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連長走了以後,班長也馬上開了一個小會,他根據李副連長的要求把他們四個人分成了兩個小組,王京生和班長一個組,副班長和楊勝利一個組,每六個小時輪換一次。楊勝利一聽要分組,他首先就急了:“分什麽組啊,這麽大的一個洞口就兩個人守,守得過來嗎?萬一出點事,誰擔待的起啊,就算我們的命不值錢,可是也不能這麽不當一迴事啊,依我看,最好還是我們四個人在一起吧。這叫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我看楊勝利說得也對,這樣分組我覺得也不太合理,還是我們一起吧,要不然就從新分組。”還沒有等班長說話,副班長也搶先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嘿,你什麽意思啊?”楊勝利忽的一聲從坐著的彈藥箱上幾乎是蹦了起來,看他那怒氣衝衝的樣子,平時那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不知道都跑到哪裏去了,顯然他是聽出了副班長的話裏有話,他的手差一點就指到了副班長的鼻子上:“聽你這個話的意思,你是說不想和我在一個組了,和我一個組怎麽了,你不想和我一個組,我還不想和你一個組呢,誰不知道你就喜歡睡覺,你要是睡起覺來,還不是剩我一個人站崗,我才不想給你做替死鬼呢。”

    副班長一點也沒有著急,他眼皮都沒有抬,隻是麵無表情的說:“你願意怎麽想,你就怎麽想吧,反正我就是不願意和你一個組。”說完他使勁的咳嗽了幾聲,然後慢條斯理的扯過一張舊報紙,裁成兩指寬一劄長的紙條,將莫和煙倒上,像卷旱煙一樣卷成一個長條型。

    副班長是一個煙鬼,沒有煙一天都活不了,在部隊體檢的時候,醫生已經告誡他肺部有問題,一定要戒煙或者是少抽煙,可是他明知道煙這東西害人還是忍不住要抽。

    班長看到副班長要抽煙,一把搶過了他手裏剛剛卷好的煙卷扔到了地上,又用腳使勁的踩了幾下:“你不要命啦,這裏有高山反應你還敢抽煙啊?再說我們現在是在執行任務,是在守衛坑道口,你知道嗎,煙的亮光容易暴露我們的目標,所以根本不允許抽煙,我看你還是忍著吧。”

    迴過頭來,班長又對楊勝利說:“怎麽一到了關鍵時候你就這麽多的事,你沒有聽見剛才李副連長交代任務啊,我們至少要在這裏堅守三天,你知道嗎,是三天,你能三天都不睡覺啊,真是的。我告訴你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再說了,這也是命令,什麽是命令你應該知道吧,戰場上命令必須要無條件的服從。”說到這裏,他把背後的衝鋒槍一下子拽到了胸前,槍口差一點就指著楊勝利了,嚇得楊勝利把班長的槍口撥到了一邊,嘴裏還不住的嘟囔道:“嘿,嘿,你要幹嘛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告訴你,你也少拿什麽命令來嚇唬我,我隻要沒有做逃兵,你能把我怎麽樣。你怎麽就會說我啊,剛才傅濤還說他也不願意和我一個組呢,這你怎麽不說啊,難道你就會欺負我啊?”

    “哼,你沒有做逃兵,我看那可不一定,就憑你剛才的言論,再加上你平時就稀稀拉拉,真的打起來,你還就有可能做逃兵。”別看李虎旺平時不怎麽愛說話,可是到了這樣關鍵時刻,他的話尖銳的幾乎讓人接受不了。

    “嗬,你要是這樣說,我還就非要和你叫這個勁了,我要是做不了逃兵,你說該怎麽辦吧?”楊勝利氣唿唿的抬高了自己的聲音,他有意無意的也把自己手中的衝鋒槍順到了前胸,看那個架勢似乎非要和李虎旺鬧個你死我活不可。

    副班長曆來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他看到班長和楊勝利為了幾句話鬧得就要動刀動搶了,趕快站到了他們兩個人的中間:“你們不要吵了,這件事怨我還不行嗎,這樣吧,我還是和楊勝利一個組,我們站第一班崗,班長和文書接我們的班。這樣還不行啊,不要再吵了啊。”

    王京生被眼前的這一切震驚了,他絕沒有想到,楊勝利的幾句話會招來這麽多的事,其實從內心來講,他還是傾向於楊勝利的意見,他自己也認為,現在的確是一個非常時期,無論是班長還是副班長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而且他們又身處於這樣一個關鍵的崗位,坑道裏所有戰士的生命可以說都在他們四個人的身上,責任重於泰山。王京生剛才觀察了一下坑道口外麵的情況,四周漆黑一團,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讓人心裏能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一旦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兩個人肯定應付不過來,所以他很想說支持楊勝利,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迴去。

