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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還未說完,隻聽見顧小小“撲通”一聲,倒在了阿法的身上。


    你口中的最後幾個字,是“阿法”、“阿揚”還是說隻是一聲歎息。


    有一瞬間他以為小小是被酒精整得昏厥,或是受到了什麽病毒侵襲,但是很快就自動解除了他的擔憂,因為貼著“小刺蝟”標簽的打唿聲就響在耳邊。


    命運和時間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卻有著壓倒性的力量足以操控萬物、扭轉一切。


    而最讓人無法接受的就是你沒有地方可以投訴以上二者。


    不論從你口中泄露的是悲傷還是皆大歡喜,命運都圓滑地令其戛然而止,成功地沒有讓我聽到。


    你隨心所欲地逆著光,我還未來得及聽清你意味不明的語意,一切就被你草草地熄滅了。


    可是,命運……你太過小看我了吧!


    這樣的遮遮掩掩你以為我每次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阿法能感受在脖頸間不斷脹起的熱氣,小小的腦袋就躺在自己的頸窩處,他能感受到在自己身上的這個輕飄飄卻又莫名沉重的軀體。滾燙的體溫讓他分辨不出她的重量,就像是對她的愛,他也無法估量,就連此刻的溫度他都迷惑茫然到無以複加。


    有一瞬間的意亂情迷截斷了阿法一派兵荒馬亂的理性思忖。


    好吧,命運,這次我還是寬恕你——允許你暗度陳倉。


    阿法伸出雙臂將小小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裏,雖然明明知道這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但他還是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被填滿,這是長久以來霸占他、脫拆他的磨人思念。


    歐式酒店裏的蜜月套房,雖然沒有現代的精致奢華,但不論身屬哪個時代,都大大滿足了富人的浪漫情懷。


    屋子裏是暖的,雖然現在還未有人入住,但是優質的服務和精良的配備使得這間套房隨時保持著羅曼蒂克的暖調和馨香四溢的玫瑰芬芳。


    諾大的床上滿是嬌紅欲滴的玫瑰花瓣,被其包圍的是一個冷俊帥氣的男人和躺在他身上的嬌小女人。


    這女人不是纖細的骨感美人,但是正好契合他的懷抱。


    屋子裏隻有均勻的唿嚕聲和男人大口唿吸的氣聲。


    他的兩隻手在她的衣服上留下顯而易見的抓痕,卻又小心地沒有把她弄痛。


    想要把你嵌進我的身體裏,我知道這有些荒誕妄異,但念頭一出便一發不可收拾。


    就這一次,我也任性一下。


    貪婪地吸氣,整個世界都是你的味道,就連我身體裏所有的縫隙都被你填滿。


    良久,“唔……”小小痛苦地囈語出聲,即使是人類靈,趴著睡覺也會感到胸悶不適。


    阿法正想要把壓在自己身上的小小放平,卻沒想到手指不小心勾到了那根綁在她頭上的翡翠色繚綾。下一秒長長的繚綾被扯下,伽羅色的長發解放似的披散開來,卻朝著他以枷鎖的勢態覆蓋住所有的視線與空氣。


    他在那一刻明白了,顧小小就像一張為他量身定做的大網,將他牢牢地困在裏麵,已經無處可逃了。


    ****


    巴別城,巴別校園,向日葵花田。


    此刻,花謝颯舞,憐星朦月,萬裏長風,流雲翻鼓。


    一個男人正腦袋枕著自己交疊的手掌,躺在花田裏仰望夜空。


    他毫不猶豫地忽略了漫天焜昱映奪的繁星,目不斜視地凝視著焜耀流素的下弦月。


    白色的襯衣翻飛,隱隱綽綽間露出了刻意掩藏的銀色胸針,那閃爍的光芒相較於左耳的月牙形耳釘更為宣曜絕倫。


    “你果然在這裏。”一個清爽戲謔兩廂兼而有之的男性嗓音響起,在這夜晚的寂靜中顯得分外突兀。


    許昕揚沒有搭腔,專注的眸光也絲毫不為所動。


    男人也不生氣,就是因為習慣了他的心無旁騖,才會在眾多的棋子之中選擇了他,當然此刻當事人並不知曉內幕。


    “你這個習慣原來一直都在啊……”男人靠近許昕揚,探著個腦袋懸其之上,故意擋住他的視線。


    許昕揚歎了一口氣,對著占據目光的番紅色及肩長發的男人冷淡地開口,“你又要幹嘛?”


    “我昨天跟你說過了。”男人咂咂嘴,像是早已預料到他的問話。


    許昕揚皺起眉頭,抬手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木木地開口,“說過什麽?”


    “‘明天見’啊!”男人一臉的得意,然後走到許昕揚的身邊,學著他的樣子躺在花田裏,“月亮,是好東西。”


    許昕揚一挑眉,這句話的意思是他知道我在看月亮,而且還知道我隻看月亮。


    雖然早就明白他不容小覷,長久以來的慵懶不羈有過讓我迷亂的時候,但是和他在一起還是會心生畏懼,這也是與生俱來的嗎?


