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開始危機重重了?我不知道那老頭說的是藝術性的語言,還是其他什麽?那個沒有眼睛的人,老頭讓我一定要找到他,可我依然不知道他誰?姚靜的那個有先見之明的前男朋友,他說如果換了我和姚靜在一起,明年的某天,他會來看我,日子他都定好了,可他真會來嗎?以上一切,是在迴沈陽的火車上,我夢中的思考。

    筋疲力盡的我和何雨菲,睡在火車上,途中被兩個麵容冷冷的警察叫醒。身份證,學生證,車票,警察好像對火車上的每一名旅客,都做了詳細的登記。“同誌,是不是和要開幕的北京奧運會有啥關係?”我前麵,一個愛說話的農村婦女問警察。那兩個麵容冷俊的警察,我瞧見他們冷冷的瞟了她一眼,並未做答。倆警察向後去了,我身邊,何雨菲又歪腦袋睡去,她很困,腦袋沉沉的,不時地向我肩上點來。

    而我腦袋裏,則是想著多日沒有聯係的姚靜,擔心她會生我的氣,然後一次次推開何雨菲的腦袋。何雨菲坐起來,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白皙的臉盤莞爾一笑,陷下兩隻淺淺的酒窩,她說:“你這人,真是的,靠一會都不行。”“是啊,小年輕的,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不用那麽見外的。”我對麵,那個一直絮叨個不停的農村婦女接話說。瞧著她說話時樸素而善良的笑容,我倒沒什麽,何雨菲已經臊得不行了,皺起鼻子說:“哎呀,阿姨,我說著玩的,人家有女朋友了,不是我。”說完,何不知道是睡意沒消,還是害臊的,依在靠背上,上下兩排睫毛再次靠攏。

    我則真是不想睡了,呆呆在那,聽那個愛說的農村女人和她身邊那個黑臉灰衣服的中年男人說話,“哥,你累不累呀,眯你眼睛待一會好不好,你看人家得空就睡覺,誰像你,一天一夜的不睡覺,我都替你累挺。”他身邊那個男的,聽了她的話,皮笑肉不笑一下,算是迴答,然後繼續沉默下去。聽了農村女人的話,我這才留意到,那男的好像是有點不正常,過道上,每過來一個陌生人,那男的就用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然後用眼睛目送那個陌生人離開,這個過程中,他的目光裏充滿了敵意。桌麵上有一個白色的半透明塑料袋,裏麵有好幾盒看不著名字的藥,應該是他們的。火車行駛途中,路過一排的熊熊大火,好像有人在一旁的火車上縱火燒東西。

    這個世界,危機重重,媒體卻沒幾句真話。

    我和何雨菲剛一走進熟悉的校園,何雨菲就碰了碰我胳膊,“幹什麽?”我瞧她。“看前麵。”何雨菲用嘴撇了撇前方。前方,來往的人流裏,姚靜就立在那。幾日不見,她消瘦很多,還燙直了頭發,也買了新衣服:蛋黃色的線衣外,套著一件黑夾克,下身,陪著一件黑色的超短裙,裏麵是裹著她纖細小腿的緊身褲,她臉上也畫了妝,妝容中的眼睛裏,寫著她痛苦的心。倏地,一片冬樹上殘留的枯葉在我眼前劃過。何雨菲則拍起自己的腦門,沒心沒肺的她彎腰捧腹大笑,她說:“邸強呀邸強,你趕緊過去吧,姚靜這丫頭在向我示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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