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全身都被鬥篷遮住,寬大的帽子罩在他的頭部,讓人看不見他的長相,整個人籠罩在一團黑光之中,十分詭異。


    緩緩的走到院子中間,放開手中的燈籠,燈籠繞著他轉了三圈,懸浮在他頭頂。


    那人深深的吸氣,張開雙臂,好似在感應什麽,整個山頭微微抖動,宛如數百頭兇獸來迴奔走,聲勢浩大。


    一劍猛的驚醒,看到水鏡裏的景象,大吃一驚。


    “這是誰?這裏渺無人煙,他為何到這裏來?難道我們被追蹤了?”


    黑衣人身形矮胖,法力奔騰,從體內漫出來,充盈了整個院落。


    高舉的雙手快速變換幾個手勢,滿院法力規律性的跳動,好似被一個無形的大手扯住,一拉一放間,法力便化作淩厲的劍氣,劍氣輕鳴,沒入虛空。


    這個手法,赫然就是劍宗絕學,以劍氣布置的防禦陣法!


    黑衣人嘿嘿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黃本,盤膝坐下,輕柔的將它放在腿上,小心翼翼的翻閱。


    黑衣人很快進入了修煉狀態,雙手不時劃出幾道弧線,絲絲劍氣環繞雙臂,在空氣中勾勒出神秘的圖紋。


    見他在修煉,龍繼皺眉,黑衣人修煉的,顯然是劍宗法門,難道他是宗門哪位前輩?


    為何他有燈籠?


    突兀的,院子又出現一排燈籠,黑衣人腿間的小冊子突然消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看不見黑衣人的臉色,他緩緩站起來。


    新來的這排燈籠不知從哪處發出“咕咕”水響,昂首撞向黑衣人,黑衣人抬手輕拍。


    “啪”一聲,為首的燈籠被拍癟,整排燈籠軟塌塌的爬在地上,鮮血從破損的燈籠裏流出,一排燈籠好似害怕一般,瑟瑟發抖。


    黑衣人的聲音聽不出男女,陰測測的道:“來了就出來,難不成我布下的劍陣還能攔住你不成?”


    “嘿嘿……說的哪裏的話,師兄修為高絕,不經過你允許,怎敢擅闖?”


    天上飄下一個紅色燈籠,一個高挑的黑衣人提著它,拉出一道殘影,穩穩站在黑衣人旁邊。


    黑衣人布置的防禦陣法,絲毫沒有引動。


    兩個黑衣人,一矮,一高,並立而戰,森森的邪氣從他們身上蔓開來,院子裏溫度驟然降低,飄起絲絲寒霧。


    “師兄,這麽多年過去,老東西的骨頭都爛掉了,你還揪著他傳下的那一點點劍道?哈哈哈……照我說,隻有金丹境的修煉之法,不如不練!”


    “技多不壓身,劍宗大道,博大精深,別說師傅隻傳了金丹修煉之法,哪怕隻有煉氣境的修煉之法,我也會修煉下去!”


    矮個黑衣人語氣認真。


    “哈哈……我們現在修煉的神功,不比老東西傳授的強了千萬倍?憑借神功,我們兄弟倆控製嗜血界,日子多風光?


    不過師兄這麽說,我便不勸你了,師兄,你不是說有弟子過來淬煉法寶的嗎?怎麽不見人?”


    高個修者哈哈一笑。


    蒙蒙霧氣中,隻聽矮個黑衣人道:“估計他淬煉完畢,已經離開了,廢話不要多說,等你多時,開始吧!”


    “是!師兄!”


    兩排燈籠飛到空中,圍成一個圈,將院子包在其中,通紅的鮮血漫出撒下,宛如帷幕一般,將院子籠罩在其中。


    院內邪氣大盛,鮮血撒到地上,被地上的石板吸收進去,地麵好似鋪上了紅色的地毯。絲絲血氣滲入地底,宛如觸手一樣扭曲著向地底深處伸去。


    龍繼心下大凜,兩個黑衣人顯然在練習什麽邪功,邪氣透過泥土山石,幾乎要鑽進洞裏,眾人下方的幾十丈處,“咕咕”聲響,有什麽東西想湧上來!


    火吳音等人立即驚醒,隻見陣法的薄膜上,滿當當的邪氣緊緊貼著,張牙舞爪。


    四人臉色一變,將手貼在陣器上,穩定薄膜。


    一劍壓低聲音道:“龍繼師弟,發生什麽了?”


    透過鏡子法寶,院子裏的景象一覽無遺,火吳音四人立即色變:“這是……”


    四人相視一眼,全然沒有了修煉的興致,再次掏出數顆翠綠晶瑩的丹藥吞服下去,藥力化開,澎湃的法力從丹田騰起,奔走百脈。


    隻是藥力化開的法力駁雜不純,火吳音等人卻全然不在乎,連服數顆。


    一抹不正常的紅暈湧上,四位師兄的氣息驟然暴漲。


    “狂仙丹!師兄!你們……”


    一劍想伸手阻止,火吳音按住他:“無妨,傷點元氣罷了,三個時辰內,法力迴複到七成,上麵兩個黑袍修者,邪氣森然,不好對付,以防萬一……”


    石洞顫抖,地底深處有東西滾動,不知道隱藏著什麽,但可以確定的是,隱藏的東西一定和黑衣人有關,被黑衣人發現是遲早的事。


    水哈冷哼道:“哼!神遺之地出現,一些平時不敢露麵的,也跳出來作祟了,之前是嗜血界修者,現在又是兩個雜毛邪道!”


    “神遺之地現世,出現邪道修者,亦是常理之中……”


    土驅疾發狠道。


    “咳……”


    一劍道:“數天前,我與龍繼師弟,遇到一個叫蠻噱的嗜血界修者,他也有燈籠法寶,和紫雪界的師兄大打出手,落化師兄遭到埋伏,或許已經和咱們打起來了!”


