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剛過,午夜城市的霓虹燈在薄薄的雨霧裏繼續賣弄著風情,夜店的小吃、酒吧就像冬季裏女人的子宮,隔開了寒冷的空氣滾燙無比,無數的細胞在準備著和任何角落的某個對方孕育幸福,大汗淋漓……
有一家小酒館叫做-夜歸人,裏麵的燈熱鬧的亮著,玻璃窗上的水霧還沒有散去,人們熱情依然,一眼望去就能看見每個人的笑臉和微醉的滿足。
人群中寧海兒喝得有點多,一臉的幸福,雙手抱著秦曉的脖子,一步都不鬆開,微微泛紅的臉蛋透著羞澀緊緊的靠在秦曉的懷裏。
“海兒,你沒事吧?”秦曉關心的問,麵對眼前這個女孩他愛到了心裏,想緊緊的抱著她不放,但又怕把她揉碎了,因為在他看來,寧海兒永遠都是需要她嗬護的。
“秦曉,你愛我嗎?”寧海兒閉著眼睛,趴在秦曉的胸前,她不厭其煩的需要眼前的這個男人無數次的向她重複那些山盟海誓的誓言,盡管他們之間已經說了幾千幾萬遍。
“當然,我愛你,永遠都愛你。”這話說的熱血澎湃,就像準備奔赴沙場的戰士,自信滿滿。
“那麽,你會永遠都像現在這樣愛我嗎?”寧海兒看著秦曉的眼睛,憧憬著未來幸福一般渴望的眼神燒的秦曉激動萬分。
“當然,海兒,我愛你,一輩子都對你好,讓我們好好的生活,一生一世永不分離……”鄭重宣誓般的告白讓這對即將結婚的青年燒成了一堆火,不管身邊的朋友,享受著兩人的柔情蜜意,他們激情熱吻,像兩把熊熊烈火勢必要燒化對方。
窗外的霧氣慢慢散去,人群也越來越少,偶爾有車子飛馳而過,輪胎壓起來的小水簾跳起來又倒了下去,像是被他們遺忘的路人。兩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許下他們最神聖的誓言,攜手並進去往一個沒有光亮的地方走去,試圖靠著互相的愛情點燃星星之火,照顧對方。
小酒館裏的客人都是他們的大學同學,他們準備下個月就結婚,同學們提前為他們慶祝,有人的臉上洋溢著祝福,有人向往,有人惆悵,但是唯一相同的是夜幕下習慣於酒中的沉醉,時而悲傷,時而暢懷,樂此不彼。
寧海兒和秦曉是大學同學,相識相知後,一起考入本校的研究生,朝夕相處,畢業後秦曉在當地法院,寧海兒去了一家外企做了大區經理,兩人終於在一切穩定後共結連理,開始她們共同的生活。
這時,寧海兒的同窗密友徐盈走過來,徐盈身材高挑,學習優秀,家族顯赫,不免孤芳自賞,可是她心裏卻一直愛著一個男人陳鬱然,從大一愛到了研究生畢業,期間從未看過別的男人一眼,可是這個男人卻和一個什麽都不如她的本科生結婚了,這使徐盈傷痛多年。
“盈盈,你可別在喝了,你看你都醉了。”徐盈的步伐有些搖擺,可能是喝醉了,寧海兒發現自己沉寂在幸福卻忘了朋友,心裏有些自責。
“誰說我醉了,你要結婚了我給你高興,幹什麽呀?你還不樂意啊?以後好好過日子,別動不動就找我。”徐盈的眼裏有著強忍的哀傷,也為朋友的結婚感到高興,霎那,她的眼角掉下了一滴淚。
“盈盈,真對不起,我們沒照顧到你,你看同學們都在,大家多高興啊,你也很大家一起高興高興啊。”秦曉有點著急,他也明白這一切都是拜他的好兄弟陳鬱然所賜,很多同學都結婚了,每次婚禮徐盈都是孤身一人。
“我才不為他們高興呢,你看他們哪個結婚後說幸福的?”徐盈不服氣的說著那些已婚人群,“不過,你們兩是例外,嗬嗬.”
