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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依舊隻有風,還有化開的濃烈血腥味。


    沒有木子彈嵌入身體時的疼痛,空氣中那一點腥氣被挾在風中貼著鼻息而過,簡?德古拉如釋重負地


    ***


    不好意思,生歡這幾天的生物鍾徹底顛倒了額……請大家明天來看,對不起哈


    時間向前倒迴一點兒。


    學園祭前夜祭的清晨,此時歌羅西學院還一片寧靜,整個栗色的建築群在灰色的天際下默默沉寂,看起來沒有一絲生氣,唯有這裏與“讓人黏膩不已的濕度”同樣作為盛產的綠色植物還在唿吸。


    然而這些綠色的生命總是成群抱團似的生長,茂密到會讓人眩暈,在這裏值得一提的是,住在這座歌羅西城的居民們貌似都對它們不太親近,不論是位於城市中心地帶掌控政治經濟命脈的瓦特區,還是剩下的三個附屬區,大家都好像對那些綠色很是忌憚,可是明明這些不會行走的植物是大自然之中最為溫柔的存在了,可是居民們卻像是對待詛咒禁忌、或者說怪物神明那樣有所顧忌,甚至到了驚恐的地步。


    就好像做慣了連唿吸都必須偷偷摸摸的壞蛋,一點點人造光亮都有能力將自己嚇得半死,雖然那明明隻是路燈上一個壽命已經不長、隨時可能報廢的燈泡。


    在這個灰色為主色調的歌羅西城長久與陰冷潮濕為伴,結果卻接受了灰暗而對生機勃勃的綠色感到陌生甚至恐懼,這實在不能夠成立,至少簡?德古拉就曾經為此覺得好笑過,因為作為一個以血為生存食糧的吸血鬼來說,她倒是對太陽沒有多少厭惡或者懼怕的情感。


    一切的改變都與他有關,而他已經不在了,硬塞進來又迅速離開,而她是多麽想要相信有一天他能夠迴來,隻是偏偏她比誰都明白,生命失去一次便再也無法重燃。


    學院一角的森林。正是上次體育課拒絕顧小小用餐的邀請之後自己獨自來過的地方。


    避開蕨類植物斑駁的羊腸小道,簡?德古拉已經在這裏躺了一整個晚上。


    依舊是黑色漁網襪與墨綠色的中筒靴,隻是她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校服的正裝與百褶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黑色亮片的背心裙。裙擺前短後長,她的外麵罩了一件寬大的牛仔外套,這是顧小小嫌她所穿的衣服布料太少而特意給她的,用料名貴但沒有任何標誌與牌子,看不出是來自哪裏的設計。樣式簡單大方,弧線低調又高貴古典,就是上麵有櫻桃樣式的金屬鉚釘又顯得可愛了些。


    一整夜就這麽仰躺,身下枕著一片深綠,細細的雨水落到臉頰上順勢流淌,其實一切的開端完全是因為一個踉蹌不小心摔到了地上,也沒有會覺得很丟臉,原因可能不光是周圍除自己以外沒有一個人。


    ——讓我離開你,我寧可去死!可是我卻不可以死,因為那樣你就會變成一個人了。


    明明你這樣說過!


    明明你就是這麽說的……可是喂。荀間!


    你還是讓我變成一個人了。


    簡?德古拉伸長胳膊,慘白的手探向天空然後手掌打開,透過拇指與食指之間的角度丈量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所看到的那一小塊天空,心像是被鋒利的葉片邊緣劃開,沙沙作響。


    每每做出這個動作,即使不是在荀間對自己開口說出第一句話的那間電影院裏,也依然會幻想著他再一次伸出手來像那樣包裹住自己的手。


    那是孤冷的、逞強的心,還有熾熱的、包容的心,當這樣的兩顆心相遇,前者隻有自投羅網的份兒。


    天地間就連最後一點兒聲響都歸於自然。而我雖然能夠聽得一清二楚沒有殘缺卻依然隻是過耳一般,過去了就忘,記不住卻深知它的力量——無法被忽視的力量。


    簡?德古拉從地上爬起來,站起身子再一次向著這森林深處走去。


    腳下踩著較綿軟的草地。雖然疲憊卻沒有表現在臉上,這片森林的生長沒有規律可循,隻是大片大片的綠色植物,若是沒有乖乖地走在僅有的那一條羊腸小道上,隻要深入其中便很難再找到,然而簡?德古拉卻是特意不走那條象征著前人走過、安全感與心理安慰十足的路徑。而她看起來也並不覺得陌生而艱難。


