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啞然無語,藥至一番好心喊好友助陣,哪裏想到那一群天才修者各持己見,誰也不服誰,以至於鬧到最後,出手“說服”別人。


    煉界中央的界暈,本就有一塊範圍很大的破洞,靠著界暈本身的修複能力,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修補好。


    等到那個時候,煉界內的靈壓,一定強的讓人難以接受。


    不用等到長老們過來,大部分修者都得淘汰,這與藥至意願違背,十萬火急之下,原先的那些想法全部不管用,隻有一種方法或許可行。


    而他們,正想嚐試那一種方法。


    眾人聽得兩人的解釋,心中有了數。


    “諸位要是同意前往,會有一隻土著帶你們過去,我們兄弟二人還要去邀請其他修者,不能奉陪!”


    一劍詢問著看向黑犬、黑鬃。


    兩人沒有絲毫異議。


    黑犬道:“主人估計也會去的,我們當然過去!”


    眾人又看向雨娃。


    雨娃道:“小妹極想和你們同去,隻是我的師姐妹們現在下落不明……”,她欲言又止,沒有說不去,但拒絕的意思很明確。


    黑鬃帶著一絲笑意,傳音道:“仙子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隻要藥至師兄的目的達成,幾乎所有修者都能通過曆練,你還有必要為師姐妹們擔心嗎?


    再者說,帝化水也在煉界,很有可能也會去那裏,仙子難道不想見見他?”


    雨娃眼前一亮,話鋒突轉:“……不過我相信她們可以從容麵對一切困難,況且隻要藥師兄的計劃達成,她們也能沾光,一劍師兄不嫌棄,可否帶上我!”


    一劍笑道:“仙子願意同去再好不過!”


    一隻土著從怪物群裏出來,走到一劍旁邊。


    高個子修者道:“它會帶諸位前往,諸位千萬切記不可與它失散,在煉界裏麵,沒有土著的引導,會立即迷失方向!”


    一劍銘記在心,雙方就此分別,兩個修者帶著餘下的土著離開。


    一劍張嘴,想叫土著帶他們出發,話到嘴邊又停住了,土著聽懂他的話嗎?


    好在土著沒有讓他為難,衝著眾人“吱吱”尖叫算是打過招唿,踩著空氣竄上了高空,朝眾人招招手,示意大家跟上。


    雨娃大袖一揮,瑤琴縮成巴掌大小被她握在手裏,籠罩著“門”的霧氣也被她驅散,半透明的“門”懸在離地麵兩三尺的地方,忽隱忽現。


    雨娃突然對三人道:“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了,這道‘門’散去了也是浪費,三位師兄有誰想用的嗎?”


    黑犬渾不在意的搖搖頭。


    黑鬃遺憾道:“我要去找主人,隻能和它說再見了!”


    雨娃伸出一隻手,纖細白嫩的五指向中間一握,大片的白色霧氣團團騰起,從四麵湧向“門”,激起大片的浪頭,將其淹沒,霧氣相互撞擊,一觸立即散開,“門”消失不見。


    怪物的腳上冒著淡淡的白光,這是孕育它們的界,賜予它們特殊的神通,能夠踩著空氣,如履平地。


    修為並不能代表一切,九州孕育出各種各樣的生靈,一些特殊的生靈,擁有神奇莫測的神通,堪比道行精深的修者。


    比如土著怪物,修為隻有煉氣境,卻擁有踩著空氣飛行的能力,換了一般修者,不到神通境,根本不可能擁有。


    一劍笑道:“諸位快走吧,怪物……土著都等的急了!”


    一劍三人禦劍趕上,土著見眾人過來,再次尖叫一聲,踩著空氣在前麵帶路。


    先前沒有見過土著飛行的方式,一劍好奇的盯著土著的腳底,腳每次落下,腳底板都會閃過一道白光,然後空氣就像是陸地一般可以借力,土著每一步踏出,都能蹦出很遠,是以它雖然是“走”的,卻很悠閑,而且速度很快。


    凝神觀察間,一道香風撲鼻,雨娃來到身側,她不是禦劍,也不是禦風,甚至法力波動都很微弱,速度卻絲毫不慢。


    一劍眼前一亮,他在劍宗學習修行的時候,最喜好的就是九州各種趣事軼聞,修行雖然落下不少,但道聽途說的卻很多,雨娃飛行神通不像神通,道能不像道能,真讓他開了眼界。


    雨娃笑道:“師兄可是好奇這些土著?”


    “哈哈,九州充滿了無限的可能,天生擁有神通的生靈,更是數不勝數,像土著這種能力,我到是從未見過,自然有些好奇。


    最讓我好奇的,卻是仙子的手段,好似有一雙無形的翅膀似得,也不知是什麽法術,莫不成也是神通?”


