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月青蘭對付獨孤玥的時候,武燕璿與朱鴻榷正坐在萬聖亭中冥思苦想要如何尋找青龍。  武燕璿說道:“憑我們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所謂的青龍,我們還是效法那個背懸明月的人,用托夢的方法是是看。”

    “璿姐,那種方法你會嗎?”朱鴻榷輕問道。

    武燕璿搖搖頭,歎息道:“我也不懂,不過,都說心誠則靈,我們還是試試,聊勝於無吧。”

    “要是找不到該怎麽辦,要向警方求助嗎?”朱鴻榷問道。

    “怎麽可能呢?”武燕璿驚叫,“就算通知了警方,我們能怎麽跟他們說?把一切和盤托出嗎?你不怕他們把我們當成神經病?退一萬步說,即使他們相信了,又能怎麽樣呢?我們對青龍幾乎一無所知,讓他們怎麽幫我們找?何況警方辦事效率一向低下,等他們找人,恐怕我們早就完蛋了。你說,怎麽能指望他們呢?榷,我問你一件事情,如果找不到青龍,你會怎麽樣呢?”

    朱鴻榷歎了一口氣,說道:“還能怎樣?我的假期很有限,過完了假期我就迴去。現在不過是盡力而為,如果真的找不到,璿姐,那就隻能靠你了。你準備怎樣呢?”

    武燕璿說道:“我很忙,還有不到半年就要高考了,我想我得專心複習,等放暑假的時候再找吧。如果不能盡快找到他們的話,就隻能用這個辦法了。到放暑假的時候你再來,或者我到你那裏去,我們再想辦法找他們。”

    “那麽,璿姐你有沒有想過要請別人幫忙呢?”朱鴻榷問道。

    武燕璿想了想,喜道:“對了,可以請她來幫忙的!她的本領比我更強一些,說不定可以找到青龍他們。”

    “是誰?”朱鴻榷問道。

    “是我的一個同學,她的實力隻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我也不知道她真正的情況怎樣。”武燕璿說道,“不過,不知道她肯不肯幫我們,而且,貿然去麻煩她,好像很不好意思。”

    朱鴻榷皺了皺眉,說道:“如果是實力很強,那麽會不會是四象之一呢?”

    武燕璿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憑我的感覺,她沒有金象的剛直,也沒有木象的幽遠,她的性格是飄逸靈動,如果是四象之一的話,那麽她一定是水象。好了,我們不說了,我下午還要上課,這就要走。這樣,我們今天晚上十一點半在這裏會合,用托夢的方法尋找青龍。”

    下午,武燕璿一走進教室,就看到月青蘭坐在座位上,臉色蒼白,眉宇間還有一絲淡淡的疲憊之色。

    “你怎麽了?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先迴宿舍吧。”武燕璿關心的說道。

    “沒什麽的。”月青蘭笑了笑,說道,“倒是武班長,今天怎麽有心情來管我了?中午見到你的朋友了吧,想必是連飯都沒有吃,給你,我中午給你留了一份飯,趁現在還有一段時間才上課,你趕緊吃吧。以後不要做這種近似於自殘的事情。”說著,她遞過一個盒子。

    武燕璿一愣,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吃飯?”

    月青蘭笑道:“還用說?老朋友相見,想必心情好得連飯都沒有時間吃了吧。你的肚子在抗議呢,我剛才聽見了的。”

    就在武燕璿接過盒子的時候,忽然發現月青蘭的右手變得漆黑,她不禁問道:“月青蘭,你的手怎麽了?”

    “沒什麽的,你先吃吧,吃完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說的。“月青蘭說道。

    不多時,盒子已經空了,月青蘭笑道:“武燕璿,你吃飯還真快。我聽說你對宗教上的問題挺感興趣的,怎麽樣,有沒有心情跟我探討一下?”

