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怎麽了?」


    文祁看到老太太的表情十分憤怒,臉色都黑沉了下來。


    「這個混帳東西,給孩子後背掐的都黑紫了,一個姑娘都容不下麽,礙什麽事了。喪盡天良的東西。」


    老太太也氣得不行。


    婉儀嚇得哆嗦了一下,似乎感受到大人的情緒不太好,瞪著溜圓的大眼睛怯怯的望著老太太,一句話都不敢說。


    老太太一低頭看到孩子畏懼驚嚇的表情,放緩了氣息,輕輕拍拍她,「不怕,祖母疼你啊。」


    「祖母吃。」


    婉儀手裏拿了一個剛才奶娘給的磨牙的餅子,小胖手伸的直直的,把自己啃的亂七八糟的一小塊餅子遞給她。


    老太太看見了不由得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目光也變得柔和溫柔了許多,「祖母不吃,你吃吧。」


    「嗯。」


    婉儀也許沒吃夠,一個人低下頭又扒著那一塊餅在啃,啃的香甜呢。


    小小的孩子哪知道那麽多,有好吃的就開心了。


    文祁也嘆口氣,什麽都沒說,倒是蘇雲退到一邊,臉上有點淚痕,看著孩子被掐成那樣顯然是心疼極了,不然也不會直接告狀了。


    秦風過來了,跟著徐氏。


    「母親,出什麽事了?」


    秦風用懷疑的目光看了眼文祁,眼神不言而喻。


    「公公你那是什麽眼神,懷疑本宮麽?你媳婦什麽樣你不清楚?看我幹什麽。」


    文祁一下就怒了,直接毫不客氣的懟了上去,誰怕你啊,給我擺這個老資格,你配麽?


    秦風頓時臉漲得青紅一片,也沒說什麽,隻是表情很不好看。


    「行了,跟公主沒有任何關係,是你媳婦沒幹好事。」


    說著瞪著徐氏怒斥道:「你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麽,這是個姑娘礙你什麽事了,你把孩子掐成那樣是要幹什麽?


    還有你老讓孩子做一些危險動作威脅蘇雲,你安得什麽心,萬一出了事你賠得起麽?這是我秦家的子嗣,不是你可以隨便打主意的。」


    老太太疾言厲色劈頭蓋臉就把徐氏怒罵了一頓。


    「母親,我沒有,蘇雲是妾室,我讓她給我做點活怎麽了?」


    徐氏並不認錯,反倒梗著脖子振振有詞。


    文祁覺得不關自己事在一旁一句話都沒說。


    「放屁,我們家什麽時候有這個規矩了,做一堆繡活然後燒掉,你錢多燒得慌了,怎麽就不能過兩日安生日子呢,孩子招你惹你了,你看你把孩子掐的。」


    老太太越說越氣,將孩子抱起來掉個個,把後背的衣服掀起來給大家看,黑紫黑紫一大塊,明顯是故意掐出來的。


    秦風目瞪口呆,扭臉臉色黑沉的看著她,這個姑娘可是養在跟前養了三年的,又是個女兒乖巧可愛,尤其是他這個歲數了,心性漸漸平和,這個女兒給他三年外放生涯帶來很多快樂。


    徐氏搖頭,「不是我掐的。」


    她試圖想要解釋,看到秦風臉色那麽難看也有點心虛了,眼神一個勁的閃爍不停。


    啪!


    「啊!」


    徐氏捂著臉驚叫一聲。


    「賤人!黑心的東西,我怎麽會娶你這個賤貨!自從你進門就不停的折騰,壞了我們一家的情分不說,還要害我女兒,你到底是多狠毒的心啊。」


    秦風氣的怒不可歇,反手又給個一個嘴巴子,越說越恨。


    似乎把和秦熙之間的問題全都歸咎於徐氏了。


    文祁瞧著冷笑一聲,撇撇嘴不屑的轉過頭去,真可笑!


    「你憑什麽打我,嫁給我就是我的惡夢,你不配做一個男人,出了事隻會推到別人身上,從來不找自己的責任,就是你把髮妻累死的,你以為徐家不知道麽?不過是欺負我祖父走了,人走茶涼罷了,沒有我姐姐你也不行了麽。」


    徐氏是秦熙母親的堂妹,知道很多事情,秦熙的母親是因為修養不好,操心過度導致問題越來越嚴重的,而秦風是個大男人很多事都不管的,全推給媳婦做的。


    徐氏嫁進來以後才深有感觸,很多問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並不是她一個人的錯。


    「你胡說什麽?」


    秦風被提起不能說的隱痛,頓時變了臉色,呈現暴怒的趨勢,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幾乎是瞬間徐氏的臉就變得青紫,眼睛就翻了白。


    徐氏拚命的廝打抓撓秦風,被掐著脖子,無法唿吸,力道減弱,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不停的在掙紮。


    「住手!」


    老太太驚得大叫一聲。


    文祁嘆口氣拎起茶盞蓋,甩了出去,正中秦風的手腕關節處。


    秦風突然感覺到手腕一痛,手勁一鬆,徐氏摔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臉色青紅一時都爬不起來了,脖子上清晰可見的一道黑紫的痕跡,差一點就被掐死了。


    茶蓋摔在地上打著晃,文祁臉色嚴肅,「你是要掐死她?當著孩子的麵?」


    婉儀用純真的大眼望著這一切,不明白髮生了什麽,因為太小還不懂事呢,隻是沉默著不敢說話,小小的人也縮在老太太懷裏尋求安慰,本能的感覺到了害怕。


    秦風臉上出現一瞬間的懊惱神色,隨即一甩袖子就走了。


    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已經嚇得臉色發白,手腳發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事件發生的太快,大家都嚇住了,倒不是見死不救。


    「混帳,這個孽畜啊。」


    老太太氣的一個勁拍著貴妃榻的扶手。


    「徐氏你迴莊子修養吧,留下來命都沒了。」


    文祁想了一下無奈的嘆息一聲。這才會秦風無法麵對秦熙的主要原因吧,徐氏無意中戳中了秦風的忌諱,妻子是因為他累死的,誰都不敢告訴秦熙而已。


    徐氏咳了半天才緩和了一點,但嗓子也啞了,「我今天就走。」


    眼淚一串串掉下來,短短三年時間鬥轉星移,她老了十歲不止,明明歲數也不大的,這三年讓她嚐盡了人間冷暖。加上臉上因為張嘴留下了輕微的痕跡,看著更老相一些。


    這一刻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悲涼的神色,這個男人是個無情之人。


    就連蘇雲也嚇的渾身顫抖不敢說一句話,低著頭看不出表情。


    「哎,你迴去吧,琍哥我會看著的,甭擔心,不管怎麽說他是我秦家的子孫,公主不會和一個孩子計較的,別再做些無用的事了,多為你兒子想想吧,他也大了要點臉麵的。」


    老太太看到徐氏這樣崩潰難過,同為女人她懂徐氏傷心難過的心情,可她又能做什麽呢,兒子就是這樣的性格,這麽大歲數了也掰不過來了,她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孩子們,盡一點當祖母的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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