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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實並不會因為你的可憐境遇就輕易出現所謂的神跡,所以即使顧小小此刻這般單薄嬌小的身子在露天的大街上奔跑著,大雨也絕不會為此而下得晚一些。


    還是淋濕了,小小強製性的將小法塞到外套口袋裏,懷裏抱著的是那隻喚醒自己、親近自己的小貓,她低垂著腦袋,盡量讓小貓不要被淋到。


    街上的人本就隻有三兩個,隨著大雨嘩啦落下,沒過多久就隻剩顧小小一個人了。


    當然,那些在屋簷下避雨的人們都看不到小小,若是看到了必然會驚唿感歎小小有些傻氣的執拗行徑。


    轉過幾個路口,她這次沒有耗費過多的時間而是一次就找到了那個小巷。


    仿佛一顆炮彈一樣衝過去,將門推開之後小小跑進去然後停下了腳步。


    她喘了喘氣,唿吸漸漸徐緩下來歸於平穩。


    “喵……”懷裏的小貓舔了舔小小的下頜,一時之間,心底霏霧弄晴。


    不禁微微揚起了嘴角,將臉貼上那毛茸茸的小東西。


    此刻在心底發酵的東西就好像是混合著蜜糖的砒霜,沒有心力全副武裝,也無法甘願仰頭吞咽,一切都好像拳拳輪空後剩下的無可救藥的挫敗,殘卷無跡卻仍步步相逼。


    然後我懺悔,我上天,我入地,我哭了。


    不是不好去求助,巴貝雷特和赤梓這麽多天來的悉心照顧已經讓我知道了我該感恩,該學著恢複過來,更知道了他們對於我的良苦用心。


    可是,阿法,我是顧小小啊!


    我是一個受虐狂,因為失去你,我的病好了,心卻亡了。


    可我沒有海明威那麽迷惘,我仍然知道明早太陽照常升起,知道乞力馬紮羅的雪那般瑰麗而又樸實,知道伊甸園不隻是虛無縹緲的傳說,也知道喪鍾為誰而鳴,我不想和你有老人與海一樣的結局,在我的時代裏勝利者絕對不是一無所獲,而失敗者總要在流動的盛宴中眼巴巴地幹瞪眼。


    春潮是命運的本色,而你——風聲四起。


    小法從口袋裏飛了出來,顧小小的思緒被眼前鳥兒過分激動如狂、熱火朝天的動作給攪得亂七八糟。


    隻見它不斷揮舞著翅膀,站在小小眼前擺弄著、比劃著。


    雖說有些晦澀難懂,但是小小怎麽說也當了它這麽久的主人,所以很快就猜測得**不離十了。


    它想讓小小下階梯進到酒吧裏。


    可是……小小有些為難地皺起眉頭。


    自己知道這樣對待小法和小貓不太好,但是自己沒說一聲就偷跑了出來。怎麽還好意思迴去呢?


    而且,這裏……這間酒吧是羅莉麗帶自己來的,她是巴貝雷特的好朋友吧,呆在這裏也許是個笑話。


    在阿法離開之後,自己選擇居無定所或許更好一些,想保留最後一點自尊,留下來用於等他。


    不安分的嘰嘰喳喳卻像是歎息,最終因為懷裏小貓的瑟瑟發抖而無奈的低頭認命。


    現實總是略帶殘忍的,當然這有時或許是自我定格。


    ****


    走到階梯的盡頭,還沒推開門門就自動開了。


    “你呀,怎麽才迴來!都快過了飯點了,飯涼了就不好吃了!”赤梓掐著腰站在門前,哀怨的勢頭像極了媽媽叫孩子迴家吃飯。


    “我……”沒有詢問我跑去了什麽地方,也沒有責怪我的自作主張,氣急敗壞隻是為了怕我飯涼了吃不到熱乎乎的食物。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羈絆前緣,從頭到尾我都將其解釋成一場意外。


    即使從最開始對身為羅莉麗一方的你們,我根本就沒有打算抱持好感,舉世惡嘲也不為過,可卻莫名的變成現在這樣,你說著情話般的哀怨,我迴以形同虛設的靦腆,然後盡是些淡淡甜蜜的無邪。


    從那時開始我就覺得,我們之間可以有很美好的聯係。


    隻是,沒了阿法的我,就像是身體缺了一部分。


    再往後,不管是從痛苦到麻木,還是從絕望到墮落,貌似都沒有人可以阻礙,怪就怪身為當事人的自己近乎望而生畏的毫無顧忌,愛恨分明至分崩離析——一口咬定沒有突然全部都是理所當然。


    “呀,這是什麽?”赤梓察覺到了在顧小小的懷裏縮成一團隻冒了半張小臉的小貓,探著腦袋很是好奇。


    “額,這是……”正想著開口解釋,沒想到呆在口袋裏的小法此刻突然飛了出來,而且衝到兩人之間一口咬上了赤梓伸著的手。


    “額痛唔……”赤梓吃痛,精致的五官扭成一團,正想要泄憤卻沒想到那罪魁禍首飛落在了小小的肩上。


    “額,這是我的‘王子殿下’——叫小,小、小……”最後一個字有些說不太出來,就這麽卡在嗓子眼裏,赤梓自然是費解的,可女孩兒突然口吃的樣子他卻覺得很可愛,但是那入目的神情又惹人憐惜。