    “宗教方麵的事情?你指的是……”武燕璿問道。

    “四大元素,你了解嗎?”月青蘭淡淡的說道。

    “不就是風、火、水、地?”武燕璿不解的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月青蘭說道:“你說的是西方的說法,用我們本地的說法,應該是金、木、水、火。你看,”說著,她扯過了一張草稿紙,“從星相上看,金、木、水、火四象,上應二十八星宿,分為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青龍屬木白虎屬金朱雀屬火玄武屬水,其中也可以說,青龍就是西方的‘風’元素,白虎是‘地’元素,但是本地的說法中還有一象——‘神蛇’,神蛇屬土,居於中原。我晚上迴來的時候觀察天象,除了朱雀和白虎正在本位以外,玄武的位置比較偏南,青龍的位置偏西北。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現實中有四象的話,青龍和玄武在地理位置上已經特別接近了。如果要尋找青龍的話,很容易就能找到。看星相的移動,半年之後,白虎和玄武就會相聚在神蛇之地,而青龍則會迴本位。朱雀嗎,昨天看來他正向玄武之地移動,但不久,朱雀和玄武會向西走,然後各歸本位,白虎、朱雀、玄武二十一星光華流轉,將要興盛。”

    “真的?你怎麽會知道?”武燕璿問道。

    “不過是從星相上看出來的而已,沒有什麽稀奇的。我隻是覺得很奇怪,所以才想知道,你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月青蘭說道。

    “我能有什麽看法?隻是覺得不可思議,月青蘭,你到底是什麽人?我總覺得你很奇怪,懂得一些我們都不知道的東西。”武燕璿說道。

    “我很奇怪?我自己怎麽不知道?我現在不是你的同學嗎?武燕璿,我覺得你也很有意思,三年來,每次你說要下雨,從來都沒有錯過,比天氣預報還準呢。”月青蘭說道。

    “不,月青蘭,你真的是很奇怪,但是我也說不出為什麽。你都快成當代的黃藥師了,知道那麽多的東西,又明琴道醫理,再加上通曉天文,我真是覺得你深不可測。”武燕璿歎道。

    月青蘭雙眼微閉,說道:“如果星相能告訴我的話,我也可以預言一些東西的。你們管這種職業叫什麽?是叫做占星師嗎?”

    “是的,不過,既然你能預言事情,就簡直可以到街上去賣卜算卦了。”武燕璿說道。

    月青蘭歎了一口氣,說道:“運籌窮機,難斷己期,屈指通神,不知亡年……我連自己的事情都沒有辦法弄清楚,還怎麽敢去評論別人?武班長,你還是不要和我開玩笑了。”

    武燕璿暗暗皺了皺眉,不知這月青蘭今天是怎麽了,沒事跟自己說了這麽多無關痛癢的廢話。月青蘭卻又說道:“天下就要大亂了。帝星已經移動,青龍七星忽明忽滅,不知是什麽原因。”

    “月青蘭你都在說些什麽!真的準備當占星師了嗎?”武燕璿問道。

    月青蘭不以為忤,繼續說道:“如果你今天準備做什麽的話,可能會成功的,而且,成功的時候你會大吃一驚,這是我從你連上看出來的,你可以不信。對了,武燕璿,你上午答應了要借我筆記的。”

    武燕璿遞過筆記本,說道:“還真看不出來你有這種本事,以後說不定我會有很多事要你幫忙吧。”月青蘭淺淺一笑,說道:“我說的話你也會信嗎?我和你是不一樣的人,我很信一些虛無的東西。以我的看法,天空星宿的移動,必定有一個和你有關。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十有八九是四象裏的水象,玄武。我說的對不對?”

    武燕璿當時就是一愣,但立刻迴過神來,問道:“那麽,你又是誰?”

    月青蘭輕輕的笑了:“我隻不過是猜的,沒想到會準。其實我就是一個說話比較準的人,你說我是占星師也可以。這麽說,你是承認你的身份了?”

