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舒曉蕾微笑,拍拍她的手臂,“不是說,有兩個你喜歡的設計師嗎?你留下來看秀吧。”


    “可是,可是,舒阿姨我,我……”白洛嵐有些著急,這種情況,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舒曉蕾卻不給她繼續的機會,看向慕以瞳,柔聲說:“那就麻煩以瞳了。”


    “不會。”慕以瞳上前兩步,扶住她的手臂。


    看著她們相攜而去,白洛嵐死死瞪大眼睛,幾乎把一口銀牙咬碎的架勢。


    慕晏晏看戲看的意猶未盡,惋惜的歎口氣。


    白洛嵐連她姐第一輪攻擊都擋不住,廢物。


    虧她還對她寄予厚望,到頭來就是失望。


    就這樣的廢柴,還想跟她姐搶溫望舒,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單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慕晏晏對白洛嵐說:“那個,估計你也沒心情看秀了吧,我先走了。”


    說完,慕晏晏轉身離開。


    白洛嵐站在原地,氣的全身顫抖,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動也動不了。


    慕以瞳,救過我又怎樣,我跟你沒完!


    出了秀場,兩人走向慕以瞳的瑪拉莎蒂,她替舒曉蕾打開車門,等她彎身坐進去,關了車門,才繞過車身上了駕駛座。


    “直接送您迴去嗎?”


    舒曉蕾這會兒沒什麽精神,“嗯”了一聲就閉上眼睛。


    車子開起來,平穩的駛上路。


    慕以瞳目視前方,靜默的開車,絲毫沒有要說什麽的意思。


    她很懂這個,以靜製動。


    也很,沉得住氣。


    與白洛嵐相比,不知道勝出多少。


    千言萬語,都是那句,可惜了。


    舒曉蕾沒睜開眼睛,倒是唇角略微勾起。


    “以瞳。”她輕聲叫她。


    慕以瞳轉頭看了舒曉蕾一眼,應聲,“是。”


    舒曉蕾動了動,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睡姿,“你沒見過望舒的母親吧?”


    溫望舒的母親?


    慕以瞳隻知道,她已經過世了,就在馮暖心嫁去溫家的那一年。


    “沒有。”


    “她叫舒曉晨。”


    舒曉晨?溫望舒?


    看起來,溫成林也曾經很愛溫望舒母親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睜開眼睛,舒曉蕾看向窗外,“你一定在想,望舒父親大抵很愛他母親,又想,怎麽最後卻又娶了,”


    頓了一下,舒曉蕾望向她,“娶了你母親,對吧?”


    握住方向盤的手指收緊,慕以瞳唿出一口氣,輕輕“嗯”了一聲,“正是呢。舒阿姨是想告訴我,人的感情說變就變嗎?”


    這一點,慕以瞳猜錯了。


    舒曉蕾想說的,是就連溫望舒都不曾知道的事情。


    “不,我是想告訴你,望舒的名字,其實不是他父親的本意。”


    “什,什麽?”


    驚訝,又似乎將要窺探到一些事情,這種心情的開始,很複雜,讓人心揪著,說不清。


    “望舒的名字,是我姐自己取得,望舒自己都……他還以為,他父親曾經深愛過他母親,可其實,這不過是我姐姐的一廂情願。”


    沒有愛情的婚姻。


    慕以瞳大概想到為什麽是這樣的結局了。


    “那,望舒的母親是,是怎麽去世的?”


    “停車!”


    突然,舒曉蕾臉色一白,低叫出聲。


    慕以瞳嚇了一跳,急忙一腳踩下刹車,將車子停在路邊。


    幾乎是同時,舒曉蕾打開車門下去,大口大口的唿吸著。


    慕以瞳也緊跟著下來,快步走過來扶住她,“舒阿姨?您沒事吧?”


    好半響,舒曉蕾緩過勁兒,擺擺手,輕聲說:“沒事。”


    “您看上去臉色不太好,不如我送您去醫院吧?”


    “不用了。”舔了下幹澀的唇瓣,舒曉蕾推開慕以瞳,“我沒事。”


    “可是舒阿姨……”


    “以瞳啊。”


    “我在。”


    握住她的手臂,舒曉蕾一字一頓:“不要執著了。”


    渾身一震,慕以瞳垂下眸子,苦笑起來。


    以前,7年,她從未有過一刻執著。


    7年,糾纏,她從未有過一刻執著。


    如今,她用盡此生全部勇氣,哪怕墮入地獄,也要為此深愛執著一迴。


    她自己都不知道了,什麽才能使她放手。


    這是一場別人無法看懂的戲,她是唯一的主角。


    也許,她不過就是想要知道,兩個相愛的人,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如果今天,溫望舒不愛她,她也不愛他,當然不必執著。


