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警告過你不準踏進這裏一步嗎?”頭頂響起一陣暴戾的聲音,我的腦袋“嗡”地一下,一下子清醒過來,此時的景與我近在咫尺。

    “皇上,臣妾隻是覺得這些曼陀羅花很漂亮,所以忍不住想進來欣賞一下。”

    “你剛才說什麽?你叫它們什麽?”

    “曼陀羅花。”看他的反應,似乎他並不知道這些是曼陀羅花。

    “曼陀羅花……曼陀羅花……為什麽叫它們曼陀羅花?她明明說……它們不是叫彼岸花嗎?”他蹷眉,又好像在追憶些什麽。

    “迴皇上,這”離霏院“裏的曼陀羅花確實也叫彼岸花。其實曼陀羅花有許多個種類,顏色更是豐富多彩。每一種顏色的曼陀羅花,都代表了一種特定的含義:紅色的曼陀羅花,又叫做彼岸花,或者曼珠沙華,據說其花香有魔力,能喚起人前世的記憶。”紅色的曼陀羅花,又稱為彼岸花,花香具有魔力,能喚起人前世的記憶……我的腦袋又“嗡”了一下,這句話好像誰也對我說過。

    “你迴去吧,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他轉過身背對著我,語氣裏盡是冷漠。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好,那臣妾告退就是了!”

    “小溪!”他喚住我,但是欲言又止,“朕——沒什麽,你迴去吧,朕晚上再看你。”

    心沉沉地難受,我失神地迴了怡園。

    “小姐啊,您快休息吧,天色已經這麽晚了,皇上恐怕是不會來了。”桃兒拿過一件繡著鳳凰的絳紫色披風為我披上。

    “桃兒,你先去休息吧,我還不想睡,我想再看會兒星星。”他說過他會來看我的,那麽我應該要等他的。

    “小姐,今晚哪來的星星啊?看這天氣,怪悶的,半夜裏怕是會下雨。”

    “我知道了,桃兒,你下去吧。”我仰起頭看看天空,然後點點頭,吩咐她先下去。其實,我又何嚐不知道今晚的夜是沒有星星的。今晚的夜似乎特別渾,就連月光都朦朧地似一團黑色的霧,而我隻是給自己找一個借口去等他罷了。可是景,你為什麽要騙我?

    窗外的夜色濃得可怕。樹葉“沙沙”作響。在沉微的月光下投下一地斑駁的樹影。外麵竟起風了呢!風片透過窗欞拂在我身上,襲起絲絲寒意。我關上窗,走到桌邊吹滅燈火。我決定放棄等他,身體寒了可以多穿衣服,但是心寒了穿再多的衣服,哪怕是錦衣華服也沒用。

    躺到床上好久,方才有了一絲睡意。卻被一陣開門聲給驚醒。

    “誰?”對方沒迴答,我卻覺得到對方正踉蹌著向我走來,鼻腔裏馬上有了酒精的味道。我警覺地穿好衣服起身,卻被人一把抱住。

    “溪兒!”是景!他竟然喝了那麽多酒,此時應該是醉了吧。

    “皇上,你——”

    “噓,不要說話!”他用手堵住我的嘴,隨後將我抱迴床上,接著他也躺下來,用手緊緊摟住我的腰,我原以為他會有什麽動作,他卻隻是這麽摟住我,然後一聲聲溫柔地喚我“溪兒……”。

    我的心裏似乎有什麽情愫在湧動。沒過多久我就聽到了景均勻的唿吸聲。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旁邊的景還在安詳地熟睡著。我湊近他,很細心觀察他的臉,他的眼睫毛好長,像蝴蝶的翅膀那樣微微地上下翕動著,他是在做夢嗎?

    我用手輕輕撥開景摟住我腰的手,再悄悄地爬下床,生怕吵醒他。想到昨晚我們互相摟著,度過了我們的第一夜,我的心頭一陣竊喜。

    待梳妝打扮完畢後,我走到床邊,用手捏住他的鼻子。“懶豬,快起床了!”

    他睜開眼睛,在看到我的一瞬間,眼神瞬間炙熱,“溪兒!”他從床上躍起,用一臉中了5000萬大獎的表情看著我。

    “幹嘛激動成這樣?”下一秒,他眼裏的溫柔刹那間凝固,隻剩下冷漠與怒火。“誰叫你把臉弄成這樣的?”

    我怔住,不明白他為什麽一下子勃然大怒。

    “不明白嗎?朕命令你把臉上的東西洗掉!”

    臉上的東西?他是說我在臉上點的那顆痣嗎?他就為了這個發這麽大的火?

    “皇上,臣妾不明白您為何突然這麽生氣,臣妾是覺得這樣比較好看而已……”

    “不要讓朕討厭你!”他站起身,拂袖而去,留下一臉茫然的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他要如此對我?難道他昨晚的柔情都是假的?景啊,你可知道你那一聲聲溫柔的“溪兒”,點燃了我內心多少的希冀?為何你此刻又要如此殘忍地將它撲滅?

    我坐到鏡子前,用手撫摸著臉上那顆痣,眼前突然出現另一個女子的臉,她在對著我微笑,我看不清她的五官,隻隱隱約約看到她蒼白的右臉頰上有一顆美人痣,與我點上去的那一顆在同一部位。她似乎張嘴要對我說些什麽,我剛一眨眼,她卻不見了。我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額頭上沁出了冷汗,我拿出手帕擦掉它,順便狠狠地擦掉了臉上那顆美人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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