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石青衣悄悄的自牧場離開,又悄悄的迴來,除了魯妙子知曉她的去處之外,其他的人包括李秀寧都是一知半解,幾天下來,牧場之中都是風平浪靜,唯一的有些值得探討的一些事情,就是這幾天在牧場之中,來了兩個高明的廚子……


    好吧,其實就是寇仲和徐子陵,與原著一樣,這兩個攪屎棍也終於沿著命運的河流,來到了此時風雲際會的飛馬牧場。然後,碰上了一代宗師魯妙子,本來以魯妙子的多疑是不可能不對二人心懷提防的,然而因為被二人的赤子之心所打動,魯妙子不僅對二人的態度非常之好,而且還將自己的一身所學傳授於二人,儼然當二人視作了自己的後輩。要不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呢!石青衣雖不至於羨慕嫉妒,心中的不爽總是有的。


    雙龍又進步了,而且相比較於石青衣通過邪帝舍利強行提升境界來所獲得的實力,雙龍雖然同樣飛速的進步,根基卻一直都是非常的紮實,至少這樣的他們,在同級別的戰鬥之中,耐力與持久便要較之石青衣長久的多。


    黑夜之中,徐子陵離開了魯妙子的安樂窩,不緊不慢的向著自己的住所走去,就在方才,魯妙子向他詮釋了自然之道,令他收益匪淺,也因此,徐子陵並未著急的返迴自己的住所,而是一邊任由自己的潛在意識操縱自己的腳步,一邊繼續著思索著所謂的自然之道。寇仲因為李秀寧的到來,這些天一直的心緒不寧,今天的夜裏也自下了狠心,要趁夜偷香竊玉,所以沒有與徐子陵一道接受魯妙子的教導,然而,當徐子陵已經繞過假山,即將走出這片近乎人間仙境的庭院的時候。他的腳步卻停滯了下來。


    “小姑姑,是你嗎!?我知道你在附近。”徐子陵的口中發出了淡淡的話語,卻沒有懷疑的語氣。因為停下了腳步,整個庭院立刻變得寂靜無比。徐子陵卻沒有懷疑自己的直覺,他就那樣的等待著,神態卻是無比的平和,仿佛下界來到人間的仙人。知道過了一會之後,一聲輕咳聲自徐子陵的身後響起:“已經過去了那麽長的時間,子陵你的靈覺卻是不退反進,還能夠察覺到姑姑的氣息,想必你們的娘知道了之後,也會為你們而欣慰的!”徐子陵轉身,於是看到了原本站立於他的身後。一身月牙白衣裳,麵帶微笑的石青衣。


    “娘,還好嗎?”徐子陵問道,麵前的女子的相貌實在平凡,絕難與他的記憶之中的那個擁有絕世容貌的小姑姑重疊在一起。然而相比於相貌,徐子陵更加的相信自己的靈覺,加之早已知曉這位小姑姑擁有著出神入化的易容之術,因此無論是石青衣以任何的形態出現在他的麵前的時候,他都絕對不會將其認錯。


    “你娘,她很好,而且會越來越好!”石青衣說道:“如今的她啊。已經快要突破到宗師的境界了,至少就連現在的我,也已經有所不及了。”石青衣問道:“你們,是在想著她嗎?”“怎能不想!”徐子陵的神情依然平靜而安詳,隻是聲音緩慢了一些:“這些年來,我與寇仲無時無刻的不再想著你們。想著你們究竟藏在了何處?有沒有留意到我們在江湖上的消息?以及,娘到底有沒有痊愈?現在的我們,有去見你和娘的資格了嗎?!”


    徐子陵一連問出了四個問題,看得出來,他的內心深處並不像表麵那樣的平靜。石青衣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意:“你猜呢?當然是嗬嗬,沒有資格!”


