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一下就僵住了,他沉默了片刻,才帶了一絲驚訝地反問我,“多少年前的事了,你為什麽現在拿出來問?”

    有戲!

    他會和我繞圈圈,本身就說明了此事後頭,果然有一點隱衷。

    我就笑眯眯地環住了他的脖子撒嬌,“我就是想知道嘛……王琅,這樣的事,你也要我來讀你的心思嗎?”

    王琅忽然間要從我身上翻下去,我趕快學章魚,腳也環上他的腰,整個人硬是巴在他身上,跟他一道翻過身來,又伏到了他胸前。

    在審問他的時候,得到這個充滿優勢的地位,不得不說,我還是很滿意的。

    見他閉上眼似乎不想迴答我,我又戳了戳他的胸口,軟語央求,“就是忽然間很想知道,王琅,告訴我嘛,告訴我好不好?”

    如若不是夜色遮掩,我簡直懷疑王琅的麵色上,要有了罕見的深澤。他閉上眼堅持不肯理我,好似從前他要讀書,我要找他玩的時候一樣,不管我來硬的還是來軟的,王琅總之就是一個不理。往往要激得我撕掉了他手上的書,他才會憤怒地放下書本來要揍我。

    換句話說,就算他下定決心,要來個相應不理,我也總有辦法達到我的目的。

    從前兩個人沒有成親,我年紀也小,還要顧忌一些廉恥。現在一來我年紀大了,懂得了很多以前不懂得的知識,二來嘛……哼哼。

    一開始,我嚐試著隻是以親吻來達到目的,王琅雖然閉上眼不理我,但對我親他的舉動倒也很配合。甚至還發出了讚賞的嗯哼聲,配合著我啃咬他的下巴,他的唇瓣和他的舌頭。

    從前真不知道這種事有這樣好玩的地方,在蘇家看到小廝兒糾纏燒火的小丫鬟,我覺得又好奇又惡心,還曾經和王琅議論過這件事情,“到底有誰會喜歡這樣吃口水呀,髒也髒死了。”

    現在就不一樣了……王琅的唇舌可以做到的事,我的唇舌當然也能做到,我們……咳嗯,別的事,就先不說了。隻說親吻兩個字,從前我不知道,原來和喜歡的人親吻,在唇舌糾纏之間,竟是一種甜甜的,麻麻的感覺直擊心底,好像吃一顆耐人尋味的糖,叫人怎麽吃都吃不夠,越吃越還想要更多。

    曾經我以為王琅並不大親我,偶爾的親吻,隻是為了敷衍我的少女情懷。最近我漸漸發現,其實王琅對床笫之間的事,也有相當的熱情。和那個微笑王琅比,我也很喜歡這個總是需索無度,熱情得不得了的王琅。

    我輕輕地喘著氣,將額頭擱在王琅的額頭上,閉上眼感受著他的手上下輕撫著我的脊背,又過了一會,開始慢慢地往下滑去,大有開始不規矩的意思。

    好嘛,想乘我迷迷糊糊的時候,把這個問題給含混過去嗎?

    我也挪動了一下,免得壓著了王琅的……嗯,龍根。畢竟洗過澡之後,兩個人都衣衫不整,這一下又不小心地讓那東西擦過了我的腿兒。王琅從喉嚨裏笑了起來,他又主動地壓住了我的後腦,讓我親他。

    “王琅。”我趕快堅持我的逼問,“你……啊,討厭!”

    他輕輕地掐了我的,我的小珠一下,幾乎把我的魂給掐得散了。所有的問題幾乎灰飛煙滅,我所能感受到的隻有他——的手指,在我身上隨興地撩撥,幾乎將我撩撥得就要融化掉了,他才睜開眼來,笑著問我,“你剛問我什麽?”

