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宮

    夜色下,天羅宮的岩漿依舊翻滾著,一旁的天劍散發著幽冷藍光,屋簷上水漏的聲音均勻規律,清晰可聞,在這空曠的天羅宮裏迴響著。

    蕭廷身著白色衣袍,斜倚在阿卑羅王寶座上,眉眼溫潤,唇畔含笑。可那笑容,似乎凝固在那裏。除了笑,他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手,摸在天劍上,但還是縮迴來。“天劍,我從小的願望。若萱,是我這輩子最應該珍惜的。可我又能怎麽做呢,傷害若萱或者是放棄我的理想和抱負,對我來說,都是不可以的。對,我不能讓若萱知道什麽,所以忘佳的任務必須繼續執行。一統天下,我一定要做到,一定!”

    他閉上了雙眼,腦海裏閃過曾經那些快意殺戮的鏡頭,這讓他更加堅定了一統天下的決心。“來人,把忘佳叫來。”

    “摩耶辣!”

    蕭廷抬手,問道,“你,沒有和若萱亂說話吧。”

    忘佳惶恐道,“屬下不敢。”

    “那就好,聽好了。三天後,除了丐幫,給我先拿崆峒派下手,殺無赦。然後通知各大門派,不臣服我血月神教者,依舊是殺無赦。這件事,如果我知道她從你這裏知道半點和這相關的,我想你知道我會如何做的。還有,明天若萱想出去轉轉,你陪她去吧。”

    忘佳也深知這阿卑羅王的作為,隻能連連稱是。

    房間

    她簡直坐立不安,“我剛才究竟在說些什麽,那些話,他聽了,該是怎樣的想法。奇怪,為何自從有了這個孩子,我整天都胡思亂想。我究竟怎麽了,為什麽我這幾天覺得極度的不安,是因為孩子的緣故,還是因為蕭廷?我究竟在不安些什麽?噩夢究竟都表示了什麽,天哪,我究竟該怎麽辦。”

    突然又覺得極度惡心,用手捂著嘴,卻還是嘔了出來。“孩子,希望你的出生能為我和廷哥帶來不一樣,最起碼,你讓他少造殺孽也好。廷哥,你千萬不要做出什麽讓我再度難過的舉動才好,我真的不希望你再造殺孽。殺戮不能解決什麽的,希望你能明白這些。”

    雖然這些隻是若萱心中所想,卻字字因為蕭廷,蕭廷,真的是若萱心中的一塊傷。

    於他們而言,最悲哀的不是你不愛我,而是你我明明相愛,卻立場不同,無法為對方放棄自己的立場。

    血月神教之外

    雪已經停止了繼續下,微微的陽光射來,若萱伸出手去,微微一笑。“姐姐,你別走太快了。最起碼,你得為。。。”

    若萱示意忘佳閉嘴,苦惱的說道,“我的好忘佳,算我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才從血月神教出來,你就別說這些了。我知道我現在有了孩子,可孩子可是在我肚子裏,我自然知道要小心了。所以,你就別想這些了。”

    忘佳憂心忡忡,除此之外,還擔心著萬一蕭廷交代自己的事辦砸了,或者是被若萱知道了蕭廷要再次荼毒武林中人,都是死路一條。“不行,無論如何,我得先試試看,如果真的是這樣,姐姐會怎麽辦才對。”

    看著唐若萱那略顯高興的麵容。忘佳還是忍不住問道,“姐姐,我有一個問題,也許問的很不合適,但是我還是必須問你,你不要多想,我隻是,好奇而已。”

    “什麽問題,你有話就說吧。”

    忘佳在心裏想了好半天,才開口。“從前,我一直聽說姐姐你對教主之前剛得到天劍的所作所為做出了很多讓教主不理解的反應。甚至,是因為姐姐你的話,讓教主怒毀雙目的,我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麽,畢竟姐姐和教主那樣相愛。”

