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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馬尼拉的西班牙王城降下了西班牙旗幟的時候,一抹紅旗也插在了宿務碼頭上。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硝煙味道,大火已經熄滅的宿務城還冒著滾滾黑煙,垂首喪氣的西班牙軍隊在繳槍之後被一群端著槍的陸戰隊士兵圍在了碼頭一角。往日作為呂宋第二大城市的宿務城中,黑色的濃煙和哭泣聲更是緊緊地攪在一起,分都分不開。


    等來了後援部隊的葉廷洋,帶領船隊始終飄在宿務島的東段海域,而水師的陸戰隊主力先拿下了隻剩一個空殼的卡爾卡爾,這座城市位於宿務島的中段,東側不遠就是宿務城。


    水師陸戰隊從陸地上發起進攻,要直接奪取宿務城。大板鴨海軍無奈之下選擇了逃走。


    突破口就放在了葉廷洋所在的東段海域,他們明顯是想向北進入米沙鄢海【島間海】。雖然後者沒有較大的港口可供艦隊停靠,但這裏卻四通八達,東西南北全是出路。


    他們不敢往宿務島的西端海域,也就是保和海峽去闖,因為那裏明顯有著大批中國水師戰艦。而東段的葉廷洋部分,雖然有了後續戰船編入進來,總體上還是一個小艦隊。


    宿務西班牙海軍艦隊就是以三艘三級風帆戰列艦為核心,四艘四級風帆戰艦為肌肉,配著諸多三桅、雙桅戰船,還有幾艘武裝商船和運輸船,在一個黃昏的時候直衝出了宿務港。


    三艘三級風帆戰列艦四艘四級風帆戰艦為核心的艦隊,對於任何海洋國家來說都已經是一支不能忽略的戰鬥力量了。可這樣的一支力量麵對數量、噸位遠遠不及自己的中國分艦隊,最大的目的卻是逃脫,西班牙海軍的最大目的是逃出生天,轉向南麵的巴達維亞去。


    就算以‘繳械’的名義停靠在巴達維亞,也比被中國人俘虜或是擊沉在大海中強。所以這支艦隊從衝出港口的那一刻起,就是走上了絕路。


    海軍是什麽樣的軍隊?海軍是鬥誌和熱血。


    沒有了鬥誌和爭勝心的海軍還算是海軍嗎?


    那就像是沒有了紀律的陸軍烏合之眾,被有組織有紀律的中國水師大殺特殺。雖然也真的讓一部分戰船逃進了米沙鄢海。但葉廷洋帶著一艘艘飛剪艏戰船也跟著殺進了米沙鄢海。


    南北長300裏,東西寬200裏的米沙鄢海並不大,海域內島嶼不少,但總沒有密密麻麻,不過這裏的島嶼岸多島礁。而且整片海域堪稱是超級淺海,深度低於20米的區域能占到全海域的一半量,跟一水之隔的棉蘭老海完全是兩個天地。這一點倒是要注意。


    葉廷洋帶隊衝入米沙鄢海後也隨之艦隊分散,分散來追捕。他的運氣很好,往東北方行了倆小時不到,桅盤裏的瞭望兵就敲響了警鍾:


    “已發現可疑目標,目測是一艘四級風帆戰艦。”


    半小時後,在船艏的葉廷洋望遠鏡中終於出現了目標,像從海麵下升起來的一般,三根桅杆露出海平麵上,漸漸變高,然後是尾桅、前斜桅和西班牙帆船的艏樓和艉樓。


    雙層炮甲板!


    標準的一艘歐洲的四級風帆戰艦。估計排水量在一千二三百噸。


    他注意到桅杆上飄揚著勃艮第十字旗,沒錯,這就是西班牙人。黃底的勃艮第十字旗從西班牙人登陸美洲的那一天開始,一直到現在,這始終是大板鴨的軍旗。


    “所有人準備戰鬥!”葉廷洋的興奮的下達著命令,他的命令立刻傳遞到了全艦。一枚枚火箭彈被搬出了船艙,火炮開始填裝彈藥。


    遠處的那艘西班牙船已經發現了不對,他們拚了命的向萊特島和馬斯巴特島間的水域前進。那裏有著一連串的小島嶼。過了這片水域就是一個新的島間海——薩馬海。


    從薩馬海向南可以進入萊特灣,然後一直往南就是爪窪島了。


    葉廷洋指揮船隻向東北方向追擊,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果然不出他的預料。


    “1000米距離,全艦隊齊射!”


