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自己很忙,卻頻率頻繁,暗自偷瞧他的小女人第n次抬眸時,淡定喝咖啡的溫先生終於好心的吐出一個字:“放。”


    慕以瞳撇嘴,單手支著下巴,媚眼紛飛的看過來,“放,什麽?”


    溫望舒薄唇泛起一絲弧光,“你想放什麽,就放什麽。”


    “嘖!哪個管問叫放?你這是什麽厥詞!”


    算了,跟他在這裏鬼扯什麽,她的時間寶貴,不用來和溫先生鬥嘴。


    自椅子上起身,她施施然走過來,往他腿上一坐。


    溫望舒一手端著咖啡杯,另一手在慕以瞳坐下的同時,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纖細玲瓏有致的腰間,輕輕摩擦。


    慕以瞳抓了他的手臂抬起,就著喝了口咖啡,然後嘴對嘴喂給他。


    這般明目張膽的辦公室調晴,旖旎風情。


    喉間滾動,他咽下這一口,隻聽懷中人銀鈴笑聲悅耳。


    她捏住他的耳垂,細聲細氣的往他耳邊吐氣如蘭,“剛才在下麵,晉皓和你講了什麽?”


    溫望舒放下杯子,手捏住她的下頜,指腹撫著她的紅唇,“與你何幹?”


    反問,惹的慕以瞳微惱。


    “怎地與我沒幹?你們必定說我來著。”


    你不想娶,有的是人想娶。


    包括你?


    包括我!


    一字一語,讓他擰眉,看她的眸色也帶了薄慍。


    “喂!”慕以瞳往他肩上打了一下,“你這是什麽眼神!”


    好好的,怎麽還氣上了?


    “所以我問你啊,晉皓到底說了什麽?”


    “他說,”一頓,溫望舒輕嘲:“他想娶你。”


    “什麽?”


    “不是聽得清清楚楚,他說他想娶你。”捏著她下頜的力道加重了些許,溫望舒薄唇緊抿,“我倒忽略了,慕小姐魅力如此之大。”


    “你才知道。”迴過神,慕以瞳挑眉昂著下巴,得意洋洋,“本小姐的魅力大了去了,溫先生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讓煮熟的鴨子飛掉。”


    從他腿上起身,她揚唇,眉眼彎彎,“可仔細著。”


    “飛了就飛了。”溫望舒不在意的說道,往後靠在沙發靠背上,姿態悠然,“也不是什麽珍稀的。”


    “你再說一遍!”


    “再說十遍。”


    “溫望舒!掐死你算了!”慕以瞳撲過去,雙手掐住他的脖頸,一臉兇相,但手下卻不曾用半分力。


    他好整以暇,到底看的她心裏不舒服。


    忽而紅唇微勾,她歪著腦袋,“算了吧,你當我不知道?”


    “哦?你知道什麽?”


    “哼!”


    她鬆開手,撤身,走向辦公桌,在椅子上重新坐下來,隨手翻開手邊文件,認真的看起來。


    溫望舒冷著臉,起身走過來,“你知道什麽?”


    “哼哼。”


    “嗯?”


    她合上手裏文件,雙手交疊放在上麵,仰起臉,明媚的笑靨在他眸底越來越深刻。


    “知道,你喜歡我,喜歡的要命。”


    心髒遭受一擊,酥酥麻麻的疼。


    他別開頭,輕咳一聲,“胡說什麽。”


    “我哪有胡說。”慕以瞳看著他微紅的耳尖,笑意晏晏,“因為我也一樣啊。”


    喜歡你,喜歡的要命。


    “你……”他張張嘴,劍眉微蹙,凝著她。


    慕以瞳摸摸自己有些發燙的麵頰,轉移話題,“你不用迴溫氏去嗎?”


    溫望舒好半天才迴答:“嗯。”


    “那,那你坐著等我下班。”


    “嗯。”


    這種安靜相處的時間不多。


    她怕溫先生無聊,找了很多雜誌給他打發時間解悶。


    可是,她看的都是……


    當溫先生翻開那一水大美女,大長腿的女性雜誌,饒有興致的觀看時,慕以瞳第一時間衝過來,奪了迴去。


    他抬頭,眸底輕染笑意,攤攤手,“什麽意思?”


    慕以瞳把雜誌扔進一旁垃圾桶裏,抱著手臂教育:“看這些不利於身心健康,你,你那個不然去裏麵睡一下。”


    “不困。”


    “那你就在這裏坐著。”末了,她加了一句:“什麽都不許看。”


    天啦嚕!


