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眼瞅著酷暑就要過去了。

    這幾天,手頭暫時沒案子的趙蘇漾趁著避暑長假迴了趟千樟,一琴工作忙到飛起,但空閑時間居然還能去相親。據她說已相了五個奇葩男子,感覺很累不會再愛。

    “其實晗昊挺不錯的。”趙蘇漾有心撮合。

    “得,那人姐消受不起。”一琴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來喜歡文弱書生,白白淨淨再戴個眼鏡,任我□□。晗昊那種練體育的威猛.男子,我駕馭不了,反過來被他□□。你怎麽樣?暗戀這事挺猥瑣的,沒想到你也幹得出來。不過,對方是岑戈……我看懸。”

    提起岑戈,趙蘇漾有點不自信起來,“……為什麽?”

    “跟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一琴撐著下巴,“一輩子隻會來往於各種兇案之中,周遭圍繞的都是大老爺們,沒什麽親近的女性,對屍體的興趣大於女人,一看就是那種為了事業終身不娶的男人。”

    “你說的不是岑戈,是福爾摩斯。”趙蘇漾白了她一眼,“再說,我跟你們這些人類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生物,哼~”

    “行,你是外星人。”一琴撇嘴。

    長達一周的避暑長假進入尾聲,後天就是9月1日,既是開學日又是避暑長假結束日,上班族和學生們都對這個日子痛恨不已。對於上班族來說,下一次的長假得等到來年1月。

    前幾天住媽媽那兒,後幾天到爸爸這裏住,看著後媽麵無表情的臉,趙蘇漾本就不情願。接了個霹靂哥的電話,說有案子,一隊長黃昌黎親自點名,讓她提早一天迴單位,和霹靂哥一起接手。

    “什麽案子啊?”趙蘇漾並不留戀假期,隨口問道。

    “強.奸案。”霹靂哥補充道,“兩起。”

    “受害者……是男的還是女的?”

    霹靂哥腦後留下一滴冷汗,“當然是女的了。”

    “人.渣!”趙蘇漾忍不住罵道,“我這就買票去。”

    趙意海對女兒忽然就得迴單位加班非常不滿,她收拾行李的時候,他站在一邊喋喋不休,還是老一套,“一個女孩子,成天跑來跑去的,一會兒抓小偷,一會兒鬥勇歹徒,忙個什麽勁兒?我聽說在醫院的那個小郭都答應相親了,你也準備準備吧,我托人幫你物色物色……”

    “不要了,我才幾歲就要相親啊?”趙蘇漾不耐煩道。

    “不抓緊將來好的都

    被人挑走了你就一個人哭去吧!我警告你,不要在你們單位找對象,探員都是不著家的。你一個人這樣也就罷了,兩個人都這樣,還是個家嗎?”

    趙蘇漾心裏咯噔一下,選擇沉默。

    迴到長寧,她迴公寓放了行李,乘電梯下樓覓食時看見門上貼了個告示,大抵是讓業主們注意人身、財產安全。她才想起上個月中旬的劃車事件,也不知人抓到沒有。

    路過門口崗亭,她見兩個保安站在外麵抽煙,就多管閑事地上去問了一句,保安告訴她,劃車賊沒抓到,又連連遇上壞事。一戶居民家裏進了小偷,一些現金和一台平板電腦丟了;一個夜歸女樓道裏險些被流氓強.奸。趙蘇漾很驚訝,她不怎麽跟鄰居來往,也很少聽八卦,沒想到小區竟發生這樣的事。

    “監控沒拍到嗎?”她愕然。

    “監控有,可也不是麵麵俱到啊,畢竟這裏不是金庫。”一個保安說,“那些人也不會把什麽‘我是小偷’的牌子掛脖子上,進進出出的,誰知道誰是小偷誰是流氓。再說了,沒準是我們小區裏住著個賊,要不怎麽就盯著這裏。”

    “別胡說八道。對了,你是不是一個人住?一個人住就小心一點,不要穿得太暴露。我看你好像也不著家,有時迴來得也很晚。”另一個保安好心提醒道。

    她點點頭,又問:“他們沒報案嗎?”

    “報了,還沒消息。反正上頭讓我們夜間加強巡邏,我們照辦就是了。”

    天熱,趙蘇漾也沒什麽胃口,走到附近一家湯包館,點了一份小籠湯包一碗八寶粥,拍照發微博,說自己是“孤獨的美食家”。一邊吃,一邊想小區裏發生的事,總覺得些許古怪。

    劃車、偷竊、猥.褻,好像一時間都集中在了小區裏,雖然針對的是不同人群,可案發頻率有點高。最有可能被攝像頭拍到的是地下停車場,偏偏劃車那晚停電了,沒有後備電源的攝像頭也罷工。總覺得保安那句“沒準是我們小區裏住著個賊”說得有幾分道理,如此一來,就太可怕了。

    看來以後迴家還真不能太晚,貴重物品也得鎖起來!