這時,秦曉的一個同學走過來,嘴裏透著酒氣,反駁著:“誰不幸福啦,你看我,你看那邊哥幾個還有最先結婚的陳鬱然……”
“好了,老李,咱們別說了,你啊,還是去吃點燒烤去,去去去……”寧海兒打斷了他的話,因為她看到了徐盈潮濕的眼睛,這雙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快樂起來,除了期盼還是等待。
“陳鬱然?嗬嗬,他今天為什麽沒有來?”說起這三個字,徐盈的語氣變的複雜。
“哦,今天他老婆生孩子,還在醫院裏呢,來不了,婚禮的時候他會來的,可能會帶著他的寶寶哦。”說道這些秦曉滿臉幸福,他為兄弟的幸福生活感到高興,這時寧海兒悄悄擰了一下秦曉的腰。
“走,盈盈,咱們去邊上聊會。”寧海兒把徐盈扶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海兒,你一定要幸福,你們相戀了這麽多年太不容易了,婚後要守好他,知道了嗎?現在這個社會太亂了,誘惑太多了。”徐盈充滿關心,她最貼心的密友也結婚了,她唯有做的就是祝福她,不容許別人欺負她。
“盈盈,知道了,你就別老是為我擔心了,好好想想你自己,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以後我也不能總是陪著你了,你。照顧好自己。”寧海兒潸然淚下,她為徐盈的心情擔心,也為陳鬱然遺憾,世上居然還有這麽癡情的女子,日日夜夜為他傷情。
“你哭什麽啊,別哭,大好日子呢,我過的可好著呢,你看,我比你們都好,爸爸是大領導,媽媽是教授,哥哥是成功企業家,我什麽都有啦,你以後可別嫉妒我啊。”
寧海兒明白,她隻是在安慰自己,安慰愛護她的人,因為徐盈從來不以此為資本,炫耀自己身後的一切。
“盈盈,你還在等他嗎?”寧海兒一語中的。
“不,我會很快忘記的,我會過的比他好百倍,他這個大傻瓜,錯過了我,錯過了一切大好的機會。”徐盈強顏歡笑
“你真這麽想嗎?如果是,那麽我會放心,可是為什麽這麽幾年你從來不喜歡其他男人?女人的光陰不經等的。”
“因為我喜歡你唄,你這個笨笨,嘿嘿。”徐盈開心的笑了,幾年了她無數次這麽開心的笑給大家看,隻有寧海兒知道沒有幾次是真的,尤其是與陳鬱然有關時。
“少逗我了你,我還不知道你,你啊,也轉移轉移視線,行不行啊?”
“知道啦,你怎麽那麽羅嗦,你再這麽羅嗦,你老公會不要你的,哈哈哈。”
“看我怎麽收拾你……”兩人像學生時代一樣打鬧,氣氛活躍了不少。
淩晨三點,大家都準備各自迴家,有的人已經徹底醉了,有的人已是酒醒過後,總之,每個人都差不多喝到位了,寧海兒和秦曉安排好人送各自迴家後,開著他們剛買的新車也迴家了。
徐盈開著她生日新買的銀色跑車,眼淚不注的往下流,開著的車窗把冷風都吹起來又把徐盈臉上的眼淚帶走,幹了一遍又流一臉,車裏放的是電影《天使愛美麗》裏的悲傷鋼琴曲,緩緩的,有點傷心。
電話來了,是田未雨的,徐盈關上車窗,把音響的聲音關小,按下接聽鍵。
“喂,這麽晚了什麽事啊?”徐盈的聲音略帶沙啞。
“你這聲音不對勁啊,今天你幹什麽去啦?”田未雨關心的問到。
“參加好朋友的婚禮,海兒的。”
“你傷感什麽,找個男朋友唄,你都多大了。”田未予調侃著。
“你在幹什麽呢?最近那麽忙,你老婆都說沒怎麽見你,不知道你幹什麽壞事去了。”徐盈的嘴角有了一絲笑容。
“切,我會亂來?你想挨打了吧你,你在哪呢?要不要去吃點宵夜,順便給你開導一下。”田未雨笑了。
“去哪?還是去那個海鮮那吧,我很快就到。”
“嗯,等你。”
過了一會,徐盈的車先到,田未雨隨後就到,兩人找了個包間坐下了,這是全城最豪華的飯店,夜宵以粵菜為主。
“幹什麽找包間啊,人家還以為我們兩是什麽關係呢。”徐盈主動調戲
“我們兩能幹什麽,看你那苦瓜臉,我要不是你親表哥我才不會理你呢,看都不想看一眼!”田未雨如有如無的暗示著。
“你今晚是不是給我擺鴻門宴?幹什麽啊?”