    若萱聽到這話,突然迴過頭,看著忘佳,她不明白忘佳為何問這個,但還是露出淡淡的微笑來,站在原地,迴憶起曾經的過往來。。。。“隻能說是,邪不勝正。當初他在我與他相互之間已經相愛的前提下,利用我信任他,以此慢慢得到天劍。當他拿到天劍的時候,告訴我,他是阿卑羅王的時候。忘佳,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傷心,畢竟我那麽相信他。所以,在我做選擇要報仇的時候,他怪我狠心,我何嚐不怪他狠心呢,是他毀了我的家。你說我能不生氣嗎?而且他答應我的話,一直沒有兌現過。所以他自毀雙目之前,我才會那樣說他,其實我的內心有多掙紮,我心裏清楚。到現在,我能做的,隻是阻止他,少去造啥孽。”

    忘佳聽著她的這番話,字字心酸,也許真如她所說,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不免愧疚起來。“姐姐,對不起,都是忘佳的錯,我不該問你這些。但我又不得不問你一句,假如如今教主和從前那樣,依舊欺騙你,你傷心是一定的,但你會做出比天水崖更慘烈的事嗎?”

    “忘,忘佳!”若萱一下子愣在那裏,半晌才說道,“是不是他要你問我的?這個答案,如果他需要,我可以給他,也許吧,我依舊會如此。畢竟這個世上,能阻止的了蕭廷的還是少數。如果要用性命去阻攔,我依舊會去這麽做。好了,我不想提及這些,至少現在,蕭廷會為了我和孩子而暫時停止殺戮。也許孩子的出生,能改變的了他。”

    忘佳跟在若萱的身後,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假如若萱當真知道蕭廷要她去做這件事,又該如何呢。這一切,都讓忘佳再也高興不起來。

    若萱雖然在街上走著,但聽到忘佳剛才的那些話,也覺得怪怪的,自然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內心的忐忑結合著剛才那番話,變得更為緊張了。

    “姐姐,你臉色不太好。我們還是先迴去吧,下次再出來吧。”

    若萱搖搖頭,對忘佳說道,“我們找個茶棚休息一下吧。”

    忘佳和若萱走到一個茶棚裏,忘佳去要了兩碗茶,茶就在若萱眼前,若萱卻覺得此時心神不寧不說,還覺得頭痛不已。麵前端起茶碗,剛喝一口,還沒完全咽下去,就忍不住胃內的翻江倒海,吐了起來。

    忘佳看著她這樣,也沒有辦法,隻能說道,“姐姐,我們迴去好不好?你這樣,不行的。”

    若萱沒有說一句話,吐完之後,隻是對那茶棚裏賣茶的說道,“小二哥,真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地方。”

    那小二倒也隨和,毫不計較的說道,“沒事的,姑娘。你這不舒服,就聽你妹子的迴家去吧。”

    若萱淡淡的一笑,沒有多說什麽。

    很快,來了幾個手中拿著刀劍的人,刀劍放在桌上,小二上茶的功夫。那幾個人說起事來。“唉,自從血月神教的阿卑羅王上次殺了幾個武林中人,這江湖中就沒平靜過,個個提心吊膽的。偏那崆峒派囂張,打著剿滅血月神教的旗號,四處招兵買馬,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

    “這都是它崆峒派的問題,與我們何幹。你看那丐幫,都沒有任何反應了,想是忌憚血月神教的阿卑羅王。但阿卑羅王豈是忍氣吞聲之輩,八成早有打算,不然就是為了那唐若萱在忍著,這唐若萱也夠厲害的,一個女人而已。我要是阿卑羅王,我就殺了這女人,不然阻礙我。”

    旁邊人急忙讓他住嘴,“小心血月神教的人,他們可是無處不在的。”那個人才不說話。

    若萱和忘佳此時站起來,“我們迴去吧。”

    忘佳點點頭。

    雖然還未到日落時分,但這段路程卻走了很久很久,若萱一路上都在考慮那些人的話,蕭廷真的可能動手嗎,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希望蕭廷不要,可自己偏偏看不出蕭廷的心思來,能阻止的了嗎?她心裏很是沒底。

    迴到血月神教的時候,月色已經出來了。隻見蕭廷坐在血月神教很是顯眼的地方,白衣臨風,琴聲鏗鏘有力,宛如銷金斷玉,奏的是一曲一統江湖般的激昂之曲,卻也是不歸的寂寞。

    若萱靜靜地聽著那曲子,還是迴了房,獨自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她坐在床邊,臉色不大好,她心中想著的全是曾經的一切,天水崖之戰的事,現在想想,也是曆曆在目的,她知道,自己不能讓悲劇再次重演,她做不到坐視不理,無論如何,都得試一試。

