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既已經給他成了親,讓他分出去另過好了,過好過壞全憑他自己。”

    “還是得等兩年,關氏人還行。”

    “看著倒是不錯,可是到最後還是人家夫妻是一體,親生母子是一心,隔層肚皮隔層山,耿家的事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幸好沒真的出事,否則耿大人都不用在官場上混了,我被他們的事鬧得頭疼,沒跟著去賞楓,早知道這樣就跟著去了,還能幫你分擔點。”

    “也沒出什麽事。”

    “那鐵參將真的是命苦,怎麽就這麽沒有媳婦命呢,一個兩個都是輕薄無行的女子,我家老爺也不是什麽才子,我們夫妻照樣過得和和美美的,男人隻要會疼人就行,什麽詩詞歌賦都是虛的,又不能對對子當飯吃,我家老爺最會看人了,他迴來都說若不是沒有未嫁的女兒,招鐵將軍當嫡親的姑爺他都是千肯萬肯的,女人跟了鐵將軍保準錯不了——”

    劉氏想著錯不了也不行啊,不通文墨不說,字都不識幾個。

    到了第三天吳憲醉熏熏的迴來了,劉氏替他收拾衣服的時候發現他身上的羊脂玉佩不見了,正要差人去問跟著他的長隨,吳憲說話了——

    “我已經把四丫頭許配給了鐵將軍,那玉佩就是憑證!”

    劉氏端著醒酒湯的手一抖,湯碗整個掉在地上碎成好幾片,這算是怎麽迴事啊——

    “好”姻緣

    原名叫丫蛋的紅裳摟著弟弟不停地抹眼淚,“你長了幾顆腦袋啊,看見有歹人不知道去喊人,反而拿著鐮刀衝出去了,萬幸碰上了四爺跟曹少爺,否則你有幾條命都不夠人家砍的。”

    二牛嘿嘿直笑,他總算見著姐姐了,姐姐穿著鮮亮的綢緞衣裳,比來上香的夫人奶奶穿得還好看,頭發上還紮著金簪子,確實是過的不錯,“表姑沒騙我,姐姐是在享福呢。”

    “那是我命好,你跟爹娘說,送你上學堂讀書,姐不求你能為官做宰,隻求你能識文斷字,有個好前程。”紅裳拿了帕子給弟弟擦臉上的灰,她是又想見家裏人,又怕見家裏人,躲在屋子裏抹眼淚,誰知道聽說自己弟弟誤打誤撞救了自家姑娘,當下是又驚又喜,在外廚房的小偏屋裏,果然是看見了一身不知道在哪裏滾的一身灰的弟弟。

    “我一聽人念書頭就疼,姐你可別為難我了。”

    姐弟兩個正說著話呢,一個管事婆子捧著幾件衣服走了進來,“紅裳姑娘——”

    “馬嬸嬸,怎麽煩勞

    您老親自走這一趟。”紅裳趕緊起身接了婆子手裏的衣裳。

    “我正想瞧瞧你兄弟長什麽樣呢,虎頭虎腦的真招人稀罕。”馬婆子說道。

    “他呀,就是一把子傻力氣。”

    “這年月,有把子力氣就餓不死人,我在隔壁讓人備了洗澡水,快讓你弟弟洗一洗,把這衣裳換了,太太說要見一見他呢。”

    “我弟弟拙嘴笨舌的,到時候可別衝撞了太太。”

    “咱們家太太最是惜老憐貧的,見著你弟弟這個憨厚樣必是喜歡的。”馬婆子說道,“紅裳姑娘你真的是交了好運氣了。”

    “還得嬸子多提點。”

    過了半個時辰,紅裳領了穿著新衣新鞋新襪,因為緊張走路的姿勢僵硬的二牛去了正房去見劉氏,二牛隻見一路上走過來的屋宇開闊,雕梁畫棟,一路上走過來看見的下人仆婦都衣著齊整,偶爾有年輕的丫環見了姐姐都是互相笑嘻嘻地打著招唿,好奇地打量他兩眼就用帕子捂了嘴偷笑著走了。

    到了正房他們隻是在外間隔了簾子便跪下了,紅裳拉著弟弟給磕頭,“給太太請安。”

    “起來吧。”劉氏隔了簾子看兩姐弟,紅裳她時常看見,隻知道是個針線不錯的清秀丫頭,她這個弟弟倒是虎頭虎腦孔武有力的樣子。

    “多大了?”

