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跟王釗等兄弟告別,臨走前給受傷的兄弟約了太醫,並交代了醫館用好藥,費用從酒樓結帳,安排妥當了這才迴宮。


    先去了蓬萊殿見太後。


    「皇祖母我迴來了。」文祁看到老太太的那一刻,心忽然就安逸了,帶著濃濃的眷戀投入老人的懷中。


    太後輕輕笑著拍拍她的後背,「我的乖孫女可算迴來了,累不累?咦?我聞到血腥味了。」


    「沒事我受了點傷,破皮而已不嚴重。」


    「快去傳章禦醫,快去呀。」老太太一聽更加著急了,原來不是我聞錯了,是真的受傷了。


    「沒事,您別緊張,真的就是小傷。」文祁被老太太強行摁在軟榻上躺著了,一臉無奈,都快好了。


    「你這孩子怎麽總讓哀家擔心呢。」太後嘆息一聲,卻什麽都不問。


    「祖母,我很快樂,真的快樂!他們是一群有血性的爺們,會站在你背後為你擋刀,沒有身份的束縛,沒有太多的利益糾葛,有的隻是彼此一顆真心待你。祖母我心安處!」


    文祁望著太後從內而外發出的一抹淺笑,眼中帶著快樂晶亮的神采。


    太後望著她的眼,懂了,那是她夢想的地方,比夢裏還要讓她快樂很多倍的地方,她從沒有這樣自信快樂,神采飛揚過,也許那裏真的適合她。


    長長嘆息一聲,「我不勸你,隻是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別讓哀家為你擔心。」


    「您放心,我可惜命了,我會小心謹慎的。」文祁拉著太後的手笑著保證。


    章禦醫來了,診了脈說道:「我要看看傷口是不是化膿了。」


    「應該沒有,這些日子我養的挺仔細的,一直忌口都沒敢亂吃東西。」


    文祁今生夢想剛剛開始,對很多東西都特別注意,尤其是影響身體的事盡量不做,可以說是包養的特別仔細。


    章禦醫查看了她胳膊上的傷口,微微點頭,「還好,傷的不深沒有傷到筋脈,養的也不錯,已經結疤了,我在開點藥給你擦上,另外再吃點補氣血的膳食。」


    「好,謝謝章爺爺。」文祁微笑點頭。


    「不過可能要留疤了,你要做好準備。」章禦醫嘆口氣望著她眼神複雜,微微搖頭。


    文祁渾不在意,「做了軍人,我早就有了準備,這點事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您盡管開藥吧,保證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不要留下暗傷就行。」


    文祁一切以身體為要,疤痕的完全不在意,反正穿上衣服也沒人看得見。


    太後看到那麽長的一道刀疤,眼淚一下湧了出來,這一刀若是再狠點,這條膀子就沒了吧。


    「祖母,您別哭,我沒事,真的。比起那些犧牲的兄弟,我很幸運呢,對了我父皇呢,我想給那些死去的兄弟多要一點撫恤金,安頓好他們的家眷。」


    文祁想起那些戰死在眼前的兄弟,痛苦的閉了閉眼,蓋住眼底深沉的痛。


    明明前兒還一起喝酒打屁吹牛的兄弟,在你眼前倒下再也沒能爬起來,那種震撼和心痛是外人無法理解的傷悲。


    「他一會就來,你迴來他肯定第一時間迴來看你呢。」太後拍拍她的手溫和的說道。


    「嗯。我累了,歇一會。」文祁軟軟的躺倒,心情還沒有恢復,她需要安靜一會。


    太後也察覺到文祁壓抑的暴戾之氣,揮揮手讓宮女都下去,不要打擾了她休息。


    出了暖閣才問道:「章禦醫,她的傷怎麽樣,會不會有麻煩?」


    「沒事,太後您放心,傷口確實長得很好,不會有大礙,我在調理一段時間就沒事了,隻是可能會留下一些疤痕了。」


    「這個盡量吧,實在去不掉也算了,主要還是她的身體要緊,她喜歡當兵。」太後還是順著孫女的,孫女喜歡的無論如何她也要成全了。


    「您放心,我曉得呢。」


    章禦醫接連保證,他一直給文祁診脈的,怎麽會不知道她的夢想呢,為了這個夢想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沒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你多照顧她的身體,哀家也隻能指望你了。」太後眼中帶著信任。


    「您放心,長寧公主情緒不是很好,需要靜心一段時間,最好不要觸怒她,心情好也有利於傷口的恢復,可以讀讀佛經。」


    章禦醫曾經年輕時也做過軍醫的,對病人的心裏狀況其實也是有所了解的,該如何對待各種情緒的病人,讓他們服帖的配合自己也是很有一套本事的。


    「哀家也感覺到了。」太後點點頭表示會照做。


    正好皇帝進來了,看到章禦醫在,就問道:「是不是文祁迴來了?身體可好?」


    「不太好,受了傷,好在不算太嚴重,但看著十分驚險,錯一步就是一條手臂啊。」章禦醫瞧著也是觸目驚心,實在忍不住了,多了一句嘴。


    作為禦醫他一向是保持態度客觀公正,盡量不多嘴的。


    皇帝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太後,等她的迴答。


    太後麵色黑沉的點點頭,「哀家親眼看見的傷口,這麽長沒有斷痕,明顯是一刀下去的。」她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


    傷口很容易看到事實真相,從上到下的一道刀痕,幹脆利索,再不會作假。


    「我去看看孩子。」皇帝手都有點顫抖。


    「你去吧,還沒睡著呢。」太後嘆口氣,坐在外間貴妃榻上。


    皇帝進了暖閣,文祁果然沒睡著,裏頭一個下人都沒有,她一個人靠在床頭靠墊上,手裏捏了一大串木牌,眼淚一顆顆的掉。


    無論前世今生經歷多少次死亡和傷害,麵對兄弟的死她依舊無法釋懷,一樣的心痛如刀絞,他們那麽年輕,充滿著活力,還有那爽朗的笑容,似乎都還在眼前閃現。


    皇帝是知道那些木牌代表的意義,每一個木牌代表著一條軍人的生命。


    「乖女!」皇帝神色複雜難言的望著女兒,輕聲唿喚。


    文祁扭過臉來,滿臉的淚痕,舉起了木牌,帶著哭腔喊道:「父皇,他們再也不能迴家了,他們的親人也等不到他們迴家了……」


    皇帝快走幾步來到榻前,握著她的手,長長嘆息一聲,「好孩子,朕懂你的心情,朕會給他們優厚的撫恤金帶迴家去好不好?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父皇,他們死在我眼前,沒有一個後退,沒有一個害怕逃跑的,他們很英勇,真的很棒!」文祁趴在皇帝的肩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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