    可明明啊,明明啊,就算溫望舒從未說出口,就算她也從未講清過。


    但,她愛他,他也愛她。


    這是這個世界上,慕以瞳最確定的事情。


    “舒阿姨,我送您迴去吧。”


    沒有迴答,沒有麵對。


    這就是慕以瞳的答案了。


    舒曉蕾懂了,笑了。


    那麽此後,無論如何,後果都是她該受的。


    若要再牽扯不清,更慘痛的後果,也是望舒該受的。


    就讓他們受著吧。


    痛極,自然放。


    刺蝟的擁抱。


    把舒曉蕾送迴香榭,慕以瞳開著車,在街上,漫無目的。


    其實,很想一個人。


    其實,很想見到他。


    其實,想到心都痛了。


    這該死的瘋病。


    自嘲一笑,她把車子開去了溫氏。


    停穩下車,剛走進溫氏大樓,又折出。


    *


    “總裁?總裁?”


    迴過神,溫望舒抬眸看向吳若。


    吳若膽戰心驚的開口:“那個,總裁,字,您簽好了嗎?”


    溫望舒麵容冷峻,拿起桌上的文件扔過來。


    吳若趕緊接過,抱在胸前,“總裁,我先出去了。”


    轉身,小跑著奔出總裁辦。


    太可怕了!


    實在太可怕了!


    她會短命的!


    在這裏工作,遲早會短命的!


    “吳秘書,文件?”麵前等著那文件去執行的經理問道。


    “這裏。”吳若唿出一口氣,把文件遞給他。


    經理接過,翻開一看,頓時傻眼。


    “這,這,這是……”


    “怎麽了?”蹙眉,吳若把文件接過來,“不是簽……”


    什麽啊!


    什麽鬼!


    該簽‘溫望舒’三個字的地方,為什麽是‘瞳瞳’?!


    瞳瞳什麽鬼啊!


    瞳瞳?


    慕以瞳?


    意外得知總裁對慕小姐的愛稱,吳若一點都沒有八卦和驚喜的感覺。


    苦著臉,她煩躁的耙了耙頭發,“你再去重新打印一份,我拿去重新簽字。”


    “是。”經理的表情也沒好到哪兒去。


    等經理走了,吳若迴頭看向緊閉的總裁辦。


    這兩個人啊。


    叫旁人看著都心疼不已。


    搖頭,她走向自己的辦公桌,還沒等坐下,隻聽電梯門“叮”一聲,開了。


    看過去,吳若驚訝道:“慕小姐?”


    慕以瞳手裏拎著富川居的點心走過來,笑著打招唿:“嗨。”


    “嗨。”


    “你們總裁在吧?”


    “在的啊!”吳若點頭如小雞啄米,繞過桌子過來,一把握住慕以瞳的手,“慕小姐啊,您可算來了。”


    “嗯?”


    吳若小聲的把他家大boss簽文件簽了她名字的事情說了,慕以瞳聽得臉紅,眸底漾著細碎的光。


    “傻子啊。”低聲斥了一句,可裏麵的柔情蜜意都滿溢出來了。


    吳若“嘿嘿”笑,推著她,“快點進去吧,boss等您等的心肝碎。”


    “胡說什麽。”慕以瞳嬌嗔的瞪了吳若一眼,走向總裁辦。


    敲了兩下門,不等裏麵應聲,就推門進去。


    “外賣到!”


    輕揚的女聲。


    溫望舒一時不敢抬頭。


    慕以瞳隨手關上門,也不往前走,就站在那裏,“請問,是您叫的外賣嗎?”


    慢動作抬頭,他看向她。


    她明豔燦笑,嫵媚動人,沉刻在他眸底。


    一眼不眨,生怕這是個幻影。


    慕以瞳歪頭,舉起手裏點心盒子,嘟紅唇:“是不是哇?不是的話,我就走了哦。”


    “你敢!”


    下意識的出口,又快又急,又冷又怒。


    她笑容更大,終於邁步走過來。


    把盒子放在桌上,隔著一張桌子,傾身向前,眨巴眼睛,湊近他俊美無雙的臉。


    “你是誰啊?為什麽長得這樣好看?嗯?”


    調戲,妥妥的調戲。


    溫望舒伸手,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頜,摩擦著她下頜上的軟肉。


    慕以瞳毫不收斂眼裏的癡迷,“說啊,你是誰啊?怎麽長成這樣的?好看的讓人心都醉了呢。”


    撒嬌的時候,她的魅力無敵。


    幾乎立刻,他就有了某種反應。


    很想,狠狠疼愛她。


    喉間滾動,他沙啞開口,嗓音性感:“怎麽來了?”


    哼了聲,慕以瞳擋開他的手,“你說呢?”