    推開房門,徑直走到蕭廷彈琴的地方,蕭廷的琴音還沒有停止,他也沉浸在自己的琴音裏。若萱的手放在了琴弦上,琴聲戛然而止。“蕭廷,你跟我來,我有話想跟你說。”

    蕭廷站起身,拿起琴,隨著若萱走。

    一直進入房間,蕭廷都沒有說話。若萱將房門關上的刹那,蕭廷這才開口,“若萱,這麽晚了,你還沒吃什麽東西吧,我讓忘佳做些東西給你吃吧。”

    “不用了,我身體不適,吃不下。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沒事的。但是現在,我想與你談個條件。”

    蕭廷坐下,倒了一盞茶,茶未入口,可他的心,卻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靜靜地放下茶杯,他的表情已經變為冷漠。“你想說什麽,直說無妨。”

    若萱離蕭廷站的很遠,她不想太近,也許近距離起來,她怕自己過於激動。“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準備對武林中的正義之士下手?”

    蕭廷的臉色立即變了,甚至有那麽點嗜血的感覺,他的嘴角微微浮起,顯得很是冷酷,他冷冷的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迴答道,“這些事,你是從哪裏知道的,是忘佳告訴你的嗎?我身邊果然沒一個人能信任,殷如墨可以信任,但他對你又那樣的不好。可忘佳呢,她恰恰相反,是對你太好,是不是已經好到可以忤逆我蕭廷的意思,把什麽話都告訴你呢?”

    當若萱聽到她的這番話,這才明白忘佳問那番話的意思,思考了很久,才對蕭廷說道,“我看是你自己疑神疑鬼才對。忘佳從來沒有跟我提及半句,聽你的話的意思,我才知道原來忘佳也知道,這些問題,和我說的有關聯嗎?若說有關聯,隻能證明你當真要對武林中的這些人下手了。難道真如我和忘佳在外麵聽到了那樣,崆峒派是你的第一個目標?天水崖之戰前,你就滅了崆峒派,他們也算是好不容易才再次得以喘息,能夠再次形成一個派,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趕盡殺絕嗎?”

    “若萱,是崆峒派得寸進尺的,連丐幫都不敢有任何行動,他們在哪裏做出那麽大的動作,我血月神教不可能不為所動。你不是想知道嗎,也好,既然瞞不住,我也不需要瞞。不錯,我要的隻是滅崆峒派,而且,我派去的人,正是忘佳。”

    這話更讓若萱震驚了,是忘佳,居然是她,難怪忘佳這幾天看她都不敢看,也許是因為覺得愧對她吧。想著蕭廷今日所奏的曲子,大有一統江湖的感覺,若萱是何等聰明的女孩子,這樣已經明白了一切。兩行淚珠瞬間沿著若萱的臉頰靜靜滑落。窗外冷風唿嘯,硬生生的吹著窗簷,發出嗚嗚的聲音來。“好,那麽我們來談我的條件吧,我要你把處置崆峒派的事交給我。”

    蕭廷斷沒有料到若萱的條件是這個,雙目湛藍的那樣幽深,那幽幽的聲音發出。“憑什麽?血月神教要的隻是滅崆峒,唐若萱你能做什麽?勸他們歸降還是勸我不殺?”

    若萱慘笑兩聲,擦幹滑落的淚水,那樣斬釘截鐵的迴答道,“我就和你賭一局,你將此事交給我,我也可以告訴你我的做法,我會叫丐幫的吳堵他們勸崆峒派息事寧人的。”

    “賭局?”蕭廷的那盞茶,再次拿起喝。“你就那麽確定我會答應?你也不想想,丐幫和崆峒派的梁子淺嗎?你以為吳堵去能說得動嗎,即使是曾經幫武林有莫大功勞的古漢陽去,也未必會答應。還有,如果你輸了,又將如何?”