    石青衣一個箭步,瞬息便以衝入徐子陵的周身近旁,徐子陵頓時吃了一驚,想要出手反擊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自己的親人,於是立刻運轉步法,想要躲避,然而隻來得及踏出一步,便聽到了石青衣的聲音傳來:“注意右腳!”徐子陵的右腿立刻一彎,卻是石青衣搶占先機,一個滑鏟已經摧毀了徐子陵穩固的下盤,令徐子陵幾乎一頭栽倒,好在徐子陵反應極快,立刻的重心橫移,利用尚且穩固的左腳奮起發力,整個身軀橫空移開,避開了石青衣的接下來的將要踢開自身左腳的一擊。一個翻身來到了石青衣的身後,然而石青衣的反應也極為敏銳,立刻的轉身,同樣的步伐靈動,再次滑鏟出一腳,目標依然是徐子陵的下盤右腳。


    到了此時,徐子陵哪裏還猜不到出小姑姑正在考量自己的輕功身法,於是放下心來的徐子陵立刻的專心致誌的起來與石青衣周旋。


    然而即便用盡了所有的招數,徐子陵以往在對敵之時所無往不利的各種身法變化,此時卻總是顯得相形見絀。在石青衣仿若鬼魅一般的身形若隱若現之間所做出的攻擊,徐子陵卻總要費勁了全身的解數才能夠勉強化解,此消彼長之下,徐子陵的額頭很快就泛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因為真氣的耗盡而不得不認輸了,想到無法通過小姑姑的認可便無法見到娘親,徐子陵也是拚出了全力,各種平常的招數經過他的手中,常常的能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威力,便是稱為化腐朽為神奇也毫不為過,然而即便如此,卻也依然無法抵擋石青衣那形如鬼魅,變幻無窮的身法優勢。被逼得隻有招架之力。


    其實,能夠憑借著靈敏的直覺而在石青衣的手下堅持這麽長的時間的人,也就是徐子陵了,除他之外,同級別的人包括寇仲在內也隻會敗的更快。石青衣見徐子陵的臉色漸漸蒼白,也看出徐子陵已經到達了極限,然而她的攻勢卻並未因此而終止,反而是越加狂暴,終於,徐子陵在真氣不濟的情況之下,在一次躲避之中動作出現了遲緩,隨即,被石青衣的腳步掃中下盤中心,踉蹌著倒地。


    “還是不行啊!”徐子陵的臉色盡管蒼白,聲音卻保持了一貫的平和:“我和寇仲還需要更加的努力才行啊。不光是我們,姑姑也一直的在成長著呢!”


    石青衣看著徐子陵的臉笑了起來:“其實真正吃驚的是我才是,短短時間,你們卻已經成長成為了任何人都不能夠忽略的大高手了。”“可是還是遠遠的比不上姑姑您。即便是我與寇仲聯手,恐怕也撐不上姑姑的五十招。”徐子陵平靜的說道:“您方才又說,娘會比您隻強不弱!”


    無論在何時何地,徐子陵總是這樣的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讓人不僅懷疑,他真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精致的玩偶。相形之下,寇仲卻是太過於激烈,就好像一直沉眠於地下,多少年才終於得以重見天日的熔岩一般。熱烈的灼傷別人,也灼傷自己。對於他們二人,石青衣一直以來也無法看懂。其實,不單單是雙龍,就是石青衣。在他人的眼中,又何嚐不是一個異類。


    “其實你和我之間的差距,並沒有你所看到的那樣巨大。”石青衣退後了幾步,與徐子陵拉開了距離,“隻不過你們一直以來缺少名師指點,雖然自身的機變反應迅速,但到底是野路子出身。與名家爭鬥先天就吃了虧,看好我的動作,我隻演示一遍。”說完,石青衣就已經開始了緩慢的走位,徐子陵靜靜的看著,他很快的就發現了石青衣所演示的是一套極為高明的步伐。暗合天地之道,於是,徐子陵的心神立刻的沉浸在了這套步法之中,直到石青衣停下了腳步麵對著他,問道:“明白嗎?”徐子陵還依然眉頭緊鎖。在自己的沉思之中,目光呆滯的望向石青衣先前所踏過的地麵。