    一劍說話直接直白,將心裏的話也說了出來。


    雨娃眼中不著痕跡的閃過一絲喜意:“嘻嘻,九州的種族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有些天生的神通很正常,見得多了,煉界土著的神通也不算稀奇。


    小妹使得是的法術,是我星宗不傳之秘哦,恕我不能多言啦!”


    俏皮的眨眨眼,帶起一陣香風飛到前麵,留給一劍一個浮想聯翩的曼妙背影。


    不由自主的深深吸口氣,雨娃的香氣特別好聞,一劍聞了兩口,都有了上癮的感覺,心中暗道:“星宗修者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讓九州修者為之著迷。


    話說迴來,天上的星星我從未見過,仙樂州九成九修者都沒福分見到,她拿這個作比喻,難道又什麽用意在?難道隻是為了炫耀她見過?”


    一劍想不透,甚至沒有想過,或許星空對於人家而言,隻是日常可見的景物,拿它作比喻,不過是語言習慣罷了。


    土著白色的幹癟身影在前麵數丈之外,四方上下除了白色的霧氣什麽也瞧不見,一劍恍惚間都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裏飛。


    在地麵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不妥,但到了半空,一旦仔細分辨方向,頭就有些暈乎乎的,使勁搖搖頭,將暈眩驅逐去處,然後把注意力從方向問題上移開,這才好受很多。


    煉界白霧彌漫,虛空裏好像有什麽幹擾神識判斷,一劍之前不覺得,現在才察覺到這一點。


    “這霧氣有古怪,怪不得說,憑自己走不出去,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難道是因為此界受到九州侵蝕,法則轉變,而產生的異象?”


    一劍暗自揣測。


    一路上說說笑笑,也不知過了多久,土著降低了飛行高度,越接近地麵,靈霧越加稀薄,可以看到植被山體的輪廓,但九州靈霧的靈壓卻越來越強,連土生土長的土著的速度都減緩了。


    植被山體被拋在身後,下方水波蕩漾,碧油油的湖麵遠遠的看不到邊際,數座小島點綴在上麵,增添了些許生機。


    “大家小心,水裏可能有東西偷襲!”黑犬最為機警,提醒道。


    黑鬃四處張望:“連岸邊也瞧不見,靈霧比之前濃鬱好多,還是小心為上!”


    之前在湖邊的時候,靈霧雖然濃密,還能清晰的看到湖中的小島。


    現在隻看到小島,而看不到沒有湖岸,一來是眾人深入太多,二來是靈霧比之前濃了很多,黑鬃修為最低,他咕噥著,飛行有些吃力了!


    靈壓作用下,神識掃視的範圍也比之前縮水很多,難以深入湖水,隻能瞪大眼睛盯著水麵,法力時刻轉動著,寶劍出鞘。


    一劍朗聲道:“仙子,此處危機莫測,還是不要遠離我們三兄弟的好!”


    雨娃嫣然一笑,飛到三人中間,香氣撲鼻,一劍精神為之一振。


    過了一段時間,黑犬突然指著前方道:“快,看那裏!”


    一道細長的白色柱子,矗立在遠處,穩穩的立在湖麵上。


    靈霧雖然濃鬱,白柱依然清晰可見,順勢往上看去,白柱的另一頭連接著界暈,那裏破開一個大洞,外麵的九州靈霧爭相湧入,這才造成這樣一幅奇景。


    不時有靈霧衝擊下來,白色的柱子就粗大一圈,靈霧擊打在水麵上,湖水高高濺起,靈霧波浪似得輻射開來,湧向四麵八方,天地之力一陣顫動,狂風四起。


    土著吱吱叫了兩聲,指著遠處的柱子點點頭,然後踩著空氣急忙忙的離開,好像一刻也不想多呆。


    每前進一步,靈壓就增強一分,一劍默念梨揚傳給自己的口訣,任憑靈壓如何強大,對他而言猶如清風拂麵,絲毫不受影響。


    九州靈霧的靈壓一過來,就好像久識的老友一般親切,心念一動,靈壓環繞著他,在他身邊組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天地之力透過屏障,靈力從中篩出來,被輕而易舉的吸收,屏障內的空間瞬間變得十分親切,親切到好像是神識的一部分。


    靈力在經脈流轉煉化,一劍暗自興奮,沒想到口訣還有這樣的作用,可以幫自己吸收靈力!