    若萱怔怔的看著此時那略顯邪魅的蕭廷,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廷哥,他,究竟什麽時候是自己的廷哥,又什麽時候是那個阿卑羅王呢,恍惚中,已覺得此刻眼前的是那個阿卑羅王。“好,如果吳堵他們不能的話,我隨你處置,即使是你殺了我我也沒話說。而且崆峒派你要滅,我不會有任何多餘的話,這樣你可滿意。”

    蕭廷是銀絲飄揚,他微微張著嘴,抬起頭,溫柔的笑了,抓過若萱,手輕輕揉撫著若萱的秀發,好半天手才捏住若萱的下巴,聲音那樣輕柔的對著若萱的耳邊輕笑道,“若萱,你明知道我是舍不得殺你的,你的這個後果,對你一點威脅都沒有。你還真是狡猾,明知我舍不得,跟我說這樣的後果。不過單單是讓我能滅崆峒派這個,我倒是可以考慮,不過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不答應,你將如何?”

    若萱聽著蕭廷的話,覺得不寒而栗,尤其是那句“舍不得殺你”的語氣,更是讓若萱覺得渾身不自在。“如果你不答應,我將帶著我腹中的孩子,永遠消失在你眼前。而且我相信江湖中人如果得到我的支持,來對付你,會很高興的,你說呢?”

    “好,很好,那你告訴我,你可是我蕭廷名正言順的夫人,我沒有休你,那些江湖人會信你嗎?他們的疑心可不比我少多少?”

    若萱似乎早已做好了對付蕭廷的話語的準備,隻是很隨意的迴答道,“你不休我,我自己休掉自己總可以吧。”這話簡直叫蕭廷徹底無話可說,蕭廷站起身子,手咚的一下捶在桌麵上,迴過頭來,對著若萱就說,“好,若萱,我就陪你玩這個賭局,你輸了,我不會殺你,殺你對我可不利,我可是會心疼的。這個賭局,你未必贏,我未必輸。”

    若萱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今天走了如此險招,萬一蕭廷不答應,自己是沒事,但崆峒就會遭到蕭廷的毒手了。她繞過蕭廷,走到擺放筆墨的地方,研好墨,似乎早已想好寫什麽了,過了會兒,就寫好了。她折好那張紙,走到門前,打開房門,叫來忘佳,將那張紙遞給忘佳,說道,“忘佳,把這個送去丐幫,切忌,一定要送到。”

    蕭廷此時也對忘佳說道,“忘佳,行動取消吧。”

    “是,教主,夫人,屬下遵命。”忘佳下去了。

    等忘佳走了,蕭廷走到了若萱麵前,手,摸著若萱的肚子。“你既然不舒服,就早點休息吧。不過你今天提出這樣的條件,我很不高興。所以我決定懲罰你一下,即使你學到了蕭廷的某些方麵,我仍舊是不高興的。因為我覺得,唐若萱隻能是乖乖聽我話的。”

    沒等若萱反應過來,蕭廷的唇就覆了上去,有一些霸道,但又飽含著柔情,這一切夾雜著,讓若萱覺得自己仿佛透不過氣來了。她狠命的推著蕭廷,哪想到蕭廷根本無法推開。好半天,蕭廷才鬆了口,他邪魅的一笑,若萱微微的喘息著。“你,你今天簡直是瘋了,如果你希望我肚子裏的孩子不保,那你就做出什麽來吧。我今天沒這個閑工夫和你說任何話,我希望你記住今天對我的承諾,否則下一次,我可不保證能有天水崖之戰那麽幸運了。我累了,不想和你多說什麽了。”

    若萱躺在那裏,心裏卻還是有一絲緊張的,下意識的用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好,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得想一想看,你我今天的這個賭局,如果你輸了,我該怎麽辦才是。”說完這些話,蕭廷對著若萱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

    若萱看他離開,這才放心點。“蕭廷最終還是答應了,他居然會答應,真不可思議。雖然我走了險招,但畢竟還是贏得了時間,希望吳大哥他們能做到。否則江湖血腥又要再起了,這也是我不希望看見的。”

    再說那忘佳,立即趕去丐幫送信,和忘佳見麵的是玉質,忘佳將東西遞給她,說道,“這是夫人叫我送來的,拿去給裏麵的人看看吧。”說完這些,忘佳就離開了。

    玉質拿著那張紙,就去找黃湘和自己的公子。

    “黃姑娘,公子,剛才血月神教的忘佳叫我把這個給你們。”