    葉廷洋心中有一種貓戲老鼠的感覺。整個槍魚12號上下的水軍官兵也都有這種輕鬆的感覺。視線之內沒有第三艘戰船了,一艘中型飛剪艏戰船對戰一艘四級風帆戰艦,那不要太輕鬆。


    炮聲響起,前方的西班牙戰船頓時被籠罩在一群水柱之中。


    一千米的距離,對於這個時代的滑膛炮來說絕對是有效射程之外的距離,這個時代的海戰很多時候彼此間距都拉到二三百米。


    所以18世紀末開始革新的英國皇家海軍開始拋棄了長管加農炮,而改用更多地短重炮。後者是用一種陸軍用的大口徑臼炮改良成的一種可平射的大口徑艦炮,因為短身,所以同樣空間上裝置的火炮威力更強,而且填裝更方便。


    最後就是威力巨大麽,人家吐出來的鐵球體積大。戰艦的齊射火力就能瞬間增加好幾倍。


    而這個時候,西班牙人和學習了歐洲技術的中國水師,戰船上裝載的全部都是長管加農炮。


    射程遠,但是它打不準哦。


    這次槍魚12號的射擊完全就是打了水漂。槍魚12號開始向著西班牙戰船的後尾繞去。


    一艘正統的風帆戰船,和一艘噸位差不多的飛剪艏帆船,兩者在一個比較開闊的位置來進行一場誰比誰更靈活的比賽,最後的結果不需要去猜測。


    “轟轟轟……”


    仿佛一輪突然躍出海麵的紅日,在海麵上灑下無數無盡的光芒。伴隨著爆炸,無數斷裂破碎的木板,氣絕無息的軀體,不知其主的殘肢斷臂,彼此在血色波濤中飄蕩著衝撞著攪拌著,融合著。


    這艘世紀風帆戰船的尾巴被兩枚重型火箭彈命中。它完蛋了!


    西式帆船最最薄弱的環節就是它們的船尾,那就像是野豬的後門一樣,被狗爪子狠狠地掏了一下。


    切過船首,槍魚12號再從後尾部分賞給了這艘西班牙帆船幾顆炮彈嚐嚐,黃底紅色痕跡的勃艮第十字旗從桅杆上落了下來,一麵白旗升起。


    槍魚12號的捕獵隻是整個行動中的一份子,如此的場景在整個米沙鄢海中上演了一次又一次。


    中國水師以幹淨利索的節奏結束了整個馬尼拉之戰和宿務之戰,給當地土著還有地方的西班牙殖民軍帶來了極大的震懾,而拿下了馬尼拉後的水師陸戰隊,既不派人聯係呂宋的那些起義軍,也不派人聯係地方上的那些西班牙殖民軍,而是直接上了灣灣送來的一個整編旅,外加一千日本治安隊,全麵清理起了呂宋島。十月末,當葉廷洋帶著軍艦抵到棉蘭老島的三寶顏的時候,整個呂宋就是中國的了。


    輕鬆的完結了對馬尼拉的戰爭的中國,並沒有立刻對荷蘭下手。


    在陳鳴的考量中,荷蘭還是等一段時間的好。佩裏埃代表法國在馬尼拉陷落的消息傳到南京之後,立刻就向中國遞交了態度十分堅決地抗議書,因為他現在沒有資格代替法國向中國宣戰,否則中法之間的關係就已經徹底破裂了,但是在佩裏埃的要求和催促下,皮埃爾這個比政府官員來更像是一個商人的人,正在脫手處理自己的產業,後者被擴張中的李家一口給吃了掉,還有法國東印度公司的諸多產業,也差不多被人分吃幹淨。


    雖然中間發生了一些喜聞樂見的趣聞,可法國人的這種堅定決心讓陳鳴心裏頭起了嘀咕。這要是他現在就吃了荷蘭,英國人會不會也‘迫不得已‘的跟中國斷交呢?


    對於英法來說,這個時候無疑是歐洲的利益遠遠超過了他們在中國的利益。


    法國人在中國的利益產鏈很大,但跟英國人比就是絕對的小弟弟了。


    法國人要跟中國說拜拜,那也隻能是讓中國的外貿多了一些不利的影響。現在中國多出了馬來和呂宋兩塊地盤,這些地方所引帶起來的經濟利益怎麽著也能彌補中國的損失。可要是約翰牛也對中國說拜拜了,那就要傷筋動骨了。


    中國現在與歐洲的貿易量裏,至少有一半維係在英國人的身上。從某一種程度上講,中國還真得罪不起英國。雖然中英交惡之後,兩邊全都吃虧。


    所以陳鳴暫時收起了自己鋒銳的爪牙。


    在遠東一帶,不管是陸地還是海洋中,打敗了俄羅斯,打敗了西班牙後的中國都已經是最強大的存在。中國的外交矛頭在放棄了巴達維亞之後,被陳鳴直接紮向了馬來。


    趁熱打鐵麽。


    甚至要對付馬來,這都不需要中國出兵。


    先有北麵的暹羅吞武裏王朝,出兵三萬進攻吉蘭丹。這是陳鳴對鄭信的一個示好,人家一直以來都乖乖的聽話,陳鳴都找不到敲打暹羅的借口,現在陳鳴對於暹羅的吞吃傾向已經大大消弱。