“找個包間,主要咱們能說說心裏話,你不是一直聽信我的嗎?咱們就說說。”
“大半夜的說什麽呀?”徐盈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耐煩的說。
“你媽告訴我陳鬱然的事了。”
“她給你說這個幹什麽。”徐盈表情平淡。
“你給我說說,你準備等到什麽時候啊?”田未雨有些著急
“我是個沒人愛的女人……”徐盈眼淚滴下。
這時站在旁邊的女服務員帶著鄙視的眼神看著田未雨,田未雨不喜歡這種眼神:“小姐,拿瓶紅酒進來。”
“幹嘛啊?你還灌我呀?”徐盈說到
“看你說實話不。”
不一會紅酒拿進來了,菜也一一上齊,田未雨吩咐服務員出去就隻剩下他們兩。
“我愛了他那麽多年,他還是娶了別人,頭都不迴,為什麽啊?”徐盈眼神呆滯,在迴憶著什麽。
“你們兩到底戀愛過沒?”
“起初我一直很喜歡他,他說把我當哥們,我們一直很好,到了,最後我告訴他,我愛他,他卻說他給不了我幸福。”說著,徐盈一口喝下一杯酒。
“他當時喜歡別的女孩了?”
“是,我們無話不談朝夕相處,我認為他一定會迴心轉意,結果,他卻結婚了。”徐盈又猛的喝了一口。
“那女孩什麽樣啊?”他們邊說邊喝著酒。
“本科,一個醫院的護士,她有什麽好?我有什麽比不上他?我不甘心……不甘心……”
“肯定人家比你溫柔!”說道著,田未雨想起了紫嫣,臉上泛著淡淡的笑容。
“錯,她什麽都沒我好,就因為我曾經告訴了陳鬱然一件事,作為男人,她肯定不要我的……”徐盈趴在桌上失聲痛哭讓田未雨手足無措,也不敢再問下去。
田未雨的直覺告訴他,條件優秀的表妹一直不交男朋友肯定有原因,並且是一種傷痛,他想起了姨媽和他在家裏的對話。
“小雨,你的思想現代,盈盈從小又信你,你和她聊聊,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她不交男朋友。” 姨媽說。
“不是因為那陳鬱然嗎?” 田未雨說道。
“唉,我們就怕她是因為其他原因,你妹妹說現在國內國外同性戀很多,並且容易傳染艾滋病,我們怕這個。”
“好的,姨媽,我去打探,應該沒問題的。”
想到這田未雨鼓起勇氣:“盈盈,你相信我嗎?如果相信就把實話告訴我。
徐盈看著田未雨的眼睛,說出了發生多年的事情,那年高考過後,徐盈順利考上大學, 她的父親答應她的要求,趁放假時間孤身趕赴法國學習美術,到了法國,徐盈住在租住的公寓裏,有幾天她每天都會收到一封情書,徐盈迴絕了他。過了幾天事情發生了。
一天晚上,走在迴家的路,這時天已下起綿綿細雨,她看見一隻白色的蝴蝶在雨中柔弱卻又拚命掙紮,它的翅膀被雨水淋濕想用力抬起,可是身上太過沉重,似乎已經奄奄一息,又似乎有太多的不甘,那無力翅膀的抖動好象在告訴所有的人世界是多麽的不公卻又在每天的平衡循環,想不清楚、做不完美就是永恆。凋落的葉子似乎在安慰那個不安的靈魂,風吹來,把這一切都吹散……
夜晚的路燈依然寒冷,人群的影子遙遙惶惶,剛走到家門頓時感覺一陣寒冷,拿鑰匙開了門看見一個陌生而又認識的男人站在裏麵。
她很好奇,剛想問他怎麽進來的,卻看到他呆滯而又恐怖的眼神,他問:“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徐盈有種不祥的預感,堅決而又抵抗地說:“不”,她稚嫩的心靈想象不到會發生什麽,她的叛逆也不能將她解救於快要發生的危險之中。
那個似乎已經失控的男人轉身開始砸徐盈的畫具和公寓裏的一切東西,她慌了,拚命似的朝門外跑去,嚇得說不出話一直跑,跑的同時也在想象是否這樣就會跑向光明,因為她感覺那個恐怖的男人就在身後以更快的速度追她……
小區裏異常的安靜,就連樹木似乎也變的很詭異、冷漠,慌忙中她看到了門衛室,拚命的敲門然後躲進去,吃力的用不熟的法文告訴門衛:“有人要殺我”。
