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完顏府,日子又無聊的繼續下去。一天,給嫡福晉請安後就不見額娘的身影,連巧妹也不在。及至中午,巧妹到房裏請我。

    “一上午去哪了?我額娘呢?”

    巧妹笑笑,“姑娘別急,先來主子房中再說。”

    滿腹狐疑地來到額娘房中,隻看到房中擺了一大桌子菜,額娘笑吟吟嫡走過來,攬著我,“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今天是什麽日子我哪知道啊。看到桌子上擺著福壽勃勃,難道今天是我這位古代額娘的生日?天呀,不會吧,真是疏忽,我當初怎麽不搜集這麽重要的情報呢?害得我現在連個禮物都沒有。

    “額娘,今天是您的生辰?”我小心地問道,一點底氣都沒有。

    “姑娘這是怎麽了,今兒時您的生辰呐!福晉一早二起來就是為您準備過生辰呢。”

    啊?我有些驚訝,今天是烏楚雲的生日,還好還好。“今天是幾號啊?”

    “六月初六。”

    六月初六,霎時間我無限感動,抬頭看看這位30不到的額娘,這位烏楚雲竟然和我陰曆的生日是一樣的。這就是我穿過來的原因嗎?“額娘!”我一把摟住她,把頭埋進她懷裏。

    額娘愛寵地摸著我的頭,“好了好了,別撒嬌了,趕緊吃飯吧。”還未落座,就聽見羅察和嫡福晉說笑著走來。

    “阿瑪吉祥,額娘吉祥。”

    阿瑪摸著我的頭,“今天是雲兒生日,阿瑪過來給湊熱鬧了。”

    “阿瑪,看您說的。”

    杯盞更酌,談笑風生。嫡福晉說道:“這生日一過雲兒就13歲了吧?雲兒明年就可以參加選秀了呢。”說完又笑盈盈地看著我,是滿臉期待。選秀?我心中一涼,是啊,八旗未婚女子是要都參加的,我怎麽忘了這一點,我是聽巧妹說我好像並不是應屆秀女。

    “額娘,女兒才不要參加什麽選秀,女兒要一輩子呆在你們身邊伺候著。”

    阿瑪卻笑開了,“女兒大了還是要嫁的。不過雲兒還能在咱們身邊多留幾年。”

    “為什麽?”嫡福晉問道。

    “堂弟的長女明年正好十七歲,上次選秀因為生病錯過,他就跟著這次選,按名額雲兒正好不用去。所以說咱們雲兒能留下。”

    我一聽鬆口氣,沒準等不到選秀時我就穿迴去了。

    肴核既淨杯盞狼藉,我過了一個非常開心的生日。

    晚飯後被叫到書房,進去一看阿瑪的孩子都到齊了。乜,發生什麽事了?上午還好好的呢。阿瑪在房中一邊度步一邊說道:“今兒皇上已經下旨,七月初二去打圍。你們都要隨扈北上。海瀾、雲兒你們是第一次去,好好準備準備。瀾兒你更要好好把握,為明年的選秀做準備。”

    “是阿瑪!”

    開會後,海瀾跑到我的房間,看她的樣子比我還要興奮。“哎,筱朋,你說我們該準備些什麽?”

    “我想想啊,什麽換洗衣服啦,生活啦用過都得帶上,我覺得最好再弄套蒙古衣服來,這樣要是騎馬呀什麽的也方便。”

    “也是啊,太好了!嘖嘖,我長這麽大除了去北京上學,還沒去過別地兒呢!”