    終於,徐子陵動了,然而他的目光卻是極為呆滯,隻是任憑著本能的在地麵上移動,卻是在模仿著石青衣方才的動作,然而與石青衣方才圓滑,運轉如一的動作相比,徐子陵的動作卻是要多笨拙又多笨拙,甚至會常常出現兩腿打架從而被險些絆倒的局麵,隻不過,立於一旁的石青衣卻並沒有因此而發出嘲諷,相反的是,她的眼中反而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終於,徐子陵踏出了石青衣所演示過的所有動作,知道此時他這才迴過神來,先是向著石青衣道謝,感謝石青衣的指點,但隨後卻又皺起了眉頭:“姑姑的演示是否有所紕漏,原因在我看來,這套步法之中所蘊含之意境,卻是極為的博大精深,姑姑的演示雖然精妙,然而卻也並未完全發揮出這套步法所應有的威力。”


    石青衣聞言點頭承認:“卻是如此,此步法名為禹步,相傳乃是禹王自河圖之中所悟而得,河圖博大精深,以禹王之能也未能盡數參悟,而禹王性情剛烈,修行的法門也同樣如此,故而禹步雖然同樣稱得上是變化無窮,在精巧上麵卻是有所不及。”


    徐子陵了然,很明顯,對於這套步法,石青衣也僅僅隻是理解了其中最為淺顯的部分罷了,不過,她還是對這套步法做了很大的改進,使得禹步雖然在絕對速度上麵所有減弱,卻在靈活性能上做出了彌補。“你以後在江湖四處遊曆之時,不妨多用心觀察各地的江河湖海,水勢起落,禹步出自於河圖,而河圖本身就是天下水流大勢的縮影,多細心觀察,會對你熟悉禹步有所幫助。好了,言盡於此,我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以後有緣再見吧!”徐子陵卻叫住了她:“姑姑,子陵有一事相詢,那就是,姑姑究竟是什麽人?”


    “何必問我,其實你心裏也早已猜出,不是麽?”“是啊!姑姑雖然冷漠,心中卻自有一片天下,絕非是出自與世無爭的飛馬牧場,況且,關中李唐的人剛剛的來到了此處……與李世民對敵本非我的本意,更何況如今卻又要加上姑姑你,隻是,爭霸天下是寇仲至今以來的唯一夢想,作為兄弟,我也隻能選擇站在他的身後。”徐子陵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哀傷:“如果大家能夠真正心平氣和的坐下來,不在為了權力而爭鬥,那該有多好。”


    石青衣卻笑了起來:“嗬嗬嗬,看來子陵仍未看破,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因此會為了不同的觀念而起衝突,當這種衝突無法被調和的時候,武力是蕞直接的解決辦法。寇仲不一定錯,李世民也不一定正確。隻不過是所站立的立場和觀念不同罷了,其實他們兩人,也不是有許多的共同之處嗎!”徐子陵並未反駁,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就某種方麵上來說,寇仲與李世民相似的仿佛兄弟。


    “所以不要有任何的負擔,至少在這天下真正來臨統一的那一天,一切都還是未知,若是李世民不小心意外的死了,子陵你難道就真的甘心讓王世充、李密之輩坐上那個位置而君臨天下?讓寇仲去進取吧!直到最後天下的大勢明朗,勝固可喜敗亦無悔……”被石青衣一番點播,徐子陵的心中已經是一片雪亮,心中對於寇仲理想與自身觀念衝突的抑鬱也消弭無蹤:“多謝姑姑的指點迷津,子陵明白了。”看來他此時心境。又得到了不小的提升,“姑姑的身份,我會對寇仲保密的,今天我也並沒有見到姑姑您。”石青衣這才心滿意足,這次的現身。總算得到了預期的目標,相比較於寇仲,徐子陵可對她有用的多,未來保護青旋的重任就要壓在他的身上了,石青衣可要盡心點,至少不能讓徐子陵早早的掛掉,學一門保命的功夫。總是沒差。


