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君將閃著金屬光澤的小物件從血汙中取出,是串銀鏈,銀鏈下的小吊墜已經展開,鑲嵌著相片的吊墜在向下滴著因暴露空氣許久而泛烏的血液。被血汙汙染的照片已經有些模糊不清,隻是看上去這照片之前也曾被血染過,因為時間更久那血汙已經發黑了,隻是照片裏的人卻洋溢著甜美的笑容…

    “辰君,這裏的這些人是被二刀流的刀法所殺!”慕易終於確認了站起身走到慕辰君身邊,猛然看到照片慕易有些愕然:“這…這不是…”

    慕辰君將血汙的銀鏈攥緊:“走,迴船再說!”

    離開被劫持的‘鬼船’急速向宸園碼頭開去。

    “我剛檢查過,這些日本人都是被二刀流的刀法殺掉的,而我大略算過人數,當時逃上船的日本人差不多都死了,但卻沒有見到為首的那個叫佐藤漩的家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佐藤漩殺了這些人然後放下救生筏離開了!而且他可能已經上岸!”慕易說著。

    “二刀流。”禹熵擺弄著一把從鬼穿上撿到的太刀:“就二刀流的刀法來說,麵對這麽多敵人不用太刀隻用長刀,他對他的功夫一定相當自負!而且他夠膽一個人迴來就說明這個人還是挺難纏的!”頓了下扭頭看向龍澤傲:“所以,如果他潛伏迴上海一定會找咱們麻煩!”

    龍澤傲帶著絲藐視的輕笑:“一個人能如何興風作浪!況且不是還有八爺你呢麽?”

    “呃!”禹熵看看慕昊,見他正作壁上觀的笑著。

    “說到破二刀流的刀法那還是睿勳的劍法!”禹熵把這個問題丟給楚睿勳。

    “我無所謂,隻要他敢來!”楚睿勳的注意力都在淩兒的手上隨口接著。

    淩兒盯著這條剛被洗擦幹淨的銀鏈吊墜看了許久了,一直沒說話。

    “這鏈子有什麽好奇怪?”龍澤傲好奇的走過去拿到自己手上。

    淩兒眼睛沒有離開銀鏈和照片盒:“這上麵的日文名字是石井英明!”思索著:“佐藤漩曾跟我說過這個名字,是他弟弟的名字,可他弟弟怎麽會有我十來歲時的照片?”雖然淩兒沒有慕靈的記憶但是這張一模一樣的大照片淩兒可是見過的。

    “很好解釋啊,他之前一定認識你!”禹熵拿過來看照片:“哇,淩兒小時候就是個美人胚子啊!”說完,頓住…疑惑的看著淩兒:“你不記得?”

    “無關緊要的人記住他做什麽?!”突然雲飛揚非常緊張,一把將鏈子拿到手裏就要丟出窗外。

    “飛揚!”慕辰君按住飛揚:“你有事瞞著我們!”

    飛揚看著淩兒,臉色很難看。“飛揚,你說吧,這裏都不是外人!”淩兒也期待知道結果,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飛揚,飛揚長歎口氣坐了下來。

    “他其實和靈兒幾乎是一起長大的。靈兒八歲出國,石井英明比靈兒大一歲,石井家族在日本也算是名門望族。從很小淩兒和石井就是一個班的,一起讀書一起升學,靈兒一直把他當哥哥,所以石井也一直盡心盡力做著靈兒的守護神,直到他們大學遇到了逸臣和我與飛兒。”飛揚想起飛兒心中依然不平靜。

    “逸臣因為靈兒是鳳襲蘭的女兒所以總是欺負她,石井因此多次與逸臣發生衝突,後來因為遺產問題石井迴國了一個學期,而逸臣開始逐漸疏遠飛兒,飛兒為此變本加厲的陷害接近逸臣的女孩子包括靈兒,最終讓逸臣離開了她跟靈兒在一起。石井不相信逸臣是真心喜歡淩兒所以…”飛揚壓抑的站起身到窗邊吹海風:“所以多次找逸臣麻煩。而飛兒因為逸臣的分手而精神開始不正常,為了飛兒我利用石井跟逸臣糾纏的機會劫持走了淩兒,希望借此能讓逸臣迴到飛兒身邊。”

    這也是淩兒第一次聽全整個恩怨:“這和石井的死有關?”

    “因為我利用他纏住逸臣的機會劫走了靈兒,很多同學都知道石井和靈兒是青梅竹馬所以就認為他配合劫匪就是為了挽迴靈兒!飛兒死了,靈兒心存愧疚所以對外稱是被不知名的綁匪劫持,自己逃了出來。當時我為了躲避風頭所以一個多月沒有迴學校,根本不清楚後來發生的事,直到我畢業才知道綁架事件發生後石井因有同謀嫌疑被校方開除,消息傳迴日本,他的家族因此將他從家族除名,所以…”雲飛揚看了眼禹熵手中的太刀:“所以他在校前廣場切腹自殺了!”