    “不過海瀾姐,這次啊可是要和那些阿哥們好好接觸咯。”

    “李筱芃你取笑我啊。”…“哈哈哈…”我們笑做一團。

    ******************************

    “馬鈴兒響嘍喲玉鳥兒唱,我騎馬兒走在大草原上。離開那喧嘩令人煩惱的城市喲,馳騁草原上,不再煩憂,從此不在煩憂……”

    離開京城已經有兩三天了,在我不段的要求下,今天終於騎上大哥的馬隨隊伍前進,也許是太興奮了,我一邊騎馬一邊唱起自編的歌。

    “雲姐姐,雲姐姐!”小洛川騎一匹棗紅色矮腳馬從前麵跑過來,“雲姐姐,剛才聽見你唱歌了,很好聽啊,你教我吧。”

    “嗬嗬,好啊。”這個小洛川還真有些粘人,自從認識她,經常跟在我屁股後麵。“洛川格格,我先教你一首簡單的歌。你聽好:

    天晴朗那花兒朵朵綻放

    聞花香我想起年幼時光

    我的家那甜蜜好似楓糖

    幸福呀小妹妹一起唱

    我今天陪爸爸帶著全家去玩耍

    池塘邊荷葉下躲著一隻小青蛙

    我快要長大了別再叫我小朋友

    車窗外雨好大青蛙一個人在家

    山青青水藍藍看日出看雲海

    搏浪鼓咚咚咚妹妹笑得臉通紅

    彩虹橋路彎彎牽著手兒不怕摔

    爸爸說你們是甜蜜的負擔。”

    “真好聽!”小洛川拍手笑道。

    日子過的很愉快,皇十六子和皇十七子知道我教小洛川唱歌後,居然也跑來學。不多時就聽見兩個少年的歌聲“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

    即使再小的帆也能遠航

    隨風飛翔有夢作翅膀

    敢愛敢做勇敢闖一闖

    哪怕遇見再大的風險再大的浪

    也會有默契的目光……”

    惹的好幾個年長皇子都想哼哼。

    大草原終於到了,安營紮寨,海瀾見我會騎馬,也央著要學,於是來到草原的第一件事便是教她騎馬。來到草原,食物就跟草原人民一樣了,晚飯不免吃的油膩些。想拉海瀾出去走走,可那家夥不知跑哪兒去了。夜幕降臨,草原夜間的涼風徐徐吹來,讓人心曠神怡。這時我又感到那束關懷的目光向我投來,四下尋找還是沒找到。今天已經兩次了,白天教海瀾騎馬時就有,到底是誰呢?不會是44或88吧?汗。

    “烏楚雲姑娘,你在看什麽?”16、17兩個小人精不知什麽時候跑來。“看星星啊,你看星空多美。”我說的理所當然,來到草原,視野無比開闊,又加之沒有大氣汙染,亦沒有人為照明的幹擾,真是看星星的好去處。習慣了城市稀疏的星光,突然看到如此多的星星布滿天際,讓我一時適應不了,習慣之後,卻又讓我無比興奮。

    “星星每天都有啊,有什麽好稀奇的。”小16有些悶悶地說。

    我一笑未置可否。“天上有很多星星,也有很多故事。”

    “有什麽故事呢?說來聽聽。”16、17兩個小人精都一臉好奇地問道。

    “在黃道那裏有比較重要的十二星座。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星座代表一個月。從春天開始按順序是牡羊座、金牛座、雙子座,在夏天最先一個月是巨蟹座……”

    “巨蟹座是什麽?”小17發問了。

    “巨蟹座就是一隻大螃蟹到了天上變成的星座,到時候你就能看到天上有一個星座特別像螃蟹呢。接著剛才的說。巨蟹座然後是獅子座,最後是室女座;進入秋天,就有天秤、天蠍座和射手座代表;冬天就是山羊座、水瓶座和雙魚座代表了。”說起星座,讓我想起小時候,在觀看了一次天文展覽後ralph說自己將來要當一流的星象師,而現在卻投身到it行業,夠極端的。是不是天蠍座的人都愛這樣呢?兆傑也是天蠍座的,他突然跟我說分手是不是也在走一種極端呢?

    這時一對人手執明燈向我們走來,“皇阿瑪!”16、17兩個小人高興地向那隊人撲去。

    我也走上前行禮,“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起喀吧。”

    這隊人裏除了康熙還有太子、皇四子、皇十三子隨駕。

    “老十六、老十七,你們剛才在做什麽?”

    “迴皇阿瑪,剛才烏楚雲姑娘給我們講關於星星的故事。”

    康熙微微點頭,又轉向問我,“有什麽星星的故事呢?”

