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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空花,香塵障,冷色顏涼,認取生相。


    該是謝幕卻是開場,其實是為了謝幕的開場。


    一朵垂首的花,幻覺般盛況。


    頭頂上方是被時間拋棄的破舊燈飾,寥落著、卻不計較,自己依然記得那些年許諾的照耀光火,於是迴避炫目、藏於清冷的生活表象。


    如此,是否還可以說是孤單的形影相吊?


    漫成一片的煙熏妝,天然純澈的華麗珠寶,碎雪流螢的白銀淬燒,錦繡開叉的禦用旗袍……沒有這些附加物的刻意締造,“它”依舊靜靜地開放,小住人間一般婉娩寂寂,無那情懷——生猶可待。


    魂斷的枝椏不懂抽身而退,特立獨行的藤蔓也跟著同樣不懂攀附的圓滑世故,試著自給自足,躺在地麵上愛撫安穩的泥土。


    共同擁有的那一點,如同煙花的無疾而終,卻沒有煙花的絢爛如斯,不空前但絕後,會記得,頂替噩夢,還有海嘯的不衷情過場留後。


    沙利葉趕到廢屋的時候,視野裏鋪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像一朵藍色的花,哀傷著快要融化,顧小小跪倒在那裏,伽羅色的發絲似墜入懸崖般錯落而下,遮掩著她的麵容,留下一個好像塌方的悲劇現場。


    於是,他能給的,就隻有目光。


    不需要時光倒流,隻是瞅一眼那一雙躺在小小前方、沒了生息的男女,就全都明了。


    沒有救到,小小沒能救到。


    接下來會怎麽樣呢……顧小小。


    其實一直都摸不著頭腦,小小的過分在意。


    她在意的東西,從來都不曾重要,這是對他而言,對他過去身邊的每一個人而言。


    他是死神,所以不懂人類的溫柔,然而小小的溫柔,人類同樣不懂。


    可是,也許是因為這無解的東西,小小成為了他的第二個月亮,而他也愛屋及烏般無謂非黑即白地接受了小小的這一份逞強的獨有。


    是不是,路西法也是和自己一樣……


    而這單手接不到的東西,我想要用雙手去擁抱。


    ****


    “哥哥。”


    沙利葉看到女人在聽到這一聲唿喚的時候微微動了動,正想著自己是否要開口,弗朗西斯的身影從餘光尾角晃了過去。


    飛奔一般到了跟前,可是卻在到達目的地的那一刻猛地刹住了車,發愣地僵硬在那裏,仿佛雕塑佇立,而那一臉稚氣卻脹滿了悲傷。


    “你、你為什麽現在才來?”小小忽然抬起頭,盯著他的目光深鎖卻無力。


    被硌疼了,弗朗西斯像個孩子一樣掉了眼淚,即使是當年親眼目睹自己的“父母”因為哥哥而死亡也沒有哭過,此時近乎不爭氣的泄出卻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為什麽、啊?!為什麽呀!你為什麽現在才來?!”小小上前一把抓住男人胸口的衣襟,剛才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痛楚再一次失控,她惱怒著,因為想要感受到男人的懊惱,不然她無法就這麽原諒他的遲到。


    就是這樣的人,顧小小即使親耳聽到本人的告罪言論也有她自己的一套判斷是非,這樣也許**,也許幾乎輕重不分、是非不明,混淆了界限與罪責,可她卻還是堅持故我。


    在這個世界上,孤獨總是最長情的,如果沒有人願意理解你們,那就讓我來理解你,因為孤獨與我從未分離。


    “對不起。是我……”


    “他最後說‘還是沒來得及……’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嗎?是‘我想要見你’的意思!他想要見你一麵,最後一麵啊!為什麽要來這裏,不是因為想要傷害你,隻是因為想要見你!你個笨蛋!大笨蛋!傻瓜!大傻瓜!”小小捶打著男人的胸口,力量大的轟轟作響,沙利葉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卻沒有插話。


    “是!我是笨蛋!我是大笨蛋!”


