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溜。


    安大美女什麽都好,就是那個吃相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當然,再看看她麵前已經堆成小山狀的蒸籠,吃相什麽的其實都已經是浮雲了。


    路航從自己麵前唯一的一籠裏舀起一隻小籠包,深深感到自己從中轉站內兌換現金的舉措真是太特麽明智了。


    那麽,不如將時間往迴倒一倒。


    由於手中的劇情碎片實在太少,這一次,路航隻是花費點數補充了一下補給品,並咬牙花費兩千給自己加了兩點幸運。


    這也是安忻提出來的。


    這姑娘直說,路航的運氣實在是不好。作為一個新人他竟然歪打正著觸發了係統強製關閉劇本的條件,如果這個運氣延續下去,他和同期進化者之間很快就會拉開差距。


    “除此之外,也拜托大爺你稍微安分一點吧。”安忻譏諷道,“這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腦力派的玩家,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好奇遊戲係統的真相。但你最好不要忘記了,你所在乎的真相、你所追求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這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將逐漸沉迷於破解係統種種行為背後舉動的路航給驚醒過來。


    所以他仔細一琢磨,覺得安忻讓他加幸運的舉動恐怕絕對不止她表麵上所說的那麽簡單。


    路航推測,安忻應該是有某種推斷出同期進化者實力的方法,要不然就是有他不知道的情報源。不論是哪一種情況,她都發現路航的實力已經跟不上了。而強化幸運屬性,實際上就是安忻幫路航縮短與他人之間距離的手段。


    事實上,路航的確猜對了。


    在進化遊戲中,幸運這個屬性可不單單決定擊殺雜兵的掉寶率,以及會心一擊的幾率之類的數值。


    至於路航是否能夠領悟到幸運值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前期發展當中的重要性……這就要看悟性了。


    安忻一邊想著,一邊輕輕咬了咬嘴唇。隻不過,路航一從兌換光柱裏出來,她臉上擔憂的表情就立刻又換成了不屑一顧的樣子。


    然後安大小姐張嘴就是一句:“換好了吧?我餓了。”


    如此冰山+吃貨的反差萌,路航卻表示自己真的有點無福消受。


    總之,這也是為什麽路航和安忻兩人成了清晨剛開門的小吃店裏僅有的可能。當老板娘無奈地說要等一等才能上菜的時候,安忻已經端著優雅的坐姿一屁股在凳子上把自己種好了。


    善良的老板娘大概以為安忻是什麽長途跋涉剛過來、好久沒吃飯的外地姑娘,心裏過意不去,還特地送了一籠免費的糯米燒麥,不過我們的安大小姐獨寵小籠包就是了。


    路航感受著小籠包鮮美的湯水在舌尖融化,一段塵封的記憶浮現上來。


    那一會兒他還在流浪。隻不過這段時間他的運氣比較好,討要到了不少的錢。


    個中緣由不方便細講,簡單說來,就是路航發現了某些地方塗脂抹粉的中年女性們對於他這樣長相清秀又無家可歸的流浪小男孩有著某種特殊的疼惜之情。


    在路航多年流浪兒的記憶當中,那是他少有的一段頭頂能有屋簷、身上甚至能換上幹淨衣服的日子。隻是這些中年女性們自己的手頭也沒有寬裕到哪裏去,所能給路航的,就隻是一些力所能及的體諒與照顧而已。


    所謂飽暖思***,這話並不是一句貶義詞,而隻是單純地解釋了一下人類的某些心理而已。


    對於路航來說,他小時候的一大“***”,就是熱氣騰騰的小籠包。


    當他穿著還算合身的衣服、揣著好不容易讚起來的錢走進小吃店裏的時候,他的身體是顫抖的。至今,他都記得自己第一次吃的小籠包那鮮美的口感:即便隻是普通的路邊攤上賣的點心、即便從技藝上來說肯定不能與他們所在的這家老字號相比、甚至售賣者都不是本地出身,但對路航來說,那一定是他放進嘴裏最好吃的東西,沒有之一。


    隻可惜,他吃了一頓好的,卻被人盯上,吃去沒多久便遭到兩個更年長的流浪兒一頓暴打,搶走了錢、撕爛了衣服,肚子裏的好吃的也吐了一地。


    路航重新睜開眼,不動聲色地吞咽著食物,慢慢壓下了心中的戾氣。


    現實獎勵他已經拿到了。在離開中轉站的時候,四周警鈴就已經震天響。有了上一次的經曆,路航這次樂得和安忻一塊兒先溜:這汙點證人的活兒他是不想要再做了,上一次能觸發個體任務恐怕也是係統照顧新人。


    從今往後,路航在現實中的行動可是會真真切切地影響到劇本的。他可不希望這一次又莫名其妙被人潑了髒水,到時候在看守所裏觸發個《死囚樂園》之類的劇本,那路航除了等死之外估計也沒啥選擇了。


    “你如果不吃,那就別放涼了,浪費。“安忻一句話直接把路航從思緒裏扯了出來。


    路航眼明手快擋住了安忻伸過來的爪子:“你還沒吃夠?”


