情,更加順理成章。


    “還記得昨晚,你說了什麽?”氣喘籲籲的時候,溫望舒還不忘貼著她的耳朵提要求。


    昨晚,她說了什麽?


    腦袋裏麵煙花炸開,光影變幻。


    慕以瞳咬著下唇,費力的擠出一句話:“我說的話多了。”


    “嘖!”


    顯然,這個答案,不能讓溫望舒滿意。


    他加重了懲罰,不給慕以瞳一點喘息的機會。


    她受不住,隻好求饒:“別,別這樣,別這樣,望舒,求求你。”


    他冷哼,再次俯身低頭,咬她的耳垂,“現在想出來沒有?”


    “讓我想想,求求你。”


    “瞳瞳,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求求你,求求你呀。”


    “沒有用,瞳瞳,馬上叫給我聽!”


    “靠!”低咒一聲,慕以瞳怒了,一拳擂在他心口,“你跟個電動馬達似的!我叫的還不夠慘烈嗎!”


    呃……


    溫望舒耳尖微紅,又擰緊了劍眉,咕噥:“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


    “不是那個是哪個!臭混蛋!”


    快要被她氣死,溫望舒身體的重量全部壓上來,咬牙切齒,在她耳邊一字一頓:“你昨晚說了什麽你真好,忘了?”


    “什—麽你真好?”


    慕以瞳明豔豔粲笑,眨巴眼睛,“我說了啊,什麽你真好,什麽你真好,什麽你真好。你想聽,我附贈三遍,好不?”


    “慕—以—瞳!想死是不是!想想你此刻處境!”


    此刻,處境?


    嗯,她此刻處境是,在他的床上。


    並且,生不如死。


    溫先生想她生,她就生。


    要她死,她就得死。


    這麽個,受製於人的處境。


    舔了舔唇,她吸吸鼻子,攀住他的脖頸,湊近他的耳朵,“老公。”


    轟——


    渾身如有電流劃過。


    溫望舒瞬間雙眸猩紅。


    慕以瞳暗道不好,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可素,來不及了。


    一切都,來不及了。


    溫先生一個餓虎撲食,她就隻能任人魚肉。


    幸好這是周末的早晨,不然,慕以瞳絕對會在床上就直接,謀殺親夫!


    肉團子起來以後就準備跑到他們房間來,可是在門口,被馮暖心給攔了下來。


    不用刻意去聽,隻泄露出的一絲聲音,就讓她臉通紅。


    “奶奶,早上好。”肉團子打完招唿就要敲門。


    馮暖心急忙抱住他小小的腰身,輕咳一聲,“那個,肉肉,先跟奶奶下去吃早飯吧。”


    “瞳瞳和爸爸呢?”


    “他們,他們,那個,他們累了,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吧。”


    這個理由,很充分。


    肉團子很信服。


    “奶奶,那我們走吧。”


    “好。”


    鬆了一口氣,馮暖心牽著肉團子的手下樓去了。


    “早上好,爺爺。早上好,小叔。”


    “肉肉早上好。”溫成林看見孫子,嘴角就合不攏,“來,到爺爺這裏坐。”


    溫嘉誌起身把肉團子抱坐在椅子上,肉團子笑眯眯的說:“謝謝小叔。”


    “不客氣。”


    家裏有這麽個小東西在,氛圍都輕鬆快樂起來。


    “大哥和大嫂呢?”溫嘉誌咬著包子問。


    肉團子搶著迴答:“奶奶說,瞳瞳和爸爸累了,讓他們多睡一會兒。”


    “哦。”


    馮暖心看了溫成林一眼,還紅著的臉讓他明白了些什麽。


    “咳。”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他叮囑肉團子,“多吃點,那個喜歡吃不?”


    “嗯嗯。”肉團子來者不拒,把溫成林,馮暖心和溫嘉誌逗得笑意晏晏。


    日上三竿。


    慕以瞳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中午11點多。


    浴室傳來水流聲,她動了動身體,酸疼讓她低吟出聲。


    該死的溫望舒!


