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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不見未來,


    想要哄騙至死,卻荒涼四方。


    曾經你說,不要迴頭;


    我就聽話地一個人往前走。


    我被這苟延殘喘的宿命驅遣,


    晃眼的光芒附近滿是沮喪熱狂而作,卻寸草不生;


    我知道自己貪得無厭,想要的很多,卻隻是那一群巨人怪物。


    ***


    我是這樣懼怕虧盈交替的白天,


    隻能挽曳在通宵達旦的酣眠。


    天海錯綜,驟降長空,深溝條條,瑟縮凋敝;


    雲朵彼此不容,花兒焦渴重軛,歡情煙消雲散;


    總有一天我會成年,可憐的是我的身邊就連哀悼的人都沒有。


    一切將竭,已然不再有。


    …………


    我叫阿蘇,誕生在一個牢獄之中。


    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是一群空有體格、思維簡單、刁蠻任性,蠻橫不知禮數的怪物和巨人。


    我被紫蘇和大叔們偷跑出去打獵來的食物養育長大,雖說經常會半生不熟或者熟過發糊,可我總能大快朵頤、風卷殘雲。


    我從來也不知道細嚼慢咽,隻會狼吞虎咽,別人說我饑不擇食也好,囫圇吞棗也罷,我隻知道和他們在一起把肚子填飽是那樣爽快。


    我被他們叫做小公主,骨子裏就養成了發號施令的高傲,自鳴得意是常態,可他們從來也不對我發怒。


    不是驕縱,而是寵愛。


    這對這些粗線條的大叔們實屬稀罕,可我卻從沒有在意過。


    我到底在矯情些什麽……竟然就連“爸爸媽媽”都沒有叫出來過!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我知道我在這件事情上徹頭徹尾地做錯了……


    我不該偷跑出去,不該任性耍賴,不該肆意妄為,不該……


    我還沒有說對不起,我還沒有叫你們啊!


    可是怎麽辦呢?我已經失去你們了……


    “我怎麽會失去你們……怎麽會?怎麽會!


    我不相信!


    毛毛,昨天、你才剛讓我坐在你的肩膀上帶我滑來滑去。


    一目,早上、你才剛教過我、編小辮子。


    唿……六足,之前、才剛給你、喂過肉、肉……


    唔嗚……巨人大叔,我……


    這是騙人的吧!都在騙我!大騙子!都是大騙子!”


    從踽踽獨行變成在地道裏逃命地跑著,慘絕人寰合著悲鳴,我感到整張臉都是酸澀疼痛的,身子在下沉,像是灌足了鐵塊。


    黑暗在洶湧的淚水中模糊,過往的歡聲笑語變得滿目瘡痍,我不知道用什麽詞匯來形容此刻的悲痛,隻知道我承載不起。


    像是跑了一個多世紀之久,終於到了盡頭的出口,我強烈地感覺到就在剛才,自己的一輩子已經跑完了。


    我將頭頂的蓋子推開,因為太使勁,手吃痛地挫傷,可這有什麽了不起的?


    和心裏此刻的傷口來比這根本不算什麽,就連瞅它一眼我都提不起勁兒來。


    一隻腳蹬在泥牆的凹槽裏,身子借力向上卻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我抬手擦了擦遮掩視線的淚水,告訴自己這都是小事兒……


    要努力活下去,一個人也可以。


    不能哭,不能輸。


    感到牙齒在打顫,上下嘴唇抖動不止,我將嗚咽推了迴去,深唿吸,然後咧開嘴試著笑出來,卻很難看。


    除了地道,外麵的世界一片明亮,明亮到有些蒼白。


    我看著身旁的大束芒草,從曾經的高過頭頂到現在的剛過肩膀,我確確實實地走過了一段崢嶸歲月,卻物是人非。


    一枝芒花隨風搖晃在我的眼前,我摘放在手心低頭發愣。


    “傻瓜,我們在,家就在。”


    我聽到巨人大叔的聲音,迴過頭張望卻隻有一望無際的芒草草原。


    “你們不在了,家也就不在了……”


    手鬆開,芒花好像失了抹幽魂的空殼,黯然凝慘顏,萬念俱灰地落在了地上。


    我看著那激起的一點塵霜,頭也不迴地直直奔跑了起來,朝著那片美麗到讓我恨極了的花圃而去,所過之處萬物倒伏。


    金黃色的花枝無畏地怒放,我看到所有的花朵轉變了之前共同的方向,反而都朝著我而來。


    燙傷皮膚的熱度照到我的臉上變成了眼淚,我咬牙切齒地走到他們中間,彎下腰抓住它們的“腰肢”生拖死拽。


    “都怪你們!”


    哭聲炸開,花枝一個個丟了出去。


    “如果沒有你們,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我知道自己把錯都推卸給了這些花兒,可如果我不這麽做,我怕我會即刻死掉!


    “爸爸媽媽”們用自己的命救了我,我又怎麽能夠踐踏他們的心意呢!


    “還給我!把他們還給我!”


    花朵一枝接一枝地覆滅消亡,我露出微笑,看著它們就好像在為“爸爸媽媽”送葬,內心近似癲狂。


    這種殘忍的舒暢讓我走火入魔,不管這些花兒嘲笑的臉龐是不是我的臆想,我都懶的自圓其說,此刻我隻想用這壞人的快.感來填補我內心無法補救的惆殤。


    正忘我地作亂,卻聽見空氣中傳來不寒而栗的腳步聲,我喘息著,捂住自己的嘴巴將身子趴下。


    愈來愈近,合著碾碎塵土的聲音,我聽到“嗬嗬”的笑聲,那笑聲明明入耳稚嫩,卻陰冷而蝕骨,給我一種足以斬魂斷夢、破夜襲光的窒塞感,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臣服於這笑聲的腳下,或者說已經嚇暈過去。


    我心一橫,站起身子拔腿就朝著另一頭跑去,沒有去看那笑聲的源頭,本著能跑多遠跑多遠的念頭,一溜煙消失在癡花深處。


    ****


    直到再也跑不動了,我倒在一處沙子地上。


    仰躺著呈一個大字形,胸膛上下起伏,我喘著氣,第一次才覺得自己的體力一點也不好。


    環顧四周,我發現我跑進了那座煙霧繚繞的孤山裏,而翻過這座山,我們的家就能看到了。


    是巧合嗎?或者說是本能——隨意地奔逃最終還是朝著家的方向。


    難以自恃的,我開懷地笑出聲來,在這空曠的山脈間似陌上的柔條,在縈洄的深水下初芽心生。


    正笑著,我聽見腳步聲再臨,可這次身子卻再也動彈不了。


    倏忽有潔白的羽毛紛飛,我合上眼,嘴角抹上月牙顏色,聽到身旁的腳步站定,忽然心裏好平靜,“等著我,爸爸媽媽。”


    往事成霜,迴憶上妝,苦若彌生,恨冥想之訣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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