    真不公平……避不過也躲不掉,明明會有鎮靜劑流過全身的感覺,我卻隻能隨波逐浪。


    “人類都說,月亮的光芒是反射的太陽光。”男人也不管許昕揚沉默與否,自顧自地娓娓而談,“不過,看你就知道了,不盡然。”


    許昕揚閉上眼眸,空氣中原本飄溢的向日葵的柔和香氣由於身旁的男人恣意進駐而被掩蓋,滿滿飄入鼻息的都是那男人從不離身的青紫色虞美人的沁人氣息。


    “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麽總是帶著一朵花……而且還是虞美人?”許昕揚忍不住開了口,雖然明知道以往這男人總是迴避這類問題,但還是再次挑戰。他歪著腦袋,視線定格在那絕美的花顏上。


    “你知道虞美人的話語嗎?”番紅色長發的男人驀然反問,許昕揚沒有想到這次他轉變了態度,一時間有些語塞。


    “知道、不知道……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兒。”男人勾起嘴角,輕鬆的語調卻令許昕揚有些唿吸沉重,“我隻是想要自己時刻不忘……”


    後麵的言語消散在風中,許昕揚想要出聲讓他再重複一次,但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風凜輕清,涼氣蕭稀,度陰初靜,暗影敧弄寒。


    許昕揚望著天穹,無意間望見幾顆閃爍不定的星星正排成一個弧度,像極了某人的笑容。


    他眨眨眼睛,忽然一張巧笑倩兮的粉臉在星光熠熠中浮現,那樣的純澈在刹那間有嚇到他。


    首次懷疑起自己,不覺抬手揉揉眼睛,那小臉卻像是與自己作對一般愈發清晰。


    慌亂到窘迫,焦頭爛額到狼狽萬分,這一切換來身旁男人的一抹無聲的歡顏。


    “我想迴去了。”許昕揚猝然起身,也不詢問對方的想法,擺明了不想他跟來。


    “好夢。”簡潔的兩個字,炯炯眸光如電。


    ****


    “方旭!都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這裏?”許昕揚剛踏入自己班級的教室卻發現並不是空無一人。此刻是晚上10點多,晚自習早就結束了,按理說正常的人類學生都該迴宿舍去了。


    “這麽晚了,你不也在這裏嗎?”方旭沒有抬頭,一直低垂著腦袋在專注地寫些什麽。


    許昕揚習慣了他的漠然,這位一直坐在自己右邊隻有一個過道距離的男人平常基本不說話,這樣的性格本應該沒什麽朋友,卻和班裏最開朗咋唿的古鏡,也就是坐在自己前麵的那位天天上課打瞌睡的男生關係很好,應該說甚至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可是卻不能說是“鐵哥們”,或者說“朋友”二字形容得也不恰當,他隱隱地就是這麽感覺的。


    “我來拿書。”許昕揚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從早已被塞滿的桌洞裏一下子就抽出了自己想要的書,然後瞄了旁邊的方旭一眼,“古鏡人呢?”


    “買喝的去了。”


    許昕揚一挑眉,“他居然也會有親自去買的時候……”一直以來,古鏡餓了渴了都是方旭解決的。


    “他今天隻是突然來了興頭。”方旭依舊低著頭,奮筆疾書。


    “在寫什麽?”許昕揚忍不住問了一聲,按理說他從來都不會因為好奇這種小事而感到不痛快,今天第一次,對平常和自己在班裏打交道最多的人起了這種陌生的想法。


    “班級日誌。”淡淡地開口,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許昕揚直接就相信了,或者說他就沒想過要去質疑。站起身子朝著教室門口走去,“我迴去了。”


    “恩。”


    在邁出教室的一刹那,他最後又迴頭打量了一下坐在座位上姿勢未改的方旭,然後雲淡風輕地下樓、向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全校隻有這一個男人永遠隻穿著一身黑色西裝。


    ****


    教室裏,方旭指尖一揮,手中鑽藍色的鋼筆隨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麵無表情地合上足足有兩節指腹那麽厚的筆記本,還未來得及進行下一個動作,就看見古鏡懷裏抱著數量足以眼花繚亂的蜜桃果汁走了進來。


    “請您注意形象,少爺。”方旭的撲克臉有一絲動容。


    古鏡鬆開口中的六隻吸管,“我說過了,不要對我用‘您’!”然後又一並咬在嘴裏,大口吸著。


    “我改不掉……還有,這麽晚還喝六罐對您的腸胃不好。”


    “我一直想試試這樣,你別總是羅裏吧嗦的!”又是“咕咚咕咚”一口接著一口。


    “一會兒可別又叫肚子痛了!”


    “好討厭,臭阿旭!”


    “哎呦,感情還是這麽好!”


    不請自來的戲謔嗓音引起了古鏡和方旭的注意,倆人一起望向坐在窗戶邊的男人,番紅色的及肩長發隨著夜風飄揚,遮擋眼睛的過長劉海卻分毫未動,胸前的那朵青紫色虞美人閃著耀目珠光,在一霎那間晃到了二人的眼。


    幾秒的靜默過後,古鏡拿起懷中的一罐蜜桃果汁朝著那坐在窗戶邊的男人扔了過去,“好久不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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