    最後一次,她被他逼著,給昨晚那個關於他給她下麵喜不喜歡吃的問題,給出了正確答案。


    小臉滾燙,慕以瞳緩緩的擁著被子坐起身。


    薄被滑落腰間,低頭查看,簡直,沒眼看。


    身上青紫交錯,跟被人狠狠揍了一頓似的。


    浴室門打開,溫望舒下身圍著浴巾走出。


    看見她,他揚唇笑道:“醒了。”


    “滾。”


    她也不多說廢話,賞了他這麽一個字。


    最能代表,她的心情。


    溫望舒也不惱,扔了手裏毛巾走過來。


    雙手撐在床上,他俯身凝著她的臉,“生氣了?”


    “滾。”


    “我抱你去洗洗。”


    “滾。”


    他伸手,箍住她的後背和腿彎,把她打橫抱起,走向浴室。


    浴缸裏放好了水,調成恆溫,就等著她醒來呢。


    把慕以瞳放進去,他轉身拿了架子上的精油,滴了幾滴在水裏。


    “好好泡一下吧。”


    “滾。”


    “你除了這個字,不會說別的了?”


    斜眼,她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滾。”


    溫望舒搖頭失笑。


    等他出去,慕以瞳唿出一口氣,撩起水,嘶嘶抽氣。


    腿上,腰上,疊加指痕,不能言說的地方,都快要廢了。


    這樣極致的歡噯,她承認一開始享受,可是多了那就是折磨。


    溫望舒隻圖自己一時之快,再說了,她和他的體力根本就不一樣,不能相比,不能同日而語好嗎!


    氣唿唿的洗了澡,因為精油的作用,她倒是覺得身體好受了許多。


    聽到刷牙的聲音,已經基本穿戴整齊的溫先生走進來,拿過幹淨的幹毛巾,討好的給她擦頭發。


    慕以瞳從鏡子裏看向他,給了他一個嘲諷的眼神。


    溫望舒不受打擾,繼續認認真真,甚至表情頗為嚴肅的給她擦著一頭秀發。


    “餓嗎?”


    “……”


    “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


    她挑了挑眉,吐掉嘴裏的泡沫,“溫先生能想到的哄人方法,隻有這個?”


    “當然不是。”


    “還有什麽?”


    “想知道?那就先跟我去吃飯。”


    嚴格意義上,這算是個約會。


    肉團子要跟著,但寵兒狂魔居然拒絕了,把他交給溫成林和馮暖心。


    看著父母相攜離開的背影,肉團子是幽怨的。


    在溫嘉誌提出下午帶他去遊樂場的時候,肉團子才麵色稍霽。


    上了溫望舒的黑色蘭博基尼,慕以瞳係好安全帶,說:“我要吃火鍋。”


    “今天,還是不要吃了。”溫望舒說道,“你那裏可能有點發炎,我們吃稍微清淡一點點的,好嗎?”


    慕以瞳瞪大眼睛,臉如火燒。


    如果她手裏有個平底鍋,一定毫不猶豫的拍在溫望舒臉上。


    別扭的轉頭,她望向車窗外,直到到了餐廳之前,都沒理他,更別提跟他說話了。


    車子停穩,溫望舒先下車,殷勤的走過來給慕以瞳開車門。


    她拿了挎包,彎身下車。


    腳剛落地,就聽到一道驚唿。


    順著驚唿聲看去,紅唇勾起,似笑非笑。


    還真是,冤家路窄。


    不遠處,兩人相攜,剛才驚唿出自其中一人,另外一人,他們都不陌生。


    白洛嵐。


    自從溫望舒悔婚,她成了四九城笑話,便一直躲在家裏。


    想必本就不怎麽出門,這出門還遇見了他們。


    慕以瞳都替她覺得鬱悶。


    白洛嵐望向溫望舒,隻一眼就快速別開。


    她的朋友咬唇,小小的聲音:“嵐嵐,我們走吧。”


    白洛嵐點頭,和朋友擦過他們身邊離開。


    估計她們本打算在這裏就餐,看他們來了,就隻好躲走。


    慕以瞳目送她們上車,轉頭看向溫望舒,“一顆好好的少女之心,就被溫先生傷害的體無完膚了。”


    這個白洛嵐不像秦思怡,已經轉移了注意力,纏上了她家的小秘書。


    “走吧。”溫望舒沒有接話,也不嗆她。


    慕以瞳覺得無聊,聳聳肩,任由他摟住自己的肩膀。


    車上,白洛嵐悄悄的掉眼淚。


    好友心疼,抽出紙巾遞給她,“嵐嵐,別哭了,別哭了。這個慕以瞳,真是個狐狸精!溫望舒也不是好東西!狗男女!”