    “迴——迴太太話,十二了。”

    “才十二就長這麽高啊。”

    “我娘說我比三個大人還能吃,長得還太快,廢糧又廢布。”

    “能吃是好事。”劉氏笑了,像是二牛這樣純樸的人總能讓她的心情好起來,“這迴你做了件好事,說吧,你想要什麽?”

    “我——”來之前紅裳已經囑咐過他了,二牛還是磕了個頭,“我想留在府裏做事,我有力氣,能幹活。”

    “嗯——”劉氏沉吟了一下,“你去跟著四爺吧,他是野馬一樣的性子,跟前多一個你這樣的,我也放心些。”

    秦普家的愣了愣,想要張口說些什麽。

    “謝太太!”

    “秦普家的,領他下去先學規矩,學好了送就到老四院子裏。”

    “是,太太。”

    吳怡知道了二牛的事,暗暗的也替紅裳高興,她現在徹底是被封建社會洗腦了,認為給大戶人家做奴仆,要好過當放牛娃。

    喜慶的氣氛讓吳怡的小院子裏充滿了歡聲笑

    語,這幾天連福嬤嬤都比平日裏開心一些,吳怡雖然會被叫去拜見眼淚像是淌水一樣留個不停的馬氏和姑姑吳氏,迴到自己的院子裏還是開心的。

    知道這一天吳雅院子裏的芷萱抹著眼淚來了,驚得一院子的丫環不知道如何是好。

    “姑娘,芷萱來了,哭著要見姑娘,我們問她什麽事她就是不說。”

    “叫她進來。”吳怡對她有印像還是因為芷萱這個很瓊瑤的名字,不得不說古代實在很奇怪,丫環的名字都雅致得很,到了姑娘這裏——實在是個個沒創意。

    過了一會兒侍書帶著芷萱進來了,芷萱是剛升上來的二等丫環,人長得是極清秀的,可以看得出來是當做預備陪嫁丫環特意培養出來的,平日裏最喜歡學吳雅的做派,把自己弄得清雅高貴,在丫環裏麵屬於清高派,今日卻是半天氣質都無了,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求五姑娘救救我家姑娘吧。”芷萱一看見吳怡就哭倒在地。

    “出什麽事了?”吳雅從來都是聰明伶俐的,不招災不惹禍的,能有什麽事讓自己身邊的丫環哭成這樣。

    “太太要把我家姑娘許給草莽漢子,那人長得跟猛張飛一樣,又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先頭提給過林姑娘和耿姑娘,那兩位姑娘是寧死不嫁,誰知道竟然又要把我家姑娘許給他。”

    吳怡張口結舌不知道應該對這事有什麽反應,吳雅被嫁給那樣的一個人實在也出乎她的意料,還沒等她張口嘴,福嬤嬤立刻站了起來,伸手指著芷萱,“大膽!主子的婚事也是你能議論的?來人!給我堵了她的嘴關到柴房裏去!”

    “等一下!”吳怡喝止了圍上來的丫環婆子,“是你自己要來的還是我四姐讓你來的?”

