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可可聽了後怔愣了一下,隨即喃喃開口:“二姐,你真的要這麽狠心嗎?”


    “我狠心?”卿離冷冷一笑,“他們當初那麽偏愛你,私下給你置了那些房產,真的就以為我不知道了?現在也該是你迴報他們的時候了,畢竟,他們又沒有為我準備這些資產,不是嗎?”


    卿可可一時語塞,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了。


    “好了,我想我們也沒必要再繼續談下去了,我的答案你應該很清楚了,以後他們的事情和我無關。”卿離眉梢微抬,神色疏淡地開口,“我還要工作,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卿可可的眸色暗淡下來,定定地看了卿離一會兒,見她仍然無動於衷的樣子,也隻得暗自歎了口氣一口氣,默默地轉身離開了。


    迴到住的地方,肖小晴正六神無主地在客廳裏走來走去,聽見她開門的聲音,就急忙走上前來,“怎麽樣了,可可,她是怎麽說的?”


    卿可可換了鞋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有些無奈地把卿離的話重新轉述了一遍。


    肖小晴聽了後就不敢置信地開口:“她竟然這麽給你說的?”


    卿可可苦笑著點點頭,歎了口氣:“媽,看來這迴二姐是鐵了心了,她的態度很堅決,說絕不會讓我們再迴去了,卿氏現在也被她經營地滴水不漏的,我想我們是沒辦法了。”


    “我還真是生了一個白眼狼啊…..”肖小晴眼裏閃過一絲厲色,恨恨地說,“當初就不該把她生下來,這個死丫頭天生就是一個討債鬼。”


    “媽,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我們後麵該怎麽辦啊?外公那邊呢?也不願意幫我們嗎?”


    肖小晴慢慢地坐在她對麵,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沉吟了片刻,仿佛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然後咬牙切齒地開口:“既然她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當初說的好好的,現在利用完我了就想一腳踢開?這個世界上沒這麽便宜的事情。”


    卿可可垂下眼眸,眼裏飛快地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在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天生注定的,她是沒有卿離那麽聰明和會算計,那又怎樣,母親自然會為自己去爭取和打點一切。


    卿離再不忿被母親這樣不公平地對待又如何,她自己生錯了時候,那又怪的了誰呢?


    清晨,前往機場的路上,潤生神色淡漠地看著車窗外,此時的a市還未完全從沉睡中蘇醒過來,馬路上還有些空曠,偶爾有幾輛車開過,路燈仍舊昏黃地亮著,整個城市看起來頗有些蒼涼的味道,車裏暖氣已經開的很足了,但是她的手腳仍然一片冰涼。


    沒有想到,最後離開的時候竟然這樣一種心情,潤生輕輕地將頭靠在車窗邊,看著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忽然想起自己剛剛迴來的那個時候,內心是那樣的堅定不移,準備了將近兩年的時間,就為了現在的這一刻,然而,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這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又是怎麽迴事呢?


    這一怔忪間,車子停了下來,機場的入口已經赫然在自己麵前了,她閉了閉眼,推開車門下車,站定後,眼神不經意掠到後麵數輛車子,心裏突然無由來一陣緊張。


    “走吧,進去了。”芬克斯將行李車推上後,就轉身對她說,卻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接著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喧嘩聲,好幾輛車追著一輛保姆車也在不遠處停下來,閃光燈晃動,似是狗仔追著明星的場麵。


    他蹙眉,手中的大衣蓋在潤生肩上,低聲說:“走吧,可能是哪個明星今天也要坐飛機,不一定是跟蹤你的,放鬆一些。”


    這時那輛保姆車停了下來,跟著下來了一個戴著口罩和墨鏡的女明星,記者們頓時蜂擁而上。


    潤生這時才鬆了一口氣,本來以為是文亦琛找的人來追查她的行蹤的,卻沒有想到是狗仔來堵明星的,她迴過頭,跟在芬克斯後麵一起進去了,辦理好登機手續後就朝安檢處走去,身後卻有幾聲腳步,似乎是有人跟了過來,她愣了愣,不自覺地轉頭望了過去。


    那位記者顯然沒有預計到潤生會迴頭直麵鏡頭,拿著相機的手便舉在那裏。然後因為認出了潤生,有些吃驚,訕訕的向她笑了笑。


    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幸好芬克斯和自己是分開走的,潤生皺了皺眉,將高領毛衣的衣領扯起來遮住半張臉,快步朝安檢口走了過去。


    記者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同事經過身邊,推了他一把:“愣著幹嘛?xxx進去了!”


