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交響樂,經典通常有四個樂章,指揮必須全盤設計,既要遵循幾百年流傳下來的經典原則,又要有自己獨特高明之處。


    既要設計高潮,還要設計旋律。如何進退?如何避讓?


    何時開門見山?何時順水推舟?何時力挽狂瀾?何時乘勝追擊?何時見好就收……


    這些都是招,都在指揮的肚子裏,都要提前設計好。


    莊臣深吸口氣,終於明白師傅曾經說過的話:做好一道菜簡單,安排好一桌菜才是學問!


    厲曉麟注視著眼前的年輕人,第一眼就感覺出同行的氣息,雙手虎口充滿老繭,沒有幾年刀工想都別想。


    其實每個廚師都是美食家,嚴格意義劃分,所謂美食家甚至不是一種正式職業。


    很少人能隻靠點評美食發家致富,敏感味覺隻是基礎,還需要淵博的知識和文化底蘊,最重要的必須有錢!


    既然對方有所領悟,厲曉麟正色道:“美食才是人類最基本的藝術,食色性也,餓著肚子誰還顧得上聽音樂欣賞名畫?”


    “酸甜苦辣鹹,跟哆瑞咪發嗖,紅綠藍黃紫一樣,最後講究的都是節奏感。”


    “這也是宮廷菜的精粹,不計工本,精益求精,隻為博得帝王一笑。看似一百多道菜,其中包羅萬象,博大精深。”


    “私房菜難就難在這裏,看似不講道理,客人花錢連選擇的權力都沒有?”


    “其實我們把功夫做在前麵,預約時已經基本了解過客人口味喜好,再確定菜單,花足心思準備食材,用伺候皇帝的兢兢業業來做口碑……”


    莊臣聽著厲曉麟的經驗之談,肅然起敬,兩人突然異口同聲,感歎道:“不易啊!”


    對視一眼,相視大笑,厲曉麟站起身,拿出一瓶茅台道:“今天高興,破例喝幾杯。”


    滿上酒,莊臣先敬前輩一杯,這頓飯受益匪淺,領悟到美食的更高境界,滿載而歸。


    幾道菜吃下來,明白厲家菜之所以能得到郝保力認可的主要原因,還是那句老話:唱戲的腔,廚師的湯。


    厲家菜耐人尋味的不是優質食材,而是講求原汁本味跟不勾芡的烹調方法,核心是時間與堅持的味道。


    誰說翅水腥臭要扔掉?


    又誰說隻有金華火腿才能吊出鮮香?


    厲師傅的做法,完全顛覆普通認知,跟宮廷做法一樣,不計成本。


    黃燜魚翅的翅針粗長,根根分明,黃豔的湯色,醇厚的湯味,在悠長的甘鮮滋味中,居然嚐不到一絲火腿味。


    秘訣就在於以翅水、黃油雞跟瑤柱熬製而成,絕不勾芡。


    燕窩野意銀絲,碗中的燕窩、雞絲及炸粉絲,淋上以燕窩原湯熬成的雞湯,三種截然不同的咬感交織出層次趣味。


    燕窩的膠質發揮,令湯汁變得粘稠,將所有精華相融於湯裏,又不破壞爽滑水盈的口感。


    仿佛三位風格迥異的美女,手牽手,翩翩起舞,令你眼花繚亂,心猿意馬,不知道如何選擇?


    撩撥著敏感的舌尖,時而輕柔,時而狂暴,旋轉、跳躍、吮吸、纏繞著……


    冰火三重天,


    傳說中的3p!


    就在意亂情迷,欲望馬上達到巔峰的時候,突然出現一道菜,原汁鮑魚……


    老雞湯慢火逼出鮑魚本身的色澤與真味,不用排骨和金華火腿。禾麻鮑魚煮至中間出現溏心,一口下去,軟嫩中含彈性。


    醇厚的甘鮮毫無雜質,齒間清澈透亮的鮑汁,細細品味,有種淡淡的腥味。


    用舌尖攪拌,傳來絲絲悸動,情人陣陣耳語,桃花深處,流連忘返。


    爐肉燒花膠,精選又厚又大的,像塊牛排,泡發四天入雞湯烹煮,將膠質熬進湯汁,口感細膩粘糯的花膠,再用保定爐肉提香。


    清雅與濃醇中取得平衡,露出食材最羞答答的一麵,猶如鋪上一層神秘薄紗,浮想聯翩,妙不可言。


    最後甜點是三不沾,慈禧和魯迅最愛。不沾筷、不沾盤、不沾牙,用晃勺、撥、炒、拍、撳等技法,講求眼明手快,火候控製。


    從炒鍋出來,卻有清蒸的素雅效果,綿綿的口感,說不清像糕還是羹。


    再喝一口燕窩綠豆水,綠豆去皮煮熟變綿,梨子丁清爽,吃下那感覺……


    舒坦!