    一路上鮮有動物昆蟲,她始終關注的那些樹木隨著她的深入探訪而漸漸加深,越往裏越寧靜,到達某個距離的時候樹木都仿佛成了黑色,蔓延著好像切斷了最後一點生靈的氣息,向著每個方向極目望去,都隻能看到無邊無際的冷漠森林。


    此刻這裏就像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狹隘空間,滿目黑色與死寂讓渴望光明的內心變得擁擠。


    簡?德古拉沒有停下腳步,若是平常人來到這裏肯定會掉頭往迴跑離,不論他是否患有幽閉恐懼症,雖然這裏是一片廣闊的森林。


    就當這黑色染得人精神恍惚地以為連氧氣都已經開始稀薄的時候,猝然間綠色又再次顯現。


    宛若重生,餘燼之上冒出綠色的小芽,你難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


    一個有點折磨人心的玩笑,或者說這是自然所贈予的獎勵。


    這片森林比想象中更有個性,你若踏進便要感受到其中漂浮著的神秘,不斷地探索下去,它卻會先給你看陰暗的麵貌,分享噩夢,當你能夠理解包容它的痛苦與孤獨,當你感同身受又不舍留下它自己,那麽它就會給你看最美麗的景色。


    一棵粗壯的白橡樹,它是這片森林裏最古老的樹木。綿長的樓梯環繞著樹幹蜿蜒而上,側麵有一個垂在半空中的繩索秋千,三百六十度的圓形平台安排在木屋的下方,中間有上下連接的梯子,上麵那間樹屋安穩地坐在樹枝之間,樹木的天生結構與後天人工契合得天衣無縫,屋子通體采用長方形的木料自由隨意地釘在一起,因而木料與木料之間會有極小的圓形縫隙,第一眼整體看上去好像一個不懂木工且從來沒有碰過錘頭釘子又沒有這方麵天賦的手腳愚笨者的失敗品,然而在看第二眼時會忽感別有一番風味。當然這麽獨特的構建方式其實是因為裏麵藏有建築者一個特別的設定。


    然而從耷拉下來的過長藤蔓與上麵堆積的樹葉殘枝能夠看出,這間樹屋已經無人居住好些年了。


    簡?德古拉來到樹下,沒有踏上樓梯而是伸手令掌心覆蓋上了這棵白橡樹的樹皮,額頭靠近抵上去。輕輕地發出一聲歎息,終於泄溢出了一點情緒。


    呐,荀間,我迴來了。


    可是……是血腥味。


    伴隨著輕拂而過一去不複返的風,空氣中隱隱的有氣味漸漸暈開。似有若無但確實存在。


    殘酷的存在,不用多疑,是血腥味!


    這來得太過突然,如釋重負才僅僅過去兩秒鍾,幾道惡意就已經侵入了自己的安全範圍。


    內心在一瞬間架起防備,若是中途尾隨自己必然早就察覺,隻可能是先前便等候在這裏,隱藏氣息的能力還算中等偏上,這些出現在此的家夥兒究竟是如何知道這個隻有已經不在世上的荀間和自己才知道的地方的?


    而他們又是如何知道我必然會來此……


    “既然都已經等候在這裏了,再玩這種把戲不是很多餘嗎?”簡?德古拉泰然地睜開重描了一道亮橘色眼線的眼睛。額頭不再倚靠樹木,她轉過身子,調整角度,麵向發出惡意的方向。


    零碎的樹葉相互輕微撞擊著,灰白的光線將一切綠色緩緩照亮,連同或粗糙或尚且平整的樹皮上的紋理一一暴露清晰,還有從樹下的陰影處走出來的幾個身影。


    黑色的披風與黑色的長袍,三個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男人從頭到腳裝扮一致,包括動作與氣質。


    那是一種迎接的姿態。


    而自己輕易地就能感受到,這幾個男人不是人類。


    簡?德古拉平靜地唿吸。一下,收住,已然通過瞳孔的顏色與渾濁度、血管的顫動幅度判斷出對方和自己一樣是吸血鬼。


    “簡大人。”說話間保持著相同步調單膝著地,右手放至左邊胸口處。恭敬地腦袋低垂。


    宣誓、效忠、信仰,可是卻令簡?德古拉感到極度不安,甚至有點不寒而栗。


    太虛假,一眼便洞悉。


    因為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這三個男人身上試圖壓抑著的某種念頭,而那種念頭絕對不是站在自己這方。


    “我隻是出來散個步。沒必要這麽隆重吧!”