    那些女人波濤洶湧,長腿撩人,就算她對自己的身材也很滿意,也難免做個對比。


    溫望舒倒是乖,就這樣幹坐著,還真的坐得住。


    慕以瞳一會兒就徹底投入到工作中,忘了身邊這個人的存在。


    有一種人,他或許總是影響著你,吸引著你,可又會讓你忽略了他。


    忽略不是不在乎,反而是另一種佐證,他與你漸成一體,契合到如唿吸一般順理成章。


    “咚咚。”


    “進來。”


    “姐,那個……啊!”


    慕晏晏推門進來,看見沙發上端坐的男人,一驚。


    她沒眼花吧?


    溫望舒怎麽在這裏?


    慕以瞳捏著眉心看過來,問:“什麽事?一驚一乍幹什麽?”


    “呃……沒,沒什麽事。”慕晏晏舔舔唇,賠著一張笑臉。


    “沒事你……”說到這裏,慕以瞳好想了解到什麽。


    看了眼溫望舒,她朝慕晏晏使了個眼神。


    慕晏晏會意,轉身退出辦公室。


    他應該沒懷疑多想吧?


    慕以瞳瞥了溫望舒一下,正好對上他投來視線。


    “嗬嗬,嗬嗬嗬。”


    “傻笑什麽?”


    “誰傻笑了!”


    “……”


    五分鍾後,慕以瞳手機震動一下。


    點開,是慕晏晏的短信:


    ‘肉肉說晚上想去看表演,有個馬戲團要來,你不去?’


    手指飛快打字,她迴:


    ‘怎麽去?你和爸還有萍姨去吧。’


    ‘好吧,可是肉肉又要失望了。’


    刪除短信,慕以瞳歎息一聲。


    “什麽事?”


    頭頂驀然響起男聲。


    她抬起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溫望舒就在眼前。


    把手機按放在桌上,她擠出笑容,“沒事。”


    “慕以瞳。”


    他用這種語氣叫她名字的時候,通常是失去耐心,或者生氣前兆。


    “怎麽啦?我,我怎麽啦?”


    “你很好,很好。”


    當她聽不出他語氣裏的隱忍嗎?


    她又何嚐不知,他早就在點滴中察覺到什麽,隻是,一直等著她開口罷了。


    這已經是溫望舒專屬於她的溫情,別人絕對不可能得到的溫情。


    嘟起紅唇,她伸長手臂勾住他的脖頸,討好的往他薄唇上印下一吻,“我知道我表現的不好,不對,”突然響起什麽,她半眯起眼睛,“好像,你還欠著我什麽吧?上次的事,我的氣還沒完全消呢。”


    情況一秒鍾轉變。


    溫望舒輕咳一聲,“收了那麽多鑽石,你也好意思說生氣?”


    “那最多,我們兩訖。你再等等我好嗎?我保證不需要很久,我再想一想。”


    他想,至多不過是三個字的愛語,還有比這個更刺激的事情嗎?


    大概沒有。


    這三個字,對別人或許容易,對他們卻不易。


    更何況在他姨媽迴來,還強烈反對他們的情況下。


    “好,我就再給你一點時間,但是瞳瞳,我耐心有限。”


    “我知道。”


    *


    買了新鮮的基圍蝦,準備做個白灼基圍蝦,再來個清炒西蘭花,現成的醬牛肉,三道菜,兩個人正好夠吃,還不會剩下很多浪費。


    迴到公寓,慕以瞳打發溫望舒去客廳,自己拎著購物袋進了廚房。


    溫望舒在客廳站了一會兒,轉身往一個方向走去。


    暖色燈光下,她穿上圍裙,正在係後麵的帶子。


    他走過去,接過來幫她認認真真的係好。


    她轉過身,誇獎似的摸摸他的臉,“乖。”


    他蹙了蹙眉頭,不滿意她對待小孩子的樣子,卻又品嚐到一絲甜蜜。


    “做什麽?”


    “白灼基圍蝦,西蘭花。”


    “不愛吃西蘭花。”


    “知道,但是西蘭花有營養,你不許挑食。”


    溫望舒不置可否,站在廚房裏也不走。


    慕以瞳切好醬牛肉,喂給他一口,“去客廳啊,在這兒幹什麽?”


    “看你。”


    “我很快弄好,你先去……”


    話還沒說完,就被手機鈴聲打斷。


    那是溫望舒的手機。


    看著上麵一串陌生號碼,他按下接聽。


    “喂。”


    “喂,您好,請問是溫望舒先生嗎?”


    “是。”


    “溫先生,這裏是世安醫院,舒曉蕾女士,和您認識吧?”