    上課鈴驟然響起,月青蘭意味深長的看了武燕璿一眼,說道:“我自有分寸,不會把你的身份到處亂說的。”

    “青龍是誰?”武燕璿急忙問道。

    月青蘭搖搖頭,說道:“青龍尚未覺醒,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與木象有關的任意兩象聯手就可以找到他了。”

    青龍屬木,金克木,木克土,水生木,木生火,難道月青蘭說的是自己和朱鴻榷嗎?武燕璿心中疑惑,正想再次詢問,老師已進了教室,月青蘭找出了筆記本,左手握筆準備記錄。武燕璿也急忙收斂心神,開始聽課。

    一節課過去,等到下課的時候,月青蘭卻已不再教室中了,整個課間都不在。直到上課,月青蘭才拿著一個袋子從教室外進來,她的臉蒼白得可怕,眉尖有兩點淡淡的黑,似乎是墨痕。武燕璿擔心的看著她,月青蘭感受到她的目光,隻是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月白色的長袍輕輕揚起,長發也飄拂,發出輕微的簌簌聲,仿佛是精靈的低吟淺唱。

    不知為什麽,就在這一瞬,武燕璿覺得自己看到了神,恬靜嫻雅有如碧空中那一輪皓月的神。“難道,這月青蘭會是一位天外謫仙?”她不由這樣想。

    放學的時候,月青蘭的雙頰恢複了血色,不複下午的蒼白。她叫住武燕璿,說道:“玄武七星已經發出了自己的光芒,想必是你已經有能力借助水元素使用法術了,你可以試試看,但是注意不要嚇到別人。”

    “謝謝。你見過我的朋友朱鴻榷嗎?我帶你去見見他怎麽樣?”武燕璿問道。

    月青蘭笑了笑,說道:“你也許不知道,我這人非常之懶,晚上11點半之前就會睡覺了。”

    “?!”武燕璿愣住了。

    “如果你不想鎖門的話,”月青蘭從桌洞裏拿出了一個塑料袋,“現在就快走吧,今天我還要去給一個朋友慶祝生日,不能在學校裏留太久的。”

    “哦?月青蘭,三年來我可從來沒見你給任何同學慶祝生日,這是對誰這麽另眼相看、青眼有加呢?”武燕璿笑道。

    “你這可是有意的拿我開心了。我去給他過生日,不過是因為我欠了他一些東西,而且他是我的朋友,今天是他特別的日子,我自然該去看看。他不是我們的同學,你也不認識,不過以後可能會認識吧。”月青蘭說道。

    武燕璿本來也隻是開玩笑的,也就說道:“那麽,青蘭,我們明天再見。”

    等武燕璿出去了,月青蘭立刻變得異常嚴肅,所在椅子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打開手中那個塑料袋,裏麵赫然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血紅色的小圓珠、黑色的七角星,慘白的六芒星。月青蘭的臉全漲成了紫黑色,她從袋中每樣東西都揀出了一點,放在右手中揉碎。那些東西的混合物居然流出了藍色的液體,看上去很妖異。月青蘭將手中的液體全部倒進了嘴裏,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隨後慘然一笑,自語道:“想不到我也有服這味‘星隕如雨’的時候。師妹啊師妹,你雖有解藥,但是像‘落英繽紛’這樣厲害的毒藥,無論是使用還是煉製的過程中都會使你自己受到傷害的。你煉製這味藥又是何苦?唉,你的心意,我雖然不能完全猜透,但我還是能理解一二的。我現在隻希望你能忘記那個讓你性格改變的理由,重新無憂無慮起來。”

    她服了藥以後,臉上的黑氣漸漸退去,她閉上眼睛,扣起右手的中指,左手輕撫胸口,念了一篇不知什麽咒文,便有漆黑如墨的水從她右手的無名指尖滴落。

    當她驅完毒後,抬起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卻愣住了:她的班主任老師,正站在教室的門口,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她。“月青蘭,你……”老師說道。

    “沒什麽的,老師,我隻是中了一點毒而已。上午我去一家茶館當兼職琴師時喝了一碗茶水,我沒有想到那茶水裏會有毒藥。現在我已經沒事了。”月青蘭說道。

    “開什麽玩笑!喝茶水居然會中毒,你為什麽不去醫院?隻靠吃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能有什麽用?趕快,到醫院去看看!”老師急道。

    “已經沒事了,到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麽東西來了。”月青蘭淡淡的說道,“這都是我找的藥,配在一起可解百毒的。我沒有什麽大礙。”

    “那家茶樓叫什麽名字?以後不要去那裏了。”老師說道。

    月青蘭鞠了一躬,說道:“老師,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我需要工作,不能不去那裏的。還請老師不要把我中毒的事情告訴別的人,謝謝了。”