    他將相機的顯示屏給同事看:“我拍到歐陽潤生了,剛下車的時候就覺得有點像,她和一個男人推著行李朝裏走,xxx也不好跟,我索性就過來看看能不能拍到照片了,沒想到還真的拍到了。”


    同事將信將疑,仔細看了一眼,不由撇了撇嘴,“這個又沒什麽新聞性,上不了頭條,還是老實跟那個誰吧,免得迴去了被主編罵。”


    那人迴想起和潤生一起進來的那個男人,不由遲疑地開口:“是嗎?但是剛剛和她一起的那個男人好像不是文亦琛啊……”


    同事站在那裏眨了眨眼,當機立斷:“走,去跟歐陽潤生,說不定能挖些什麽出來。”


    此時的潤生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定為跟拍對象了,她低著頭,靜靜坐在候機室裏,手邊捂著一杯熱茶。芬克斯就在她身邊站著,壓低聲音打電話,過了一會兒,廣播裏傳來通知登機的聲音,她站了起來,怔怔地迴頭看了一眼,然後和芬克斯一起朝登機口走過去。


    飛機開始在跑道上滑行,微微往後的壓迫感將潤生困在座椅上,她閉上眼睛,迴想起這段時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點點滴滴,腦海裏突然想起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平衡的,好的和壞的,高興和沮喪,你想要得到什麽,必然也會相應地失去一些東西。


    耳膜有輕微的腫脹感,在失重感中,潤生對著窗外,心裏無聲地告訴自己,這種失去的後果,她必須要心甘情願地承受,畢竟,這是她一直所求的額,不是嗎?


    所有的一切,就此劃上一個句號吧......


    洛杉磯,某家超市裏。


    周末的超市人總是比平時多一些,人來人往中,誰都沒注意,一個小小的身影趁著家長不注意,慢慢的走向一旁的冰淇淋專櫃方向挪動了過去。小姑娘穿著玫紅色的小裙子,軟軟的頭發披在身後,劉海剪得很乖巧,一雙眼睛烏溜溜的,直直看著那一盒盒的冰淇淋。


    “樂樂,我說過了,你今天吃不成冰淇淋了。”正當小手悄悄地伸過去時,身後卻傳來一個溫柔卻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堅定的聲音。


    “可我不是故意要欺負弟弟的。”小姑娘迴頭見被母親抓了個正著,不由委屈地癟癟嘴,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別提有多讓人心軟了。


    潤生見她這副樣子,不由又好氣又好笑,仍然板著臉,“你知道的,裝可憐這一套對我來說可沒用。”


    樂樂不由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媽媽,我以後再也不欺負弟弟了好嗎?我知道錯了。”


    潤生轉過頭,不打算吃她這一套。這時,另一雙有力的大手卻將小姑娘抱了起來,芬克斯哈哈一笑,“好啦,孩子知道錯了,就讓她吃一個吧,下不為例。”


    小丫頭最擅長賣萌,一雙葡萄似的眼睛認真看著大人的時候,嫩得像是掐出水來,稍一不注意,就要被她騙了過去。自己還好,芬克斯卻總是會拿她沒轍,所以,每次她都會用這套來對付他。


    潤生不由歎了口氣,“芬克斯,你這樣會慣壞她的。”


    芬克斯卻隻是微微一笑,寵溺地看著樂樂,一邊拿了一盒冰淇淋,並不說話。


    “謝謝芬克斯叔叔。”心願得逞,樂樂高興地伸手迴摟著他的脖子,脆生生地開口,眼裏閃過一絲狡頡。


    最後,三人還是買了冰淇淋離開。


    同一天晚上,a市郊區一棟別墅裏,文亦琛坐在書房裏,手裏拿著一本相冊,正專心地一張張翻看著,嘴角是溫柔至極的笑容,照片上全是同一個小女孩,在學校的,在街上的......


    “這麽想她,為什麽不幹脆去找她們呢?反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住在哪裏。”文亦可站在書房門口,目光落在那厚厚的一摞相冊上,頓了頓,歎了口氣說。


    文亦琛薄削的唇倏然抿緊了,黑眸中光亮一閃而逝,卻終歸複為平靜,並未接話。


    當年那家報社拍到潤生在機場的照片,本來打算刊登,但是主編和他打過很多次交道了,看到照片後就告訴了他,他也順藤摸瓜知道了潤生的下落,可是當找到她時,不知為什麽,他卻沒有上前去找她,隻是默默地暗地裏看著她和樂樂。


    文亦可看著他的表情,輕輕歎息了一聲,不再勸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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