    簡?德古拉眼神放空,她微微抬起頭,視線飄向遠方,心卻在狂亂地跳動著。


    這裏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


    不是自己能夠動起殺機的地方。


    作為現今這人間僅剩下的一隻純血種吸血鬼,自然不需要懼怕這些比我少活了千年的低等吸血鬼,除非他們知道並且已經得到那件特定的武器,不然無論如何他們也是無法殺死吸血鬼始祖的。


    然而我在意的是這裏,這個地方,與荀間有關的地方,唯一保留下來的痕跡——絕對不可以。


    隻是這麽煩惱著,就讓我惱怒。


    痛恨他們的無知,膽敢玷汙到我最重要的地方,從他們來到這裏的那一刹那,就已經失去了存在的資格。


    而我的心被某種欲?望徹徹底底地占領,潛意識裏的自己向著那胸膛伸出手去,隻一眨眼的功夫擊穿胸骨,沿著裂痕把它撕得粉碎,可是現實中,自己卻隻是張開手臂,接住隨風而失去重心的單薄葉片。


    因為我曾經答應過他,不會再做一隻雙手沾滿鮮血的吸血鬼。


    至少在這裏,在我們的迴憶麵前,我不能像他一樣食言。


    “簡大人,我們是來接您的。”


    “是啊,我也是很久沒見她了,該去打個招唿了!”簡?德古拉說罷,便向著三個男人的方向走去,穿過中間的空檔,看都不看一眼就向著樹屋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刻在這個森林裏,響起的是規律分明的腳步聲,其餘就隻有來自自然的唿吸聲,四個人之間的氣氛異常和諧平穩,這是崩潰前的最後一點寧靜。


    然而縱使對這三個男人暗地裏隱藏的想法心知肚明,簡?德古拉依然走在最前方,而且看背影是那樣輕鬆悠然,毫無戒備。


    要知道,假象總要收場,意圖總要揭開。


    超於常人的聽力讓簡輕易地就從空氣的流動辨別出男人們掏出槍支的行動,當三個人一同扣下扳機,簡的身形卻一瞬間消失不見。


    男人們還未來得及做出驚訝的表情,簡的身子就已經來到了最左邊的那一個旁邊,手臂攬住男人的脖子,下一秒聽見骨頭斷裂的嘎吱聲刺破空氣,隻見那個男人像個壞掉的玩具般倒在地上,腦袋垂落成扭曲的姿態。


    隻是單憑這一擊,足以令兩個男人之前對於簡那過於不切實際的實力的估計徹底打散。


    兩個男人相互配合著朝簡開槍,槍聲驟起驟落,而簡則是一個閃身又縱身躍起,伸手抓住其中一個男人的手腕,彈道被迫偏離,強大的力道麻痹了他的關節,他手一失力槍支掉在了地上,且受到簡強大震動的手腕轉眼間已經變得奇形怪狀,形容枯槁。而簡在出手的同時還飛起一個側踢將另一個為了躲避突然移向自己的子彈而閃身的男人所握的槍支給踢飛。


    簡一個轉身,繞到男人的身後,同時在移動位置的過程中踢開了掉在地上的那把槍支,並用這男人的身體作為肉盾遮擋另一個男人敏捷的反攻。


    然而隻是將武器剔除,在人數上依舊是不利的二對一。


    一個失去了一隻手臂,一個隻是手腕受了踢擊,對方是兩個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男人,優勢劣勢依舊難測。


    近身纏鬥,兩個男人的拳聲腿影一齊重重地襲來,簡憑借自己纖瘦的身體以視力跟不上的速度敏捷地移動,身子放低躲過前方男人的拳擊,旋即沉肩橫肘,將後方試圖鉗製住自己的男人撞得頭暈眼花,東倒西歪,整張臉扭曲變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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