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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夢魘!沒錯,這隻是我每日每夜、周而複始的延續。可是,此時在肺裏快要爆炸的到底是什麽呢?


    我已經知道了!我真的已經知道自己對阿法的心意了!


    上帝啊!你能不能不要再一遍一遍地提醒我、考驗我、試探我了呢?


    我快要沒有力氣去繼續壓抑內心的罪惡了!


    我深知自己的本質是有狡猾的一麵的,雖然我很小心地將那些黑暗的東西埋葬在心底,可是為什麽要不斷地刺激我讓我去糾結、去後悔呢?


    我不想後悔,隻有這一份感情,我真的不想後悔!


    可是,即使如我,我也想要自私一次啊!


    不要讓我動搖,求求你!


    “顧小小!”許昕揚連忙追趕正轉身逃離美術館的纖弱身軀。


    “不要!別來追我!”邊喊著邊飛奔狂逃。


    “小小!小小!”許昕揚驚訝自己竟然追不上。


    “不要!求求你!我求求你!”哭泣到沙啞的嗓音一股腦地隨著氣流刮到追在身後的許昕揚的臉上,凜凜刺目。顧小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對誰說話。


    “呀!”小小因為忘記了穿的是她不習慣的高跟鞋而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小小!”許昕揚趁機趕了上來,將小小拉在懷裏,“你這是何必呢?摔疼了沒有?”


    顧小小感到自己的膝蓋隱隱作痛,她垂頭去看,高筒襪被紅色的液體浸染,還破了個小洞。許昕揚正好同時看到了,很是心疼的表情,“小小,不要再跑了好嗎?”


    小小茫然地盯著那道口子,阿法為她變出的高筒襪不再完好,而她也似乎在那一瞬間之前就遺失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對於醒目的傷口,她隻是瞟了一眼便不再去看。這隻不過是摔了一跤而已,有什麽好擔心的?


    反正,阿法也不會再來管她了……


    “我們去處理一下傷口吧!”許昕揚將顧小小攔腰抱起,欲朝著附近他知道的診所走去,卻沒想到沒走幾步,顧小小便掙紮著抗拒。


    很奇怪!這是顧小小第一次忤逆他!


    一直以來,對他,顧小小向來是言聽計從的,可是現在……這也是因為阿法嗎?


    “我們去美術館。”突然恢複了平靜。


    “還去嗎?你看你受傷了,我們要不然還是先迴學校吧。”許昕揚不太理解,試圖勸說的口吻,卻是想一探小小的用意。


    “不要!我答應過你的,我們去吧!”顧小小拉著許昕揚,兩個人走進了美術館。


    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許昕揚有一瞬間竟然懷疑,有誰將剛才的那幾分鍾從時間的軌道上抽走了嗎?


    許昕揚瞅著一臉微笑的顧小小,還是決定不去輕易破壞暫存的假象。


    今天的美術館出奇的人並不多,這樣的氛圍,對於那些想要細細欣賞的人來說是極佳的。


    這座巴別美術館分為三個主題展館,其中除了有繪畫和雕塑之外,還包括很多古代不同民族的服飾、裝飾物、樂器、玩具,以及古建築的斷牆、基門,甚至連木乃伊都有。


    顧小小的心思都轉移到了這些經過了歲月洗禮的不朽而引起的浮想聯翩上,這倒是讓許昕揚安心了不少。


    腳步駐足在一座雕像前,小小瞻望著,在她眼前的這個女性雕像沒有頭和手臂,看到和感受到的卻是展翅欲飛的姿態。那雕像上身略向前傾,健壯豐腴、輕靈優美、衣袂飄然,一對雄健而碩大的羽翼高高飛揚,薄薄的衣衫暗暗顯露出她那豐滿而富有彈性的**和輕盈婀娜的風姿,衣裙的質感和衣褶紋路的細致雕刻令人歎為觀止。小小全部身心受到了感染,從那冰冷的石頭中感受到生命般勃·動的無限活力和歡唿凱旋的狂熱激情。


    閉上眼睛,她似乎和雕像融合為了一體——從天空徜徉而下,屹立在海邊山崖之巔,深切感受到有鹹鹹的海風正從她的正麵吹拂過來。迎著海風,望著天空遙遠的彼岸,展翅欲飛,被海風吹拂的衣裙貼著身體,衣裙的褶紋構成疏密有致、流暢靈動的生命的飛躍。雖然這生命是有殘缺的,卻是美的。


    “這是《薩莫色雷斯的勝利女神》,你喜歡嗎?”


    “恩。”小小點點頭,“這是……勝利女神?”


    “瞧,上麵寫著呢。”許昕揚摸了摸小小的腦袋,將她的頭發揉亂,然後給她指名牌看。


    “真美啊!”小小不禁感歎。


    “是嗎?還有好多好多絕世珍寶,絕對會讓你大飽眼福哦!”


    “恩!”