    看著莊臣滿足的神情,厲曉麟露出真心微笑,遇見一個懂吃愛吃的同道中人,才是廚師的最大福氣。


    莊臣坐上車,看著小小四合院,真心讚歎:厲家菜,名不虛傳!


    胡海滿足的拍拍肚子,迴味道:“現在別看滿街都是飯店,可真真正正的老味道越來越少嘍!”


    “就算是百年老字號也不可能一成不變,總需要推陳出新,想盡辦法適應當代人的口味,如果後代沒有熱愛和天賦,那……”


    先把胡海送迴家,莊臣一路沉默不語,體會著美食的節奏,無形中眼界更上一層樓。


    迴到七號院,洗完澡,靠在沙發上看丁夢瑤推薦的紅酒書籍,唐虹也發來照片,工作室地址已經選好,cbd商務中心,一百八十平,月租八萬。


    接下來注冊公司,按照投資明確股權,招兵買馬,唐虹保證半個月內正式營業。


    莊臣簡單迴複幾句,聽人匯報工作也挺好,最少說明自己還被別人需要。研究完,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跑完一大圈,看著夏龍夏虎麵不改色,莊臣羨慕道:“不愧是特種兵,耐力真好!”


    夏龍夏虎對視一眼,對於莊臣鍛煉身體的習慣,讚賞道:“您的底子不錯,如果堅持鍛煉,肯定越來越好。”


    “那就幫我製定健身計劃。”莊臣開始邊跳繩,邊開玩笑道:“身體才是革命本錢,光吃不練能行?”


    夏龍點頭道:“長安俱樂部的泳池不錯,可以先從有氧運動開始,遊泳是最好的健身方式。”


    “然後增加點力量訓練,您真要有興趣,我們可以教您點簡單防身術。”


    莊臣自然求之不得,吃完早飯直奔俱樂部,來到十一層,國家級標準泳池,礦泉水質,整個泳池隻有自己一個人享受。


    “莊先生,我是苗蕊,是您的私人教練。”


    青春漂亮的美少女看著穿著泳褲的莊臣,眼前一亮,很少在這裏能見到高大強壯的土豪。


    莊臣逐漸習慣身邊不停出現的各色美女,微笑道:“我隻會狗刨。”


    “沒問題,下水以後交給我!”苗蕊露出爽朗笑容,來到泳池邊,介紹道:“咱們先做熱身運動,拉拉筋,防止抽筋。”


    要說運動員的身材真好,尤其是穿上泳衣,不但波濤洶湧,連腿都修長有力,讓莊臣心情很不錯。


    苗蕊感受到來自男人欣賞的目光,心中小竊喜,從專業隊退役能找到這份工作十分珍惜。


    遊泳教練少不了跟客人親密接觸,就算對方有色心,但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成功人士,基本還能保持風度。


    剛開始肯定不習慣,時間一長也慢慢放開,很多前輩私下交流說,男女那點事,隻要能對上眼,無論錢,還是臉,你情我願就行。


    今天運氣不錯,這位莊先生不但是高級會員,居然還高大威猛,男人味讓自己心頭小鹿一陣亂跳。


    十分鍾熱身完畢,莊臣下水,溫度合適,清澈見底,以前學過幾天狗刨,頓時手忙腳亂,隻能保證淹不死。


    “放鬆……不要緊張!”苗蕊趕緊遊到莊臣身邊,用力抱住男人,幫助保持平衡,鼓勵道:“很好,雙腳踩水,對,就是這種感覺。”


    莊臣深吸口氣,不停用腳劃水,逐漸找到感覺,很快放鬆下來。涼涼的水中感受到女孩的豐滿和溫潤,令人心頭一蕩。


    “好,拉住我的手,對,慢慢開始劃水……”


    “很好,堅持住,把頭往下點……”


    “不錯,手再用力,往兩邊撥水……”


    夏龍看著莊臣有些笨拙的動作,跟夏虎相視一笑,做保鏢十幾年,這段時間算是最輕鬆,新老板雖然年輕,但絕對令人滿意。


    “來,用手抱住我的腰,對,往下點!”


    莊臣在水麵深吸口氣,用力把頭埋進水裏,雙手抓住苗蕊的小蠻腰,盡量挺起腰板,整個人浮在起來。


    “就是這樣,用腳打水,不要停!”


    苗蕊感受到腰間傳來的奇妙感覺,雙腿有些發軟,暗自咬咬牙,集中精神,幫莊臣練習。很快進入狀態,越來越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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