    站直身體,她抱著手臂,“溫先生不找我,我自己巴巴的送上門來了,行嗎?”


    往後靠在椅背上,他讓出腿,拍了拍,“過來。”


    身體比表情誠實,她雖然板著臉依舊,卻乖乖的坐在他大腿上。


    他摟住她的腰,溫熱的大掌緩緩遊弋。


    慕以瞳癢的躲了兩下,雙手捧住他的臉,擠啊,捏啊,揉啊,各種禍害。


    溫望舒好脾氣的不掙紮,任由她折騰。


    玩的高興了,她獎勵的往他唇上印了一下,“啾”的一聲響。


    “我給你買的富川居點心,要不要吃?”


    “瞳瞳,我們分開吧。”


    “我給你打開哦,嚐嚐吧,很好吃,你不是最喜歡了?”


    “瞳瞳,我們分開吧。”


    “等一下,我給你打開。”


    她說著伸手去夠盒子,沒等夠到,就被他握住了手腕,“瞳瞳。”


    “嗯?”


    “瞳瞳。”


    “嗯?怎麽了啊?”慕以瞳失笑,“怎麽了?”


    “你聽到了,不是嗎?”溫望舒並不打算讓她裝傻。


    這句話落,慕以瞳臉色瞬間蒼白了些。


    幾秒後,她擠出一抹笑,帶著點慘烈嗜血的味道。


    “望舒。”纖細的手指摩擦他挺直的鼻梁,往下,停頓在他薄如蟬翼的唇上。


    都說薄唇,薄情。


    他的唇峰又犀利。


    她早就懷疑他這樣的人更是薄情絕愛了。


    隻是,他用了7年,7年的至寵,讓她打消了這個想法。


    如今,倒是不得不重新提起來了。


    “我沒聽見,你也不要再說,不然,你會後悔的。”


    後悔嗎?


    他想,應該吧。


    往後的歲月裏,沒有她,失去她,將是畢生之憾,畢生之悔。


    “瞳瞳,我們分開吧。”


    “三遍。”慕以瞳從他腿上起身,轉而靠在辦公桌上,“三遍了,溫望舒,一而再,再而三,這就是極限,你可明白了?”


    “瞳瞳,我們……”


    “啪!”


    失控。


    慕以瞳右手抖得厲害。


    這一巴掌,不重,真的不重。


    至少,溫望舒不覺得疼。


    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慕以瞳咬牙,強迫自己站的穩穩的。


    居高臨下,她睨著他清俊的眉眼,“好了,吃點心吧,嗯?”


    “瞳瞳。”


    “還要再來?”慕以瞳怒極反笑,低頭和他平視,“溫望舒,你有完沒完?分開?他媽的以前我求你放過我的時候,你他媽是怎麽對我的?始亂終棄可不是褒義詞!”


    “……”


    “沒話說?你他媽當然沒話說!你不想放就不放,你想放就放,你把老娘當什麽?我是任你搓圓捏扁的那種女人嗎?”


    “……”


    冷靜了一下情緒,她捏住溫望舒的耳朵,“你姨媽逼你了?逼你和我分開?你還真聽話啊。我真沒想到你這麽聽話。”


    “……”


    “你別以為不說話,這事就算完了!溫望舒,你死定了!”她俯身,狠狠往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然後又去咬他的唇,咬住了就不鬆口,直到嚐到了血腥味。


    “瞳瞳,對不起,但我們……”


    “不用說了。”慕以瞳笑出聲,“我呢,也不是那種非要跟你溫望舒糾纏不清的女人。”


    摸著他的臉,她輕聲說:“你隻要告訴我,離開我,你會過的很好,非常好,你可以娶別的女人,生孩子,和她相伴到老。望舒,隻要你說得出,我就放你。”


    說得出?


    他怎麽可能說得出?


    五髒六腑沒有一處不疼的。


    雙拳在身側握緊,他逼自己逼到了極點,也說不出一個字。


    “嗬嗬。”慕以瞳拍拍他的臉,拿過點心盒子。


    打開,取出一塊點心喂到他嘴邊,“嚐一下吧,我大老遠買來的。”


    溫望舒張嘴,含在嘴裏。


    她又說:“嚼一下啊,哪有你這樣吃東西的。”


    他像是一個聽話的機器人,跟隨著她的指令。


    她說張嘴,他就張嘴。


    她說嚼一下,他就嚼。


    她說咽下去,他就咽。


    她問好吃嗎,他就點頭。


    重複重複,一盒點心吃光了。


    嘴裏很幹,非常幹。


    胃裏漲的難受,非常難受。


    劍眉一簇,他起身往總裁辦裏自帶的休息室奔進去。


    一通狂吐,膽汁都要吐出來似的。


    吐完,他狼狽的坐在地上,緩了緩,漱口,走出。


    空無一人。


    除了桌上的空盒子,沒有一點她曾來過的痕跡。


    溫望舒雙腿一軟,扶住門框才站穩。


    閉了閉眼,他捂住心口,緩緩蹲下身。


    原來,心可以這麽疼。


    他竟然不知。


    ……


    “瞳瞳,我剛才洗過頭發了。”


    “啊?什麽?”慕以瞳迴過神,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兒童洗發水,笑了下,“哦,哦,媽媽忘了。”


    “瞳瞳,你沒事吧?”