    “她怎麽了?!”


    “是這樣,舒女士現在在這裏,您現在過來一趟吧。”


    掛了手機,溫望舒外套都來不及穿,奔向大門。


    慕以瞳從廚房出來,看見他打開門,急聲問道:“望舒?你去哪兒?怎麽了?”


    溫望舒握著門把手的手在顫抖,看著慕以瞳,“姨媽,姨媽在醫院。”


    “你別急!別急!”


    慕以瞳趕緊脫掉圍裙,過來握住他手,“我跟你一起去。”


    “你……”


    “嗯,一起去。”


    不放心溫望舒在心焦的狀態下開車,所以由她來開。


    一路沉默,到了世安醫院,溫望舒下車就往住院樓奔走。


    慕以瞳鎖好車,小跑著跟在他後麵。


    病房裏,舒曉蕾閉著眼睛在休息,護士在一旁為她調試點滴。


    聽到推門聲,護士迴頭看過來,“溫先生?”


    溫望舒粗喘著氣,點頭。


    舒曉蕾也睜開眼睛,微笑說:“來了啊,我沒事。”


    溫望舒一步一步走過來,彎身握住她的手指,“怎,怎麽迴事?姨媽,您怎麽了?”


    “溫先生,舒女士……”


    護士剛要說,舒曉蕾卻搶先說道:“護士小姐,我來告訴他就好。”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


    護士走到門口,正好遇上跟上來的慕以瞳。


    兩人相互頷首算是打過招唿,慕以瞳走進來。


    舒曉蕾看見她,怔了一下,拍拍溫望舒的手背,“以瞳也來了。”


    “嗯,舒阿姨,您還好嗎?”


    “沒事,就是有點不舒服。”


    事實,並不是這麽簡單。


    溫望舒明白姨媽是不想在慕以瞳麵前說什麽。


    直起身,他對慕以瞳說:“我今天晚上留下來陪著姨媽,你先迴去吧。”


    慕以瞳看著他一會兒,點頭,和舒曉蕾說了幾句就走了。


    給舒曉蕾身後墊了兩隻枕頭,溫望舒扶著她靠好,拉過椅子坐在床邊。


    舒曉蕾伸出手,他立刻握住,“姨媽。”


    “讓你擔心了。”


    “姨媽,您到底是哪裏不舒服?”


    舒曉蕾眼神輕閃,笑了笑說:“也都是陳年的老毛病了,望舒,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聽著。”


    “您說。”


    *


    溫家。


    “暖心?暖心?”


    “啊?什麽?”


    “怎麽心不在焉的?想什麽呢?”


    馮暖心從梳妝台前起身,走到床邊坐下。


    溫成林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這兩天就看你不太對勁兒。”


    “我,我……”


    “說吧,暖心,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馮暖心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舒曉蕾,迴來了。”


    “她迴來了?”溫成林驚愕的愣住,好半天才問:“你遇見她了?什麽時候?她什麽時候迴來的?”


    “我上次去老館子的時候遇見她也在,至於她什麽時候迴來的,我不知道。”


    “你們遇見,你們遇見說什麽了?”


    自嘲一笑,她垂下眸子,“還不就是望舒和以瞳的事情。”


    舒曉蕾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


    “成林,望舒那樣聽她的話,隻要她說,望舒應該就會和以瞳分開了。”


    良久,溫成林好像才迴過神,“哦,是,是,望舒聽她的話。”


    提起舒曉蕾,就不得不想起舒曉晨。


    當年,到底是他對不起她。


    三天後,溫家書房。


    “你姨媽迴來了。”


    溫成林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看來是知道了。


    “嗯。”


    “怎麽沒說?”溫成林擰眉,不悅的看著兒子。


    溫望舒冷笑,“有什麽可說的,難不成您還想見她?就算您想,姨媽也不想。”


    “你!”


    被兒子氣,對於溫成林來說已經成為家常便飯,緩過幾口氣,他沉聲說道:“你和以瞳,準備怎麽辦?你還不和她……”


    “我們會分開。”


    赫然一驚。


    溫成林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兒子。


    這是第一次,他從兒子嘴裏聽到這個夢寐以求的答案。


    一時,還真有點來不及反應。


    而溫望舒呢?


    親口說出“分開”兩個字,好像也並沒有想象中的艱難,或許,是心已經麻木了吧。


    “你,你決定了?決定好了?”溫成林問出來的時候,聲音有些微的輕顫。


    溫望舒垂眸,淡聲說:“要我立個字據?還是發個誓?”


    “你!”