    “月青蘭,還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還是把心多放在學習上吧,兼職就不要做了,畢竟,高考關係到你的未來。”老師關切的說道。

    “老師,不是我不答應,隻是我要參加高考的話,前提就是我必須活下去。沒有工作,我就沒有了支持生活的經濟來源……”

    她還沒有說完,老師已經搶著說道:“如果是經濟上有困難,可以跟老師說啊,老師們都會幫你的。”

    “這……還是不必了,我不會要別人的錢的。”月青蘭說道。

    “可是為什麽呢?”老師不解的問道。

    月青蘭垂下了頭:“我媽媽死的時候隻希望我能做到兩件事,第一件就是絕對不能因為什麽事情困難就退縮,更不能掉眼淚;第二件就是絕對不能借債。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發誓一定要做到這兩件事,所以,即使已經到了最後,我還是要靠自己的能力生活下去。”聲音很低卻很堅決。

    在說話的時候,她提起了書包和塑料袋,慢慢向教室門口走去,一麵走還一麵說,“老師,我真的希望你不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否則,我也隻得做一件我極不願意做的事了,我隻希望老師你莫要逼我走到那一步。”

    “月青蘭,你,你是在威脅我嗎?”老師問道。

    月青蘭轉身,直視著老師的眼睛,說道:“我隻希望老師你莫要逼我走到那一步,我不想威脅您,我一向不會威脅人,隻是說事實而已,可是我一旦說出來,即使是事實也會變成威脅的。”老師隻覺得一種沉重的壓力壓在他的心底,仿佛麵前的這個學生是一個統帥千軍的領袖,話語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力度,她眼中的寒芒甚至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壓力。但這雙發出攝心寒芒的眼睛中同時還湧動著憂鬱,淡而又淡卻仿佛泉水般汩汩不絕。“你,到底是什麽人?”老師不由自主地脫口問道。

    月青蘭唇角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說道:“學生、琴師、修道者。”她轉過身,長發輕輕揚起又落下,“我也是一個占星師。”她最後補充道,此時,她已踏出了教室的門。

    11點整,武燕璿關掉了屋裏的台燈,悄悄推開了窗戶,站到了窗台上。冷風吹拂著她的臉,她此刻隻想盡快趕到四象山萬聖亭,下意識般的,她扣起了左手的無名指。她的身形居然就這樣騰空而起,在一片雲上,向四象山飄去。

    她沒有看到,月青蘭就在她家的樓頂上。看著她的身影,月青蘭嘴角牽出一絲疲憊的微笑:“朱雀、玄武,以你們兩個的力量,即使合力也是斷然無法找到青龍的,還好你們隻是讓青龍去四象山見你們一麵,那麽,我就代勞了。”她苦苦一笑,扣起右手的中指,“巫師月青蘭,謹以祖先月神——碧月之名,按照契約,借明月之力,傳送‘月之夢’至青龍處!”話音甫落,一道綠色的光華就從那並不明亮的月光中脫出,在她身旁不遠的地方直射而下。

    綠光消失的刹那,月青蘭眼前一黑,扣起的手指不由一鬆,軟倒在樓頂。

    不知過了多久,月青蘭才悠悠醒轉,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四肢百骸軟洋洋的一無所依。她轉頭四顧,周圍的環境讓她感到相當熟悉,她一下子想起來了:這裏,是聽風樓,自己正躺在住了十幾年的房間裏。

    月青蘭苦苦一笑,歎了一口氣。

    極輕微的聲音,門卻開了。閃身而入的,正是白衣飄飄的風輕揚,帶著一臉的擔憂。

    月青蘭張了張嘴,發出喑啞的聲音:“輕揚,是你把我弄迴來的?你又犯了巫界的禁令了。”

    風輕揚伸手掩住她的嘴,說道:“青蘭,別說話,你剛醒,好好養養精神,就算要說話,也得等你的聲音好聽一點再說。三年不見,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居然會到那麽冷的地方去,還被凍暈了,要不是發現的早,明天你就該被凍成冰塊了!”