    “別說了。”


    “你還護著?”好友擰眉,“嵐嵐,你不會到現在還對溫望舒?”


    自嘲一笑,白洛嵐抿唇低下頭。


    是啊。


    她也覺得自己好賤。


    明明,他一丁點都不在意自己。


    但她還是偶爾會想起那個時候,他的柔情。


    還會騙自己,那些柔情不全部都是假的。


    要不是因為慕以瞳,如果不是因為慕以瞳的話……


    或許,他們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都怪慕以瞳!


    吃了午飯出來,已經是下午2點多。


    慕以瞳的氣消了些,總算不再說話陰陽怪氣的。


    溫望舒趁熱打鐵,要帶著她去逛珠寶店,買點珠寶哄她開心。


    “這一招,溫先生之前用過了。”慕以瞳毫不留情的指出,“有點創意行不行?”


    溫望舒單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那你想做什麽?”


    正好前麵就是電影院,慕以瞳提出要去看電影。


    買好了票,距離電影開場還有一個小時左右,他們就來到了影院樓上的室內遊樂室。


    打遊戲,抓娃娃,消磨時間。


    看完電影出來,牽手到公園散了會兒步,就到了晚上。


    這一天,二人世界。


    也是好久都沒有的,二人世界了。


    “冰淇淋,我要吃那個!”慕以瞳坐在長椅上,指使溫望舒動彈。


    溫望舒看了她一眼,慢聲吐字:“太冷,不許吃。”


    “我想吃。”


    “不許吃。”


    “溫望舒,你給我吃一口,我就原諒你。”


    他不給她吃,她隻能使出殺手鐧。


    “一口?”


    “唔,兩口吧。”


    “不許吃。”


    “那就一口。”她雙手合十,可憐兮兮,“給我買一個吧。”


    溫望舒站起身,往冰淇淋車子走去。


    買冰淇淋的都是小孩子,他站在一群小屁孩中間,頗有點鶴立雞群的既視感。


    慕以瞳歪頭笑嘻嘻,一眼不眨的看著他。


    不多時,他手裏拿著冰淇淋迴來。


    “給我!給我!”她迫不及待的伸出手。


    溫望舒卻不給她,而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一口,隻有一口。”


    慕以瞳雙眼放光,饞得不行,忙不迭的點頭,“快給我啊。”


    他眼神一閃,自己含了一口冰淇淋,在她驚愕的視線中,吻上她的紅唇。


    這一口,比直接吃一口,甜蜜太多,甜的都有點,齁了。


    放開她,她臉色粉紅。


    溫望舒把冰淇淋丟掉,換她往他手臂上拍了兩下,“浪費啊!溫望舒!”


    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走了。”


    慕以瞳仰起臉,“這就迴去嗎?”


    “不想迴去?”


    “有點。”


    “那就不迴去。”


    “哎?”


    溫望舒拉住她手,拉著她起身,摟住她,“買點東西,去你的公寓。”


    “我的公寓?”


    自從搬進溫家,那裏就沒有再迴去過了。


    一時說要迴去,她說不上心裏什麽感覺。


    興奮,雀躍,還有一點酸溜溜的澀。


    好複雜。


    “嗯,走吧,先去買東西。”


    “喂,溫先生,你不會讓我做飯給你吃吧?”慕以瞳拉他站住,“我先聲明,我不做。”


    溫望舒不悅的皺眉,就這麽和她對視。


    好半響,他敗下陣來,“我做。”


    “白粥嗎?”慕以瞳笑著問,“據我所知,溫先生的廚藝可不怎麽樣,你確定你做?”


    “不然你做。”


    “我不做。”慕以瞳搖頭像撥浪鼓。


    “那就我做。”他氣惱的說了句,帶著她去拿車。


    路上,給溫家去了電話,主要是要告訴肉團子一聲,他們不迴去了。


    肉團子在那邊嚷嚷:“爸爸,你們去哪兒玩了?很好玩嗎?所以不迴來了?”


    溫望舒勾起薄唇,柔聲說:“下次帶你玩。”


    “好吧。”肉團子歎口氣,“我想跟瞳瞳說話。”


    把手機遞給慕以瞳,溫望舒聽到她溫聲哄兒子,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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