他們讓徐盈躲在廚房,她蹲在那裏,聽見自己的心跳,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一切都太突然,隨後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徐盈感覺到一定是他,看見眼前的刀她很怕,她怕那個瘋子隨時都會衝進來拿著刀殺了她,隨之想象著那種血腥和疼痛,不禁全身顫抖,心裏一直在問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她想不明白在她單純的求學生涯中如此奇怪恐怖的事情會發生在她的身上,朋友家人往往的祝福和幸運似乎沒有體現過。
後來腳步聲走遠了,徐盈輕輕的走了出去,她想趁機逃離,想打電話通知那個日夜關心她又讓她牽腸掛肚卻未說出愛字的男人,她怕自己再也沒有說出那句話的機會,想起往日的害羞含蓄突然感覺後悔。
她感覺那個人還會再來,想盡快逃離,卻看見黑黑的一片,突然有個人蒙著她的嘴,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不一會她的意識裏有了一絲亮光覺得頭很疼,睜開眼她看見那個人的臉,她呆了,感覺快完了,覺得快要窒息。
突然他用最粗暴的方式撕扯葉子的衣服,那時她那被驚嚇住的眼淚終於解凍了,最傷心最放肆的奔流……徐盈滿心都是恐懼、不願和傷心。
她不知道下一步還會發生什麽,可是,下一刻很快發生了,那個男人扳開她的腿,猛的往上靠,滿臉充斥著獸欲,讓人感覺無比的惡心。
刹時,那是一種真正的撕心裂肺的痛,痛的同時是一陣慘叫,那種慘是徐盈一輩子都沒聽過的,再想到那些悲怨的撕叫葉子不再覺得恐怖,因為她覺得那種叫聲的主人也一定是可憐的,如同她一樣,在寂靜恐怖的黑夜裏陣陣迴蕩。
接下來是一陣又一陣的痛,徐盈無助而又充滿仇恨的哭喊、掙紮,那個男人終於停下來了,並且快速的穿上衣服,倉皇而逃。
她有太多的不甘,有無數的想法,想死去,想殺了他……但徐盈發現自己已動彈不得,並且滿床的鮮血,鮮紅的一大片……葉子看著那些血,那麽紅,魔鬼一樣的招人注目,它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哀號,它漫漫向旁邊染去,似乎最大限度的讓別人也感受他的一切感受。
它讓葉子感覺它壞,可是又覺得它可愛而可憐,讓她又愛又恨,可是血不明白,在它流出的那一刻起它就沒有了生命力,它不明白葉子心裏對它的希望、珍惜,和現在內心的殘忍交織。
那晚她失眠了,在她的內心的所有仇恨變為日後沉默的性格。她無力訴說命運的不公,卻試圖從另外的方麵以示反抗。
說完後兩人都沉默了,田未雨心如刀絞,他強忍著自己濕潤的眼,眼裏透著一股仇恨,他想象如果那個男人出現在他的麵前,他一定會以最殘忍的方式結束那個男人的生命,他不明白為什麽上天竟然給這個純潔的表妹這樣的“洗禮”。
從表妹憂鬱的眼神他想起了紫嫣,這兩個如花的女孩眼神卻在金黃的太陽下透著灰暗,他想到自己對紫嫣的感情和現實的阻礙,他歎息了,暗暗給於自己一股勇氣。
“盈盈,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但是你要答應我。”
“什麽?”徐盈仿佛失了魂魄,呆坐那裏。
“要堅強,麵對現實要勇於爭取自己的幸福,不要給了那些不好的記憶毀了自己的一生,我們都要努力!”
“哥,我哪裏來的勇氣?我被上帝遺棄了……陳鬱然也把我遺棄了……”徐盈痛哭流涕
“不是的,現在我要告訴你,不管陳鬱然是什麽情況,隻要你愛他就去爭取,即使他不能跟你結婚,隻要能得到他一刻也好,因為他是你多年你夢,你可以去實現他。”
“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他不可能喜歡我了,其他男人也不會。”
“盈盈,你是什麽時代的人了?現在這個社會有幾個處女?再說,隻要真的愛你,不會在乎這個!”
