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蘇漾跟著的那幾起連環強.奸.案的比對結果出來了,果然是沙小延!

    趙蘇漾沒有跟著明鵬、霹靂哥去嫌疑人家中實施抓捕,看著樣本比對結果,喜不自勝,似乎越來越喜歡這種猜中謎題的感覺了。她昨天看到朱文的父母還建在,而沙小延的“直係親屬”一欄中,寫著“喪父”,按照年齡推算,他父親去世時他不過10歲,而母親一直沒有改嫁。她思量著,通常情況下這樣的一個家庭,母親可能非常強勢,沙小延成年後應該傾向於找一個和母親一樣強勢的女人作為妻子,這就造成了他“怕老婆”的隱形性格特征,因此表麵上才不敢對妻子有所忤逆。

    沙小延進了訊問室,趙蘇漾坐在監控室裏看著訊問過程。跟她推斷的一樣,由於愛情消逝,工作繁忙,沙小延的妻子經常抱怨他在那個方麵“不行”,一來二去,他在妻子麵前越來越“不行”。這種“不行”不是病理性的,而是心理原因,越想證明自己,就越難達到預設。

    “在別的女人身上完全不會這樣。”沙小延說,帶著一種急於證明自己的急迫口氣。

    他的意思是,在那三個受害女子身上,他自認為非常成功。他見過那幾個受害女子,知道她們一放假就愛喝點小酒,“肯定不是什麽正經姑娘,玩一下也沒關係”,他熄火後埋伏在銀本路,打暈那些女孩拖進車廂,一方麵發.泄自己的x.欲,一方麵也尋求心靈的滿足。幾次之後,他萌發出“如果連男人都能征服就更加了不起”的怪念頭,但是他華麗麗地失敗了。

    從小父愛的缺失和“父親”角色的缺位讓他對家庭責任把握得不像別的男人那麽好,他不管錢,不管孩子,也不承擔任何家務,妻子對他來說就是母親一樣的存在,因為在成長階段他也是這麽過來的。這些事沙小延的妻子至始至終都不知情,每天還在喋喋不休地說他賺錢少、不顧家、不像個男人樣,他對此非常耿耿於懷,他證明自己是個男人的方式就是去強.奸別的女人。

    和別的強.奸.犯不同,沙小延並沒有說過“看到她穿得少還一個人走夜路”之類的話,他一直強調“征服”。因為母親和妻子的強勢,在他看來,征服女性就是成功,下一步才是征服男性,而他自己無論在女性或男性麵前,都是一個弱者。不知道如果他強.奸.男人成功之後,下一步要征服什麽,比人體積更大的動物?

    趙蘇漾不禁想起以前看那些犯罪類書籍時,某本書中的一句話,“同樣的成長軌跡,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罪犯。但

    你去深挖一個罪犯,尤其是重暴力犯的過去,一定能從他的童年成長經曆中找到他最終走上邪路的家庭因素。”

    ☆☆☆

    岑戈雖已把懷疑目標轉向利仁園的保安,但探員們對常菀社會關係的調查還在繼續。

    “就是這個小白臉。”商鴻朗指著屏幕上一張某男子的自拍照,略帶鄙夷地說。

    鬱炘,常菀除曾良言之外保持親密關係的另一個男人,極有可能是她腹中胎兒的親生父親。聽常菀的朋友說,鬱炘和她這麽多年總是分分合合,一直斷不了。兩個人都想過有錢人的生活,一個被富商曾良言金屋藏嬌,一個流連於一些富商遺孀和中年女老板之中,都算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商鴻朗明明自己長得就是個小白臉樣,卻向來看不上這種沒事搞自拍還用美圖秀秀大肆磨皮瘦臉的小白臉,翻幾張鬱炘的照片後渾身雞皮疙瘩都在跳舞。

    岑戈心知鬱炘和這起案子毫無關係,所以沒參與他們的議論,專心翻閱康大安給的保安排班表。

    利仁園物業一共聘請了6個保安,實行的是兩班倒,每班原則上安排3個人,其中,2個人必須在崗,輪休由他們自己商量。白班是8點到晚上22點,晚班則是22點到次日8點,之間不存在換班間隙。

    常菀被殺的那晚,早班在崗人員為莊俊、武興祿,晚班在崗是甄達強和李光,包金生和保安隊長康大安輪休。

    常菀的死亡時間就在保安們交班之後的一小時內,輪休的包金生和康大安嫌疑暫時排除,甄達強和李光嫌疑最大,但也不排除已經交班完的莊俊、武興祿潛伏作案。

    保安殺害常菀的動機何在是排查嫌疑人的關鍵,例如,常菀曾出口辱罵過保安、曾良言曾在進出小區時和保安起過衝突等等,都有可能導致某個法製觀念淡薄的保安心懷不滿殺人泄憤,因此現場兼具劫殺、仇殺、情殺三重特征。

    水華走到辦公桌前問:“岑隊,要不要聯係鬱炘確認一下他的不在場證明?”