    王京生偷偷的看著班長,隻見班長緊鎖著眉頭,臉上的表情嚴肅的就像一塊冰,五官都幾乎是靜止不動了,渾身上下看上去都是緊繃繃的,好像就是一座雕像,站在那裏紋絲不動,仿佛是剛才副班長的話讓他若有所思,他語氣堅決的說:“你們都不要說了,剛才是我的不對,我也不太冷靜,楊勝利說的也有道理,今晚畢竟是最緊張的一天,為了安全起見,我也同意我們四個人一起站崗,等到明天白天我們在分頭休息。”

    “班長萬歲”王京生嘴上差一點喊了出來,他知道,一向倔強的班長能在大家的麵前給楊勝利承認錯誤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這需要極大的勇氣,說明班長的素質就是比較高,知道大敵當前孰重孰輕,他從心眼裏更加佩服他的班長。為了緩和這裏緊張的氣氛,王京生趕快從旁邊的彈藥箱上把班長的皮大衣拿起來給班長披上,又拉著副班長坐了下來,楊勝利什麽也沒有說,悻悻的也坐在了副班長的旁邊,雖然他的心裏還不是很痛快,但是畢竟人家班長已經給他認了錯了,他就是再有天大的委屈還能說什麽。

    看到一場爭鬥終於平息了下來,王京生自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情也覺得平和了許多。

    不知道什麽時候邊防站的發電機停止了運轉,坑道裏麵的燈光完全熄滅,照明完全要依靠幾盞掛在牆壁上的汽燈,昏暗的燈光下,坑道內的一切都是朦朦朧朧,他把衝鋒槍從肩上摘下來靠在坑道的牆壁上,順手拿起一個塑料水壺,想喝一口水解解渴,可是水壺的蓋子紋絲不動,王京生這才知道,水壺裏麵的水早就凍成冰了,他懊惱的把塑料水壺扔到了一邊。

    “給你這個。”黑暗中,班長遞過來一個包著防寒罩的軍用水壺,這樣的水壺是部隊專門為汽車兵們配發的,因為比較的笨重,平時誰也不願意帶著它,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看來還是班長準備的充分。王京生感激的看了看班長,打開水壺蓋子一仰脖喝了一大口水,冰涼的水到了嘴裏就好像是吃了一塊冰,舌頭都差一點凍麻了。

    就在這時,坑道外的天空中忽然閃現了一片耀眼的白光,王京生和班長幾個人幾乎是同時竄到了坑道口。蘇聯一側升起了幾顆照明彈,這幾顆照明彈在黑暗的夜空中劃出了幾道美麗的弧線,似乎在空中的最高點還停頓了幾秒鍾,方圓幾千平米的地域範圍之內的一切物體和附近的幾個山頭以及通向蘇聯的那條小路,都清晰的暴露在亮如白晝的照明彈下。王京生隻覺得照明彈的白光就如同是電焊發出的弧光,刺激的人睜不開眼睛。

    突如其來的照明彈打破了周圍的寂靜,王京生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他似乎還隱隱約約的聽到了遠處傳來了坦克發動機的轟鳴聲和噪雜的人聲,夜色中,這些聲音顯得那麽的刺耳,那麽的清晰,多少還帶有一絲絲的恐怖。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哢嚓一聲拉開槍栓,讓子彈上了膛。坑道內也同時傳來了一陣緊似一陣的警報聲,剛才寂靜無聲的坑道立刻人聲鼎沸,跑步聲,吆喝聲,哨聲響成了一片,看樣子邊防站的戰士們也開始準備了。

    “楊勝利,王京生,你們趕快把地雷搬過來幾顆。”副班長自己一邊向著坑道口搬著地雷,一邊緊張的招唿著別人。

    “嗨,你著什麽急啊,這個時候就把地雷搬到坑道口幹什麽,正麵一點動靜都沒有呢,我們在背麵緊張什麽。還有,文書你這麽早就把子彈壓上膛幹嘛啊,你就不怕你的槍走火啊,趕快把保險關上。”班長這個時候倒是分外的沉得住氣,和剛才那個急性子的班長簡直就判若兩人,弄得王京生都有一點莫名其妙,不知道班長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這個你們就不懂了吧。”班長故意的賣了一個關子,他坐在彈藥箱上,一條腿搭在了另一條腿上,悠閑的顫悠著,看他那個洋洋自得的樣子,好像這裏不是充滿了火藥味的前線,而是在公園裏賞花看月。