徐盈哀傷的看著田未雨,想著陳鬱然的一點一滴始終不甘心卻又灰心喪氣。
“好了,走吧,迴家了,好好睡覺,想想我的話,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
他們離開了飯店,各自迴家,徐盈在車上不住的流淚,但是她的心裏似乎有了一些籍慰,她想起了她的夢想……
沒人明白日後的生活會是什麽顏色,因為她無法讓自己再看見太陽,卻也在災難降臨時難以相信,有人可以忘記,或者坦然麵對生活,有人卻隻能期望自己猶如飄去的葉子,任風川息,卻自由自在。
生活的風吹得一切平淡,可是時間的公平在一瞬間失去又預示著會在另一個瞬間出現,每次都那麽驚心動魄,但是體驗完全不同,那是視死如歸和一切坦然的區別,在夜的詭異裏沒有自我拯救和自甘墮落的分別,因為黑夜的神秘傲然孤視世間的一切,驚喜都在悄悄而來,殘忍或者欣慰……
有一家小酒館叫做-夜歸人,裏麵的燈熱鬧的亮著,玻璃窗上的水霧還沒有散去,人們熱情依然,一眼望去就能看見每個人的笑臉和微醉的滿足。
人群中寧海兒喝得有點多,一臉的幸福,雙手抱著秦曉的脖子,一步都不鬆開,微微泛紅的臉蛋透著羞澀緊緊的靠在秦曉的懷裏。
“海兒,你沒事吧?”秦曉關心的問,麵對眼前這個女孩他愛到了心裏,想緊緊的抱著她不放,但又怕把她揉碎了,因為在他看來,寧海兒永遠都是需要她嗬護的。
“秦曉,你愛我嗎?”寧海兒閉著眼睛,趴在秦曉的胸前,她不厭其煩的需要眼前的這個男人無數次的向她重複那些山盟海誓的誓言,盡管他們之間已經說了幾千幾萬遍。
“當然,我愛你,永遠都愛你。”這話說的熱血澎湃,就像準備奔赴沙場的戰士,自信滿滿。
“那麽,你會永遠都像現在這樣愛我嗎?”寧海兒看著秦曉的眼睛,憧憬著未來幸福一般渴望的眼神燒的秦曉激動萬分。
“當然,海兒,我愛你,一輩子都對你好,讓我們好好的生活,一生一世永不分離……”鄭重宣誓般的告白讓這對即將結婚的青年燒成了一堆火,不管身邊的朋友,享受著兩人的柔情蜜意,他們激情熱吻,像兩把熊熊烈火勢必要燒化對方。
窗外的霧氣慢慢散去,人群也越來越少,偶爾有車子飛馳而過,輪胎壓起來的小水簾跳起來又倒了下去,像是被他們遺忘的路人。兩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許下他們最神聖的誓言,攜手並進去往一個沒有光亮的地方走去,試圖靠著互相的愛情點燃星星之火,照顧對方。
小酒館裏的客人都是他們的大學同學,他們準備下個月就結婚,同學們提前為他們慶祝,有人的臉上洋溢著祝福,有人向往,有人惆悵,但是唯一相同的是夜幕下習慣於酒中的沉醉,時而悲傷,時而暢懷,樂此不彼。
寧海兒和秦曉是大學同學,相識相知後,一起考入本校的研究生,朝夕相處,畢業後秦曉在當地法院,寧海兒去了一家外企做了大區經理,兩人終於在一切穩定後共結連理,開始她們共同的生活。
這時,寧海兒的同窗密友徐盈走過來,徐盈身材高挑,學習優秀,家族顯赫,不免孤芳自賞,可是她心裏卻一直愛著一個男人陳鬱然,從大一愛到了研究生畢業,期間從未看過別的男人一眼,可是這個男人卻和一個什麽都不如她的本科生結婚了,這使徐盈傷痛多年。
“盈盈,你可別在喝了,你看你都醉了。”徐盈的步伐有些搖擺,可能是喝醉了,寧海兒發現自己沉寂在幸福卻忘了朋友,心裏有些自責。
“誰說我醉了,你要結婚了我給你高興,幹什麽呀?你還不樂意啊?以後好好過日子,別動不動就找我。”徐盈的眼裏有著強忍的哀傷,也為朋友的結婚感到高興,霎那,她的眼角掉下了一滴淚。
“盈盈,真對不起,我們沒照顧到你,你看同學們都在,大家多高興啊,你也很大家一起高興高興啊。”秦曉有點著急,他也明白這一切都是拜他的好兄弟陳鬱然所賜,很多同學都結婚了,每次婚禮徐盈都是孤身一人。
“我才不為他們高興呢,你看他們哪個結婚後說幸福的?”徐盈不服氣的說著那些已婚人群,“不過,你們兩是例外,嗬嗬.”
