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勢不像是找人,倒像是抄家一般。


    “都給我站住!”餘汝的惱的嘴唇不停的顫抖,她說什麽也不能讓喜弟將招弟給帶走了。


    今日反而是有一種,整個餘家的臉麵跟他自己的臉麵做選擇,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餘汝既然開口了,喜弟也不差這一會兒半會兒的,抬手讓自己的人等著就是。


    “這大喜的日子為了一個下人鬧的兩家都不好看,著實是沒有必要,來人請馬姨娘過來賠罪。”許是下定了決心,餘汝這次倒是平靜了不少。


    “餘汝除非我死不然你休想羞辱如鳳!”本來癱著的梁從高一下子跳了起來。


    隻是還沒衝過來就被人扯住了胳膊,餘汝輕輕的揉著眉心,這下更是能說明剛才梁從高是裝的,“把姑爺的嘴堵上。”


    嗚嗚嗚嗚。


    胳膊被人拽著,嘴也被堵上了,梁從高光著急沒辦法。


    “姐姐,我知道你討厭我,可你不能這般對夫君啊。”馬氏看大勢已定,老老實實的跪著也不折騰。


    隻是說話的時候淚眼盈盈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這一套在我這沒用!”餘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馬上給溫夫人磕頭認錯。”


    馬氏抿著嘴隻盯著餘汝,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看著馬氏這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梁從高更是心如刀絞,衝的力氣就更大了。


    梁從高猛的衝一下險些衝出去,下頭人的心一提,自家主子在叫著勁的呢,萬不能讓梁從高出來添亂,示意手上的力氣也跟著加大。


    梁從高衝的越猛被掐的越疼,一番折騰下來是真的扯著了傷口,梁從高都疼的冷汗直流。


    可因為他剛才裝樣子,鬧的餘汝連看都不想看他,以至於沒人現梁從高的異樣。


    餘汝等了一會兒看馬氏還沒動彈,“去,幫幫馬姨娘!”


    馬氏還沒明白是怎麽迴事呢,就覺得後麵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用力的往下按自己。


    砰!


    馬氏的頭重重的扣在了下去。


    就這一下起來馬氏的額頭通紅一片。


    “剛才聽著這位姨娘能說會道的,怎麽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啞巴了?”喜弟居高臨下的看著馬氏。


    喜弟這一提醒,那婢女直接狠狠的掐了一下馬氏的胳膊,“還不趕緊道歉!”


    嘴上不停不說,手上也不鬆勁,摁著馬氏的頭狠狠的往地上撞。


    “溫夫人說的是,道歉就該有誠意。”既然已經鬧了,幹脆就鬧到喜弟滿意為止。


    “快說!”有了餘汝的默許,婢女下手也就狠了。


    馬氏現在還想著扮可憐,隻放聲大哭,不過為了自己能好受些也不跟婢女對抗,感覺到她的手使勁自己順勢就往下啪,這樣還能減輕額頭上的痛。


    婢女嗯了一陣子漸漸的也沒了耐性,直接從頭上拔下簪子來,朝著馬氏的肩膀刺了進去,“你說不說!”


    “疼!”馬氏哇的一聲哭出來,她下意識的想躲,可頭被人在後麵狠狠的拽住,固定著她不讓她動彈。


    又一下狠狠地刺了進去。


    嗚嗚!


    在一旁看的梁從高眼睛都紅了,更是狠似得往外衝,小廝一看抓不住梁從高了,趕緊招唿人幫忙,都是些男人下手沒個輕重的,一個人的胳膊肘直接撞在了梁從高的傷口上。


    梁從高眼睛一翻,這次真的疼暈了過去。


    “大姑娘,姑爺暈了!”小廝趕緊到餘汝跟前稟報。


    “暈了便將人抬迴去!”餘汝沒好氣的甩了一句。


    就馬氏的手段餘汝看的清清楚楚,她就硬著骨頭不吱聲無非就是在梁從高跟前扮可憐,讓梁從高跟自己鬧騰了。


    如今已經動起手來了,再半途而廢讓喜弟把招弟帶走了,可就不隻是顯得她無能了!正好,趁著這次功夫跟馬氏跟梁從高都長長記性,免得他們忘了到底是誰當家。


    馬氏一看梁從高都被抬走了沒指望了,一邊哭一邊在那喊,“溫夫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喜弟的頭始終高高的抬著,連看都不看馬氏一眼。