    “我告訴你們啊,你別看我們這裏靜悄悄的,什麽動靜也沒有,據我所知,我們邊防站的警惕高著呢,他們派出去了一個班的人在蘇聯人要來的必經之路上站崗呢,原來都是兩個人一班崗,最近已經增加到了一個班同時站崗,你們知道這叫做什麽嗎,這就叫做‘班哨’,就是在特級戰備的情況下才能采取的措施。你們想啊,如果蘇聯人要是想偷襲我們,必然會被我們的‘班哨’發現,那邊要是交了火,我們在準備也不遲。”班長一氣道出了其中的玄機。

    “有道理,有道理,嘿,李虎旺,看不出來啊,還真有你的,你丫整個一個狗頭軍師啊。”楊勝利終於也有了話,不知道他是在褒獎李虎旺,還是在貶低李虎旺。可是他很快的話音一轉,還是十分悲觀的說:“不管怎麽說吧,我們這裏就這麽幾個人,這麽幾條槍,一件重武器都沒有,蘇聯的坦克來了那還不是如入無人之境,這幾顆地雷還能擋住蘇聯人啊,你們沒有看見邊防站的戰士們每一個人都寫了遺書嗎?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這裏是兇多吉少。唉,想起來我都覺得有一點冤啊,活了這麽大,到了現在還沒有嚐到女人的滋味,弄不好就要為國捐軀了,你說這不是白活嗎?”

    楊勝利這樣一說,其他的三個人立刻就一時都啞口無言,剛剛有了的一點輕鬆的氣氛,一時跑的無影無蹤。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反正此時王京生感到自己的心裏一陣陣的酸楚,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情緒一下子低落到了極點,他此刻想到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是楊勝利的話,還是這個特殊的環境感染了自己,他為自己的命運感到了悲哀和無奈,本來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當上了兵,期望借助當兵的機會脫離林場,脫離這個看不到一點希望的是非之地,也為自己的未來開拓出一條嶄新的生活之路,還可以在和劉純燕的交往中增得一點主動的籌碼,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現在竟然就要在這裏經受一場血與火的洗禮。他覺得自己太委屈了,其實他決不是怕打仗,也不是怕死,本來嘛,當兵就是時刻都有可能伴隨著生與死的考驗,他也想做一個像自己父親那樣的軍人,出生入死,屢立戰功,轟轟烈烈的戎馬一生,可是如果這裏打起來,他們很有可能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更不要說立什麽戰功了。

    還是班長李虎旺又一次打破了可怕的沉悶,他好像是自我安慰,也好像是安慰著大家,:“我在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這也是我從邊防站高團長那裏聽來的。別看我們這裏是一線,直接麵對著蘇聯,可是據說蘇聯不一定非要從我們這裏走,他們的目標是我們的南疆軍區,是我們的指揮係統,最終是為了牽製我們的主要力量,達到縱深打擊的目的。所以俱敵情分析,上級都認為蘇聯可能會實施空降傘兵,直接偷襲我們的二線或者喀什等大中城市,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我覺得我們這裏還是比較安全的。這也應該是應驗了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啊,我們大可不必自己嚇唬自己。退一萬步講,即便這裏打了起來,首當其衝的還是人家步兵,人家都不怕,我們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不管李虎旺班長說的是否有道理,幾個人的心裏其實都明白,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沒有用了,隻有麵對。

    一九七六年十月二十日,王京生和他的戰友們已經在坑道裏堅守了三天三夜。

    早晨天剛蒙蒙亮,王京生懷裏抱著衝鋒槍正在蜷縮在坑道裏的休息室沉睡,一陣歡唿聲把王京生從昏睡中驚醒,他以為蘇聯人打過來了,猛地掀開身上蓋著的被子,一骨碌就從地鋪上竄了起來,差一點和班長撞一個滿懷,副班長和楊勝利也隨著爬了起來,王京生手裏端著衝鋒槍,緊張的問班長:“是不是蘇聯人打過來了?”

    “什麽蘇聯人打過來了,你怎麽不想一點好事?”

    “好事?”王京生、副班長和楊勝利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是啊,當然是好事啦。”班長嗬嗬大笑著,他的臉已經被寒風吹得皺皺巴巴的,黑一塊,紅一塊,就好像是一顆沒有長熟的的核桃,尤其是他的一雙眼,深深地凹陷了進去,眼的周圍明顯的出現了一個黑圈,就像是動物園的大熊貓。當他咧開嘴大笑的時候,那雙牙齒顯得特別的白。

    王京生看到了班長的樣子,自然也就想到了自己的摸樣,他不禁想笑,班長興奮的指著休息室的外麵說:“你們聽到了吧,邊防站的戰士們也在歡唿呢,我剛剛接到命令,從現在起,解除特級戰備,我們馬上就可以下山啦。”