    本來到了這裏,就是兩個人各走各路,然後短時間不會在見麵了,然而商秀珣卻突然出現在了二人的麵前,看向二人的目光之中,噴薄著火焰:“好啊。我飛馬牧場的人居然會私會外人,說,你們是不是李閥的間諜,在背後商議著要怎樣的出賣飛馬牧場。”雖然與李秀寧是故友,但是作為牧場的場主。商秀珣早已將公與私分的很清,她當然知道李秀寧的來到所背負的使命,而她雖然不想與好友鬧翻,卻同樣的不想將自己的祖業帶入到那紛飛的戰火之中,所以對於李秀寧,她也隻能說抱歉,商秀珣不是傻瓜,她知道在李閥的使節之中,用來打感情牌的李秀寧隻是明麵上的首領,真正的決策人卻是李綱等一班副使,這些人為了將牧場控製在手中,很可能會不擇手段,故而商秀珣對於李唐的使節團隊,總是保持著警惕的態度。此時李唐使節團中一個默默無聞的人卻與自己的禦用廚子走到了一處,又怎麽能不讓人萬分懷疑。


    對於徐子陵,商秀珣的心中卻是非常的失望,其實對於這兩個新來的外人,一向保守的牧場又怎能不警惕萬分,隻是雖然徐寇二人雖然行為脫跳,舉止異於常人,卻很明顯是那種率直真誠的人,這樣的人向來沒有什麽壞心思,所以商秀珣才會默認兩人許多不合規矩的行為,包括擅入後山的禁地,向那個老不死的學藝,她也隻是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此時的商秀珣看向徐子陵的目光裏,滿滿的都是憤怨。


    其實商秀珣的到來石青衣早已知曉,隻不過與徐子陵日後的作用比起來,商秀珣完全的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完全的沒有當成一迴事,如今看商秀珣忍不住的跳了出來,她也半點不見驚慌的神色,隻是迎麵的對上了商秀珣的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對方秀美的容顏:“那不知商場主大半夜的不睡覺,又是做什麽呢?難不成專門的看著自己的下人麽?這就奇了怪了!嗬嗬”跟在商秀珣身後的幾個侍女聽見石青衣的話立刻大怒,想要撲上來,石青衣卻是將手一揚:“商場主既然說我們是間諜,那不妨拿出證據,也好讓大家心服口服才是。”商秀珣恨恨的一擺手,製止了自己一方的動作:“你們深更半夜的在這裏竊竊私語,不是有所圖謀,難道會是什麽好事?”“這個嘛!”石青衣迴道:“隻不過是我見到一個上進的後輩,於是忍不住指點一番罷了……”


    什麽叫做睜著眼睛說瞎話,石青衣為您詮釋,你自己就是一個絕不會超過二十歲的女孩,還指點後輩!騙人也不帶這樣的吧!商秀珣氣的渾身發抖,剛想叫自己人將這一男一女抓起來,明天一早好去向李秀寧問罪,卻見石青衣麵帶詭異笑容的向她看來:“難道秀珣你現在還沒有認出我來,我真的是很傷心啊!哎,真是交友不慎啊!”她這麽一說,包括徐子陵與商秀珣身後的人在內,很多人都是一頭的霧水,商秀珣也有些迷糊:“你是我的朋友,為什麽我會沒有印象。”“怎麽會沒有印象?”石青衣臉上的詭異笑容,越發的明顯:“笨蛋羊,還沒有記起來,我就是小時候打你屁股的那個人!”


    “啊”在場的眾人全有些呆滯,卻聽到了商秀珣的一聲驚唿:“啊,原來是你,大尾巴狼!”商秀珣身後眾人頓時風中淩亂,沒有想到自家的場主與這個女子真的還有這樣的外號。沒等她們迴過神,商秀珣已經恨恨地拔出佩劍:“亮兵器吧!我一定要為一雪前恥,打得你跪地求饒不可。”“好啊!”石青衣的左手袖子裏抖出了藍色的匕首:“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想要被我虐,那麽我就勉為其難的,陪你玩玩好了。”


    商秀珣的武功不弱,單以根基而論也並不比獨孤鳳、傅君瑜等人弱上許多,然而因為缺少實戰經驗的緣故,一個傅君瑜就足可以打三個她,更遑論石青衣了,所以石青衣說的玩玩,其實真的就隻是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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