    我哪裏還能記得那麽多?幾乎是懇求著他,請他發發善心,“死王琅,進來啦……”

    別的事情,做完了再說。——這句話,我就藏在舌頭底下,沒有說出口了。

    雖然說我並沒有比較的對象,也很少和別人談到這種事,也就是曾經和萬穗說起過床笫間的事情,而萬穗口中的元王,簡直要比王琅更恐怖得多,但我也可以肯定,王琅的體力應該是很好的。至少我每次都被他折騰得很虛弱了之後,他才會鳴金收兵。有時候他帶了情緒,更是會將我折騰得快散了架,才會大發善心地放過我。

    總比元王好一些,有時候興致來了,情緒來了,居然就會把萬穗折騰得第二天都下不了床……

    雲收雨歇之後,我伏在王琅身上暈乎乎地想。

    他還沒有從我身體裏出去,我們依然保持了緊密的結合,我可以感覺到王琅在看著我,並且他可能在微微的笑。盡管桌邊的紅燭,已經被夜風給吹熄了。

    從我嗓子裏發出來的聲音,簡直嬌柔甜膩得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甜甜地說,“王琅,我還是想知道,五六年前在太液池邊,你把我救上來之後,就已經想著這迴事了嗎?”

    王琅難得地發出了一聲苦悶的呻吟,他簡直有一點要發脾氣了,他說,“蘇世暖,你問這個幹嘛?”

    當時我還不會泅水,王琅救我上來,讓我在他腿上吐掉了嗆進喉嚨裏的積水之後,發覺了元王、端王等人的蹤影,又直接給我披上了他的外袍,把我帶到了假山後頭。

    雖然天氣說不上寒冷,但泡過水又

    一吹風,我依然冷得發抖,他隻好將我抱進懷裏,止住我過分的顫抖,免得被假山外頭的藩王們發現。

    就是在那時候,我感覺到在我腿股之間,有了莫名其妙的一種觸感,而王琅的臉忽然有一點紅,他把我推出去了一點,又盡量不肯看我,等到人散盡之後,他的第一句話是,“叫你嫂子教你遊水吧。”

    當時我立刻就被王琅的話給引走了注意力,雖然很想問王琅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但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了他終於許可我學泅水的好消息上:王琅害怕我學會泅水,越發更難以管束。一直嚴厲禁止我向任何一個人,學習泅水。

    然而現在用經過人事的眼光去看,這件事就有更多的細節,可以耐人尋味了。我記得他曾經以一種近乎驚歎的眼神看著我,唉,那時候年紀太小,不知道原來女體對於男人來說,是有特別的吸引力的。

    “我忽然想起來了嘛。”我在他耳邊竊竊地說,“那時候多不懂事,被人占了便宜都懵然不知。可王琅你也太……太猥褻了吧!那時候人家才十三歲……”

    “我也才十五歲呀。”王琅似乎豁出去了,他非但沒有繼續逃避這個問題,還立刻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我說法中的漏洞。“蘇世暖你知道不知道,十五歲的少年郎,就是看到一條魚說不準都……”

    王琅真是難得失言!

    “咦,那你之前難道看到誰也都會這樣嗎?”我立刻抓到了他的話把子,滿心嫉妒憤懣地眯起了眼。“快說,都還有誰,有沒有麥穗兒!”

    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歎了一口氣,別開眼喃喃地說了什麽。我趕快湊過去細聽。

    “什麽,原來那是你第一……唔唔。”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難得羞憤的某人給滅口了。我奮力掙紮,才從他修長白皙的手掌中脫身,不禁感慨。“王琅呀王琅,我可真想不到,你第一次興奮,就是因為我。”

    這件事雖然很小,但不知為什麽,卻給了我無比的信心,讓我一下就幾乎篤定,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麥穗,或者說,即使王琅認為麥穗是更適合的太子妃,他也從來不曾真的喜歡過她。

    這整件事的意義,一下就不一樣了。王琅必須娶她與王琅想要娶她,當然有很大的差別。

    可王琅畢竟是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任何一點甜言蜜語,僅僅是這句話,還並不夠。

    “那,你那時候已經等於是壞了我的清白……”我輕聲指責王琅。

    某人似乎咕噥了一聲‘如果女兒家愚鈍到五六年後才明白過來,那就不算’,但是我不理他,我繼續問,“在我和你成親以前,你自行解決的時候,是不是又在腦海裏壞過我的清白呢?”

