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枚青色尖梭撞在了路航的能量盾上。


    梭體高速旋轉著,接觸點由於高速的摩擦與空氣壓縮,爆出了一連串的火星。


    幾秒鍾後,梭體內的能量耗盡了。


    路航撤掉了能量盾,背上卻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剛才的攻擊是給他的一記警鍾——身為工匠,如果靈魂武器不在身邊,那本人幾乎就是脆皮一個。這樣的設定在動漫原著當中或許頗有趣味,但放在瞬息定生死的進化遊戲當中,卻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難怪安忻建議他在工匠的職業路線的基礎上,最好考慮一下肉體的強化、甚至可以兌換一些相性度高的血統。


    看來,如何彌補工匠自身戰鬥力不足的缺陷,的確是個迫在眉睫的問題。畢竟,在進化遊戲當中不存在任何百分之一百安全的事情。就算路航從現在開始與安忻分分秒秒寸步不離,甚至將她固化在武器的形態儲存在靈魂當中,路航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遇到某個能夠封印他能力的魔法類劇本。


    隨便舉個例子:在《yer》(秀逗魔導師)的世界當中,就有數種可以封禁他力量的手段和咒文。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更大的危險。作為靈魂武器,安忻不論防禦力還是承受度都遠比路航要更高。而按照噬魂者的原作設定,工匠消亡之後,武器並不會隨之死亡、而是會進入重置的狀態——這一點和進化者自身的性質頗為相似,或許正因為如此,安忻才能輕易地被路航當做武器綁定起來。


    還是以《yers》的世界舉例:麵對龍破斬強度的攻擊,安忻作為一件“物品”殘存下來的幾率其實並不低。而大boss在強烈的魔法當中化為灰燼、武器卻當啷一聲倒地的畫麵,在日漫作品中也絕不少見。但是同樣強度的攻擊如果由目前的路航來承受,那就妥妥的隻能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他可不想要成為某個角色大招爆發下“唯一的”犧牲者。


    “很不錯呢。”房間裏的斯文男人說。


    話語間,他的指尖又多出了兩枚高速旋轉的青梭。


    “這一次,來試試40%的力量強度如何?”


    話音剛落,青梭便又一次化作流光向路航擲來。


    路航沒有藏拙,發動繭衣,一進一出間已經讓兩枚青梭打空。


    “哦?”男人扶了扶金色的鏡框,好奇地眯起了眼睛,“有兩下子。”


    “一照麵就是這樣的手段,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走錯了什麽二流玄幻小說的劇本。”路航說道。


    “你口中所說的劇本,就是你們這些人經常提到的任務嗎?”眼鏡男好奇地問道。


    路航臉色微變。


    因為,這一刻係統反常地提前給出了警告:“請玩家注意,任何透露遊戲信息的行為將會遭受眼裏的懲罰。”


    這句警告雖然聽著官方,但不論是語氣還是措辭都和路航印象中的係統提示不太一樣。


    於是,路航決定裝傻到底:“我不太明白你說什麽。”


    “哦……是某種禁止你透露信息的保護措施嗎?”眼鏡男一猜一個準。


    他主動拉開了一把凳子邀請路航坐下。雖然是冷冰冰的審訊凳,但這會兒路航也不會多加挑剔。


    眼鏡男接著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南宮玨。你不需要那麽警惕——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我並不在你們的圈子裏。”


    路航依舊保持著沉默。


    南宮玨自我澄清的行為對剛剛聽到了係統警告的路航來說,實在有點多餘了。


    南宮玨說:“路先生怎麽不說話呢?”


    說話間,他也將路航上下打量了一番。


    進入亞空間的能力不多見,但也沒有真的稀少到哪裏去。如果是通過扭曲空間造成傷害的攻擊類力量那就另當別論,但路航這輔助類的能力,南宮玨還真看不入眼。


    但是這也不怪陳光宗。對方是個普通人,對於異能者的世界不甚了解。陳光宗也隻是如實地將路航曾經表現過的一些力量、以及當時缺失的那一段錄像送了上去而已。


    不過,對南宮玨來說,路航還是很有價值的。


    南宮玨斟酌了一下,揮揮手,就讓陳光宗退了出去。


    南宮玨所在的勢力,在上層的身份不僅敏感,而且很微妙。他所屬的機構存在了幾十年,但是漸漸地,周圍的空氣也已經開始改變了。


    可惜,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捕捉到這一改變的。不然,每一次時代變遷,也就不至於有那麽多人被名為“勢”的洪流給吞噬了,不是嗎?


