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文祁窩在太後寢殿裏陪老人聊天說話,哄著老太太多吃半碗飯,少吃點年糕頂的慌。


    劉溪和敬妃等人過來給太後請安,今兒是大年初一正日子,所有嬪妃包括皇後都要來請安才對。


    皇後帶領諸位妃子上前一步請安,「給太後請安,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快起來,大過年的,一人給個紅包沾沾年節喜氣。」


    太後難得露出笑臉來,以往都不搭理嬪妃的,今兒過年心情好,孫女在家過年多不容易。


    劉溪站在稍微靠後的位置,太後掃了一眼也沒關注,忍了,難得孫女迴來過年,不生氣不找晦氣。


    敬妃等人挨個上來說著吉祥話,文祁彬彬有禮請了安後就坐在那也不搭茬,隻是看著他們淺淺的微笑,一個人擺弄著手裏的小玩意,是木塊拚圖,從西北給太後買迴來的,太後也特喜歡每日都翻出來自己拚著玩。


    劉溪也上前來,太後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沉默著許久也沒說話。


    文祁低頭玩拚圖,忽然眼角餘光看到一個身量小了不止一號的孩子,猛然抬起頭,「誰讓你帶他來的,你什麽意思?」


    文祁頓時怒了,眉頭一挑氣勢霸氣淩厲。


    六皇子蕭文遠從出生就沒來過蓬萊殿,太後拒絕接見,這是生平第一次來。


    如今也長大了,一晃也是個少年郎了,也瞅著七八歲了,這麽多年都過去了,孩子都長大了,真是物是人非啊。


    「我,我……是帶孩子來給太後請安的,說到底也是蕭家的孩子呀,給祖母請安怎麽不行了,關你什麽事啊,一個公主管那麽寬幹什麽。」


    劉溪一開始有些怯弱,很快又攥緊了孩子的手,挺起胸膛大聲而硬氣的開口。


    「放肆!你最好給本宮放尊重點,帶著你的孩子給本宮滾出去。」


    皇後當即就怒了,啪的一聲,上來就給了劉溪一個耳光,這一聲脆響。


    太後也沉下臉來,「誰允許你私自帶他來見哀家的,哀家什麽時候告訴你允許你來了,把哀家的話當放屁麽,來人給我轟出去,從今往後不允許她來哀家的蓬萊殿。」


    「太後您不能這樣啊,孩子大了該上學了,求您了,幫我跟皇上說句話呀,這也是您的孫子呀。」


    劉溪突然跪在地上撲通磕起頭來了。


    文祁微微側頭朝母後投去一抹疑惑的神色,皇後微微搖頭眨眨眼,表示確實沒上學。


    「來人,給哀家拉出去。」


    「哇!母妃我害怕。」


    七八歲的孩子一下哭了起來,顯然被這樣壓抑的環境嚇著了。


    幾個宮女上前想要將劉溪拉起來送出去,但劉溪卻緊緊的抱著孩子的腰,說什麽都不肯走。


    文祁開口了,「你以為這樣做對他就是好的?你以為這樣逼迫就一定管用,你在堵住他所有的活路,你該去求的人是我父皇,不是太後。


    皇祖母很多年都不問俗事不理紛爭了,若這樣你們還要苦苦相逼,就別怪我再一次大開殺戒,你想走你姐姐的老路,你也可以試試。「


    文祁輕飄飄的開口,望著劉溪是平靜無波的眼神。


    劉溪嚇得哆嗦了一下,眼神充滿了哀求,一個勁地哭,緩緩地留下眼淚,懇求的望著文祁,希望她能心軟說句話。


    「今兒你們母子就是死在我麵前,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我在西北三年,屍山血海裏走出來,你以為我會怕你以死相逼麽?」


    文祁淺笑一聲,望著劉溪的表情多了些滑稽可笑。


    「你是壞女人,我討厭你,你欺負我娘。」


    蕭文遠突然用手指著文祁怒喝一聲。


    文祁嗤笑,「都快八歲的人了,還在裝天真,你裝給我父皇還差不多,給我看是白瞎了,今兒是正月初一的好日子,我不想發脾氣,滾出去!芷玉。」


    一聲輕喝,芷玉和芷心站了出來,上前一步一把將劉溪和孩子分開,一人拎了一個就往外走。


    孩子拚命的掙紮著,用拳頭毆打芷心,芷心毫無所覺,連眼神都沒有變化一下,好像打的人不是自己似得。


    「不要,求您了……」


    劉溪和孩子被一路揪著送迴了自己的寢殿。


    太後十分生氣,本來好好的正日子,本來心情挺高興的,這下全被劉溪那個棒槌給破壞了。


    「祖母何必生氣,為這種人不值得。讓她去吧,您都多大年紀了,還管那麽多做什麽呢。」


    文祁笑著給祖母添了一杯茶,好言好語的安慰著。


    「簡直欺人太甚,就不能看著哀家高興幾天麽?」


    太後氣的拍了桌子,臉色黑沉難看。


    「瞧您怎麽還為這樣的人生氣了?理她幹什麽呢。快別生氣了,你看你孫女拚圖還拚錯了呢,不如您厲害呢。」


    皇後上前一步笑吟吟的勸著。


    「哼!別讓她出現在哀家麵前,我見不得她。」


    太後再一次補充。


    「是。」


    「你們平身吧,其他人退下吧,四妃留下。」


    皇後看了眼大家略掃了一眼。


    「是。」


    眾人默默的退下,誰也不敢多一句嘴,劉溪別看有個兒子,可實際上仍然是個邊緣人物。


    這幾年後宮也隻有一個男孩出生,七皇子蕭文晗,是小貴人生的,一直是怡妃宮裏的,目前七皇子由怡妃負責教養,但仍然是生母在看護。


    如今蕭文晗也快五歲了,皇帝已經答應了明年就讓孩子入學了。


    但八歲的蕭文遠卻遲遲沒有動靜,劉溪等不得了,病急亂投醫,想著文祁以前幫過她也許還會繼續幫她呢,太後也許會看在孫子的臉麵上開口給皇帝說個情呢。


    沒想到把事情給搞砸了。


    敬妃幾個一看上千裏來跟太後說著笑話,打著圓場,文祁也溫言哄勸著,好容易才讓太後老人家不生氣了,麵色有所轉寰。


    徐德柱進來了,「皇上前頭下了斥責了,降了劉溪的份位,但同意讓六皇子去上書房讀書了。」


    「是否去皇子府了?」


    「明兒就讓人挪出去,人手是皇上親自點的,這會子正在那邊鬧騰著呢。哦,六皇子也挨了板子了。顧公公親自派人打的板子,是皇上的親口禦言的命令,不敬長姐。」


    打他就是這罪名,不敬長姐。


    文祁停頓了一下,勾唇淺笑,「耽誤了二年多,可是不小的差距了,父皇也是用心良苦了。徐公公勞煩您跑一趟,去說一聲,我們吃熱鍋子,一會兄弟幾個都迴來了,邀請父皇一起闔家團圓呢。」


    敬妃等人眼裏也露出一些笑意來,滿臉期盼,兒子要迴來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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