    淩兒感覺手腳冰涼,不自覺的就鬆了手,本來剛合上的照片盒跌在地上而攤開鑲嵌的照片那血汙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當時為了防止影響學校形象,整個校園知道這件事的人學校勒令必須緘口不提這件事,隻說是他迴國繼承家業了,若不是離校時無意間聽到校長和老師小聲談論這件事我也不知道他已經…死了!”飛揚一直為此耿耿於懷不能釋懷,越說越小聲看著淩兒,這件事本就是他惹出來的禍。

    淩兒伏下身撿起銀鏈及照片盒,人已經遠去,而記憶也不複存在。

    “石井英明,英明!”淩兒嘴裏絮念著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心底一絲淡淡的殤,如飛揚所講,靈兒一直都以為英明是迴家繼承家業了吧。

    “咱們到了!”碼頭就在眼前,淩兒稍稍收迴些心神。

    岸邊一個來迴踱步的身影映入眼簾,是逸臣。淩兒一個健步跳上岸忘記腿上的傷,一踏上岸才想起,還好逸臣手疾眼快將淩兒抱起未讓她的腿著地:“小心你的傷!”

    “恩!”淩兒微笑點頭,將項鏈放入口袋裏向著辦公室走去。

    飛揚躍下岸邊的時候抓住逸臣的手:““逸臣,你還記得石井英明麽?”

    逸臣一愣,低聲:“你怎麽會突然問這個人?!”

    “因為石井英明是佐藤漩的弟弟!”

    逸臣內心矛盾的看著淩兒的背影:“走,咱們去碼頭溜溜,這件事最好別讓淩兒知道的好!”

    “恩。”

    “什麽,你是說你知道他死了。”飛揚站起來看著冷逸臣。

    逸臣緩緩點頭看向辦公室方向:“其實這件事我隱瞞了很久很久,本來我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的!即便是淩兒!”

    “石井並不是因為綁架案而自殺的。”逸臣緩緩的說著。

    “什麽?”龍澤傲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在日本佐藤和石井家都是聯姻多代的大家族,而石井夫婦膝下無子,石井不是長子,過繼給石井家繼承家業。佐藤漩當時已在參軍,因為政治因素,佐藤和石井家都受到牽連,佐藤漩的仕途一片黯淡,二刀流的繼承權也在搖搖欲墜。有心人看中佐藤是二刀流最有希望的繼承人同時又能承接佐藤家和石井家的財富,所以逼迫英明放棄繼承權,否則會讓兩個家族在那場政治風暴中破敗,讓佐藤永難翻身!他們兄弟感情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如果石井直言相告,佐藤火爆的脾氣加上早先那麽多眾多不公平的待遇很可能一氣之下闖出大禍,更可能因此害家族破敗,若是隱瞞實情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瞞過聰明的佐藤,早晚還是會露餡。”

    “那他幹脆離家遠走高飛再不與兄弟見麵不也就等於放棄了繼承權也免去解釋,何必要選擇一死!”慕辰君緩緩的說,其實他理解石井的處境。

    “這也算天意吧,他在迴國的那段日子不慎感染了肺結核!”(在1945年鏈黴素問世之前肺結核是不治之症)冷逸臣歎口氣:“所以他就借了飛揚的手製造了自己的罪名,一死永絕了佐藤發現整件事真相的機會,保住了整個家族的安全。”

    “既然如此你是怎麽知道的?”慕昊看了眼冷逸臣,冷逸臣忙閃開目光,低下頭很久很久才緩緩的:“因為靈兒是他唯一愛過也唯一相信的人,所以在他切腹之前他曾寫過一封長信給靈兒。說他無法接受靈兒親眼看著他被肺結核折磨致死的樣子,同樣是死他寧願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頓了很久:“那封信被我拿走了。我承認我自私,我隱瞞了這麽久,依然希望繼續保守這個秘密!”

    “他甘願背負同謀的罪名,背負敗壞門風的惡名,讓自己的家人和兄弟至今仍在唾棄他!該說是單純還是該罵他愚蠢!”龍澤傲歎口氣。

    “我剛調查了一下佐藤,他大石井好幾歲,現在已經是二刀流的掌門人了,他還是日本大本營的少佐參謀!”冷逸臣看看辦公室,淩兒已經出門了。

    “你們怎麽還不進辦公室啊?”淩兒的腳步有些緩慢。

    “這件事暫時還是不要讓淩兒知道,她需要靜養幾天,情緒不可以波動,不能劇烈活動!”楚睿勳對於其他人的關心程度一直都沒有淩兒的身體來得高,隻是他話音剛落就瞧見了遠方一閃而過的影子,微皺眉,而下一秒禹熵便已經消失在夜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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