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盧家與我們張家也有一些生意上的交集,現在出了這事,我難免會聯想到張家。”


    “或許我們張家也難逃這一劫,定台鎮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不會離開這裏,但是長青你與我不同,你本就不屬於這裏。”


    “如果長青你想離開,文石決不阻攔。”


    張文石猶豫半晌,還是說出了這些話。


    雖然他在自己的父親麵前答應得很爽快,可實際上他並不是一個樂觀的人,定台鎮的怪異事情越來越多,作為一個需要了解市場行情的生意人,他不可能會不知道繼續發展下去定台鎮究竟會變成什麽模樣。


    最後整個鎮子都會荒廢,這裏也會變成一塊死地,變成無人居住的荒野。


    “張兄,你說的事情,長青自然明白,不過長青暫時還不打算離開此地。”錢倉一偏過頭,用側臉對著張文石。


    在知道地獄電影的要求之後,他不可能離開張家。


    “長青……”張文石還想勸說。


    “張兄,不用再說了,一切都會變好的。”錢倉一右手放在張文石肩上。


    幾天之後,一名遊方道士敲響了張家的大門。


    在三日法師的事情之後,張文石一直都有通過自己的人脈繼續尋找能夠驅除妖邪的人,隻不過找到的人雖然多,但其中有真本事的能人異士卻少之又少。


    很多打聽的人在知道三日法師的死狀之後,都連連搖頭。


    張家大堂。


    “道長,請。”張文石做了個請的手勢,“不知道長怎麽稱唿?”


    “貧道王相用,雲遊在外已十三載,今日路過定台鎮,聽聞張老爺尋能人解決鬼怪之事,貧道自認有些雕蟲小技,因此冒昧打擾。”


    說完,王相用捋了捋下巴的胡須。


    他身上的道袍已經泛白,但卻一塵不染。


    “王道長客氣了,不瞞道長,張某隻是一名生意人,說話未免直爽了些,希望道長不要見怪。”


    “月前,犬子無故落水便昏迷不醒,尋遍良醫仍不見好轉,如果道長能使犬子醒來,張某必有重謝!”


    張文石微微鞠躬,同時將銀兩直接擺了出來。


    這些銀兩,正是三日法師要求的五百兩,不過三日法師沒能活著帶走,而死人……無法帶走。


    王相用沒有馬上答應,隻見他眉頭緊蹙,似乎在權衡利弊。


    “可否讓貧道先見一麵令郎?”


    “道長,請!”張文石站了起來。


    一行人來到張柏的房間,此時丫鬟正在為張柏清理身子,她見到來人是張文石之後,便退了下去。


    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龐瑩秀並不在此處,她的身子還有些虛弱,需要好好調養,更何況現在還有張災去需要她照顧。


    王相用走到張柏床前,“躺在床上的這位就是令郎?”


    “正是。”


    “此事貧道恐怕無能為力。”王相用搖搖頭,同時,他的腳步在後退。


    一直在觀察王相用的錢倉一發現了這一點。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一個細節。


    那就是王相用的右手在顫抖,雖然很不明顯,但依然被錢倉一捕捉到。


    王相用現在非常害怕!他一定知道些什麽!


    錢倉一在心中說。


    聽到王相用的話,張文石的目光再次暗淡下去,“既然道長……”


    “恐怕王道長並非無能為力,而是不願意以身犯險。”錢倉一開口。


    如果王相用能夠看出張柏的危險所在,那麽說明他一定知道些什麽,雖然不一定能夠治好張柏,或者消滅三日法師說的心鬼,但至少能夠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給我。


    錢倉一心想。


    “長青?”張文石非常疑惑。


    “道長勿惱,袁某話還沒說完。”


    沒等王相用迴答,錢倉一走上前。


    “不知道長可曾聽過力所能及這四個字。”錢倉一站在王相用麵前。


    一股不一樣的壓迫感讓王相用非常在意,他知道,這一壓迫感來自於麵前的袁姓男子。


    “何解?”王相用麵露疑色。


    “既然道長說無能為力,那袁某自然不能強求,隻是,雖然道長認為自己無法治好張公子,但道長未必對張公子的病情一無所知,不知袁某可否說錯?”錢倉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張柏。


    “貧道……”


    王相用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可又有些猶豫。


    他也看了一眼張柏,但視線馬上移開。


    “此處恐怕不方便。”


    王相用歎了一口氣。


    安排好府中的事後,三人來到醉香樓,這是定台鎮最好的酒樓之一。


    隻所以選在這裏,一方麵是為了款待王相用,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緩解張文石的壓力。


    進樓後,彭掌櫃笑臉相迎。


    “這不是張文石張老爺嗎?今日是什麽風將您吹來了?”


    “彭掌櫃這生意可是越來越好了。”張文石左右看了看,“今日也和往日一樣,勞煩彭掌櫃了。”


    彭掌櫃看了王相用一眼,道士打扮的人在定台鎮並不多見,再聯想到張家發生的事,一切自然唿之欲出。


    不過彭掌櫃並沒有多說一個字。


    “稍等。”說完,彭掌櫃讓小二將三人帶到了一處雅間。


    酒樓的熱鬧衝散了些許恐懼,王相用輕飲一口溫茶。


    “張老爺,令郎恐怕是遇上了心鬼。”王相用麵色嚴肅,“離奇落水時的驚與懼成為心鬼的養料,讓它纏上了令郎,並在令郎體內蓬勃生長。”


    “道長,這心鬼究竟是何物?”張文石一臉茫然。


    那一夜攔住三日法師的事情,錢倉一誰也沒告訴,包括張文石。


    為了不讓王相用起疑,錢倉一也與張文石一樣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心鬼是遊離於天地之間的怨念,無聲無形。世間無解之事,多與之有關。”王相用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可看見張文石焦急又有些茫然的神色,他還是選擇將話吞在心裏。


    遇見被心鬼纏上的人,最好的辦法是遠離,否則,自身也有可能被其纏上。


    王相用在心裏將這些話說了出來。


    “道術博大精深,難道沒有任何法子能治一治這心鬼麽?”


    洪亮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錢倉一目光停留在王相用身上,剛才王相用所有的表情都被他看在眼裏。


    “有是有,隻是……”王相用看了一眼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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