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莫漸遇卻還沒有休息,他正一人站在了荷塘邊,他會來這裏,是因為他在等人。之前他和龍兒分開後,已經打算要睡下,卻沒有想到有一個下人來到了他的門外,告訴他傲顏要約他在荷塘邊見麵。


    莫漸遇雖然感到詫異,但還是如約來了。


    傲顏卻還沒有到。


    月色明亮,皎潔的月映在了水中,更添這夜色之美。


    正當莫漸遇因水中之月而有些怔神時,傲顏終於來了。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傲顏道。


    “無妨。”莫漸看向了她說,“不知道這麽晚了,傲顏二小姐找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事?”


    “找你來自然是有話要問你。”傲顏與莫漸遇並肩而站道。“什麽話?”莫漸遇道。傲顏又看向了他,“為何要纏著小妹?”


    莫漸遇皺眉,一時沒有說話。


    “還請不要這樣做,小妹她太過任性,其實我們都很擔心她。”傲顏道。“擔心她?”莫漸遇冷笑了一聲,“好像你們並不是這樣做的?”


    “那是因為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傲顏道,“你和小妹她是怎麽認識的,我已經聽說了,她不過是貪玩而已,纏著你不放,也是太過任性不想聽爹的話。”


    “你覺得我們對她不好,老是在逼著她嫁人,其實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傲顏道。


    “不得已而為之?”莫漸遇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傲顏歎了一聲氣,“就給你說了吧,你一定以為我爹他逼小妹嫁人,招來這麽多的煉丹人士,是為了在中秋節的煉丹大會上贏得勝利,好讓自己揚眉吐氣,其實,事情並不是這樣的。”傲顏道。


    “哦?”莫漸遇道,“此話怎講?”


    “是為了我的娘親。”傲顏黯然道。“你的娘親?”莫漸遇不解道。傲顏點了點頭,“以要為小妹她比武招親為有招來這麽多的煉丹人士,其實是為了能煉出一枚九九還陽丹。”


    莫漸遇道:“九九還陽丹?”


    “不錯,”傲顏說,“我的娘親她得了重病,要想治好,就需要一枚九九還陽丹,但這種丹藥,卻是一種九品極質丹藥,很少有人能煉治成功。”


    莫漸遇道:“這麽說傲保城主,以為龍兒比武招親的方法,就是希望能找出一個能煉出此丹的人。”


    “是的。”傲顏說。


    “可是不對,”莫漸道,“煉丹大會已經舉行了不止一次,難道之前就沒有什麽能人異士,能煉的出此丹?”


    傲顏微歎,“沒有。”


    莫漸遇道:“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傲顏道,“你是不是想說,既然這些人根本煉不出九九還陽丹,那麽就無需再讓小妹嫁給他們是不是?”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莫漸遇道。


    “其實讓小妹快些嫁人,是我娘親意思,她不希望自己都快因病去世了,還看不到小妹成家。而且她還不想讓自己病重的事情,讓太多人知道,此事除了我之外,就隻有我爹知道,小妹她並不知道此事。”傲顏道。


    “原來如此。”莫漸遇道。


    “不想讓小妹知道,也是怕她會因此而傷心。”傲顏說。莫漸遇沉默,沉默良久,才道:“但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因為小妹她最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她好像很喜歡你?”傲顏直視了莫漸遇的眼睛道。


    莫漸遇不說話。


    盯了莫漸遇一會兒,傲顏才移開了目光,說道:“如果有人傷害小妹,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我不知道你和小妹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但是你最好不要讓她難過,如果你隻是一個過客,遲早要離開這傲龍域,那就離她遠一些吧,或許現在小妹她隻是覺得和你在一起比較好玩,但是我還是會怕她真的喜歡上你。”


    莫漸遇聽後卻冷哼了一聲,語氣也冷了下來,“難得你會深夜約我來這裏說這麽一番話,但是你們又怎麽能保證,你們讓她要嫁的那些人,就不會有負心之人?”


    “不會的,如果有,我們會立即殺了他。”傲顏道,“不管是誰,如果想要讓小妹嫁給他,就要永遠留在我們飛龍殿。”


    莫漸遇吃了一驚!


    “如果你能一直留在我們這裏,我們不反對你和小妹她來往,如果不能,還請你離開小妹,不要在讓她看到你。”傲顏道。


    莫漸遇又皺起了眉。


    傲顏道:“我話已說盡,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並沒有阻止你接近小妹的意思,但也覺不允許你傷害她。”


    說罷,傲顏就轉了身,“你是人界來的術者,是因為好奇才來到這裏的,我想你還是會離開的吧。”


    “你有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清楚,如果你明天還在這裏,我就當你已經決定永遠留在這裏了。”


    ……


    次日。


    黎明才剛剛破曉,莫漸遇就睜開了雙目。昨夜傲顏對他說的那些話,依然猶在耳邊,他的確需要做一個決定,決定離開還是留下?


    但是,他還沒有拿到解靈之匙,是絕不能就這樣離開的,可如果不離開,就是答應了傲顏已經決定永遠留下來。


    莫漸遇歎了聲氣,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理傲顏那番話的,龍兒不一定是喜歡他,或許就像傲顏說的那樣,隻是一時覺得他好玩而已。但是萬一呢,萬一龍兒真的喜歡上他怎麽辦?真變成那樣,他的麻煩可就大了。雖然他依然可以選擇不理會傲顏她們,但是他自己這一關該怎麽過?他是會離開的,而且一定會,因為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完成。


    莫漸遇知道遠離龍兒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但是他現在又還不能離開,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留下來就是違背了承諾,或許還有可能會違背自己的心,但是如果離開,那解靈之匙還怎麽找,難道直接殺入白龍城去,去找那傲廣?恐怕一個不好,他就要和整個傲龍域兵戎相見了。


    最終,莫漸遇還是決定,繼續留下來。


    他隻希望龍兒千萬不要真的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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