    “不必了。”岑戈整理整理思路,把昨天的發現跟他倆說了一遍,

    “沙發底下出現一根沒點燃的蠟燭確實怪怪的。”水華摸著下巴說,“而且,蠟燭這種東西其實年輕人不常用,光線暗不說,還滴得旁邊都是。”

    商鴻朗一鳴驚人:“也許那蠟燭根本不是照明,而是鬱炘用來和常菀搞什麽情趣的呢?”

    岑戈和水華齊齊看向他,兩人眼中

    都寫著“你懂得真多”。

    商鴻朗引以為榮地挑高一道眉。

    “我不認為被好幾個富婆包養的鬱炘會穿滌綸混紡材質的衣服。”水華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他至少會穿件純棉的吧。”

    物檢那邊打電話過來,那根蠟燭上隻有常菀的指紋,同時,除了沙發底下的灰塵外還沾有幾根滌棉纖維,成分為滌綸和棉花的混紡,滌綸約占60%,就是俗稱的“的確良”。常菀屍體的唇角也收集到同樣的滌棉纖維,另外,岑戈送檢的另一種深色纖維和常菀指甲裏發現的深色纖維是同一種,很明顯,常菀掙紮時撕抓到了兇手身上穿著的保安製服,勾出了幾條長纖維,而嘴角的滌棉纖維八成來自於兇手刻意戴著的手套。

    兇手就是那6個保安之一。

    “先確定當晚10點交班迴家的莊俊、武興祿和輪休的康大安、包金生4個人的不在場證據;當班的甄達強和李光分開詢問,讓他們各自說說另外一個人在22點—24點之間的去向,連上廁所這種小事都不能放過。”嫌疑人就快浮出水麵,岑戈冷靜而利落地安排著下一步的工作,“分別問問6個保安,常菀或者曾良言是否和他們之中的某個人發生過不愉快並出言諷刺、辱罵;在利仁園附近雜貨店、小超市問一問案發那晚是否有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買過紅色蠟燭。”

    “ok!”商鴻朗和水華答應著,各自整理整理走訪所需的物品,分頭行動去。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保安殺害常菀是因為仇怨,然而僅僅因為一些丟麵子的衝突就將人先.奸.後殺,事後還試圖分屍,說明兇手是一個性格衝動易怒、心狠手辣、目無法紀還具備一定反偵察能力的人,不排除有犯罪前科。

    然而,岑戈查閱偵查局係統後發現,這6個人通通無違法犯罪經曆,連一次打架鬥毆被拘留的前科都沒有。

    “岑戈你在啊。”辦公室門口飄來一個男聲,隻見重案處探長蘇欣江走了進來,“正有些事找你呢。”

    岑戈站起來,“感覺不像好事。”

    被他這麽一嗆,蘇欣江一愣,完了哈哈大笑,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件好事,一件……也不能叫壞事。先說說好事吧,安全部正式成立了一個刑偵專家庫,你也是其中一個,專業特長是審訊和心理攻堅,我們整個州就入選三個,而這種偏門特長的幾個州裏頭就你一個!”

    為了表示祝賀,蘇欣江還啪啪鼓了幾下掌。

    這其實意味著

    每當全國有大要案出現,岑戈被抽調進特案組的機會更多,工作也會因此更加繁忙。

    岑戈很識時務,此時謙虛地說:“謝謝蘇探長的推薦,也恭喜我自己。”

    蘇欣江很受用,點了點頭,說:“還有個事,近期有個案子要出動專家庫人員赴當地成立特案組,有你的名字,你手頭的案子忙完了就隨時準備出發吧。這對你來說也不知道算不算好事,我們當然希望天下太平沒有罪犯,大家都閑著沒事幹。對了,你帶一個見習探員去,丁涵馨怎麽樣?”

    岑戈雙手揣進口袋,迴答得有點冷酷,“不認識。”

    “她在普案處黃昌黎的手下,個人能力……還不錯。”

    岑戈依舊那副表情,“沒聽說過。”

    “這樣,我讓她過來給你當幾天跟班……”

    “如果我進特案組必須帶一個見習探員,我希望是趙蘇漾。”岑戈不卑不亢,直接提出自己的想法——於公於私,他都想和她並肩作戰。

    “趙蘇漾……”蘇欣江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低頭思考了一下,又抬眼看了看岑戈,沒有表態。下班時間已到,他本想直接下樓,但在電梯裏又鬼使神差按了普案處一隊所在的樓層。

    盡量安排丁涵馨到重案處見習是上頭的意思,但身為重案處探長他不得不考慮外派特案組探員的能力,這也代表了州立刑偵中心的形象不是?岑戈的個人能力是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另一個人總不能是個草包。

    黃昌黎出差未歸,蘇欣江看到他們隊辦公室裏還有幾個探員各自忙活著,就隨便叫了兩個有點眼熟的去了自己辦公室。

    明鵬就是其中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阿裴與貓

    這幾天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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