這時,秦曉的一個同學走過來,嘴裏透著酒氣,反駁著:“誰不幸福啦,你看我,你看那邊哥幾個還有最先結婚的陳鬱然……”
“好了,老李,咱們別說了,你啊,還是去吃點燒烤去,去去去……”寧海兒打斷了他的話,因為她看到了徐盈潮濕的眼睛,這雙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快樂起來,除了期盼還是等待。
“陳鬱然?嗬嗬,他今天為什麽沒有來?”說起這三個字,徐盈的語氣變的複雜。
“哦,今天他老婆生孩子,還在醫院裏呢,來不了,婚禮的時候他會來的,可能會帶著他的寶寶哦。”說道這些秦曉滿臉幸福,他為兄弟的幸福生活感到高興,這時寧海兒悄悄擰了一下秦曉的腰。
“走,盈盈,咱們去邊上聊會。”寧海兒把徐盈扶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海兒,你一定要幸福,你們相戀了這麽多年太不容易了,婚後要守好他,知道了嗎?現在這個社會太亂了,誘惑太多了。”徐盈充滿關心,她最貼心的密友也結婚了,她唯有做的就是祝福她,不容許別人欺負她。
“盈盈,知道了,你就別老是為我擔心了,好好想想你自己,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以後我也不能總是陪著你了,你。照顧好自己。”寧海兒潸然淚下,她為徐盈的心情擔心,也為陳鬱然遺憾,世上居然還有這麽癡情的女子,日日夜夜為他傷情。
“你哭什麽啊,別哭,大好日子呢,我過的可好著呢,你看,我比你們都好,爸爸是大領導,媽媽是教授,哥哥是成功企業家,我什麽都有啦,你以後可別嫉妒我啊。”
寧海兒明白,她隻是在安慰自己,安慰愛護她的人,因為徐盈從來不以此為資本,炫耀自己身後的一切。
“盈盈,你還在等他嗎?”寧海兒一語中的。
“不,我會很快忘記的,我會過的比他好百倍,他這個大傻瓜,錯過了我,錯過了一切大好的機會。”徐盈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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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喜歡你唄,你這個笨笨,嘿嘿。”徐盈開心的笑了,幾年了她無數次這麽開心的笑給大家看,隻有寧海兒知道沒有幾次是真的,尤其是與陳鬱然有關時。
“少逗我了你,我還不知道你,你啊,也轉移轉移視線,行不行啊?”
“知道啦,你怎麽那麽羅嗦,你再這麽羅嗦,你老公會不要你的,哈哈哈。”
“看我怎麽收拾你……”兩人像學生時代一樣打鬧,氣氛活躍了不少。
淩晨三點,大家都準備各自迴家,有的人已經徹底醉了,有的人已是酒醒過後,總之,每個人都差不多喝到位了,寧海兒和秦曉安排好人送各自迴家後,開著他們剛買的新車也迴家了。
徐盈開著她生日新買的銀色跑車,眼淚不注的往下流,開著的車窗把冷風都吹起來又把徐盈臉上的眼淚帶走,幹了一遍又流一臉,車裏放的是電影《天使愛美麗》裏的悲傷鋼琴曲,緩緩的,有點傷心。
電話來了,是田未雨的,徐盈關上車窗,把音響的聲音關小,按下接聽鍵。
“喂,這麽晚了什麽事啊?”徐盈的聲音略帶沙啞。
“你這聲音不對勁啊,今天你幹什麽去啦?”田未雨關心的問到。
“參加好朋友的婚禮,海兒的。”
“你傷感什麽,找個男朋友唄,你都多大了。”田未予調侃著。
“你在幹什麽呢?最近那麽忙,你老婆都說沒怎麽見你,不知道你幹什麽壞事去了。”徐盈的嘴角有了一絲笑容。
“切,我會亂來?你想挨打了吧你,你在哪呢?要不要去吃點宵夜,順便給你開導一下。”田未雨笑了。
“去哪?還是去那個海鮮那吧,我很快就到。”
“嗯,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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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麽找包間啊,人家還以為我們兩是什麽關係呢。”徐盈主動調戲
“我們兩能幹什麽,看你那苦瓜臉,我要不是你親表哥我才不會理你呢,看都不想看一眼!”田未雨如有如無的暗示著。
“你今晚是不是給我擺鴻門宴?幹什麽啊?”
“找個包間,主要咱們能說說心裏話,你不是一直聽信我的嗎?咱們就說說。”
“大半夜的說什麽呀?”徐盈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耐煩的說。
“你媽告訴我陳鬱然的事了。”
“她給你說這個幹什麽。”徐盈表情平淡。
“你給我說說,你準備等到什麽時候啊?”田未雨有些著急
“我是個沒人愛的女人……”徐盈眼淚滴下。
這時站在旁邊的女服務員帶著鄙視的眼神看著田未雨,田未雨不喜歡這種眼神:“小姐,拿瓶紅酒進來。”
“幹嘛啊?你還灌我呀?”徐盈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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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紅酒拿進來了,菜也一一上齊,田未雨吩咐服務員出去就隻剩下他們兩。
“我愛了他那麽多年,他還是娶了別人,頭都不迴,為什麽啊?”徐盈眼神呆滯,在迴憶著什麽。
“你們兩到底戀愛過沒?”
