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老爹出去了,躲在裏屋的張巧珍拿著眼影又晃了出來,來到鏡子前繼續抹。

    “你還沒擦完啊?”同為女人的張巧芳,對這化妝速度倒是能理解,問題是,人家時間長是越化越好看,她妹妹的時間和效果一點都不成正比啊?

    “裏屋太暗了。”張巧珍忙裏抽閑的迴了姐姐一句,而後繼續專心抹眼影。

    看著越化越妖精的妹妹,張巧芳準備出去幫母親做飯,臨要出去,卻想起什麽似的迴頭看了看妹妹的毛衣:“四丫,你的毛衣是媽給織的?”

    “對啊,好看吧?姐,不是我說你,你也該好好搗撤搗撤了,看看……”張巧珍顧不得一邊眼影抹重了,興奮的抬頭想說些什麽,卻失望的發現,姐姐得到答案就不聽下文了,瞪著關上的房門,張巧珍悻悻的轉頭繼續塗抹自己的眼影。

    “媽,我幫您切菜。”接過母親手裏的白菜,張巧芳邊切邊閑聊的問著,“媽,四丫的那件毛衣真好看,您給她織的?”

    張母好笑的瞥了三女兒一眼:“你也想要?當初讓你們倆小的學誰也不學,現在後悔了吧?”將泡好的粉條下鍋,她迴頭對女兒道,“行了,媽知道了,媽手裏還有點線,明天我也給你織一件。”嫁出去也是女兒,閨女張嘴了,她再累也高興。

    “不是啦媽,我是想和您學織毛衣,等學會了給長林也織一件。”記憶中,丈夫似乎真沒什麽衣服,反正部隊會發衣服,原主也從來沒有注意過這種事。

    “給長林織?”張母一聽頓時樂了,連連笑道,“好,好,一會兒媽就教你,媽那還有點好線,到時候你給長林織件像樣的,讓長林穿著也高興。”她當初是真覺得長林這小夥子不錯,而且宋家人也好,所以才讓女兒嫁給對方,哪成想女兒對這樁婚事一直不上心,和婆婆家的僵硬氣氛她都跟著著急,現在好了,三丫終於開竅了,別說讓她教,就是讓她給織她都沒有意見。

    這邊菜還沒做完呢,張母拿抹布擦擦手就去進屋翻騰毛線,有很多都是她的珍藏品,連老伴都沒舍得用,現在為了三女婿,她豁出去了。

    就這樣,今後的兩天張巧芳啥也沒幹,沒事跑迴娘家和母親學織毛衣,幾天的功夫就把母親的技術學了大概,看著手裏的半成品,她眼裏透著滿足,再過幾天,她可以把毛衣和書信一起寄過去了吧?

    過了初七,她扔下了手裏的毛衣,揣著自己的私房錢,起身去了城裏。

    其實家裏也沒有太

    多需要變動的,主要是弄幾個亮堂點的簾子,把屋裏的牆都重刷一遍,看著也能差不少,再多的,就要慢慢來了。

    下了車,張巧芳打聽著先找到了賣布的地方,那是一個較大的商場,一樓賣各種生活用品,她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遍,才就著樓梯上了二樓。這二樓不隻賣布,還有很多成品和半成品,她看了看這些東西的樣式做到心中有數,而後來到一個花色最多的櫃台,選了兩塊適合做窗簾的料子。

    原主不會做這些東西,她的本尊可會,誰讓家裏人發現她的資質好就開始重點培養呢?雖然修真之人不太在乎這個,但如果做妻子的沒事能給丈夫做幾樣貼身物件,也顯得更賢惠不是?反正,為了讓她能一舉當選那混蛋的妻子,家裏人在她從小就開始全麵培養,好在她是修真之人,學這些普通人的東西也費不了多少時間,現在想想,真的是不值,好吧,也不是完全不值,至少,現在她能迴去自己做窗簾了。

    買了布,又買了些線,就差臨走時再去買白灰刷牆,張巧芳終於有了心思開始閑逛。

    現在是九十年代初,這商場裏的櫃台都是自己承包下來的,為了吸引顧客,各個櫃台上琳琅滿目,擺放了各種物品,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擺到明麵上。看著這些東西,張巧芳暗自合計著還能買點什麽,畢竟她兜裏的錢可是不少,現在的物價也真的不貴。

    正走著,她發現一個很不符合當時物價的東西:“同誌,請問那是什麽?”其實不是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她是不明白那東西為什麽那麽貴?一個小小的鏡框裏麵繡了兩朵牡丹花,看上麵的標價竟然要40塊?簡直就是搶錢啊?

    “同誌,您可真有眼光,這可是正宗的蘇繡,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弄來的,這東西您要是買迴去往家裏一掛,頓時您家裏的層次就不是高了一檔……”聽著這售貨員眉飛色舞的給自己介紹著蘇繡的珍貴,張巧芳抬頭打量著那所謂的蘇繡,也沒看出哪好了啊?

    正要讓對方把東西拿過來她仔細看看,身後傳來一聲試探的詢問:“巧芳?”

    一迴頭,一個梳著分頭、帶著眼鏡的男人站在她身後,那男人看到真的是她,當即興奮的道:“巧芳,真的是你?沒想到你也來城裏了?”

    看到這個男人,張巧芳隻覺得自己出來前沒有看黃曆,這算是什麽緣分?記憶中的原主,半年都不來趟城裏,自己出來一次能碰到他?