    說起來王琅也是可憐,一般太子在成親之前,總會有幾個宮人來教曉他男女之道。甚至有時候太子本人風流一點的,十三四歲上,也就會臨幸了身邊姿色姣好的宮女。

    可是王琅十五歲之前一直在鹹陽宮居住,我姑姑總覺得男孩子太早開葷,心思就散了。於是他當然沒有機會尋花問柳,十五歲到十八歲的三年裏,他是一門心思地為我姑姑守孝,當然也不會自找麻煩地去鬧什麽桃色新聞。

    等到十八歲,皇上又為他選了我作為太子妃。我和王琅青梅竹馬,情分非比尋常,皇上也沒有給王琅派出教曉人事的宮人,而皇貴妃的野心在那時候也已經開始膨脹。王琅隻有更謹言慎行,說起來,成親當晚,是我的初次,也是他的初次。

    可是我也知道,男孩子到了那個年紀,總會有自己的情緒需要排解,比如我哥哥在成親之前,也就有幾個侍妾,甚至沒事的時候,還會一臉神往地和我議論著京城中的大家小姐,似乎在想象中意淫一番,也能給他帶來很大的快樂。這似乎出自男人的天性,也沒有什麽可以指責的地方。

    而王琅呢,我想他在這方麵也應該是個很正常的男人,從他的行為來看,其實他私底下說不定比我哥哥還色……

    他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一般不會說謊騙我,最多就是保持沉默。

    所以他保持沉默的時候,我就已經咯咯地笑起來,“傻王琅,你該不會已經在心底想了我五年了吧?”

    對他說話,我的語氣真的很少這樣高高在上,這樣居高臨下,這樣憐憫,這樣優越。

    他似乎也被我挑釁得興起,又翻了個身,將我壓在了底下。

    “你想要知道?”他在我耳邊輕聲問。

    王琅一向是很冷的,他的神色冷,言語冷,甚至連身上的溫度都要比別人更低。

    但現在他是火熱的,在我耳邊的吐息,壓著我的身體,甚至是他的眼神,分明眼下是一片黑暗,但他的眼神依然在我的臉側,烙下了一連串的痕跡,他說。“是,那幾年當我興起的時候,我一直在想著你。想著你一點都不知道,你的清白已經被我壞了,透過你的衣裳,我看到了全部的你,可你依然一無所覺。我想著就算將來你另嫁他人,始終你的清白也

    已經被我玷汙,我想著你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明白,當時的情景意味著什麽。你根本一點都不知道,還在我跟前跑來跑去,又是鬧著要喝酒,又是鬧著要爬樹,這個野丫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就算是現在,我也經常會想,有時候隻是看著你,我都硬得發疼。你穿著女裝打扮得妖妖嬈嬈是這樣,你扮上男裝做公子哥兒打扮也是這樣,就算你扮成了個小太監,當我看到你的時候,蘇世暖,我想的還是要把你一點一點地剝光……這些事,你是一點都不知道,是不是?”

    我已經感覺得到王琅已經再度興奮了起來,他幾乎是明目張膽地擠壓著我,雖然他的手根本沒動,隻是在我頭側,支撐著他的身體,但他的確已經有了幾分整裝待發的意思。

    “既然這樣,那你又為什麽背著我玩弄手段,去找茅太醫要什麽避子藥……”在這一刻,我感到我不能再讓王琅玩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今晚又什麽都別提了。

    他一下就沉默下來,又過了一會,才氣急敗壞地罵我,“蘇世暖,你是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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