    這逆子!


    天生就來和他作對的!


    “也好,這樣也好,對你,對以瞳那孩子都是好事。”重重一歎,溫成林又說:“你們一開始就不應該糾纏在一起,都是孽緣,孽緣就該斬斷。”


    “您很高興?”溫望舒忽而抬眸,似笑非笑。


    “高興什麽!”溫成林冷言。


    溫望舒站起身,點頭:“也是,我也勸您不要高興的太早。”


    “你這話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沒有她,也不會有別人。”


    “溫望舒你!你!”


    他這是威脅自己不娶的意思嗎!


    溫成林怒急。


    溫望舒漠然勾唇,轉身出了書房。


    迎麵遇上馮暖心,他這次破天荒沒把她當空氣。


    “望舒,馬上要吃晚飯了。”


    “沒有她,也沒有你的好日子,你記牢了。”溫望舒湊近馮暖心耳邊說完,在她僵住的時候,抽身離去。


    樓下,張媽聲音傳來:“大少爺?您去哪兒啊?要吃晚飯了啊。”


    “讓他滾!讓他滾!”


    書房門口,響起溫成林的吼聲。


    他鐵青著臉,太陽穴青筋爆出。


    馮暖心快步走過去,扶住他的手臂,“成林!成林冷靜些!這是怎麽了啊?”


    “讓他滾,讓他滾。”溫成林粗喘著氣,抓住馮暖心的手,半響,才說:“他跟我說了,會和以瞳分開的。”


    “真的?望舒親口說的?”馮暖心滿臉驚喜。


    溫成林點頭:“親口說的,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我……嗯。”


    終於可以放心了。


    隻是,以瞳知道的話,要難過的吧?


    這樣想著,馮暖心的這點開心,又消散了許多。


    不過,她也沒有資格和立場去安慰,因為這是她期盼已久的結果。


    哪怕以瞳恨她,恨死她,也都好。


    總比,有一天,知道真相以後……


    ……


    “出來唿吸一下新鮮空氣,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舒曉蕾微笑,輕聲說:“是好多了,總是躺著,人都躺的僵硬了。”


    護士小姐指著前麵,柔聲說:“那我們過去那邊吧,那邊花草多。”


    “好。”


    “嵐嵐,咱們迴去吧。”


    白洛嵐蹲下身,扶住白媽媽膝蓋,“媽,你累了嗎?”


    白媽媽摸摸她的臉,笑著說:“看你累了。”


    “我沒有。”她撒嬌的抱住媽媽,“咱們再待一會兒吧。”


    “好吧。”


    前幾天,白媽媽突發闌尾,做完手術就一直在醫院休養著。


    “我有點渴了,嵐嵐,你去給媽媽買瓶水吧。”


    “好,等我一下。”


    白洛嵐起身去買水,等她迴來的時候,就看見媽媽在和一位女士聊天。


    “媽。”


    “是我女兒。”白媽媽笑著對眼前人說道。


    那人迴頭,倏然愣住。


    白洛嵐走上前,笑著和她打招唿,“您好。”


    “姐,姐……”舒曉蕾呢喃著,突然握住白洛嵐的手。


    白洛嵐驚訝,看了眼白媽媽,又看向舒曉蕾,“您,您這是?”


    “啊!抱歉。”唿出一口氣,舒曉蕾壓下心髒狂跳,舔了舔幹澀的唇,“我隻是,隻是……”


    咬牙,她對白媽媽說,“您女兒和我姐姐長得很像。”


    “真的啊?”白媽媽頓覺驚奇,“還有這樣的緣分?”


    “是啊。”舒曉蕾思緒飄遠,半響又迴到白洛嵐身上,“真的,很像呢,尤其是眉眼之間。很像,很像。”


    很像很多年前,還沒有遭受變故的舒曉晨。


    那個時候,她那樣愛自己,愛自己的容顏,可是後來卻……


    說到底,還是要怪馮暖心那個賤人!


    *


    下午忙完公司事情,溫望舒來到醫院陪舒曉蕾。


    買了她最喜歡吃的點心和水果,他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病房裏傳出說笑的聲音。


    那聲音,有些熟悉。


    推門進來,裏麵人聞聲看過來。


    “望舒?”白洛嵐站起身,訝然叫道。


    “洛嵐,你認識望舒?”舒曉蕾也很驚訝。


    “嗯嗯。”白洛嵐小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您是……”


    “我是望舒的姨媽。”


    “是這樣啊。”白洛嵐咬了下嘴唇,低頭怯怯的笑。


    舒曉蕾想到什麽,也慢慢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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