    早在很多年前,南宮玨所在的勢力就已經察覺到了進化遊戲的存在,隻是不論他們如何試探,也沒有辦法得到任何與遊戲相關的情況。至今為止,南宮玨對淨化遊戲的了解,也隻是有一股超出這個維度的勢力在發布某些任務,從而有選擇性的培養強大的能力者,僅此而已。


    對於機構當中的大多數人來說,這股力量的存在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但是南宮玨從這裏頭看到了機會。


    南宮玨將雙手交叉在麵前,手肘擱在桌子上,擺出一個頗具壓迫性的姿態來。到底是身處高位的人。路航坐在他的對麵,感受到前方連綿不斷壓迫下來的氣勢,額頭上頓時滲出了汗珠。


    南宮玨說道:“路先生,不要太緊張,今天找你來隻是想要和你彼此了解一下。對於你們這一類人的存在,我是很清楚的。我也知道你們身上有著某種禁製,一旦你們想要透露和那股力量有關的事情,就會遭受到嚴厲的懲罰,甚至喪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南宮玨的話聽得路航心驚肉跳。


    隻聽他接著說道:“不過路先生倒是另辟蹊徑。你給陳光宗的那些可都是實打實的好東西。如果不是那樣,你也不會這麽快引起我的注意。本來我以為你是故意這麽做,好吸引我們的目光。但是現在看你的反應……好像並不是那樣?”


    路航依舊沉默著。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此前的策略當中存在著一個致命的漏洞:他忘了考慮官方的因素。


    路航並不是玄幻小說裏那種通過領悟苦修獲得力量的修煉者,因此,他自然而然地先入為主,產生了“這世上的能力者都是通過進化遊戲得到力量”的誤解。


    所以,雖然今天和南宮玨的接觸打了路航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從長遠的角度來看,這其實是一件好事兒。


    於是,路航答道:“如果您懷疑我要畜養私軍,那的確是個莫大的誤會。”


    “我就說,你看起來也不像是那樣的人。”南宮玨紳士地微笑著。


    不得不承認,南宮玨的人格魅力很大。


    他的長相本來就斯文清爽,配上金絲邊框眼鏡盒一身挺刮的禮服軍裝,整個人乍看上去不僅沒有軍人的壓迫感,反而有種平易近人的書生氣質。\u001e


    尤其是摸清楚對方的意圖之後,路航就不再懷有抵觸心理,順著南宮玨的引導,任由他帶走了談話的節奏。


    這時,南宮玨說:“所以我才想要當麵和路先生見一見,問問你到底是個什麽打算。”


    路航道:“我一個普通人,當然是為生存做打算。我的想法很簡單:將身邊的人武裝好了,日後發生什麽事情,才不至於無處可去。”


    南宮玨問道:“聽起來,路先生好像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您誤會了。隻不過是我的一些猜測罷了。”路航說,“不過……我最近發現,自己的猜測似乎都挺準確。”


    “嗯,那我也不妨猜一猜:你所做的這些……姑且稱之為準備工作吧。這些準備工作,和你們這一類人所經曆的事情,並沒有直接的聯係吧?”南宮玨既然知道係統懲罰這迴事兒,說起話來也自然非常小心。他對路航的興趣越來越濃了,所以自然不希望自己一句話說得不妥當,搞得路航原地被劈成灰。


    這並不是南宮玨驚弓之鳥。


    事實上,這事兒還真是有前車之鑒的。


    至今為止,路航都認為隻要自己不主動泄露和遊戲相關的情報、就算是之前那麽作死地暗示引導陳光宗去往遊戲存在這個方麵想,也隻是會象征性地接受一些低級的懲罰而已。


    但這隻是因為路航作為一個沒有背景的個體,能夠做到的事情很有限罷了。


    而南宮玨所在的“機構”不論人力物力還是政治影響力,和路航都完全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他們能做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很多。


    兩者一比較,機構雖然從來沒有正麵與係統接觸過,可他們手中卻反而掌握了許多經過無數次推演和試驗後得出的、與係統算法有關的、玩家絕對接觸不到的情報。至於這些情報是基於哪裏得到的數據進行的推演、推演出來之後又是如何進行驗算的……


    嗯,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不是嗎?


    在機構獲得的諸多與算法相關的情報當中,專門有一個大類,全部與所謂的“泄密懲罰係統”有關。


    而南宮玨,就是少數有權限閱讀其中內容的人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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