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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們的父親大人母親大人知道了自己予以厚望的兩個兒子一個愛上了孤兒、一個對女仆產生了興趣,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如果,我們能夠提早正確估計出這對舉世無雙的父母的彈性限度,我們是不是就會在依舊處於掌控之下的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之前深思熟慮一些、不要這麽張狂過度?


    如果,能夠不用水晶球就能看見未來,我是否還會在心底說出“希望與你遊街示眾”這麽文藝而又不負責任的話呢?


    因為沒有如果,所以遍地傷悲。


    這個世界不容許你心存幻想,就像“如果”這種東西也隻能是嘴上說說。


    ****


    其實斯派克知道,自己是可以做到叛逆的,隻不過無法明目張膽。但也就是這一個“隻不過”,自己徹底成了弟弟弗朗西斯的手下敗將。


    父親大人母親大人離開小鎮有好一陣子了,貌似是為了學術交流的事情,但具體的斯派克既沒興趣打探也沒興趣深究,因為此刻的他有更大的煩惱。


    麻醉是自己的一道坎兒,這在一開始就是隻有自己心知肚明的窘況。


    比之前“推針時顫抖不停”還要嚴重的發展,現在斯派克就連進針都進不了。


    悲哀地望著台曆上標記的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兩位當家迴歸日期,斯派克麵帶苦瓜似的直歎氣。


    他就是不明白,明明自己可以滾瓜爛熟地背出麻醉的深切概念,也可以像這樣“麻醉是由藥物或其他方法產生的一種中樞神經和(或)周圍神經係統的可逆性功能抑製,這種抑製的特點主要是感覺特別是痛覺的喪失”濃縮成大眾易於理解的一般概念,事前準備、前後步驟、安全風險、各類手術對應情況,就連曆史發展也能倒背如流,可他就是實際操作做不到。


    預料得到自己的父親大人一迴到本家就會來驗收他那高貴而又偉大的教育之下的成果,斯派克眼前一陣發黑。


    從來沒有這麽急躁過,甚至還附屬了泄憤的行動——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做了三天擺設的書籍因為這沒輕沒重的外來力而彈起幾頁又隨重力墜落,一點兒被迫施行的小舉動頓時在怒火中燒的男人眼前像極了刺眼的歧義,於是斯派克擅自做主抽空了腦仁裏七零八落的理智開始動手撕起了那本足足有800頁的珍貴的典藏版。


    太激動了,因為可以這般忤逆禮數,斯派克沒有察覺到自己嘴角正不可逆轉地張揚著彎曲的弧度,就像他沒察覺到自己房間的門已經被人推開了一樣。


    爽快地撕掉最後一頁,斯派克拿著那個隻剩空殼的硬皮封麵晃蕩,舒坦地靠向椅子後背,這才感覺到某個方向傳來的視線,扭過頭去看,果然是那最近出現頻率極高的胖女人。


    “喲!”痞痞的味道加上壞壞的笑,此刻的斯派克真是很有大少爺的派頭,而那一身魅力十足的皮囊果然也印證了他不可撼動的“萬年第一”、“佼佼者”……各種稱謂地位的實質性。


    不打算移開視線,斯派克就這麽牢牢瞅著胖女人。


    這一陣子這胖女人太過親近自己,著實讓他不敢對這胖女人的轉變輕易下定義。


    果斷丟棄自圓其說,想看看你遇見這樣的我時的反應。


    隻是,在自己定位的所有意料之外,胖女人一句話也沒說,她走到斯派克的麵前,將地上紛飛散亂的紙片統統撿了起來、收拾到了一起,然後從不知所措的自家少爺手上抽走了那個硬皮封麵,轉身就要往外走。


    “喂!”斯派克急了,因為他壓根兒就沒弄懂。


    “這本書被判處死刑了。”


    一個背影,胖女人沒有迴頭,卻留下有些故作英氣淩然的尾音。


    從此,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本書。


    事後裝作不經意地問那胖女人,隻收到了一句霸道的宣言,“誰讓它惹少爺生氣的!”


    ****


    接連幾天近似自虐的練習,斯派克還是沒能進的了針,於是當放學之後聽見管家說起父親大人已經迴來的時候,斯派克朝著自己的臥室拔腿就跑。


    胖女人很聽話安靜地跟在他後麵,在多次教育之下,她已經不會像之前那樣沒眼力地大叫一聲“少爺”召喚所有人的注意。


    進了房間,氣氛有些膠著得滑稽。


    隻見蒙哥馬利大少爺正用後背頂著門,書包鬆垮地歪在身子一側,而旁邊站著的就是他的貼身女仆,雙手抵著門的樣子太認真嚴肅,誇張得好像正在防禦門外麵想要硬闖進來的怪物,但其實外麵根本空無一物。


    “少爺。”女人邊喘著氣邊小聲說著,說話方式有點像接頭打暗號,而那胖胖的臉上因為小小運動了一下泛了一抹潮紅。


    “幹嘛?”斯派克也同樣喘著氣,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兩個人不知道是何緣由都還在保持著動作沒變。


    “為什麽要跑?”


    “你都不知道為什麽那你還跟著我跑!”斯派克眸子瞪得滾圓,一隻手打在胖女人的腦袋上以示對她無厘頭的無語。


    “因為你是我的少爺,我又不能對你發出疑問!”