    “迴皇上的話,都是些閑聊沒什麽內容。”真倒黴,這下可犯了忌諱。我剛才怎麽忘了這是封建社會,人們不能隨便看星星,夜觀星象有逆謀之心。我可不想被扣個逆賊的帽子。可是說些什麽好呢?康熙這學貫中西的水平,用我那兩個星座故事肯定糊弄不了他。唉,我真有病,沒事幹幹嘛看什麽星星!以後再也不look at the stars了。對啊,我靈光一閃,想起一段有關星空的經典對白

    mufasa: simba let me tell you something that my father told me。 look at the stars。 the great kings of the past look down on us from those stars。

    simba: really?

    mufasa: yes, so whenever you feel alone, just remember that those kings will always be there to guide you, and so am i。

    辛巴和木法沙的對話,一個是國王,一個是王儲。而眼前一個是皇帝,另外加幾個皇子。於是又開口道:“奴婢看到星星想起了幾句話,那幾句話應該是念給皇上聽,但又不知當說不當說。”

    “但說無妨。”

    我看看康熙,表情並沒有不悅,而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定定神說:“看天空繁星閃耀,那些偉大的君王正站在星星上看我們,當我們孤獨,恐懼不敢前進時,要記住那些君王會與我們同在,給我們勇氣讓我們前進。”說完我看看康熙,他滿意地點點頭,讚許地看著我。再看看其他人,太子一臉不屑,皇四子若有所思,皇十三子也用讚許地目光看著我。

    “沒想到你這樣一個姑娘家竟能說出這樣有意義的話來,不容易呀。”又踱兩步問我,“你說那些偉大的君王都是誰?”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還有一代天驕成吉思汗。他們都是名垂青史的人,而他們也是每位明君想要成為的人。”我頓了頓又說:“聖上也一定會名垂青史,功勞更會蓋過他們,成為世人景仰的千古一帝。”說完這句話我低下了頭,不知這句馬屁拍到點兒上沒。

    隻聽康熙哈哈一笑,“小丫頭說得真好,這‘千古一帝’的名號朕恐怕是擔當不起,名垂青史嘛……嗬嗬。”又轉身道:“幾位阿哥聽到了,為人君人臣,時時要自律,要以前人做自己的榜樣,不可驕縱自大。多想想今天的話,記住了嗎?”

    “兒臣謹遵皇阿瑪教誨。”

    看到這個情景我覺得有些好笑,這天家的人父子說話還要弄得君臣教誨。是不是我剛才的話讓他們本來很簡單的情親暢談變成君臣教誨呢?可看這些阿哥的神情又不像。

    康熙離去後,我一溜煙地跑迴了自己的帳篷。躺在榻上,想想今天的“奇遇記”,還真是有驚無險呢。老康也確實是為不簡單的人,換別人一聽自己是一千古一帝,百分之百樂得不知哪邊了。後世史學家對他的極力讚揚一點也不為過。

    燭影晃動幾下,見海瀾掀簾子進來,抿著嘴,兩靨尚有未褪去的紅暈。

    “海瀾姐,這是去哪了?”我爬起來,打趣的問她。

    “沒去哪,外麵走了走。你去哪兒了?一晚上不見。”

    “我啊,就在外頭坐了坐啊,不過是和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在一起。”側臉看一下海瀾,她臉一紅很快又平複。海瀾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剛才和大阿哥遛馬去了。”

    “大阿哥?哇噻,他都中年人了,你不會大叔控吧?!”

    “哪有,隻不過一起騎馬走了走。”

    我一樂,“別緊張嘛,以前不還談過男朋友麽。”

    “唉。”她坐下來,挽住我一隻胳膊又把頭靠在我肩膀,“你說,他會不會向皇上請婚旨?”

    我看一眼她,拉住她的手,“我想真心相愛的人,皇上一定會成全的。”我的這句話說的很蒼白,根本抵不上海瀾陷入的程度。難道她不知道皇長子的下場很不好嗎?如果他們真心相愛我會祝福她的,可若海瀾知道皇長子的下場還會有這樣的幻想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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