    風輕揚的聲音帶著一些焦急,帶著一些埋怨。月青蘭微微側了側頭,說道:“嗬,我倒忘了,過了昨夜的亥時你就是巫師了。我本來還向來給你祝壽的,壽禮都準備好了,沒想到我人雖然來了,禮品卻沒送到。看來我隻有在自己身上紮個蝴蝶結,放到包裹裏給你當禮品算了。”說到最後,月青蘭雖然臉色蒼白,卻仍掛上了調皮而戲謔的笑容。

    風輕揚卻變得一本正經,說道:“那你還以為你是怎麽來的?我可不想半夜三更去什麽人界,再說我也沒有時間。喏,你看看這個。”說著從床頭的小桌上拿起一張白紙和一條很長的金色絲帶。

    月青蘭接過一看,不有啞然失笑。原來那白紙是一張禮單,上麵用娟秀的簪花小楷寫著:“菲儀月係係主青蘭一名,敬請風係主笑納。”她極力忍住笑,問道:“是誰?誰這麽大手筆把我這個大活人當禮物給你送來了?”

    風輕揚也忍不住笑了:“我活了十八年,這也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拿人給人送禮的,一見之下倒也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你再和我開什麽玩笑,不過若不是那個送禮的,你這個活人可能就該變成死人了,那人是阿冰,她也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想去找你一起來,結果在用氣息搜索的時候發現你昏倒在人界的一棟樓頂上。也是她小孩心性,在你身上裹了床被子,紮了個蝴蝶結就把你給我送來了。青蘭,你怎麽會昏倒在哪裏?”

    月青蘭說道:“不知道今天的壽星還有沒有精神和心情陪我這個禮物到外麵去走走。”風輕揚趕忙說道:“這怎麽行?青蘭,別這樣,你還沒有好,不能受風的。”

    月青蘭笑了笑,說道:“不要緊,我出去吹吹風,反而能好得快些,你若不去,我自己出去。”

    風輕揚笑道:“那我可得跟著,萬一你這禮物丟了或者壞了,我豈不是很吃虧?”

    月青蘭拍了拍頭,說道:“完了,完了,從今天開始我就失去自主權了,這可怎麽辦?哎,輕揚,要不這樣,我用什麽東西把自己從你手裏贖出來吧。”

    風輕揚笑道:“那得看你用什麽東西了,一般的東西我可還真舍不得。”

    “嗯……”月青蘭想了想,說道,“我是身無長物,又不能把我在人界的琴送給你,還是送你兩首曲子吧。”

    風輕揚劍眉一挑,說道:“好,能聽到月係主的雅奏,我也不算吃虧,你要彈什麽?”

    月青蘭說道:“《迎仙客》和《淇澳》怎麽樣?”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風輕揚疑惑地說道。

    “聽了你就明白了,不過,我現在沒有琴,就算有,我也沒有心情彈給你聽,以後再說吧。現在先陪我出去走走好嗎?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的。”月青蘭說道。

    “你等一下。”風輕揚說著,迴身進了自己的房間,不多時又轉身出來,手裏拿著一件鬥篷,“披上這個,外麵風大。”

    月青蘭接過去,看了看,笑了:“這是三年前我臨走的時候給你縫的,到了現在你還留著?我還以為你早就把它棄如敝屣了呢。我現在還沒有到弱不禁風的地步,再說,你以前不是一直自稱是風係的法術天才嗎?有你跟著,你說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她坐起身來,將鬥篷折好,放在床頭的桌子上,又試探著站起身來,拉住了風輕揚伸來要扶她的右手,向外走去。

    聽風樓外,是一片鬆樹和竹子混種的樹林,風吹過鬆竹的頂端,發出海浪般的聲音,月青蘭微微一笑,用極快的手法在一節竹竿上敲了一遍,隨後一邊走一邊低聲吟唱,擊節而歌:“可使食無肉,不可使居無竹,無肉使人瘦,無竹使人俗。人瘦尚可肥,人俗不可醫,若對此君仍大嚼,世間那有揚州鶴!”聲音雖然還帶著一點喑啞,但是卻好多了,變得帶著悠揚的味道。她偏過頭,問道:“好聽嗎?這是人界一個詩人的詩,他很喜歡竹子的。”

    風輕揚吃驚的看著月青蘭,問道:“青蘭,你去人界就為了幹這個嗎?連敲竹子都能敲出音律來?”