    “你也以為他是壞人嗎?他其實真的好愛好愛你這個弟弟,隻是聽他自說自話我就能感受得到!不善言辭並不代表對你沒感情,因為悔恨自己的所作所為傷害了你,即使後麵做錯了那麽多,也是因為覺得對不起你……你為什麽要自作聰明去頂罪?你們男人為什麽總是不肯說出來,一定要這樣死要麵子相互折磨,如果你們曾經依靠過對方,即使隻是靦腆拘束的假動作,我想也不會成了這樣……”小小頹敗地哭訴著,沙利葉聽出來了她的言論裏還夾雜了別的情緒,女人此刻內心的動蕩太嚴重了,而他又該作何援助……


    “我知道,我都知道,哥哥是好人,哥哥原來不討厭我。”弗朗西斯站在那裏任憑自己被小小帶有武力性質的責備,吼叫的聲音開始變得沙啞,“愛德華先生告訴我,警察局裏找不到任何關於我的記錄檔案,那時我就明白了,哥哥殺了那些人,清理了警察局和所有上流社會人員,都是因為哥哥想要把所有認定‘我是殺害自己親生父母的兇手’的人都抹去,所以我想要去找哥哥,卻沒想到哥哥竟然來這裏找我了……”


    “為什麽、又一次錯過……”


    鬆開了手,小小失魂落魄地對命運發出一聲控訴。


    悲觀的東西不容易窮盡,經久不息,無邊無際。


    珍妮弗站在門邊,她望著自己深愛的男人正悲痛地哭泣,不由自主伸手覆蓋上自己貼著紗布的傷口,自責如潮水般洶湧而臨。


    其實,剛才弗朗西斯抱著自己去找哥哥,因為看到那麽多醫療用品便耽誤了一點時間處理傷口。


    如果不是自己……


    拖累他,抱著自己不得不放慢步子前行。


    受的傷因為隨時可能致命,便停下來治療,反而浪費了更多的時間。


    都是她,才會變成這樣。


    錯過,是因為她,生死相隔的永別,是因為她。


    眼眶忽然模糊了,珍妮弗慢慢地走到男人那裏,跪倒在他身旁,失聲掩麵而泣,“是我的錯,如果不是為了救我浪費了時間,也就不會……”


    還沒說完,“人偶娃娃”就被弗朗西斯一把抱進了懷裏,“對不起。”


    “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對不起。”


    ****


    拒絕了顧小小的幫忙,弗朗西斯和珍妮弗兩個人將斯派克和“胖女人”貝蒂一齊抬到了二樓的臥室,放在床上,然後蓋上了一層被子。


    這棟房子,曾經是弗朗西斯和珍妮弗的秘密基地,也是他們二人的另一個家,自己做的家。


    無數次幻想過,有一天拐帶著哥哥離家出走,兩個人一齊生活在這裏,各自有各自喜歡的女人,然後一同老去,白發蒼蒼之時,哥哥還是那麽優秀,而自己依然喜歡拆解機器,甚至還會偷偷拉攏哥哥的小孩站在自己這裏。


    今天耍賴央求哥哥把“一心二用”的本領送給自己,明天再一次聽見哥哥沒好氣的戳額頭說教。


    或許幸福也就是這樣了……


    小小站在門框外,看著裏麵長久凝望的兩個人,抬手捂住了又要失控的嘴。


    她沒有看到,不遠處一直跟在身後的小貓“鈴鐺”,深藍色的眼睛有那麽一瞬間變成了斂盡炙熱的血紅色。


    總是親眼目睹傷心童話呢,他的小小。


    壞掉的鏡頭歪斜扭曲,最後一幕照射的世界侵蝕腐朽、欲墜搖搖,而你麵帶微笑、慟哭嚎啕,隨後你會依然追逐圓滿,相信謊言,瘋狂期望。


    傷痕,是紮根的樹;痛楚,不知歸路;然後,我們體無完膚。


    我想那是你,讓我心動,讓我心痛。


    我們之間太遙遠,太陽與月亮的距離,白晝與黑夜的界限分明,而我太想見你,太想見你……


    而這單手接不到的東西,我能否用雙手去擁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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