    “是奴婢自己要來的。”芷萱說道,頭磕在青磚上,當當直響,“姑娘,求姑娘救救我家姑娘——”

    吳怡一揮手,幾個丫環婆子把芷萱拖了下去,“姑娘——救——唔——”吳怡愣在那裏,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好。

    她一直說著要找個趙孟俯來配吳雅,心裏麵也是這麽想的,這個時代女子不用科考,所學的詩詞歌賦等多為怡情,可是吳雅是真有天賦,她真的是傳說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這樣的一個才女,至少要找一個懂得欣賞她的人吧?給果趙孟俯沒等來,等來了一個猛張飛——

    現代人都講究門當戶對夫妻有共同語言,一個小學沒畢業的,跟一個中文係研究生,能過到一起去嗎?說話怕是

    都是雞同鴨講不在一個弦上。

    吳雅是她在古代交到的第一個朋友,被她當成是親生妹妹一樣的存在,吳怡真心為吳雅的才華而驕傲,又憐憫吳雅身為庶女,不得不為自己糊塗的姨娘跟兄長妹妹而再三的陷入尷尬境地。

    這難道是劉氏在懲罰她嗎?是因為自己讓她去報信,而自己去拖住耿四娘嗎?

    這不是吳雅的錯啊!

    自己終究是現代的靈魂,經曆過的事情要比吳雅一個古代閨閣女子多,是下晚自習敢一個人迴寢室,從不怕走夜路的獨立女人,三個小毛賊怕什麽,再說她身邊還有一群人呢。

    福嬤嬤遞給吳怡一杯參茶,“姑娘喝茶,這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姻緣本是天注定,四姑娘這是緣份到了。”

    “這是什麽緣份?這明明是孽緣!”吳怡站了起來,揮開了福嬤嬤遞上參茶的手,“我要去見太太——”

    “姑娘不如先去看看四姑娘,聽聽四姑娘怎麽說,要是四姑娘甘願嫁,姑娘去找太太豈不是枉做小人了?”福嬤嬤說道。

    吳怡剛剛跨進吳雅的院子,就看見幾個婆子要關院門,“怎麽了?”

    “迴五姑娘的話,孫姨娘在我家姑娘屋子裏呢,我家姑娘讓關院門。”

    “等我進去了你們就關門吧。”吳怡已經隱約聽見了吳雅屋子裏傳來的哭鬧聲。

    吳怡在屋外就聽見裏麵的哭鬧聲:“什麽四品的參將,不過是個武夫!拿命去拚前程的莽漢,他日他若是有什麽不測,你小小年紀豈不是要當寡婦了?我聽說他大字不識一個,長得比廟裏的惡鬼還要醜三分!一個一個的都不肯嫁,怎麽就欺負你老實了?!我委屈了一輩子,為的就是你們有個好歸宿,結果你哥哥有家不能歸,你討好了夫人十幾年得了這麽個結果,你妹妹整日吃齋念佛活似個尼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你說話啊?你怎麽跟個木頭似的啊!你跟不跟我去老爺那裏喊冤啊!”

    吳怡推開了門,隻見孫姨娘站在地中間,她跟吳雅中間隔了吳雅的兩個大丫環,吳雅低著頭讀書,旁邊站著一言不發的祿嬤嬤。

    “大白天的,姨娘鬧成這樣像什麽樣子?還不快去請二奶奶來。”侍書一看眼前的情勢,知道孫姨娘這是豁出去了,怕吳怡吃虧,趕緊讓人找二奶奶關氏來。

    “五姑娘來了。”祿嬤嬤像是才看見吳怡似的,“給五姑娘看坐上茶,我家姑娘已經派人去請二奶奶了,一會兒二

    奶奶就來了。”

    孫姨娘見吳怡來了,臉上的表情僵了僵,臉色又青又白地變幻了一下,後來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五姑娘,您來的正好,平日你跟四姑娘最好了,今日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您快去太太那裏替她求求情,您說一句比我們說一萬句都強。”

    “姨娘說的是什麽事?我倒是不知道。”吳怡搖了搖頭,“四姐在看什麽書?”