    月青蘭微微一笑,說道:“這沒有什麽稀奇的,竹子之所以能發出不同的聲音,不過是因為竹中空氣的長短不同而已,就像笛子和簫一樣,我懂一些巫樂,這些事情算不得什麽。”說完了這些話,她的臉色再次變得有些蒼白。

    “青蘭,你的臉色不好。”風輕揚關切的說道。

    “沒什麽,我不過是中了毒,已經服了解藥,毒質也逼出了,不妨事的。”月青蘭平淡的說道。

    “怎麽中的毒?是因為和獨孤玥動手嗎?我找她去!”風輕揚急道。

    月青蘭斜倚在一棵鬆樹上,搖頭說道:“輕揚,算了吧,你也不必去,我不怪她。”

    “怎麽三年不見,你倒有了一份好涵養?”風輕揚奇怪的問道。

    月青蘭苦苦一笑:“在人界的三年,我也隻學會了兩件事情,一件是醫術,另一件就是涵養。唉,你不知道,人界裏狂妄自大,沒輕沒重的人不知有多少,如果涵養不好,到不了今天我就早該被氣死了。其實我不讓你去,還有一個原因,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到,獨孤玥其實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我若不在了,她絕對就是月係係主的第一人選。”

    “這正是我不明白的,你為什麽在知道了她是假冒的月神後裔之後還是不肯按照慣例處理她?”風輕揚問道。

    “因為她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僅此一樣,就值得我特赦她。而且,她隻是為了爭係主才冒充月神、對我出言不遜,我都原諒她了,你還能有什麽好說的?”月青蘭笑道。

    “我還有事情不明白,青蘭,你為什麽會知道月神身上的暗記還有望月閣的事情?你不是說望月閣是你媽媽留給你的住處嗎?”風輕揚問道。

    “你終於還是問起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問起的。好,我告訴你。其實你對月係並不了解,在我去人界之前,我查了相當多的資料,有的資料已經散佚了,隻有望月閣還留著孤本。至於望月閣,那的確是曆代月神的居所,但並不是隻有月神後裔能打開的,隻要是靈力——也可以說是戰鬥力達到了上任月神的三分之一就能開啟望月閣,否則就是月神後裔也無法進入。我在望月閣裏找到了很多的典籍,關於月神身上的暗記就是從典籍上找到的。”

    “可是今天,你是怎麽暈倒的?我不懂巫醫之術,但是從你靈力的波動來看,你現在的靈力實在是太弱了,怎麽會這樣?”風輕揚問道。

    月青蘭看了看天,說道:“已經不早了,輕揚,你若還想聽我將這段故事的話,就跟我到望月閣去,你想不想看看巫界的勝地?嗬,其實望月閣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不過比聽風樓大一點,裏麵有一些珍貴的資料典籍,其實最貴重的要屬一些上古留下來的樂譜和一些藥典、珍貴藥材,對巫界的用處不大。人們把望月閣作為巫界的聖地,主要還是因為崇敬月神。望月閣本身並沒有什麽太特別的。”

    “你肯帶我去?我對那個地方很有興趣,不知道在那裏會不會見到月神。”風輕揚興致勃勃的說道。

    “可能不會吧,據我所知,上一任月神好像已經死了,不知道這一任月神是誰。其實月神一脈日益衰微,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們究竟在哪裏了。但是人們依然相信她們有能力拯救巫界,所以依然崇敬她們。可是,太長時間的安定生活,絕大多數的人已經不知道望月閣在哪裏了。或許現在整個巫界知道那裏的人加上我也不超過四個。即使月神就在望月閣,你也一定見不到她的。我們還是不用瞎想了,我現在沒有辦法使用靈力,你用法術帶我去月係的棲月山。”月青蘭最後說道。

    風輕揚右手拉住月青蘭的左手,扣起了左手的中指,用法術將月青蘭帶到了棲月山。

    “這是什麽味道?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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