    “萬歲,解放啦。”幾個人同時的歡唿起來,王京生一仰身躺到了地鋪上,他伸開四肢,緊閉雙眼,渾身感到了沒有過的放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眼角不由自主的留下了溫熱的眼淚。

    是啊,這三天對於王京生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痛苦的考驗,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

    從表麵上看,王京生他們四個人守衛坑道口的任務似乎最清閑,最安全,可是實際上,他們最艱苦,最不安全。從進入坑道的第一天起,他們基本上就沒有離開過坑道口一步,這裏的氣溫白天在零下十幾度,好在這幾天都是晴天,白天溫暖的太陽就像一個知冷知熱的好朋友,寸步不離,一直陪伴著他們,王京生長這麽大了還是第一次覺得太陽是如此的可愛,如此的可貴,如此的溫暖,如此的難分難舍,能在潮濕寒冷的坑道享受到太陽的溫暖,簡直就是一種奢恀的享受和恩賜。可是到了夜晚,當太陽從西山落下,月亮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山裏的氣溫很快就會降到零下二十幾度,山裏的夜風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吹風機,夾帶著山窪裏的浮雪,一股腦的撲向坑道口,山風吹在人們的臉上,就猶如一把犀利的尖刀在人的臉上劃著一道道口子,盡管王京生已經把皮褲,皮裹腿,皮大衣一股腦全都穿在了身上,可是肆虐的山風還是像一隻隻利劍無情的穿透了王京生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有多少次,王京生凍得心都在顫抖,從腳腕子以下幾乎全都處於一種麻木的狀態,有幾次他甚至都覺得自己要凍僵了,要不是後來班長果斷的采取措施,讓一個人站崗,其餘三人到坑道裏休息,大家一個小時輪換一次,讓每一個人都有了取暖的機會,否則,王京生覺得自己肯定堅持不下來。

    如果說寒冷和困倦給王京生他們造成了難以忍受的傷害,那麽饑餓和幹渴則給他們帶來了更大的痛苦。這幾天,他們的幹糧就是滿滿一麻袋的饢,這些饢本來就很硬,平時就是牙口好的人,咀嚼起來也很費勁,現在這些饢存放在坑道裏,幹燥的氣候加上寒冷讓本來已經非常硬的饢又涼又硬,吃在嘴裏就好像是含了一塊冰,凍得牙根疼,吃這樣的飯,實在是一種折磨,每一次餓的實在不行的時候,王京生會把饢放到自己的懷裏,直到饢有了一點熱乎氣,他才能勉強的啃上幾口。吃饢難,喝水更難,他們帶來的水壺全部凍成了冰坨,不要說喝水了,就是壺蓋都打不開,要不是邊防站的李副連長時常不斷給他們送來一點水,那他們都不知道將怎樣熬過這三天。

    迴到邊防站宿舍以後,班長去邊防站辦離開的手續,因為邊防站的基建建設任務已經完成,王京生他們三輛車的配屬運輸任務也同時完成,他們這次下山就不會再迴來了。

    副班長帶著王京生和楊勝利麻利的收拾好各自的物品和行李,然後檢查汽車,用噴燈給汽車預熱,這幾天可把他們給憋悶壞了,他們巴不得早一點跑到山下。

    邊防站炊事班的吳班長專門跑來叫他們迴去吃飯,吳班長說,這幾天戰士們在坑道裏實在是太辛苦了,很多戰士都給凍病了,絕大部分戰士和幹部差不多都掉了幾斤甚至十幾斤肉,所以應該讓大家都好好的補一補。雖然邊防站的條件是差了一點,邊防站的領導還是特意囑咐吳班長一定要把庫底都翻出來,要讓全體幹部戰士好好的休息和補償一下。可是王京生和副班長哪裏還有心思在這裏吃飯,他們的心早就飛迴到了山下。吳班長羨慕的說,還是你們汽車兵好啊,哪裏都能去,不像我們這些邊防站的步兵,既要吃苦受累,還要擔驚受怕,從當兵到複員都要死守著一個地方。

    臨上車前,王京生鄭重其事的向著邊防站和邊防站的那座小山深深地鞠了一個躬,他是發自內心的感謝這個邊防站,感謝這個邊防站的小山,雖然他在這裏吃了苦,受了驚,但是他覺得自己在這裏經受了常人想象不到的考驗和鍛煉,這樣的機會在和平年代尤其是可遇不可求,作為一個新中國的軍人來講,他覺得值,這一去,他不會再迴來了,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但是這裏所經曆的一切,都會永遠銘記在他的心裏,他會永遠的記住這裏的日日夜夜,記住這三天不平凡的坑道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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