    黃湘拿著那張紙,展開,上麵寫著:吳大哥,蕭廷有打算滅崆峒,在若萱的勸說下這才停手。若萱已決心將勸服崆峒的事交由你們負責,希望你們盡快勸服丐幫,不要對血月神教做任何舉動,否則蕭廷若想殺人,是勸不了的,切忌,如若失敗,不止是崆峒,整個武林可能都將遭難。

    黃湘看完那些話,更著急了。“許公子,我們該怎麽辦。”

    “隻能等古兄醒了,事到如今,我們別無他法。若萱姑娘應該能拖住蕭廷一陣子。”

    事到如今,真的是別無他法,隻能等了。

    血月神教

    月光十分皎潔,隔著窗子,依舊流瀉進來。窗外的影子好似隨風情動一般,舞動著劍,隻見他把手揮向前方,劍慢慢隨著手動了了起來。漸漸地,那積雪慢慢散開了。。。

    收了劍,拿起那方絲帕,擦擦嘴角。迴想著剛才若萱的話與自己答應的情形,還是歎口氣,他對若萱,總是無法不去承諾什麽。“從前小剛說,我不能造成天怒人怨的局麵,這話對嗎?若萱可能跟小剛的意思一樣吧,一統江湖的路上,人心確實很重要,可那些江湖人,豈是能放過血月神教的?”他再次歎口氣,推開了房門。

    熟悉的房間,走到床前,躺下,手輕輕攬住了若萱,“你怎麽總是這麽傻,有些事,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崆峒派是怎樣出爾反爾的人,你心裏也很清楚,唉,隻有你會傻到為他們求情。也罷,這個賭局無論輸贏,輸的都是我,蕭廷不會對你怎麽樣的。若萱,你也是看清了這點,才敢和我那樣說的,可你卻不知,蕭廷的難處並非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唉。”

    此時的若萱突然側身,麵對著蕭廷的方向,手輕輕攬在了蕭廷的胳膊上,那樣用力的抓著蕭廷的胳膊,不肯放開。蕭廷忍不住輕笑,這個女人終究和自己一樣,還是放不下的。隻可惜,一直無法和自己同一立場,否則,事情也許會簡單許多。

    關外

    泣血殘陽,如塗如抹,將關外的一切都浸染成了紅色,整個大地就像是用鮮血潑染出的巨幅山水畫。

    大丸子和吳堵走在街麵上,已經大半天了,他們竟沒有找到一個好的落腳之處,這一切,除了大丸子那叫苦不迭的聲音之外,吳堵隻是深感奇怪,更是覺得詭異了。

    “我說丐頭,我們來這裏簡直是觸衰到極點了,你看看這什麽破地方,你看街上的人沒表情就算了,連個能容身的客棧都沒有。哎,丐頭,我們難不成要跟你的老本行那樣,在這大街上睡?如果是這樣,我直接迴去,我才不要在這個地方留著。”

    吳堵示意他小點聲,大丸子卻不理不睬,吳堵看到前麵有個地方,立即說道:“少年英雄,前麵那個,我們看看去?”

    大丸子和吳堵走到那,大丸子抬起頭來,有些不滿的說:“不是吧,連個名字都沒有,叫什麽地方?”

    吳堵和大丸子還是進去了,進去後,簡直覺得這地方如同死人般的沉寂,更是不寒而栗了。“小二,我住店!”大丸子喊著,可竟沒人理會他。

    大丸子這下火了,走到那掌櫃的那裏,砰的一下敲著桌子。“我說你們這是怎麽做生意的,客人來了,難道不需要歡迎嗎?”

    那掌櫃的算盤也是砰的使勁放下,沒有一絲笑容的迴答他的話,“你要是不滿意,就請吧,我也不怕告訴你,關外就本店一家客棧,走的話,別睡在我們店門口,免得髒了我們店。”

    大丸子正準備發火,吳堵說道,“掌櫃的,抱歉了,我兄弟脾氣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要一間上房。”

    那掌櫃的頭也沒抬的道,“一間上房,兩個人住,二十兩,一人十兩。”

    “二十兩?難不成你們這兒是按人算?你們這客棧幹脆去搶好了。”

    掌櫃的這個時候才抬起頭來,冷眼看了大丸子一下,再次說道,“你長沒長眼,看不見這塊匾嗎?”