    “聲音大點!”婢女一看喜弟不買賬也跟著著急,那簪子得刺入了一寸深。


    喜弟還是沒反應,直到馬氏臉色蒼白說話都有氣無力的,磕破的額頭血留在衣服上,喜弟才慢慢的抬了抬手,“罷了,我也不是不講情麵的人,這大喜的日子總也不好見了人命,如今我已經知道餘家的誠意,便放心的將我妹妹交到你們手上。”


    “不過!”喜弟的話鋒一轉,“我的脾氣不好,若是讓我知道我妹妹受了什麽委屈,京城的路雖遠我也得過去瞧瞧,這餘家的門檻有多高!”


    “溫夫人放心,我們餘家一定好生的照看令妹。”餘汝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應和。


    跪在地上的馬氏,一聽總算是告一段落了,無力的倒在地上,本來她的孩子是被餘生的人硬生生的打沒的,雖說坐了小月子身子也沒有完全恢複,這會兒鬧騰的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馬氏捂著肚子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


    卻隻能看著喜弟與餘汝像是什麽事都沒聲一般談笑風生,心裏便覺得恨,恨這世道不公憑什麽有的人,生來就是人上人。


    就這一會兒工夫,這麽冷的天隻剩下馬氏在地上躺著。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同情她,剛才就她對餘汝的態度在場的人都看的清楚,著實的囂張。


    就是正常大戶人家,一個妾怎麽能這麽放肆,更何況還是梁從高那種入贅的男人。


    在餘汝跟前馬氏該比婢女還要下賤,更罔論耀武揚威了。


    不過宇家鬧這麽一出也沒有人有心情吃飯了。


    “瞧著時辰也不早了,我鋪子裏還有不少事情要打理,就此別過了。”喜弟起身告辭,餘汝自然是要送出去的。


    “餘大姑娘今日好生威風,這餘家果真是高門大院,重規矩的很。”臨出門的時候喜弟不忘給了餘汝是一句。


    餘汝輕輕的扯了扯嘴角,“讓溫夫人見笑了。”


    有喜弟這麽一帶頭旁人自然也坐不住了,便起身紛紛與餘汝告辭。


    不過今日跟著喜弟也是算是讓他們開眼見了,至少這餘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高不可攀!


    熱鬧收場會顯得這屋子格外的冷清,餘汝迴來看著餘生還在那趴著,便走了過去拉了凳子在旁邊坐下,“這般結果可是你想要的?”


    餘生大約是醉的厲害,坐的這麽近跟他說話他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餘汝自嘲的笑了笑,“讓我這般丟臉,你得意了?”


    聲音不自覺地抬高,引的眾人紛紛側目,在印象中的餘汝除了對梁從高的事情會失控之外,在外麵永遠是高高在上大家閨秀,從未這般失控過。


    “都別收拾了,滾,都給我滾!”餘汝看餘生沒有反應,猛地拍打著桌麵。


    她的兄弟他了解,少年長家千杯不醉!


    餘汝這一瘋小廝連抹布都不敢拿,趕緊迴自己屋子裏躲著去。


    “姐,你這個樣子可真讓我失望!”餘生終於慢慢的抬起來,眼底清明果真沒有半分醉了的意思。


    餘汝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能夠心平氣和的與餘生說上幾句話,“為何,常氏能走到現在定然有過人之處,你為何非要招惹她?”


    餘生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仰頭放聲笑了起來,“歲月蹉跎,知道長姐在家裏過的不如意,卻不想從前那般精明的人記性卻差到這樣的地步,招弟不是你讓我要的,怎現在還怪在我的頭上了。”


    雙手一攤,作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餘汝手緊緊的抓著桌邊,因為太過於用力指尖傳來一陣陣刺痛感,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冷靜!


    “我讓你要她不是讓你娶她,你知不道咱娘因為你這婚事已經氣暈過無數次了,若是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你娶了常喜弟!”


    至少,喜弟會做生意,來了多少還有點用處,不像招弟除了臉好看沒一點長處。


    可偏偏,在餘家最不需要的就是臉!