    “幹娘新給我淘換來的遊記,故事倒還有趣。”吳雅真的是津津有味地在讀書,跟吳怡說話的工夫又翻了一頁。

    “你——你——你讀的什麽書!一片心意全被人當驢肝肺了!”孫姨娘伸手想去拉吳雅,又被兩個丫環攔住了,“請姨娘自重。”

    這一群人正在纏夾不清,關氏終於來了,關氏本來是嫡女出身,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可是她也是規矩教出來的,關家的兩個姨娘活得也就是比丫環強一點點,平日裏小到做針線、端茶送水,大到倒夜香都是她們在做的,孫姨娘這樣的姨娘,她可真的是沒見過。

    劉氏讓她照應生病的孫姨娘,孫姨娘一開始想擺婆婆的譜,沒想到羅氏譜比她還大,每天挑沒事的時候看她兩眼就算照應了,她一個姨娘,怎麽樣也不算正經婆婆,看兩眼在關氏那裏都算是降尊紆貴了,孫姨娘平日又愛裝,張嘴想罵她都罵不出,關氏占的是個理字,姨娘在哪個規矩人家也不能算是婆婆。

    這次孫姨娘在吳雅這裏胡鬧,本來她不想來的,架不住有人三番兩次的請,她也知道自己就算不比吳雅大多少,也是嫂子,有些事情得她這樣的奶奶來管束,姑娘縱有千般道理,也不好落得個刻薄不認親娘的名聲。

    關氏來了之後,臉沉得像是一汪水似的,“你們就由著姨娘在這裏渾鬧?不知道姨娘病了嗎?”

    丫環們都肅首聽了,孫姨娘站直了身子,理了理頭發,“我沒病,我來看看四姑娘。”

    “既是看過了姑娘,就應該走了,沒看見姑娘都乏了嗎?”關氏的話音未落,吳雅就站了起來,把書擱下了,牽了吳怡的手,兩個人跟幾個丫環婆子避入了內室。

    孫姨娘看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對自己一臉鄙夷的關氏,真的覺得自己這一生都白活了,立時坐倒在了地上。

    “來人,姨娘暈倒了,扶姨娘迴房!沒事不要讓姨娘出屋!”

    吳雅進了內室,躺在床上,聽著屋外的人聲,一直到孫姨娘被人扶走,關氏在外間隔著簾子對

    她說話,才又坐直了身子,“四妹妹,你乏了就好好的睡一覺吧。”

    “勞煩嫂子了,來人送嫂子。”

    “自家人,有什麽可麻煩的。”祿嬤嬤親自出去了,去送關氏。

    “四姐,你真的不怨恨爹娘給你配的這樁姻緣?”

    “鐵將軍是朝廷棟梁,有功之臣,若不是因為在邊關苦寒也不會耽誤至今,如今姑夫做媒、耿大人為證,娶我做正房太太,難道不是美滿姻緣嗎?”

    “可是——”

    “嫁誰都是過日子,我嫁過去以後就掌家,上雖有婆婆,卻是個積年的病人,隻需伺候湯藥即可,髒活累活輪不上我做,下無累世的老仆,整個府裏我最大,這樣的好事,到哪裏去找?”

    “可是——”

    “你可是說他長相醜陋又不通文墨?他若是四角俱全的,又豈能輪得上我?我聽幹娘說了,他是個英雄,值得依靠的漢子,就算是我跟著搬去邊城,也是一年有大半年見不著他,再嚇人的人,看久了也不嚇人了,比起姐姐們,我挺知足的。”吳雅說道。

    吳雅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光暈,臉頰帶著一絲飛紅,眼睛清亮的像是一汪水一樣,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吳怡覺得這麽多人念佛,這麽多人說自己精明通透,可是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吳雅的一絲一毫。

    她不是迫於封建家族的壓力在認命,她是真的為這樁姻緣知足。

    吳怡想起了之前自己在現代看過的傲慢與偏見,所有人都羨慕擁有了達西先生的莉茲,可是能夠清醒的認清形式,嫁給能夠提供穩定的食品庫的柯林斯表哥的夏洛特,何嚐不是那本書裏最聰明的女性?

    “大部分女人嫁人,都是為了一個穩定的食品庫。”吳怡小聲說道。

    吳雅側頭看她,“你說什麽?”

    “我說——姐姐能這麽想實在是——”

    “你也別去為難太太,這樁婚事是老爺訂下來的,聽幹娘說太太知道這事都驚得不得了。”

    聽說是吳憲訂下的這樁親事,吳怡一直以來的疑惑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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