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音客棧,人字號一間房內。


    商九坐在窗台半響,靜默無聲。外麵還在下著雨,目光透過一片雨中,能看到還有些布衣百姓,在雨中奔跑的情形。


    曲裳站在一旁數著兜裏的銀子,她在計算每日的開銷用度。


    老鼠已經走了出去,坐在外麵聽著客棧那些人七嘴八舌。


    雖然聽不到有用的消息,但也了勝於無吧。


    待得外麵雨停時,商九伸出一根指頭感受外麵空氣中那絲絲涼意,忽說了一句,“王爺尚未結婚吧?”


    曲商愕然抬頭,胸口內不爭氣傳來砰砰跳動聲,手指著自己鼻子,麵色尷尬,小聲道:“九爺,你是想要我去給王爺當王妃嗎?”


    商九打量了她一眼,微微擺手,道:“你還差了點。”


    曲裳不服氣,雙手重疊於小腹,緩緩躬身行禮,一氣嗬成,做完動作,哼了一聲,“九爺,你看奴家如何?”


    意思是我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吧。


    商九目光瞥了一眼,懶得理會,“這就是個丫鬟的命。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坐在樓下的老鼠,趕緊跑了上來,迴秉情況。


    商九目光一絲異色閃過,一言不發,便起身提劍下了樓。


    曲裳二人連忙跟了出去。


    此刻,樓下一幹房客,眼睛時不時打量著坐在雅間那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將,此女被一身華麗銀色的鎧甲包裹住她傲人的身材。


    商九下樓看了一眼,心下了然。此人正是安守仁一直刻意安排在軍中的大女兒。


    今日一見,果然比傳聞中還要驚豔那麽幾分。


    這下倒是平添幾分難度。


    商九提劍走到那一間雅間,主動坐了下去。


    坐在對麵的女將,眉色一揚,這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跟在他身後的曲裳二人,無語至極,九爺也太神速了吧,搞得他們現在進去不是,後退又被一幫子人緊盯著。場麵頗為尷尬。


    商九步入雅間坐下去後,外麵一幫房客,怒目而視。這人也太不懂事了,不曉得有個先來後到。


    女將見這人坐了下來,又不說話,老神在在。給她第一印象,就是挺能裝十三的。


    不過,她可沒有時間等他對自己說什麽甜言蜜語,抿了一口茶,便起身要走。


    商九半閉目狀,抬手往下一壓,丟了一句,“來了,何必走這麽急。”


    見他這般能裝,女將冷聲一笑,“你很討厭,所以我得走。”


    商九給自己慢慢倒了一杯茶,不鹹不淡說了句,“聽說令堂昨夜被人襲擊,我是特意前來代替一位朋友慰問。”


    聽此,女將直起的身子,又緩緩坐了下去。鳳眸微冷,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對方卻是麵色平靜如水。不禁寒聲道:“你可知道刺客是誰?”


    商九手沾杯中茶水,在案幾上快速寫下兩個字,然後衣袖輕輕一抹。


    女將看到後,麵色沒有一絲驚異,她自然知道是相府派來的人。但昨夜那幫殺手不僅僅是相府,還有京城那位禁軍大統領派來的死士。


    她詢問這人,是試探他知道多少,原來知道的東西也就是表麵爾。


    商九目光透過窗外,有兩個孩子跪在對麵門口的酒樓,雙手舉著一個碗,來往的吃喝客人,卻是指指點點。


    他閉目自語道:“或者我能幫助你們。”


    女將不以為意,嗤笑一聲,“就憑你一人,單槍匹馬嗎?不過,送死爾。”


    商九睜開眼來,目光透著絲絲寒霜,手指輕敲案幾,道:“小朝王可入眼?”


    女將鳳目一凝,若有所思。


    商九起身慢慢走到她身後,欣賞著她那有幾分誘人的背影,喃喃自語,“郎才女貌。”


    女將的耳朵不是擺設品,騰得一下,站起身來,轉身怒視,道了一聲,“登徒子。”


    商九側身而坐,抬手往下壓,示意她稍安勿燥。


    女將斜眼相看,瞥嘴道:“就你也配!”


    商九輕嗬一聲,對方如此會錯意思,他糾正了一句,“不是我,而是那位。”


    女將心裏一咯噔,原來這人說得是朝青。


    商九給她杯中倒上茶水,目光帶著幾分迴憶,道:“山陽郡雖是窮了些,但朝王是個情義之人,很得地方民心。我相信得民心者得天下,朝王會很快走處困境。”見她目光有些飄忽,商九收了手中茶壺,平淡道:“有朝一日,君臨四海,你安家必是一方諸侯。”


    女將閉上眼睛,過了一會,莫名笑了一聲:“你很能說,我差點被你說動心。不過,你好像忘了,其實我也會畫大餅。”她睜開鳳目,忽嫣然一笑,“你若願意加入我安家,必以上賓之禮待你如何?”


    商九起身告辭,該說得都說了。時間會告訴她答案。


    女將目送他上了樓去,這人有些意思。


    ……


    楚國王都,相府。


    正大廳內,三五人分主次落座。


    坐在上位的楚國楚相赫山,麵朝左側下首一位體魄強健,麵色極其威嚴的男子,長恨一聲:“為何,再次失敗?”


    這位男子正是王都禁軍大統領蕩四海。他感受到赫山身上有一股暮暮垂老之氣,及時提醒道:“丞相,無須著急,我已命李元化去了安陽,想必幾日後,便有了結果。”


    赫山目光頓時來了精神,拍案笑道:“丹榜第八高手去也,定能取那狗賊人頭。”


    蕩四海目光似寒星,盯著其餘人等,道:“丞相,今日我來,還有一事和你商量。”


    赫山人老成精,揮退眾人,道:“大統領,可以說了。”


    蕩四海收迴目光,伸手入懷,取出一封信,遞給了赫山。


    看過內容後,赫山沉聲道:“燕國出兵雁門,就不怕秦國在他背後捅刀子嗎?”


    蕩四海沉思片刻,假想道:“如果燕軍功占了東河,東邊就隻剩下虎牢關守得住了。到時,吾王可能要派我去堅守虎牢關,丞相,記得……”


    赫山打斷道:“將軍,你我一條船上的人,我怎會讓你去如此險境。隻不過,我們要派一名能言善辯之士,走一遭秦國,對秦王曉之厲害。”


    蕩四海起身笑道:“此事,我已派了我那不氣候的侄兒往秦都而去。”


    赫山撫掌讚了聲:“將軍英明。”目光看著外麵家仆忙裏忙外,赫山忽道:“三大派,最近可有什麽動靜。”


    蕩四海身為禁軍大統領,這方麵消息比他更為靈通。


    見他忽然問這個,蕩四海目光一沉,隨之擺手道:“這些名門大派,除了修仙問道,便是要取大量資源供自己享用,很少管地方上俗事。”


    聽聞俗事二字,赫山輕笑一聲,“楚國如今這般,他們不急也得急了。隻不過,表麵上我等看不出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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