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言而喻,被宗政嘯塵斥了一頓,告訴他,離婚不可能,就算有孩子也不行。


    然後宗政雁北就把電話給他老子掛了,真想把之前提議要結婚的自己拖出去鞭屍。


    晚上,一大一小睡在床上,作為忠心耿耿的下屬,歐宸風也被責令留在這裏,隻為了方便給孩子換尿布喂孩子喝血,宗政雁北自己不想動,就隻能使喚下屬來做。


    別的嬰兒是從出生就開始喝奶,宗政雪君是從出生就開始喝血。


    像他這種孩子,在這個時候,喝的量是逐漸遞進的。


    別的嬰兒出生喝牛奶,每天100到200毫升就可,而宗政雪君的起步數就是1000到2000毫升血。


    簡直給他一艘飛船,他能遨遊整個宇宙。


    孩子吃了就睡,倒是安安靜靜的。


    “少爺,我覺得小少爺跟別的孩子不一樣。”


    “不要因為他是我的兒子,你就拍馬屁。”


    “……我沒有。”歐宸風反駁,“咱們小區裏不是時不時也可以看見小孩子嗎?我對孩子很無感,但小少爺不一樣,讓我心裏有種柔軟的感覺。”


    “宸風。”宗政雁北側著身子望著沙發上他,“我想迴到離婚的那一天。”


    “如果我有時光機,少爺,我把你帶到去年你遇到薑小姐的那一天的……白天,如此你就可以避免殺了她的二哥,哪怕你把她二哥變成了我們的同類,也比殺了他好,在我們的立場上,少爺你殺他殺的對,你不殺他,他就要殺你,但對薑小姐來說,不一樣。”


    宗政雁北沒再說話,深邃的眸色落在閉著眼睛沉睡的小臉上。


    ——


    薑小鬆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房間裏亮著燈。


    她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疼意,雖然已經不那麽劇烈,但隻要稍微動一動,下腹部的地方就是一陣刺意。


    “醒了?”封礄忙彎下身柔聲問道,“我讓四喜給你端魚湯來。”


    “好。”她點點頭,滿臉疲倦。


    待四喜端著湯過來,封礄在她頭下放了一個枕頭,用湯勺喂她。


    對孩子的事情,倆人一個字也沒提。


    “我想快快好起來,想跟你一同並肩作戰。”


    “好,我會盡快讓你好起來,不惜一切辦法。”


    薑小鬆可能因為終於卸掉肚子裏的貨,現在想一門心思的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她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她把魚湯喝的幹幹淨淨,剖腹產前兩天是基本隻能喝流食。


    即便不能刷牙,封礄還是端溫水讓她漱口。


    她睡在床的最邊緣,因為不宜動她,封礄自動睡到了床裏側。


    兩人雖然沒什麽話交談,卻也沒有絲毫的尷尬和拘謹。


    燈熄滅後,薑小鬆因為之前一直在睡,所以此時一點也睡不著。


    對孩子,她一點也不擔心。


    她知道,哪怕宗政雁北再不喜歡孩子,他也不會不管孩子,因為那是他故意讓這個孩子來到人世的。


    隻要知道這一點,她就心安了。


    哪怕她此時此刻眼睛裏已經一片汪洋,哪怕她心頭被紮的千瘡百孔,未來的路該怎麽走,她的每一個選擇,她都不會後悔。


    一直溫熱的手掌蓋在她的眼睛上。


    “別難過,人生本就是悲歡離合。”


    她的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而後從自己的臉上放下,十指相扣,“封礄,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人是會輪迴的吧?”他的聲音充滿著不太確定,“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是有的,如果可以看看自己的前世,我想知道,前世的我是何種模樣,是不是也認識你。”


    “我倒是不希望前世認識你。”她的聲線盡管很低,在寂靜的夜裏卻異常的清晰,“今生能認識你已經很好了。”


    封礄問,“那你希望前世的你同樣是血獵嗎?”


    “一定是血獵。”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問題,而是事實。


    “為什麽那麽確定?”


    “就是確定。”她緩緩說,“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嗯?”封礄猜,“是你的第六感?”


    “不是,是我親眼所見的。”


    封礄似乎聽出了幻覺,他反複問了一遍,“前世的你自己?你親眼所見?這怎麽聽起來如此的不像話?”


    “如果不是我和師父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你知道西烏山上的靈泉寺嗎?”


    “知道。”他有所耳聞,“傳說那裏麵的井裏有一口被詛咒的棺材,沒人敢動,動的人若打不開一日之內必定會暴斃身亡。”


    “那不是詛咒,是符咒,古老傳下來的一門巫術,那口棺材裏躺的就是前世的我,我和師父曾經親自去過那裏,我親手把棺材打開了,裏麵是一具懷著孕的幹屍,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我確信,那就是前世的我,我不知道怎麽死的,但我知道,我一定是無可奈何才走上那條路的。”


    這信息量著實大,封礄一點睡意也沒了,“現在棺材還在嗎?”


    “不,我燒了。”薑小鬆坦誠告訴他,“你知道前世的我留的話是什麽嗎?”


    “什麽?”


    “是一句話,說讓我今生謹記,不要再愛上任何一個男人,是手寫的羊皮紙古信。”說到這裏,她苦笑,“說的是對的,許是因為知道前世自己是懷著孕死的,這個孩子,我才更想保住他,不管他是什麽身份,隻想讓他活著。”


    “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他問,“若我沒有讓你生下來,那該如何是好?”


    “不,就算你沒有讓我生下來,我絲毫不會怪你,我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我自己做的,好的壞的,錯的對的,都是我自己做主,所以我不會怪任何一個人。”


    這一晚上,兩個人聊了好久,薑小鬆對他敞開了心扉,她不想辜負他,也不想對不起他,這是她的老公,是她一致對外的戰友,也是她未來孩子的父親。


    ——


    許是她本就是血獵的原因,生完孩子雖然十分的虛弱,但並沒有持續幾日,沒有像普通女子那般一直半死不活,她的精神狀態漸漸地處於迅速的複原中。


    封礄把能大補身子的好東西都給她張羅來,不管花多少錢,都讓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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