    下午,趙蘇漾來到刑偵中心普案處,偌大的辦公室裏,霹靂哥一個人坐著劈劈啪啪敲鍵盤,手邊還有一個外賣盒,裏頭吃得幹幹淨淨的。

    “趙兒,你來了。”見了她,霹靂哥打了個招唿,坐久了腰酸,自個兒捶了捶肩膀和後腰,“昨天跟你說的案子,現在變三起了,間隔不到四天,等於

    一天強.奸一人,本來是黃老大他們負責,因為老大臨時出差,就移交給我們了。”

    “就我們倆?”

    “你,我,小丁,還有黃老大一貫的搭檔明鵬,連同案發轄區偵查所的探員都供我們調遣。”霹靂哥拎起外賣盒準備扔掉,指了指電腦,“案源我都登記好了,你看看先。一會兒我們去最後一個受害者那兒,她在醫院。”

    說話間,明鵬也到了。他長得挺彪壯,一臉絡腮胡,麵相很兇,但實際上人挺不錯,大家私下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活李逵”。

    丁涵馨遲遲未到。

    在普案一隊呆了這麽些日子,趙蘇漾大概也知道丁涵馨扮演的角色了。她雖然掛了協辦的名,但實際上出勤時可來可不來,隻負責整理整理材料,這樣就算“參與”了,業績統計時該得的分數半分不會少。這不,她這迴又沒來,明鵬看上去習以為常。

    住院部飄散著揮之不去的消毒水味,一個大大的“靜”字懸掛在走廊中間,戴著藍色口罩的護士穿梭在病房之間,忙得連翹起的衣角都來不及撫平。

    三個人由一個轄區所的探員小楊帶領著到了一間病房外,“她情緒一直不穩定,早上我試圖進去問她,她瘋了一樣大哭大鬧。”

    隔著玻璃往裏看,一個年輕女子憔悴地躺著,臉上幾處青紫,嘴角貼著創可貼,因為穿著病號服,暫時看不出身體上的傷痕。

    主治大夫曲醫生介紹了她的傷勢情況。“全身多處擦傷、瘀傷、咬傷,右手脫臼,輕微腦震蕩,不致命,就是疼。昨晚送到急診的時候沒怎麽穿衣服,身上、臉上沾著些嘔吐物,人不清醒,伴隨嘔吐,嘔吐物有酒精味。另外……y.部、g.門撕裂,裏麵有些j.液,在進行傷口清洗前,已經保留下來了。還有就是……她多次要求洗澡,我們沒有同意,第一,她有些傷口不宜接觸水,第二,沒洗澡的話,一些證據可能還留著。”

    三起強.奸案都發生在長寧市區西麵一片正在進行房屋拆遷的路段,那裏要修一條八車道大馬路。許多外地務工者租住在馬路盡頭的一片舊居民區,原本127路和n127路公交車某一站設在舊居民區旁,後因為拆遷和即將修路而改道,許多舊居民區白天習慣從這條路走,晚上因為路燈不亮、路麵坑坑窪窪不好走,路人很少。

    受害者都是喝多了獨自迴家、想抄近路的外地女性,年齡在30歲以下,罪犯的長相、在什麽地方被施暴、衣服哪兒去了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一是因

    為喝多了意識不清,二是腦部受到重擊,當時暈厥不省人事。事後被遺棄在路邊,由路過的群眾報案和叫救護車。前兩起案件遺留的j.液都來自同一個男人,第三起案件恐怕也是一樣。

    看來,兇手是有針對性的進行強.奸,專挑喝醉的夜歸女子。第一個女子小關y.部撕裂情況較輕,第二個小華外y.部撕裂嚴重,縫了三針,口腔裏也有殘留的j液,第三個,現在躺在醫院裏的小梅下.身兩處撕裂,口中也有j液。這說明罪犯欲.望越來越強,手段越來越激烈殘忍,發.泄時也越來越不顧一切。

    下一個,會不會更加令人發指?

    幾個人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明鵬習慣性地掏出一包煙,忽然想起什麽又收了迴去。“我們都是男的,進去詢問不方便。小趙,一會兒等她的水掛完,你進去試著問問。”

    “好。”

    “夏天是強.奸、猥.褻案高發的季節啊。”明鵬意味深長地說,“絲襪、高跟、吊帶,大多數男人都賊心,小部分人既有賊心又有賊膽。”

    趙蘇漾想起今天小區保安對自己的提醒,不禁反駁道:“一些男人作不作案跟季節無關,實施性犯罪的人總喜歡編造各種客觀理由,女人穿得少、看了淫.穢視頻、酒精作用等等。但我相信,有邪念的人就算天寒地凍一樣想把女人的棉襖棉褲脫.光,沒那種念頭的男人被比基尼美女環繞也能坐懷不亂。這是一些男人的主觀思想作祟,女人不該承擔罵名。”

    對於她的一番“豪言壯語”,明鵬有些愕然,霹靂哥倒是早就習慣了,笑著點點頭,然後說,“賊心嘛,我們每個男人都有,賊膽可就不一定了。”

    岑戈也有?趙蘇漾心裏犯嘀咕,見護士進去拔點滴,便也起身跟進病房。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評論小紅包送給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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