“起初我一直很喜歡他,他說把我當哥們,我們一直很好,到了,最後我告訴他,我愛他,他卻說他給不了我幸福。”說著,徐盈一口喝下一杯酒。
“他當時喜歡別的女孩了?”
“是,我們無話不談朝夕相處,我認為他一定會迴心轉意,結果,他卻結婚了。”徐盈又猛的喝了一口。
“那女孩什麽樣啊?”他們邊說邊喝著酒。
“本科,一個醫院的護士,她有什麽好?我有什麽比不上他?我不甘心……不甘心……”
“肯定人家比你溫柔!”說道著,田未雨想起了紫嫣,臉上泛著淡淡的笑容。
“錯,她什麽都沒我好,就因為我曾經告訴了陳鬱然一件事,作為男人,她肯定不要我的……”徐盈趴在桌上失聲痛哭讓田未雨手足無措,也不敢再問下去。
田未雨的直覺告訴他,條件優秀的表妹一直不交男朋友肯定有原因,並且是一種傷痛,他想起了姨媽和他在家裏的對話。
“小雨,你的思想現代,盈盈從小又信你,你和她聊聊,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她不交男朋友。” 姨媽說。
“不是因為那陳鬱然嗎?” 田未雨說道。
“唉,我們就怕她是因為其他原因,你妹妹說現在國內國外同性戀很多,並且容易傳染艾滋病,我們怕這個。”
“好的,姨媽,我去打探,應該沒問題的。”
想到這田未雨鼓起勇氣:“盈盈,你相信我嗎?如果相信就把實話告訴我。
徐盈看著田未雨的眼睛,說出了發生多年的事情,那年高考過後,徐盈順利考上大學, 她的父親答應她的要求,趁放假時間孤身趕赴法國學習美術,到了法國,徐盈住在租住的公寓裏,有幾天她每天都會收到一封情書,徐盈迴絕了他。過了幾天事情發生了。
一天晚上,走在迴家的路,這時天已下起綿綿細雨,她看見一隻白色的蝴蝶在雨中柔弱卻又拚命掙紮,它的翅膀被雨水淋濕想用力抬起,可是身上太過沉重,似乎已經奄奄一息,又似乎有太多的不甘,那無力翅膀的抖動好象在告訴所有的人世界是多麽的不公卻又在每天的平衡循環,想不清楚、做不完美就是永恆。凋落的葉子似乎在安慰那個不安的靈魂,風吹來,把這一切都吹散……
夜晚的路燈依然寒冷,人群的影子遙遙惶惶,剛走到家門頓時感覺一陣寒冷,拿鑰匙開了門看見一個陌生而又認識的男人站在裏麵。
她很好奇,剛想問他怎麽進來的,卻看到他呆滯而又恐怖的眼神,他問:“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徐盈有種不祥的預感,堅決而又抵抗地說:“不”,她稚嫩的心靈想象不到會發生什麽,她的叛逆也不能將她解救於快要發生的危險之中。
那個似乎已經失控的男人轉身開始砸徐盈的畫具和公寓裏的一切東西,她慌了,拚命似的朝門外跑去,嚇得說不出話一直跑,跑的同時也在想象是否這樣就會跑向光明,因為她感覺那個恐怖的男人就在身後以更快的速度追她……
小區裏異常的安靜,就連樹木似乎也變的很詭異、冷漠,慌忙中她看到了門衛室,拚命的敲門然後躲進去,吃力的用不熟的法文告訴門衛:“有人要殺我”。
他們讓徐盈躲在廚房,她蹲在那裏,聽見自己的心跳,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一切都太突然,隨後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徐盈感覺到一定是他,看見眼前的刀她很怕,她怕那個瘋子隨時都會衝進來拿著刀殺了她,隨之想象著那種血腥和疼痛,不禁全身顫抖,心裏一直在問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她想不明白在她單純的求學生涯中如此奇怪恐怖的事情會發生在她的身上,朋友家人往往的祝福和幸運似乎沒有體現過。
後來腳步聲走遠了,徐盈輕輕的走了出去,她想趁機逃離,想打電話通知那個日夜關心她又讓她牽腸掛肚卻未說出愛字的男人,她怕自己再也沒有說出那句話的機會,想起往日的害羞含蓄突然感覺後悔。