    “你最近問得還少啊!”又是重重一拳。


    斯派克好想要翻白眼,這胖女人最近實在有些沒大沒小得過分,而耍滑無賴的本領也是精湛得讓人愕然,為什麽之前沒發現她還有這一麵呢!


    想起自己之前意圖試探女人的惡作劇,那次事件之後雖然不清不楚但自己還是選擇了一笑置之,覺得那些矛盾的原委都無可厚非了,隻要知道了女人的軟肋就足矣。


    “行了。”斯派克站直身子,任書包順勢掉到了腳下,自己拖著步子緩慢地走到了衣櫃前,“我要去父親大人的書房,你先出去吧!”


    “少……”看到斯派克打開衣櫃拿出了掛在裏麵的居家時穿的衣服,胖女人終止了言辭退了出去。


    在鏡子前按順序整理了一遍邊邊角角,看上去達到完美了,斯派克推門走出了房間。


    剛推開門便對上了胖女人的眸子,斯派克皺了皺眉頭,該是開口支開她但內心卻有一個聲音叫囂著不想獨自一人前去,於是脫口而出一句刻意沉靜的不動聲色,“你跟我一起吧!”


    穿過走廊,下了一層階梯,向左邊又走了好一會兒,正想著就要到了,卻沒成想遠遠地看見父親大人書房門前、弟弟弗朗西斯呆滯的身影。


    “嗨、好久不見。”


    “最近還好嗎?”


    “你要進去嗎?”


    “怎麽在這裏擦門把?”


    “……”


    醞釀著如何才能打一個久久為見的合適招唿,下一秒卻看見弟弟失魂落魄地跑走了,同時還掉了一個被揉成團的紙球。


    斯派克走過去撿起來,打開看了看才發現是一張剛巧及格的化學試卷,姓名那一欄寫著弟弟的大名,這家夥原來這次考及格了啊!


    如此忍不住感歎,想起自己和往常一樣依然是滿分的試卷,斯派克並沒有多得意。


    “咯吱”一聲響,在思緒飄遠的斯派克眼前書房的門一下子被打開了,兩張有著相似之處的臉無端來了個正麵“會晤”。


    “父親!母親!”


    “你在這裏幹什麽?”


    “聽說父親母親迴來了,我來向父親母親……”


    “我們接下來還有一個聚會要參加。”


    “哦,是。”


    低著頭,恭敬地目送兩位大人的離開,斯派克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我事。


    隻是他沒注意到,母親大人多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胖女人。


    ****


    就這麽不了了之了,父親大人再也沒有過問過自己麻醉訓練的進展,斯派克絕對不可能相信自己的父親大人是忘記了才會如此,於是他便沒有依據將這次的這個漏洞假設為父親對自己的信任。


    心情逆轉迴升,斯派克接受了這一次稀罕的恩賜,唯一有這麽一次允許自己的失態,於是便更加拚命發奮起來,可是這個時候,弟弟弗朗西斯的聰慧終於爆發了。


    扭轉過往的隻是一張床,一張病床,一張斯派克深刻記得曾經在兄弟倆小的時候掛在天真的弟弟嘴邊卻被哥哥嘲笑幼稚的“奇思妙想”。


    ——“喂,哥哥,我想發明一張不管怎麽睡都能很舒服的床。”


    “噗……白日夢偶爾做做就好。”


    然後現在實現了,像在嘲笑他曾經的不屑一顧。


    即使自己依舊名利雙收也沒用,斯派克很失意,因為敗給了他的弟弟。


    在房間裏頹廢,斯派克已經三天沒梳頭了,總感覺悵然若失,在環顧四周環顧得脖頸也開始酸澀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胖女人已經三天沒有出現過了。


    需要她,想要看到她那胖乎乎的身子和那肉肉的臉。


    捏一下似乎會滴出牛奶來,白白的,軟軟的。


    踉蹌著從床上爬起來,肚子早已饑腸轆轆,斯派克沒有閑心去思考為什麽這幾天沒有人來找過自己,就連那個平日裏最愛嘮叨的管家也沒出現,此刻的他就想趕緊見到一個人,他的女仆,那個胖女人。


    腿腳發虛使不上力,斯派克剛穿上鞋就聽見門上傳來了敲門聲。


    “少爺,老爺叫您去一趟實驗室。”


    “現在?”


    “是。”


    無奈於時運不濟,斯派克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便離開臥室朝著自己的實驗室跑去。


    直到現在,自己對那一段記憶還很模糊。


    推開實驗室的大門,父親大人的身後站著自己本來想要事後尋找問罪的胖女人。


    猝然間丟在眼前的書籍,攤開的字裏行間潔淨一片,隻有旁邊的空白有著像是鬼畫符的東西宣告著看書人的走神。


    他聽到父親說現在進行麻醉的考核。


    他聽到父親說麻醉的對象不再是動物。


    他看見父親伸手指著房間裏的第三個人,像宣判一樣說道這次的實驗對象是她。


    於是,也不知道怎麽了,在模糊與清晰的交替之中,斯派克拿起桌子上的針管朝著說話的蒙哥馬利現任當家的脖頸刺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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