    “對我來說,食物並不提供能量,隻帶來味覺上的滿足啊。”安忻理所當然地用不屑一顧的視線睨了路航一眼。


    真是論進化者是怎麽被引導者給吃空的啊……


    路航無奈,揮揮手,又給她加了一籠小籠包,才算是保住了自己麵前的食物。


    而他自己也另點了一份粢飯糕。


    這一來一往的,兩人之間反而頗有一種溫馨的氛圍。


    路航問道:“你要說的話,什麽時候才與我說?”


    安忻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笑了:“本來,我是想吃完了就說的。可仔細想想,如果告訴你那些事情,你豈不是更加心猿意馬了嗎?”


    路航問:“信不過我的自控力?”


    這一點他還是很在意的。畢竟他整天和這麽個大美女朝夕相處,當初還有“引導者要對進化者百分百服從”這種紳士的設定存在,但路航都沒有做出任何過分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被安忻覺得自控力不夠,那作為一個男人,他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忿忿。


    誰料安忻白眼一翻,冰冷中帶著嬌俏說道:“你不對女人感興趣並不能說明什麽。指不定你是個基佬呢?”


    路航好險沒一口嗆死。


    安大小姐的戰鬥力實在驚人。他掂量一下,自己還是不要試圖和她抗爭為妙。


    隻不過,對於引導者的身份,路航自己心裏也有著計較。


    但安忻有一句話說得是對的:進化遊戲的秘密可以慢慢發掘,但妹妹的死因和生前的秘密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愈來愈難以尋找。


    這是路航絕不願意看到的。


    ……


    一頓吃飽喝足,天也大亮了。


    路航低頭一看手機,上麵三四個未接電話都是陳光宗打來的。


    “不打迴去嗎?”安忻探頭探腦地問道。


    路航笑了一聲,不以為意的將手機塞進口袋裏。


    陳光宗如果真的有急事要找他,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就能把他給定位出來?


    既然不是什麽急事,路航自然沒心情再要死要活地通了一個副本之後還去接官方人員的電話。


    他現在甚至覺得自己將t病毒分享出去的舉動,有一些過猶不及了。畢竟他對於病毒原液在現實世界當中的作用和衝擊力,還是有一些估計不足。


    雖然借此和那神秘的黃先生嬸搭上了關係,她說徐應持反過來纏住了自己的手腳,那在路航,看來這還是一筆劃不來的買賣。


    他搖了搖頭,伸手在褲子口袋裏一按,索性把手機給關機了。


    ……


    另一邊,在一間有防彈玻璃圍住四周的會議室裏,陳光宗臉色尷尬地放下了電話。盡管如此,聽筒裏所傳出的,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女聲還是清晰可聞。


    陳光宗的臉色顯得頗為尷尬。


    他摸著腦袋,向四周陪笑:“這……誒呀,你瞅這可別是信號不好吧,咱們這地方那麽隱蔽,聯係不到外頭也是很正常的呢。”


    “老陳啊…你一把年紀了,可別在這節骨眼兒上放糊塗。”會議室裏,一名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年輕人一邊溫和地說著,一邊用一種長輩對待晚輩的態度,伸手在陳光宗的左側肩膀上輕輕壓了壓。


    陳光宗順勢低下頭去,唯唯諾諾道:“肯定的、肯定的。”


    “人家不願意接電話,難道我們還奈何不了他嗎?”另一個年輕人正立在房間一角。


    金邊框眼鏡點點頭,笑了:“這怎麽可能。”


    “既然如此,那還白費什麽功夫呢。”牆角的年輕人高高瘦瘦的,一開口,語氣裏極盡陰柔之事,“如果不願意配合,那殺掉就可以了。”


    “你啊……”眼鏡男哭笑不得地走了過去。


    他伸出手來,在一房間的軍人和警官的眾目睽睽之下,將那高高瘦瘦的青年人直接拉進了懷裏。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人不是說殺就可以殺的。”眼鏡男用無奈的語氣說道。


    陰熟男撇了撇嘴,在他的懷中撒嬌:“有什麽殺不得的,不過就是一個連‘域’都還沒領悟的雜魚罷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竟然想要動我們兩個的市場。如果不是爺爺下了死命令,這樣的人哪裏還能夠活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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