她感覺那個人還會再來,想盡快逃離,卻看見黑黑的一片,突然有個人蒙著她的嘴,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不一會她的意識裏有了一絲亮光覺得頭很疼,睜開眼她看見那個人的臉,她呆了,感覺快完了,覺得快要窒息。
突然他用最粗暴的方式撕扯葉子的衣服,那時她那被驚嚇住的眼淚終於解凍了,最傷心最放肆的奔流……徐盈滿心都是恐懼、不願和傷心。
她不知道下一步還會發生什麽,可是,下一刻很快發生了,那個男人扳開她的腿,猛的往上靠,滿臉充斥著獸欲,讓人感覺無比的惡心。
刹時,那是一種真正的撕心裂肺的痛,痛的同時是一陣慘叫,那種慘是徐盈一輩子都沒聽過的,再想到那些悲怨的撕叫葉子不再覺得恐怖,因為她覺得那種叫聲的主人也一定是可憐的,如同她一樣,在寂靜恐怖的黑夜裏陣陣迴蕩。
接下來是一陣又一陣的痛,徐盈無助而又充滿仇恨的哭喊、掙紮,那個男人終於停下來了,並且快速的穿上衣服,倉皇而逃。
她有太多的不甘,有無數的想法,想死去,想殺了他……但徐盈發現自己已動彈不得,並且滿床的鮮血,鮮紅的一大片……葉子看著那些血,那麽紅,魔鬼一樣的招人注目,它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哀號,它漫漫向旁邊染去,似乎最大限度的讓別人也感受他的一切感受。
它讓葉子感覺它壞,可是又覺得它可愛而可憐,讓她又愛又恨,可是血不明白,在它流出的那一刻起它就沒有了生命力,它不明白葉子心裏對它的希望、珍惜,和現在內心的殘忍交織。
那晚她失眠了,在她的內心的所有仇恨變為日後沉默的性格。她無力訴說命運的不公,卻試圖從另外的方麵以示反抗。
說完後兩人都沉默了,田未雨心如刀絞,他強忍著自己濕潤的眼,眼裏透著一股仇恨,他想象如果那個男人出現在他的麵前,他一定會以最殘忍的方式結束那個男人的生命,他不明白為什麽上天竟然給這個純潔的表妹這樣的“洗禮”。
從表妹憂鬱的眼神他想起了紫嫣,這兩個如花的女孩眼神卻在金黃的太陽下透著灰暗,他想到自己對紫嫣的感情和現實的阻礙,他歎息了,暗暗給於自己一股勇氣。
“盈盈,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但是你要答應我。”
“什麽?”徐盈仿佛失了魂魄,呆坐那裏。
“要堅強,麵對現實要勇於爭取自己的幸福,不要給了那些不好的記憶毀了自己的一生,我們都要努力!”
“哥,我哪裏來的勇氣?我被上帝遺棄了……陳鬱然也把我遺棄了……”徐盈痛哭流涕
“不是的,現在我要告訴你,不管陳鬱然是什麽情況,隻要你愛他就去爭取,即使他不能跟你結婚,隻要能得到他一刻也好,因為他是你多年你夢,你可以去實現他。”
“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他不可能喜歡我了,其他男人也不會。”
“盈盈,你是什麽時代的人了?現在這個社會有幾個處女?再說,隻要真的愛你,不會在乎這個!”
徐盈哀傷的看著田未雨,想著陳鬱然的一點一滴始終不甘心卻又灰心喪氣。
“好了,走吧,迴家了,好好睡覺,想想我的話,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
他們離開了飯店,各自迴家,徐盈在車上不住的流淚,但是她的心裏似乎有了一些籍慰,她想起了她的夢想……
沒人明白日後的生活會是什麽顏色,因為她無法讓自己再看見太陽,卻也在災難降臨時難以相信,有人可以忘記,或者坦然麵對生活,有人卻隻能期望自己猶如飄去的葉子,任風川息,卻自由自在。
生活的風吹得一切平淡,可是時間的公平在一瞬間失去又預示著會在另一個瞬間出現,每次都那麽驚心動魄,但是體驗完全不同,那是視死如歸和一切坦然的區別,在夜的詭異裏沒有自我拯救和自甘墮落的分別,因為黑夜的神秘傲然孤視世間的一切,驚喜都在悄悄而來,殘忍或者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