    吳堵和大丸子這才看到那掌櫃的手指的的匾,上麵寫著:一人十兩,飯菜另付。

    吳堵現在覺得是無可奈何的事,隻能是掏出銀子來。“掌櫃的,我們住,我們住,別跟我兄弟一般見識了,他今天火氣大。”

    大丸子的話硬生生的吞在肚子裏,那掌櫃的吩咐店小二領著吳堵和大丸子去房間。

    到了房間的時候,那店小二才留下一句話來。“二位客官,想著你們就是從關內來的吧,二位記好了,這裏不比關內,像我們掌櫃的這樣的人,多了去了。我好心奉勸二位,如果連我們掌櫃的都受不住,您呐,就打哪兒來,迴哪兒去吧。我可以保證,這裏你們待不了三日。”

    門關上,大丸子坐在那桌上,倒下一杯茶,立即吐出來,“呸呸呸,這什麽鬼地方,連茶都還不如那個什麽隱娘開的客棧。丐頭,如果這樣,我們還不如明天去和阿樂他們一起在破廟裏度日算了。”

    “大丸子,我們隻能今晚住在這裏,我們有要事在身,而且盤纏也有限,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好的落腳地點,然後和阿樂他們聯係。大丸子,關外究竟是什麽樣的,我們根本不知道,也無從在短時間了解,所以你還是別口無遮攔的好。”

    大丸子憤憤不平的說:“觸衰,好好好,我聽你的,聽你的行了吧,得,我閉嘴,我睡覺總行了吧。”

    大半夜的,一陣青煙飄進房內,房間的門被人慢慢的打開了,幾個人進來了,其中一個人點亮了火燭,慢慢走到吳堵和大丸子身邊,看到他們真的沉沉的睡下了,這才偷偷走到他們所帶的包袱那裏,打開包袱,不知在尋找什麽,但看起來卻一無所獲,那個人熄掉了手中的火燭,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對著剩下的幾個人說:“去告訴公子,這兩個人身份不明。”

    幾個人將門輕輕關上,一切似乎歸於平靜。大丸子和吳堵這個時候睜開雙眼。“哎,丐頭,觸衰了,這幾個人難道把這裏的人全部住店的人都查了一遍身份?”

    吳堵低聲說:“我也不知道,看來這裏很不安全,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好,至於這幾個人嘴裏的什麽公子,究竟是什麽人,可能和我們要找的人有關,我們明天先去和阿樂會合,看阿樂他們查處了些什麽。”

    血月神教

    風吹紗帳,紗帳輕動著,朦朧的月色淡淡的照進半開窗子的屋子,榻上人影依稀,她的眉頭緊緊地皺著,那樣用力的抓著被子。

    “不,不,不!”她的臉部,變得有些猙獰。

    她的聲音雖說不大,但還是引起了枕邊人的注意,他的手放在了身邊人的額上,但似乎沒有阻擋什麽,她依舊是臉部不斷的抽搐著,聲音發抖著喊叫著。“若萱,若萱,你醒醒,快醒醒。”

    唐若萱似乎不為所動,還是不斷的掙紮著,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被子,看起來那樣的痛苦。蕭廷的手,輕輕放在若萱的臉上,他深切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她的眉毛皺的那樣厲害,甚至蕭廷用手也撥不開。蕭廷站起身,匆忙的拿來自己的衣裳,披在身上,打開房門,對著外麵的人吩咐道,“去,把忘佳喊來。”

    睡眼惺忪的忘佳還是及時趕來了,盡管她很納悶,但還是進來了,行禮都沒開始,蕭廷就著急的說,“忘佳,你快看看她這是怎麽了?”

    忘佳看著若萱,看著她額上不斷流下的虛汗,開口道,“教主,屬下有個主意,但是,不方便實施。”

    “有什麽話你就說,隻要能救若萱,無論是幹什麽我都肯。”

    “現在說去找黃湘,也是不大可能的,我們血月神教除了殷如墨外,倒是有人懂些醫術。屬下知道妙嫣對此有些研究,但妙嫣隻會以毒攻毒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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