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不可能。」


    想說母後不會說這樣的話,卻又被堵住了嗓子眼,怎麽也說不出口,他心裏明白母後一定會這樣想,有機會肯定會這樣做。


    「她是皇後,後宮的一切她都會,玩的可比你們溜多了,你以為貴妃囂張跋扈害死你大哥的流言是怎麽傳出去的,趙家可不敢這麽做。


    能這麽做的隻有皇後,文祁從小對貴妃恨意最深,她連你大哥的麵都沒見過,能有多少感情在內?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恨意?


    因為你母後為了保全你,從一開始就是打算要犧牲文祁的,就算被朕為難她也在所不惜,趙家的姑娘從來都不是軟柿子,她的堅硬比你們想像的要狠。


    你們姐弟倆隻有文祁最像她卻不如她,所以她才是那個被推出來做磨刀石最合適的人選。」


    皇帝深吸一口氣冷笑一聲,也不去關注兒子目瞪口呆的眼神。


    「我們夫妻幾十載,你們誰有我更了解她的想法呢。我們之間的問題絕不是貴妃的插足那麽簡單,你們想差了。」


    皇帝心知肚明卻不願意去點破,隻是不想在孩子們麵前戳破皇後的假麵,人人都有麵具,他自己都有算計後妃的行為,如何能要求所有女人都天真可愛呢,真那樣他也不喜歡。


    文麟聽得冷汗直冒,隻覺頭暈目眩,一個又一個消息恍如晴天霹靂將他打的幾乎無法思考。


    「母後想讓我姐姐戰死沙場,為我爭取最後一點名聲,這樣還可以避免她未來會控製我,她在學先帝爺對喬大將軍?」


    文麟和文祁是一樣的聰明,他隻是性格內向沉穩,並不傻啊。


    皇帝臉色黑沉難看,「是,可惜學錯了路數,當初喬大將軍是甘願赴死的,先帝爺為了兄弟情分甘願背上罵名成全了他,喬家起不來是因為幾乎打光了所有的青壯年兒郎,府裏隻剩下了寡婦和孩子,如何能在用呢。


    先帝爺也因為這件事身體極速衰敗,死的時候仍然十分難過,臨終前交代我一定要保住喬家,別讓喬家斷子絕孫了。」


    皇帝一隻手蓋住臉,感情起伏十分劇烈,拚命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良久才說道:「你母後竟然希望自己的女兒死,這還不算還要榨幹她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何其心冷啊!


    連我這個帝王都做不到如此狠心絕情,那是她親生的女兒啊。」


    一滴淚從指縫流淌下來,我的女兒啊,犧牲了如此多的東西,到最後卻還要被親娘逼迫去死,她不能留下,王叔說得對,她決不能活在自己後頭。


    文麟雙手捂著臉,情緒有些崩潰了,「她這是為了什麽啊。」


    文祁始終淡漠,麵色平靜如常,輕輕的握著父皇的手,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父皇,我看開了,再見麵她不改初衷我就知道她眼裏再也沒有對我的溫情了,父皇放下吧,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皇帝深吸一口氣,舒緩了情緒,恢復的倒是很快,帝王心性的堅韌是常人難以匹敵的。


    「委屈你了,莫難受,為父說過,不會讓你兔死狗烹,相信我好麽。」


    皇帝拍拍文祁的手做了公開的承諾,不在乎文麟懂還是不懂。


    文祁跪坐在軟墊上,將頭伏在父皇的手背上,輕笑一聲,「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父皇,您也要相信女兒。


    我絕不會任人欺負,便是到臨死的那一刻,我也一定會反擊,我絕不認命,絕不認輸,絕不妥協!」


    皇帝欣慰的笑了,「我最喜歡你的這份剛性,朕相信你。」


    「父皇……」


    文麟哪裏不知道父皇對母後起了殺心,如果以前沒察覺,那麽現在父皇已經毫不掩飾這份殺心了。


    「你想說什麽呢?」


    皇帝麵色平穩,嘴角還噙著一抹冷笑,眼裏是一片譏嘲之色。


    文麟說不出話來,臉色漲的通紅難看,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頹然的垂下了頭。


    文祁張張嘴想說什麽,卻被父皇阻止。


    「我自有計較,無人能夠更改,我留她到現在已經是顧念夫妻之情了,文麟你隻能選擇一個,兩全其美有時候也要深受其害。」


    皇帝聲音涼薄如斯。


    康王叔死的時候留了一句話,決不能讓皇後活著登上太後,否則兒女將不保,如今他信了。


    文麟低垂著頭,有些無精打采的,一時也不知道該作何想法,如何應對,隻覺得腦子裏成了一團亂麻。


    「文麟你先迴去吧。」


    文祁看他實在是很尷尬難受,何必在這受罪呢,迴去好好整理一下思緒吧,這問題確實無解。


    「是。」


    文麟低著頭躬身退了出去。


    待文麟走後,文祁才親自斟茶給父皇,「您何必逼他呢,其實他做夾心人也十分難過。」


    「總要選擇的,現在捨不得選擇未來你也不用指望他維護你了,權利能讓人變成魔鬼。」


    皇帝端起茶盞長長的嘆口氣。


    「我已經看淡了,不在乎了,聽到那番話忽然什麽情緒都沒了,原來我也是心狠之人,我們母女真的很像是不是。」


    文祁還有心情笑的出來,她以為自己會很傷心很難過,會一輩子放不下,其實不然,再相見竟然沒有大的波動了,原來時間能改變一切啊。


    「放下才是對的,她早就放下了。」


    皇帝望著女兒嘆了口氣,眼裏滿是憐惜和疼寵。


    「太子加封後,朝堂會有新的局勢,守備軍和西山大營需要重新調動一下。」


    文祁說起了正事,讓彼此的心情都能緩和一下,不能讓那個狠毒的母親壞了正事。


    「你安排就好,等迴去她還是要被關起來的,我不會讓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出來了。」


    「好,我也覺得關起來比較好,免得時時刻刻影響文麟的情緒,母親和其他人的影響還是不一樣的,文麟需要更多獨立的思考。」


    文祁放下了,用更加客觀的眼光來看待事情,再也不會受她影響了,以後就當陌生人吧。


    「朕也是這麽認為的。」


    如今文祁早就已經悄悄的掌握了京城九門的力量,九門所有的軍都歸文祁調任了,幾位王叔全都認可了她,九門的軍隊也都認可她,水到渠成,隻是不曾故意宣告罷了。


    皇後被關的太久了,對外界信息並不十分了解了,所以壓根不知道文祁已經靠自己的能力完全掌握了虎符,大家心甘情願的被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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