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一,你沒有準備時間。地獄電影不會讓你等個一兩天讓你仔細思考和詢問隊友,你接受了之後會立即進入到電影當中。”即使在錢倉一已經答應的情況下,小鑽風依然在說明現在的情況。


    一個不小心,或許結果隻是再多死一人。


    “你確定要接受麽?”小鑽風的聲音中充滿著矛盾,他希望電話這頭的人來救自己,但他又不希望對方陷入到與自身相同的危險當中。


    “發邀請了嗎?”錢倉一問。


    “馬上。”小鑽風的聲音傳來,然後是嘀嘀嘀的響聲,對麵掛斷了電話。


    周圍的環境忽然變得異常安靜,仿佛置身於默片世界,沒有雨滴碰撞大地的樂曲,也沒有不時響起的尖銳的汽車喇叭聲。


    錢倉一轉過頭,他發現,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處於靜止狀態,仿佛現實世界這部電影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東西都維持在一瞬之間,除了……錢倉一。


    忙音從話筒中傳來,似乎在提示錢倉一將黑色的話筒放迴原處。


    啪嗒。


    錢倉一伸手將黑色的話筒放迴,他右手握著黑色長杆雨傘的塑膠傘柄,之前留下的餘溫此時已經散去,隻剩一片冰涼。


    叮叮叮!


    電話機上的黑色話筒開始跳動起來,像富有節奏感的舞蹈,一二三、一二三。話筒邊的黃綠色lcd顯示屏上,出現了一行在不斷滾動的漢字。


    【電影《舊命》,拿起話筒代表同意,離開電話亭表示拒絕,隻有一次機會。】


    地獄電影的提示。


    選擇擺在錢倉一麵前,拿起代表接受,不理會代表拒絕,他依然還可以做選擇,沒有任何人幹擾時候做出的選擇。


    錢倉一右手鬆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跳動,一下一下,充滿著生機與活力。


    他鬆開右手,同時背靠在左側的透明遮擋板上,然後他的左手抓住了還留有一絲餘溫的黑色話筒,下一秒,他的肱二頭肌收縮,手順勢將話筒拿起來放在耳邊,“喂!”他打了聲招唿,聲音很輕鬆,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家常。


    天空數道紫色的蛇行閃電劃過夜空,將街道照亮,同時,原本靜止的大雨也傾盆而下,配合著晚一點到來的炸雷聲,原本寂靜無聲的街道頓時變得震耳欲聾,像幾百掛鞭炮同時點燃一樣。


    一輛黑色suv穿過街道,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正抽著煙,窗外的雨讓他心煩意亂,忽然,不知怎麽,熱量還沒散去的煙灰忽然從衣領處落了進去,躺得司機趕緊將香煙放下,然後伸手去拍。


    這一瞬間,他沒有看見在閃電下顯得異常顯眼的電話亭,更沒有看見站在電話亭前接電話的年輕男子。


    “唿,算了,還是不抽了,做什麽都不順。”司機雙手抓著方向盤,稍微放慢速度,開始轉彎。


    又一道閃電從天空閃過,再次照亮街道,也照亮了電話亭,但之前還在接電話的年輕男子卻不在電話亭前,原本放在年輕男子耳邊的黑色話筒正吊在半空中緩緩左右搖晃,靠在遮擋板上的黑色長杆雨傘慢慢滑落,落在地上,滾動了下。


    黑暗再次籠罩這條街道,直到下一道閃電亮起時,突兀出現在人行道上的紅色電話亭似乎從來不曾存在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


    白雲緩緩移開,陽光重新披灑在小鑽風的身上,他正站在垃圾桶旁邊,剛才,他的身前還有一個紅色的電話亭。人行道前後的路人不斷擦著他的身邊走過,但沒有任何一名路人注意到他剛才的異狀。


    “怎麽樣?來麽?”一名身穿黑色夾克的年輕男子站在了小鑽風身後,“你不會是利用唿救電話亭和人道別吧?你這樣還不如讓我來和那個妹子道別。”年輕男子雙手放在夾克口袋當中,說完剛才的話之後,他伸出手捋了下額前的斜劉海,原本被劉海遮擋的斷眉露了處出來。


    “寓言,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還想要活下去。”小鑽風迴過頭,對寓言露出了虎牙。


    隨後,小鑽風轉頭看著側前方的白色建築,建築頂部有著陽光醫院四個紅色的大字,這四個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顯得更加奪目。


    “那個。”寓言開口,但是他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什麽事?”小鑽風問道。


    “荊軻死前對我說如果沒有把握不要叫人來,免得多搭一條命。”寓言不禁迴想起初入電影時的情景,他怎麽也沒想到,麵相溫和的眯眯眼竟然也是殺人魔。


    “我對他有信心。”小鑽風丟下這句話之後便向陽光醫院內走去。


    “我無所謂哦,我又不認識他……”寓言攤開雙手,“我認為我們還是嚐試投降比較好,說不定能夠活下來。”他見小鑽風越走越遠,連忙追了過去。


    ……


    黑暗來得快去得也快,天旋地轉的感覺也在瞬間消失。


    錢倉一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鉛灰色的辦公桌前。


    辦公桌上,一張a4大小的淡黃色信紙工整地擺放在距離桌邊大約30cm處,信紙上寫滿了工整的正楷字,信紙右邊,是木黃色的信封。


    錢倉一將信封拿起,信封正麵中間寫著沈玉兩個字,然後是空格,接著寫有先生收三個字。信封右下角,落款的名字是蘇文山,寄件人地址是參梓市斜陽路08號陽光醫院。他將信封的封口對著自己,裏麵沒有信紙留下,之後,他又看了一眼信封的背麵,同樣沒有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


    檢查完信封之後,錢倉一才將信紙拿起。


    【沈玉先生,還記得我前陣子和你說的那件事嗎?我發現了一點線索,現在我正尋著線索繼續調查。雖然你的想象力非常豐富,但一定想不到我發現了什麽線索。】


    【作為你的筆友,我非常高興能夠與你分享我心中的秘密,其實,在將這個秘密告訴你之前,除了一個討人厭的家夥之外,誰也不知道這個秘密。哦,對了,那個家夥叫左笛。我正和他一起調查,不過,除了有發現線索之外,我們還遇上了一點麻煩。】


    【如果沈玉先生你看到這裏的時候不太清楚我說的秘密是什麽,可以先看看我之前寄給你的信件,上麵有寫。】


    【為了不浪費你的時間,還是先看一看我之前寄的信吧,不然你一定看不懂我接下來說的內容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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