    “是啊,這不是沒有早知道嘛!”餘生悠悠的站了起來,慢慢的朝餘汝走去,“我知道,你想讓我要招弟是因為你有求於喜弟,可是長姐啊,你怎會篤定我一定按照你的意思走?”


    餘生一步步的往前,餘汝卻一步步的後悔,明明餘生還如從前溫和,可餘汝卻覺得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弟弟。


    “溫家那小子脾氣暴躁,可若不是我點頭,那婚書便做不得數,他以為他如願以償了卻不知道一切都在我的算計之中。”


    餘生的手沒劃過每一張桌子,輕輕的想是碰著什麽精品,總是怕傷到他們。


    “你到底想做什麽!”餘汝的後背已經開始滲出冷汗來了,餘生這樣的架勢總覺得他的目的不會那麽簡單。


    餘生的手劃突然敲了一下桌子,收斂了所有的笑容,目光陰沉可怕,“放寬心,我隻是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你的小聰明什麽時候可以用,什麽時候不可以用。”


    “自然也給咱娘與諸位族裏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提個醒,無論我做什麽決定她們都沒有權利指手畫腳,等著將他們收拾老實了,我的喜弟進門才會順心如意!”


    “你瘋了,你瘋了!”餘汝搖著頭不停的往後退,“常氏她不是一般人,你這樣算計她你以為她會跟你嗎,你做夢!”


    砰!


    餘生不知何時攥了一個茶杯,聽了餘汝的話突然用力,茶杯就那麽生生的被捏碎,裏麵的茶連帶著紮破的手掌的血一點點的流了下去。


    鮮豔的紅色落在洗服上瞬間隱沒,看不出分毫。


    “至於她,我總會讓她明白的,以為在生意場上掣肘我無法動手我便拿她無可奈何?我會讓她知道,到底誰更勝一籌!”說完,餘生的攤開手掌,將手裏麵的渣子撒在地上,扶手而立,像個沒事人一般往外走。


    “你做什麽?”這樣餘生讓餘汝害怕,總覺得他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會那般的駭人。


    餘生笑著迴頭,“不要這麽緊張,今日生這樣的事情我的妻子心裏肯定不痛快,我得去買錦衣飾向她請罪。”


    看著餘生穿著喜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餘汝無力的坐了下來。


    州城這個地方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出名的人物也就那麽幾個,今日餘生鬧出這般的事少不得被人盯著,餘生有這麽出去於旁人而言總歸是個稀罕事,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總會傳到喜弟的耳朵裏。


    倆人即便沒有成一對,可怕是比任何時候都讓喜弟掛心。


    餘汝輕揉眉心,她竟不知道喜弟在餘生的心裏竟然有這麽重的位置,不惜與整個家族為敵,更不惜拋開所顏麵。


    餘汝心思一動慢慢的起身,朝客棧的喜房走去。


    雖說是在客棧,可也不能虧待了餘家的當家主母,現買了八位婢女給招弟用著。


    “大姑娘!”外頭站著四個,瞧見餘汝後趕緊見禮。


    “我來找我弟妹說上幾句,體己的話。”餘汝順了順頭,佯裝隨意的說了句。


    婢女哪敢攔餘汝,趕緊將門打開。


    “都下去吧。”屋裏還站著四位伺候的,餘汝進來直接擺手讓他們退了下去。


    剛才餘汝在外麵說話招弟便聽見了,便從喜床上站了起來,聽著餘汝將下人打了,招弟便微微額喚了一聲,“長姐。”


    餘汝上下打量招弟,鮮豔的紅色及其的喜慶,再加上這衣服製作精良,若不是餘生像招弟這種人,怕是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穿上這樣的嫁衣。


    就是從前那個掌櫃的,也沒這個能力。


    視線一點點往下,看向招弟手上的蘋果,總覺得是,格外刺眼。


    招弟站在那裏久久的等不到餘汝說話,不安的攥緊手裏的蘋果。


    看出招弟的這些笑小動作,餘汝微微的勾起了嘴角,“我們是見過麵的,莫要在我麵前拘謹。”說著親自將招弟扶迴原處坐著。


    “你們都是寫了婚書的,雖說在京城還要重新辦一場,可怎麽也算是正兒八經夫妻了,想來我那個弟弟也跟你提起過,我們家裏,除了我娘重些規矩,兄弟姐妹們和睦平日鬧起來也不分個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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