    一劍將事情描述了一遍。


    “什麽?”


    四人有些難以相信。


    “嗜血界的界主,腦子一定是壞掉了,膽子居然這麽大?……照你這麽說,上麵兩個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嗜血界修者……他們哪裏得到的邪道修煉之法?”


    “諸位師兄,兩個黑衣人剛來不久,矮個修者,會使用劍招劍法,他們是什麽人?嗜血界修者,會劍宗劍法?”


    龍繼問道。


    “你說什麽?黑衣人會使用宗門劍法?”


    四個師兄相視一眼,毫不掩飾強烈的殺氣。


    “宗門劍法泄露了,這兩個黑衣人必須死!他們絕對不是劍宗修者,即便他們是劍宗修者,敢修煉邪功,定斬不饒!”


    黑衣人的所作所為,徹底激怒了四位師兄。


    就在此時,黑衣人的邪功,亦是修煉到了關鍵時刻,兩人對著院子地麵,輕飄飄的招了招手,似乎召喚著什麽。


    “轟!”


    地底深處,鮮血組成的洪流洶湧噴出,陣法轟然破碎,火吳音親手布下的陣器,絲毫沒有起到阻攔的作用。


    陣器破損的前一瞬間,木啞劍氣離體,形成一個圓形的護罩,護住一劍龍繼,拉著兩人破土而出。


    六人先洪流一步,衝出了地麵。


    院子的地板爆炸開來,黑色的泥土拋射向天空,兩個黑衣人瞬間警覺,躍至半空。


    劍宗劍氣滿天輪轉飛舞,氣息牽引之下,兩排燈籠向內緊縮,轟然炸開,無數的鮮血被炸出,宛如血色的雲朵,懸浮在空中。


    黑衣人布置的劍陣宛如星辰亮起,上百把細小劍氣劍尖朝下,直指破土而出的眾人。


    火吳音當先衝出,上方劍氣閃耀,他不屑喝道:“何方宵小,用劍宗劍陣對付我們!”


    大喝一身,抬手對著天空,幾個手勢連變,劍陣中的劍氣爆發,驟然飄散。


    眾人撤退的時候,寶劍被金破兄弟拿去禦敵,因此他們隻是空手,麵對嚴陣以待的黑衣人,四人劍氣奔湧,氣劍從掌心噴出,向上方搖指。


    紅色燈籠提在手上,黑衣人嘿嘿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劍宗弟子,你們偷偷摸摸的躲在地下,想做什麽?”


    懸浮在空中的鮮血分散開來,形成薄薄的血色罩子籠住整個院子。


    兩個黑衣人極有默契的,第一時間運轉護法,攔住了眾人的退路。


    眾人破開的大洞裏,宛如泉水爆湧一般,不斷噴出紅色的鮮血,好似裏麵什麽東西被打開似的,血色泉水連接上血色罩子,鮮血在其中來迴流轉,宛如一個圓球,密不透風。


    四處都是鮮血,看不見外界,高個黑衣人單手急抖,一道血光從紅燈籠的燈芯飛出,刺向下方,他怒道:“師兄,何必和他們廢話,破了我們的血池,他們萬死難贖!你的徒弟怕是被他們害了!”


    四人將一劍龍繼圍在中間,火吳音眯著眼,劈散血光,深深吸了口氣,血氣在鼻腔中翻滾,熟悉的氣息讓他殺氣彌漫:“紅燈籠?這些鮮血你從何處得到?為何會我劍宗修煉法門?”


    黑衣人默不作聲,燈籠抬起,血罩內部泛起尖銳的劍尖,大喝一聲,萬箭齊發,射向四人。


    氣息宏大的劍宗劍氣繞著眾人飛速旋轉,劈開刺過來的血色劍氣,火吳音道:“你們的修煉之法是誰教你們的?為何這些鮮血含有微薄的劍氣?說出來饒你們不死!”


    鮮血中含有劍氣,隻有可能是劍宗弟子的鮮血!


    黑衣人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好:“難道他們早就發現了我們?特意在此設計,埋伏我們?”


    忽然瞥見一劍龍繼,念頭陡轉:“說什麽大話?就憑你們四個又加兩個拖累,能做什麽?”


    龍繼哈哈大笑,領域無聲施展開來,滿天血氣有如冰雪消融:“若是加上我又如何?不忙一劍師兄出手,隻我們五個就擒下他們了!”


    暗中傳音對眾人道:“且嚇嚇他們,可千萬不要膽怯!”


    不著痕跡的挺直腰身,一劍笑得雲淡風輕:“好說好說,既然師弟想練練手,為兄如何能奪你所愛?”


    四人立即反應過來,齊聲喝道:“謝師兄!”


    黑衣人神識掃過一劍,發現他隻是一個煉氣境修者,心中反而警惕了起來,以為一劍特地遮掩修為,麻痹自己。


    看不清黑衣人臉色,兩人靜靜的懸浮在空中。


    半餉,高個黑衣人嘿嘿笑起來,越笑越大聲,簡直聲嘶力竭:“一個擁有法界的天才金丹修者,五個中央天精銳,哈哈哈……莫非能嚇著我們?當我們沒有殺過不成?”


    “哈哈哈……”


    另一個黑衣人也哈哈大笑起來,陰測測的笑聲彼此唿應,陰森非常:“……真是天真!不是好奇這些鮮血是怎麽來的嗎?等殺了你們,你們就知道這些鮮血是從哪裏來的了!殺!”


    冰冷邪異的殺氣彌漫開來,邪氣充溢。


    龍繼首當其衝,悶哼一聲,眼裏金光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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