    吉蘭丹是整個馬來裏華人進入最早,華人勢力最強的一個地方,吉打和柔佛不算,那是由中國政府直接出手的。而吉蘭丹是閩粵沿海的華人主動遷移過去的。


    當地華人組織舉兵唿應暹羅國士兵,鄭信沒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吉蘭丹。然後中國外交部的使臣從新加坡出發,柔佛、雪蘭莪、彭亨、霹靂等地方,除了一個馬六甲依舊留給荷蘭,整個馬來其他的地盤就盡歸中國了。


    殖民地這種沒水準的名字中國是不會用的,拿起中國的曆史書翻一翻,陳鳴就看到了‘羈縻’兩個字。


    這一政策在中國古代有著很久的曆史,從前秦時候就開始了,秦惠王並巴中,以巴氏為蠻夷君長,世尚秦女,其巴氏爵比不更。到了唐朝,羈縻州進入了鼎盛時期,而到了宋朝以後,這一政策就在中國曆史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影響悠久的土司。


    陳鳴現在用在馬來的政策就是‘土司’。隻不過在傳統的土司政策中加入了很多創新。


    像新加坡、吉隆坡、檳榔嶼這些地方的永久性割讓,這叫獻土;


    開放境內的所有城鎮供中國商人任意通行和經商;


    絕對的領事裁判權,連聯合法庭都沒有;


    這些土司沒有外交權,任何土地、港口、礦產都不得割讓、租借於外國;


    中國會協助諸土司建立政府機構和火器化的軍隊,土司政府應聘用有力之中國人,充為政治、財政、軍事等顧問。


    雙邊合辦警察機關。


    由中國來保證土司的權益完整。


    中國有權在各土司境內的任何地方布教。


    所有在土司境內的所設的中國病院、寺院、學校等,概允其土地所有權。


    中國臣民在馬來有經商、居住、耕作、開礦及其他權利。


    如果這個世間還有第二個穿越者,看到中國外交部給這些土司出示的條例,肯定會覺得非常眼熟。因為這就是原時空曆史上,日本給袁大頭搞出的那一套——滅亡中國之二十一條。


    隻要把日本換成中國,把中國換成土司,就足夠了。滅亡中國之二十一條變成了滅亡馬來之二十一條,那些條款中給已經進入馬來的佛門中人是開了一個很好地buff。


    英國人對於這些條律都羨慕死了,荷蘭人就更不用說了。


    想象他們在東方的二百年努力,再看看中國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作風,那真的是羨煞他們。


    截止到承天四年的十一月末,不僅外交部與馬來一幹土司的協議簽署完畢,馬來人倒不是不知道這些條件對於他們有多麽的危害,但他們不敢不簽啊。簽了之後好歹他們還能享享福,不簽那就是吉蘭丹蘇丹的下場,命都沒有了。


    在這片殘酷的叢林社會中,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馬來的這些蘇丹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想想一個比日本都小的彈丸之國,人口隻有二三百人,卻分散成n多個幾十萬人的‘小’部落,他們還能有毛的資格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這個時候馬來的底層人可沒有什麽遊行大示威,他們才不關心上頭人的什麽事兒呢,而他們的蘇丹也不認為這種事兒要昭告給所有人聽。


    而從簽署了協議之後他們就是中國的土司,而不是啥鬼子蘇丹了。


    葡萄牙和荷蘭關於帝汶島的協議也全部與中國簽署完畢。有了馬尼拉大板鴨的前車之簽,葡萄牙人和荷蘭人很容易就屈服了。


    乾清宮裏,陳鳴看著已經被染成了紅色的馬拉和呂宋群島,捋著自己並不長的胡須,笑的十分自得。


    越過一片藍色的爪窪島和蘇門答臘島,更南方的位置還有整個南明州,不知不覺中,中國的地盤比之傳統的疆域已經大出很多很多了。


    這年的冬天陳鳴並沒有待在南京城裏渡過。雖然水師部隊立下了大把的功勞,而明年大部隊更要沿著北線抵到祥州【阿拉斯加】,然後開始對加利福尼亞的大板鴨進攻,並且順勢將後世的西雅圖、溫哥華一帶全部拿下,將來那裏要悉心經營,以作為溝通祥州和佳州【加利福尼亞】的中轉點。


    可陳鳴就是沒在南京聽那些軍將們絮絮叨叨,陳二寶都拉著陳鳴要親擔主帥,陳鳴要真留在南京過年,這一個年他絕對是過不舒坦。


    陳鳴選擇了外出。)。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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