    兩人隨意地走在展館裏,顧小小一直都將視線停留在展品上,完全不去注視身旁的行人,並且保證一點兒都不能看到。


    這就是逃避,她知道很懦弱,但是她隻有這一個辦法。


    不管怎麽樣,都不要再看見剛才的那一對了!


    又經過了不少引人注目的作品,像是《聖女瑪麗·瑪德萊娜》的大膽動人,《普西莎及愛神》的無法自拔,還有《沉睡的赫馬佛洛狄忒斯》的緋聞所思,無不叫人記憶深刻。


    小小來到《垂死的奴隸》雕像前,對於這樣一個正在開始動作的奴隸形象她深有感觸。左手托住後仰的頭部,右手似乎想要掙脫身體上的縛帶,整個唿應自然,因為痛苦折磨而奄奄一息、疲憊不堪的形態,令小小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好生動的作品啊!”小小喃喃自語。


    “是嗎?我覺得也還行。”滄桑卻又摻雜著嬉皮笑臉。


    “誰說的?我覺得超級棒!”小小邊爭論邊扭頭四顧張望,卻發現身邊一個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影都沒有,很是稀奇,難道剛才的是幻聽嗎?


    “你剛才說什麽呢?”許昕揚看到小小的異常。


    “沒什麽。”小小對著他搖搖頭又繼續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些作品上。


    應該是幻聽,我太神經質了!


    小小甩甩腦袋,將那詭異的情形拋之腦後。


    走了好一會兒,終於來到了珍藏繪畫的展館。


    雅克-路易·大衛的《赫拉斯兄弟之誓》、委羅內賽所繪的《加納的婚禮》和傑裏科的《梅杜莎之筏》,看得顧小小眼花繚亂。


    她走向人流漸漸聚集的地方,那裏掛著的是達芬奇的名畫《蒙娜麗莎》。畫麵上的女人端莊俊秀,臉上含著深沉、溫和的微笑,顧小小沿著畫走了180度,細細揣摩那神秘的笑容。


    她發現無論她在哪個角度上去看畫中人,蒙娜麗莎那溫和的目光總是微笑著注視著自己,仿佛她就在自己的身邊似的。


    畫中人不露皓齒、眼角和嘴巴微微上翹;溫文爾雅、尊貴安祥;外表嫵媚陶醉卻又似乎內含哀愁的樣子,令小小感慨不已,以至於沒有察覺到自己和許昕揚被人群衝散了開來。


    小小身子向著一個方向緩緩前行,視線並沒有看腳下和前方,隻是一幅又一副地盯著那些奪目的色塊。


    不小心被人群撞到,小小一個重心不穩、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上,這時一雙有力的手及時扶住了她,她下意識地出聲叫道:“阿揚,謝謝……”結果看到扶著自己的卻是讓她揪心的阿法,直接就說不出話來了。


    “你怎麽走路也不看路?”阿法責備的語氣有點衝,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不悅全是來自於剛才的那一聲“阿揚”。


    “你管我……我不想看。”小小一把推開阿法,努力隻靠自己站穩,落寞的眼眸滿是神傷。


    “許昕揚呢?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阿法沒有和她像往常一樣鬥嘴。


    “哎?”小小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和許昕揚走散了。


    “你總是這麽讓人不省心。”


    “再不省心也用不著麻煩你。”


    “可是現在是麻煩我了。”


    “那真是對不起!”


    小小攥緊了拳頭,我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麽了?


    “你的女朋友呢?”


    “她……”阿法一時半會說不出。


    “哼,你這不是也和她走散了嗎?”小小冷笑道,心裏卻是有些開心的,原來自己果然也是很狡猾的。


    “我們現在先一起看吧。”阿法提出一個建議,他其實心裏是很想和小小一起來的。


    顧小小的心在動搖,偶爾任性一次應該不是罪過吧!


    小小微垂著腦袋,“恩。”


    兩個人就這麽一起並肩走了起來。


    僵硬,不如說陌路。


    再沒有了以往的親密無間,隻剩下荒蕪一片。


    這樣的香碎寥寂,這樣的煙緣凋落,隻是用了一捧流水在指尖流瀉的時間。


    顧小小和阿法一言不發,在走過一幅油畫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往迴看。


    在牆上掛著的那一幅黃色和棕色調的油畫上,有一個花瓶位於畫麵的下方,隻占了整個布局的一小部分,看起來像是少了些什麽,很是古怪。倆人同時移動視線去看標牌,上麵寫著“《向日葵》梵高”。


    阿法和顧小小看了對方一眼,“這個……向日葵呢?”小小首先出聲,不可置信畫中的向日葵竟然消失不見了蹤影。


    阿法還沒說話,就見一個身材矮小,頭戴黑色的帽子,臉上還有黑色的麵罩,一身黑色裝束的人走到那幅畫的麵前,躡手躡腳地將那幅畫從牆上取了下來,抱在懷裏,一副欲溜之大吉的模樣。


    小小一呆,怎麽,還有光天化日之下當麵偷東西的小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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