    矛盾令人心惶惶,無法掌控的不可捉摸,一無所知卻不能若無其事,坐視不管雖說是這些年來亟欲養成的習慣,可因為眼前的畫麵便都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曾經也是有的,我的生命中有一個叫小羽的小女孩,和你有著相似的神情,相似的無措,我知道這樣的她無法曠日持久,然後她就選擇了結束人類去往墮落的惡靈深淵。那麽你是不是也會這樣,一樣的下場,一樣的舍棄一切,寧願做風險最具的賭注也要逆流而上、顛覆過往。


    “叫小什麽?”赤梓認為自己的詢問或許可以給她一點成功說出口的動力,隻是、這隻是他認為。


    顧小小僵在那裏,不是舌頭打結,像是打氣打了一半自己的手已經捏不住的岌岌可危,千辛萬苦也說不出的那一個,因為恰好是他的名諱。


    ——“這鳥兒是我們兩個一起救的,我叫小小,你叫阿法,所以叫它小法是最適合它的名字啦!”


    呐,我很想你呢。


    你有想我嗎……


    如果注定終身不遇,何苦來招惹我。


    所以我討厭這森羅萬象,從此追加一條令人作嘔的命運,罪名是它要讓我憂傷好多年,一路下去,沒有終老,隻有孤獨。


    想到這裏,顧小小眼角不斷有眼淚滾出,然後合著那一句句斷斷續續的“小、小……”,氛圍變得模糊而尷尬。


    “喂、喂。”吧台裏麵的男人裝傻了好久才開了口,“不要因為食物問題而把她弄哭了,雖說浪費櫻桃派確實是會遭天譴的。”


    一句該是救場的話結果變成了兩個人都罪不可赦,這就是巴貝雷特的可怕之處,可惜赤梓和小小即使明白也要經過千錘百煉才有可能稍微幸免那麽一點點。


    立馬止住了哭泣,小小戰戰兢兢地來到吧台前,以一種乞求的口吻說道,“那個、巴貝雷特,可不可以,借我……借我……”


    “除了涉及那個人的問題,其餘的這些口吃我隻能看做是作假。”


    “額。”小小麵露難色地撓撓頭,進行了一次完整的深唿吸這才又開了口,“請借我浴室,再給我點吃的。”鄭重其事。


    聞聲巴貝雷特突然笑了,他咂咂嘴,食指扭了扭,“你有錢嗎?”


    小小一愣,想到自己口袋空空臉上一下紅了起來。


    赤梓聽到這裏立刻就不高興了,明明一開始老板還滿口慈善事業的宏偉藍圖,甚至以此埋汰自己的冷酷無情,結果怎麽又張口說問人家要錢了?


    “老板!”


    “噓!”巴貝雷特也會鄭重其事。


    小小再次深唿吸,瞅了一眼一旁的赤梓,一個想法在內心萌芽,她不帶一絲漣漪地提出請求,“那麽請讓我在這裏打工,我會賺足支付的錢。”


    “不要!”巴貝雷特拒絕得相當幹脆,就好像早就等待著小小說出這一番話來似的。


    “老板,你!”赤梓繼續插嘴。


    “噓……”被點到名的男人依舊老神在在地抬手令其噤聲。


    “我有個想法,你要是答應就好說,不答應一切免談。”


    “是說我除了聽你的話其餘就別無選擇嗎?”


    “沒錯!”巴貝雷特一臉篤定的表情實在欠揍,但是小小沒有權利發作。


    “好,我答應。”


    話音剛落,巴貝雷特像是充血似的精神抖擻,他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張海報放置在小小眼前給她看,大刺刺叫囂著,看來都是預先準備好的。


    “這裏這裏!這裏正招人,你就去這裏打工吧!”


    小小望過去,在讀完所有的文字之後,震驚與疑惑簡直都要爆棚了。


    ——狩獵使徒派遣公司


    現招一名女性人類靈


    麵試地點:巴別城巴別學院高二十三班


    簡陋的幾個字,還有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麵試地點,顧小小良久說不出話來。


    ****


    同一時刻,巴別學院,高二十三班的教室裏隻有兩個人。


    這堂課是體育課,因為暴雨,大家都去了體育館,但隻有這兩個人例外,奇怪的順理成章。


    古鏡開開心心地堆著堡壘,隻不過用的材料是紙盒裝蜜桃汁。


    “少爺,興奮的過頭了吧!”方旭正奮筆疾書。


    “哎呦,別說這麽掃興的話。”古鏡嘿嘿一下,“我推遲會議就是為了迎接她啊……”


    方旭合上手中的本子,推了推銀邊眼鏡便看向窗外。


    玻璃窗那側,雨作急歸,蕩揚荼煙,正演奏著一曲前途多難的前奏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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