    “沒事。”


    “瞳瞳,我擦過沐浴露了,你忘了?”


    “啊?擦過了?”慕以瞳又放下手裏的兒童沐浴露,“那,那我們出去了。”


    “嗯嗯。”


    用大浴巾包裹著肉團子,她抱他出來,放在床上。


    洗過澡的肉肉粉雕玉琢,頭發柔順的覆在額上,通身熱氣,軟軟香香的,像一隻小狗狗。


    慕以瞳拿著幹毛巾,跪坐在床上給他擦頭發。


    “瞳瞳,你看上去怪怪的。”


    “有嗎?”


    “有啊,你怎麽了?要跟我說嗎?”


    “唔,媽媽不想說。”


    “那好吧。”肉肉聳聳肩,“可是你要是實在難受想找人說,你可以跟我說。”


    “好。”慕以瞳愛憐的親了親肉肉的臉蛋,“dear,loveyou!”


    “loveyou,媽咪。”


    “姐!”


    慕晏晏突然拿著手機衝進來,對上肉肉視線,又趕緊停住腳,把手機背到身後。


    “小姨!”肉肉高興的叫了聲。


    “肉肉洗澡啦,要睡覺了吧。”


    “嗯。”肉肉躺下來,揉了揉眼睛,“瞳瞳,你有事就跟小姨去說吧,我自己睡。”


    “我一會兒迴來。”慕以瞳吻了下肉肉白淨的額頭,給他蓋好被子。


    一前一後和慕晏晏從臥室出來,她問:“怎麽了?”


    “你還不知道吧?”


    “什麽?”


    “這,這個。”慕晏晏把手機舉給她看,“半個小時前發布的消息,溫望舒是不是瘋了啊?”


    慕以瞳接過手機,看著屏幕上的最新新聞。


    溫望舒和白洛嵐訂婚的消息,就在三天後。


    “姐,到底怎麽迴事?溫望舒怎麽會突然和白洛嵐訂婚啊,那你和肉肉?”


    把手機還給慕晏晏,慕以瞳拍拍她的肩膀,“沒事,這婚,訂不了。”


    她既然這樣說,那就是肯定訂不了。


    隻是慕晏晏心裏都不舒服,何況是她。


    “姐,你沒事吧?”


    “嗯,沒事。”


    “爸爸,爸爸也知道了,你,你要不要和他?”


    “爸爸在哪兒?”


    “書房。”


    “好,你幫我去陪陪肉肉,不要跟他說什麽。”


    “我知道,你去吧。”


    不過半個月時間。


    從溫望舒親口說和她分開,不過半個月時間。


    半個月,15天,四九城又要變天了。


    隻是這個天,變得不是溫家和白家,恐怕是溫家和慕家。


    因為,她將要給溫家,給溫望舒一個巨大的驚喜。


    四九城,溫家,第三代,就要迴歸了。


    *


    兩天後。


    夜色初上,街燈霓虹。


    肉肉扒住窗戶,看向外麵,“瞳瞳,我們這是去哪兒?”


    慕以瞳溫柔勾唇一笑,輕聲說:“媽媽帶你去找爸爸。”


    “啊?真的啊?”肉肉不可思議的驚叫出聲,“真的真的嗎?媽媽?我們去找爸爸啊?”


    “真的,我們去找爸爸。”慕以瞳問:“肉肉開心嗎?”


    “開心。”


    “肉肉開心的話,媽媽也開心。”


    “媽媽,那我們以後就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嗎?”


    “是啊,我們生活在一起,和爸爸,還有爸爸的家人,肉肉一會兒都會見到的。”


    “他們會喜歡肉肉嗎?”小家夥不安的捏捏肉唿唿的手指,“爸爸會喜歡肉肉嗎?”


    車子停在溫家門前,慕以瞳解開安全帶,探身過來擁抱肉肉,“會的,爸爸會非常喜歡你。”


    拿出手機,她發了一條短信出去,然後牽著肉肉的手下車。


    剛走到門前,別墅門倏然打開。


    溫望舒驚愕的看著麵前一大一小。


    慕以瞳明豔豔粲笑,眉眼彎彎,“嗯,這是我給你生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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