    那這人是誰呢?這就是她大伯嫂,那爬牆頭劇本裏的男人——張東兵

    。

    張東兵也姓張,祖上據說和張巧芳還是一家子,有著這麽一層的關係,還一個村裏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所以兩家的關係還不錯,兩家的孩子也挺好。

    漸漸的孩子大了,張東兵這個近水的樓台就想著先得月,原主呢?對這個能說會道的張東兵也是芳心暗許,本以為水到渠成的事,結果讓村書記的閨女給攪和了,張東兵在本村,算是個很出風頭的小夥子,長得斯斯文文一表人才不說,他還上過幾年學,說話辦事都有一種城裏人的味道,每次看到他,那村書記的閨女李玉鳳都覺得臉紅心跳,雖然知道對方和那張家的三丫有些曖昧,但她是誰?她可是村書記的女兒?還比不過一個行腳醫家的丫頭?所以這李玉鳳有事沒事就去張東兵家逛,一來二去的,張家人也知道她是對自家兒子有意。

    雖然覺得這事上對不起張巧芳,但李玉鳳長得也不錯,家裏條件還那麽好,所以除了張東兵的姐姐人單力薄極力反對,連張東兵本人都很快叛變了。等張巧芳知道這個消息時,那倆人都訂婚了。

    張巧芳這個氣啊,雖然兩人的關係並沒有挑明,但這村裏有幾個人不知道倆人的感情?周圍的親戚朋友,有幾人沒調笑的問過什麽時候結婚?這倒好,新郎結婚了,新娘不是她?傷不傷心先不說,她的臉往哪擱?

    想去大鬧,又被父母死活攔住,畢竟張家父母想的很清楚,現在吃口啞巴虧也就這樣了,要是真去鬧了,男方丟點臉不算啥,他們三丫今後也不用嫁人了。

    雖然沒有去鬧,可畢竟兩人曾經的郎情妾意好多人都看在眼裏,所以這張巧芳的婚事還是不太好辦,正巧,大齡青年的宋長林婚事也不好辦,一個是他常年在外,另一個是他姐姐未婚先孕,所以兩家父母經過媒人一牽線,就給他們訂了婚。

    宋家人不笨,訂婚前也是仔細打探過的,這張巧芳雖然和張東兵有過那麽一段,但也清清白白不算是什麽大事,婚後再看的緊點,相信出不了什麽差錯。

    原主對張東兵其實沒那麽深的感情,多是不甘心,畢竟在她心裏,她張巧芳應該是拋棄別人的人,哪能讓別人拋棄她?聽從母親的話嫁了個兵哥,沒成想軍嫂聽著好聽,可宋長林一年到頭也看不到幾迴人影,再看拋棄自己的張東兵越過越好,一天天穿的溜光水滑的,比丈夫那一身軍綠色氣派多了,她這心裏就更不平衡。

    張東兵呢?他是真的喜歡張巧芳,可他更喜歡錢,現在錢到手了,媳婦還不太可心,所以暗地裏總是懷

    念當初的感情。一次他姐姐家辦事,兩人碰上了,他低聲下氣的一頓哄,張巧芳又有點動心了。

    說動心吧,她還沒那個膽子真的出軌偷人,隻敢在背人的地方和對方搭個話,遞個小眼神,這半推半就的更是勾心。

    為了能早日達到自己的目的,張東兵就想給張巧芳送點東西,也顯示一下自己的關心,可這明麵上他總找不到機會。

    那天晚上,他拎了兩條排骨,路過張巧芳家門口見左右沒人,順手就扔了進去,這一伸手的時候,正被張巧芳的大伯嫂看見了,但天黑,她也沒看太清,更主要的是,虎子沒咬。所以她當時沒嚷嚷,但後來迴去總覺得是個事,這才大年初一把自己的猜測抖了出來。

    那說虎子為什麽沒咬呢?晚上的時候,張巧芳經常把虎子的鏈子鬆開,讓它滿院子逛,裝排骨的袋子正落到虎子的眼前,聞著噴香的排骨肉,它哪會客氣?當即就趴到那,連骨頭帶肉嚼了個幹淨。要不是後來張東兵曾經和原主說過,給她扔了排骨好像被人看到了,讓她小心點,張巧芳都不知道曾經有兩條排骨落到了自家院子裏。

    以上,是張巧芳被張東兵勾起來的迴憶,她覺得這原主純屬就是一二百五,這種無情無義的男人她還敢勾搭?她大姐說她沒長腦子,真是沒有冤枉她。

    再說張東兵,他心裏這個樂啊,村裏的地方太小,去哪都有兩隻眼睛盯著你,他想幹點啥都不敢,這兩個月正想張巧芳呢,沒想到今天就碰到了?這可是城裏,兩人就是大街上手拉手也傳不到媳婦耳朵裏……他的思想越跑越遠,總感覺今天能心想事成。

    “巧芳,你自己來買東西?”張東兵見對方睜大眼睛同樣驚喜的看著自己,他暗暗穩住心神,擺出平日裏最溫和的樣子,笑著問道。

    “是啊,長林迴部隊了,我隻能自己來了。”張巧芳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完全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把自己的驚訝理解為驚喜,現在的皮笑肉不笑解釋為羞澀。天知道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其實她話裏的意思試圖告訴對方,她已經有丈夫了,她的丈夫還是個軍人,可張東兵不是這麽想的,他覺得這是張巧芳在告訴他,宋長林那個家夥已經走了,今天,就剩下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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