    隨著無形屏障的出現,一股金丹境特有的,屬於天地的靈壓從一劍身上升起,處在一劍護法中的黑犬、黑鬃,首當其衝。


    兩人突然從一劍身上感受到心悸的氣息,猶如卑微的凡人,直麵橫貫天地的雷霆,那樣的膽戰心驚。


    如此近距離,又是如此的突兀,兩人根本沒有絲毫準備,隻覺得眼前一黑,意識已經半迷糊了。


    雨娃感受到一劍的氣息,震驚的看著一劍。


    隨即,她看到黑犬、黑鬃泛著白眼,快要被一劍的氣息壓迫得暈厥,皓腕一抖,兩道銀光無聲無息的鑽入一劍的護體法力,進入兩人體內。


    雨娃的銀光鑽入,一劍的護體法力愣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銀光入體,黑犬、黑鬃隻覺一股清爽的涼意衝進識海,一個哆嗦,從一劍的威壓下,爭取了瞬息的喘息時間。


    兩人立即運轉法力,一邊抵禦著一劍的威壓,一邊急速逃離一劍護體法力籠罩的範圍,護體法力不過籠罩了丈許範圍,兩人身子一動,就出去了。


    本以為逃出護體法力的範圍,威壓就會淡化,卻曾想,兩人直接跑出去二十來丈,才感覺好受了很多。


    以兩人的道行,本不會如此狼狽,奈何雙方相距極近,再者,兩人也萬萬想不到一劍會“偷襲”他們,這才著了道。


    一劍依然沉醉於,和天地之力完美的溝通中,對外界的一切,絲毫沒有察覺到。


    “一劍師兄…………到金丹境了?”


    黑犬站在二十丈外,畏懼的看著一劍。


    黑犬、黑鬃、雨娃都看出來了,一劍這個樣子,是“頓悟”了,等得“頓悟”過去,威壓消失,一切自然迴歸平靜。


    修者處於“頓悟”之境中,忌諱打擾,三人默契的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等待。


    “咦?幹嘛停下不走了?”


    一劍一臉茫然的抬起頭:“咦?你們兩個,離我這麽遠幹什麽?”


    “咳……”


    黑鬃咳嗽一聲:“一劍師兄,你可否感知到一絲絲的異樣?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和先前哪裏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了?哪裏都一樣……你們三個,怎麽這麽奇怪?還什麽‘天道威壓’,我哪裏有什麽天道威壓?那可是金丹境修者,才擁有的威勢!”


    一劍無語的看著三人,想不通三人到底怎麽了。


    黑鬃激動道:“怎麽沒有?一劍師兄,你周身彌漫著的,就是天道威壓,覆蓋了二十丈的範圍,難道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黑鬃說的真切,一劍訝然,暗道:“天道威壓?哪裏有威壓?”


    他看著籠罩著自己,十數丈範圍的“屏障”。


    黑犬、黑鬃正站在屏障的外麵,滿臉的敬畏,對近在咫尺的“屏障”視而不見。


    一劍心裏一個咯噔:“莫不是屏障?他們……好像看不見這個‘屏障’,難道金丹境的天道威壓,就是九州天地認可後,得到天地之力的照顧,狂暴的力量化為柔和細雨,而產生的威壓?”


    天地之力本狂暴,遇到一劍後,瞬間變得柔和,前後轉變,落差極大,自然對外界產生極大的影響。


    就好比熱水突然凝聚成冰,會釋放出巨大的熱量一般。


    雨娃似笑非笑的看著一劍,以她的本事,自然看出了一劍的“屏障”。


    “嗬,這個叫一劍的,當真古怪得緊,天賦根骨稀鬆平常,為何靈識突然強大了上百倍?連九州都……咦……靈識又減弱了……這麽迴事?”


    雨娃不動聲色,心中驚愕不已:“難不成一劍修煉了神話時代的功法殘卷……好大的膽子!好強的悟性!”


    一劍和黑犬、黑鬃嬉笑,說話間,識海中的金光淡去,那種奇妙的感覺隨即消失,“薄膜”自然無影無蹤。


    隨著“屏障”消失,強大的威壓也緩緩消散。


    一劍到了此刻,也猜出“天道威壓”和“口訣”之間的關係了,心中打定主意,不泄露一絲一毫。


    “唔……”


    退出玄妙的靈識狀態,一劍腦袋一暈,差點站立不住。


    識海魂魄的光芒黯淡,神識之力十去七八,顯得極為虛弱。


    “居然有這麽大的消耗!看來靈識之力不能常用,還是神識之力用的時間久一些!李玥妹子……哎……得受逍遙劍前輩傳我此法,全賴李玥妹子,真不知道該怎麽謝謝她才是……”


    一劍壓下心事,笑道:“我還不是金丹境啊!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黑鬃已經興奮的打斷了一劍接下來的話:“一劍師兄,你靈識居然如此強大,竟使得天地九州自動親近,金丹不遠矣!”


    “哈哈哈!沒錯!如此異象,唯有靈識強大到一定地步,才會出現的,一劍師兄,你瞞得我們好苦,有如此強大的靈識,何愁通過不了曆練!”


    黑犬比黑鬃更加激動,又是羨慕,又是敬畏的看著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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