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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陳家後繼有人啊。”


    簡單的碰頭會結束以後,事情並沒有得到確定,這件事關係整個陳氏的利益,需要更多地人來共同商議。陳二寶與陳惠今天隻是彼此交換了一點自己的認知。在小花廳的酒桌上,陳二寶一杯烈酒下肚,暢快淋漓的叫道。


    今天陳鳴的表現讓他滿意極了。做成了一件又一件大事,與家族有大功,卻一點也沒自滿自得,依舊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保持著絕對的謹慎。這天底下每一個家族都希望有這樣一個下代的繼承人吧?


    隻是這樣的性格,陳二寶就覺得陳家在陳鳴的手上絕對不會敗落。陳鳴對於大清社會未知的畏懼、警惕、小心,在陳家所有人眼中就是萬分難得的謹慎了。


    謹慎不是膽小,在大利益下的謹慎,更不是色厲膽薄,猶豫不決。要知道這大利益就是陳鳴自己帶來的。這種謹慎是麵前有黃金萬兩心智不迷的謹慎!自古以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多少人就被白花花的金銀迷昏了頭腦,利令智昏,做出自尋死路的勾當來。陳家有陳鳴執掌,此類事就再無憂慮。


    再往後,沒人能夠保證。但他們這一代人老去前,陳家還是陳家。


    “這小子隻有愛看雜書、文本,本以為是一中人罷了。不想……”陳鳴的便宜老爹一時間也想不出一個確切的詞來形容這三個月的陳鳴,那簡直是人才中的人才。自己十多年裏怎麽就沒發現呢?


    “錐處囊中,其末立見。”這是陳惠外甥評價陳鳴的一句話,充滿了孩子稚氣,被大舅子說笑一樣說給陳惠聽過,陳惠也從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而現在想一想,真的是……很恰當。尤其是陳崗的落榜,讓他心中的失望大盛,心裏本就很自然的轉了一大塊給陳鳴,現在陳鳴又如此的傑出,就跟填補了陳惠之前內心的空缺一樣。陳鳴的形象在陳惠心目中就大大的美化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罷了。來,喝酒,喝酒!”


    陳惠現在的心很複雜,失望與驚奇交織,事態的發展與他自己的認知距離有些大,在家族的問題上他甚至已經可以感受到自己兒子的力量了。對,就是陳鳴。在土門兩三個月,贏得了家鄉族老的眾口稱讚,自己眼前的陳二寶,他可以感覺得出,對陳鳴的印象也是好的很。


    兒子真的是長大了。就是時間太過早了些,也太過突然了些,他都沒做好準備。


    此時陳鳴正與高氏在說話,“大哥不進城了?直接迴土門集麽?”


    “估計是不好意思了吧。你爹派人在襄縣等著了他,肯定是知道自己顏麵掃地了。這次你老娘成了整個魯山縣的笑話,丟了多大的人,他就是十倍的沒臉麵。


    讀書人都是要臉皮,講臉麵的,還怎麽好意思登門來。”


    “你明天去辛集等著他,帶上東西。然後陪他直接迴土門集,最多大後天你爹就會迴去。”高氏說道這裏,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心情明顯不好,顯然是感覺陳惠還記掛著陳崗。


    她拍著陳鳴的手說道:“娘知道你有主見的,就不多嘴了。見著了陳崗,該怎麽跟他往來,你自己拿主意。我石頭兒多聰明,陳崗那書呆子怎麽會是你的對手!”這話說到這裏,高氏的臉上又笑開了花。


    陳鳴隻能心中感歎一聲:這女人啊……


    從高氏房裏退出,陳鳴迴到自己房間,就見劉武正守在門口,見到陳鳴立刻起身抵上了一個信封。“少爺,我大哥剛剛傳來消息。”那信封裏裝了整整八頁信紙,上麵寫滿了一個個人名和他們的身份背景。


    李小妹實在沒什麽好查的,劉文也不是能飛簷走壁的高手,從王婆子手裏賣到李小妹那抽象畫的畫像已經是最大的進展了。至於李家左右家鄰,隻能打聽出一句接著一句的好話。李家人也不是傻子,他們家跟陳家議親,左右家鄰肯定都知會過了。一些意思是不需要點明的。除非是跟李家人已經撕破了臉皮,誰會在這個時候壞這種事?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壞人姻緣是要損陰德的。


    李小妹個頭確實是高,但這對應的是身子好。讀書識字,會算賬,還賢惠。她嫂子過門三年來從沒姑嫂紅過臉,能著手一手好針線,李琨兒子身上的穿戴多是李小妹的針線。還有李小妹、李小妹的,她也是有大名的,名叫李玥,兄妹倆取名都是王字旁。


    劉文在城裏打探消息隻用了兩天時間就再無可探的了,人迴到了莊頭,接下的日子裏就是招人,打著陳家的牌子招人。陳惠那裏陳鳴已經招唿過了。


    陳鳴給劉文又下達了第二個指令,所有願意吃陳家一碗飯的人,祖宗三代、姥娘舅舅全調查個清楚,這些人是陳鳴的第一批班底,日後是要給予重用的。先調查調查根底,是很有必要的。


    這一夜,陳鳴睡房裏的燈亮到了深夜才熄。第二天被叫醒的時候眼睛都不想睜開。而迴憶昨天看到深夜的那八頁寫滿小字的信紙內容時候,腦子昏昏的,竟然想不起幾個名字來。


    “看來自己就是個凡人啊。”陳鳴心裏哀歎一聲。


    想想曆史上那些大人物旺盛的精力和超強的記憶力,烏裏揚諾夫能準確記住國民經濟統計的繁雜資料,並能對閱讀過的資料了如指掌。他常常指導他的助手,到哪本書的哪一頁去查證他所要的資料,助手一翻,果然如此。


    中國紅朝太祖也絲毫不遜色,《春秋公羊傳》、《左傳》等經史書籍,他不僅能背,還能一字不差的默寫出來,在少年時候就有很多同學說他‘記憶力特強,過目不忘’。到了老年記憶力也一樣驚人。一天他要機要秘書張玉鳳給他讀《枯樹賦》。《枯樹賦》是南北朝時期著名文學家庾信寫的,寫得很好,但較為長一些,有500多字。張玉鳳慢慢念了兩遍,太祖突然說:“你拿著書,看我能不能把它背出來。”張玉鳳在筆記中寫道:“我看著《枯樹賦》,他老人家幾乎一字不漏地全部背誦出來。他已不能像過去那樣聲音洪亮地吟詩,隻能微弱而費力地發音,一字一句,富有感情地背著。‘此樹婆娑,生意盡矣!……昔年種柳,依依漢南;今看搖落,淒愴江潭。樹猶如此,人何以堪!’”背誦一遍後,太祖意猶未盡,又讓張玉鳳看著書,很吃力地背第二遍。


    還有三國的費禕,擔任蜀漢的尚書令時每每審閱公文,略望一眼,便已知道其中的主要意思,速度超過常人幾倍,有過目不忘之能。更是精力過人,他經常在早晨和傍晚聽取大家意見,決斷公事,半點差錯不出,中間接待賓客,飲食娛樂,還要做博弈之戲,每次都能使人盡興快樂,公事也無半點荒廢。


    陳鳴真的很羨慕這些偉人超強的記憶力,至少他們不至於連昨夜自己剛剛看過的資料,今早一起來就忘了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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