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黃汀蕙陵州醫學院高等藥劑學副教授

    “我有預感,八成就是她。”當拿到範琨誼的個人檔案時,小王指著家庭情況一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符合所有的條件——對化學和製藥學的熟悉、獨立實驗室、仇恨度、心理滿足感。她一定是發現了自己老公和他學生的婚外情,覺得受到了傷害,動機太強烈了。最毒婦人心哪!”

    “你感慨個屁,去查啊!”阿東這個暴力狂重重地拍了一下小王的肩膀,然後掏出手機給吳雪璐打了個電話:“吳導你好,趙蘇漾的嫌疑暫時排除了,我們忙著查案都顧不上,還得麻煩你重新給她安排個宿舍,讓她把原來宿舍的東西都搬過去。……對,她自己的搬過去就行,向蔓的東西暫且留著,結案後家屬要拿什麽迴去再說。”

    陵州醫學院不在嘉華市,離陵南大學大概200公裏,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作為夫妻,可能周末才能相聚。一些男人天天跟妻子生活在一起都能搞出些幺蛾子,範琨誼耐不住寂寞有了第三者並不讓人意外。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可怕的,覺察出老公外遇的黃汀蕙隻要找個機會把□□混進維生素片中,遠在百裏之外也能讓第三者死於非命。

    小王和小丁馬上動身前往陵州醫學院。

    不多時,趙蘇漾再次來到了自己和向蔓的宿舍,有些女同學得到了消息,紛紛站在門口偷看她。她們想不通,為什麽趙蘇漾不是兇手?

    趙蘇漾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裝在箱子裏,也沒指望哪個同學來幫她搬宿舍。一群女生在外麵議論紛紛,她一概不理。

    偏見是很可怕的東西,無論好壞,建立起來隻需要幾秒鍾,能不能轉變或者消除還得看機緣。向蔓之死,大家能對她改觀多少?這些看客,如果真有點腦子就不會聽信向蔓的謠傳。對於這種沒有腦子隻遵從流言的群體,骨子裏確實有點傲氣的她也不屑和他們交好。

    一雙男人粗糲的手伸了過來,搬起地上的紙箱子。

    走神了的趙蘇漾眨眨眼,抬眼就看到袖子擼起到手肘的羅子正抱著箱子,笑嗬嗬地說:“搬去幾號宿舍?我們搬你搬點重的。”

    岑戈站在羅子身後,慢條斯理卷起黑色襯衫的袖口,看了看她包紮好的手背,眼底含了點笑意,“你的‘那個案子’查得怎麽樣了?”

    趙蘇漾撕開一段透明膠,發出刺耳的一聲“嚓”,她尷尬地抿了抿唇,避開了岑戈的目光。微表情神探一眼看出了她的初次失敗實踐,不再追問,俯身

    搬起剛打包好的箱子轉身出門。

    “哇,好帥啊……”圍在走廊的幾個女生看見從她們麵前經過的岑戈,話題瞬間從“嫌疑犯”趙蘇漾轉到了他身上。

    有羅子和岑戈的幫忙,兩小時不到,趙蘇漾的東西就清空了。聽說新嫌疑人是外校的一個女副教授,趙蘇漾有點詫異,任她如何發揮小說作者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也不能將向蔓和那樣的人聯係到一起去。

    礙於調查結果還沒出來,羅子也不能向她透露太多。

    趙蘇漾不急著打掃新宿舍,擦了擦額頭上的一層薄汗,抽出隨身攜帶的一卡通,“謝謝你們幫我搬宿舍,不嫌棄的話我請你們去食堂吃個小炒吧。”

    “成,剛好也到飯點了。”羅子拍拍肚子,爽快地答應下來。

    食堂左側的一排隔間裏,趙蘇漾忙著點菜去了,羅子和岑戈並肩而坐。羅子手裏拿瓶礦泉水咕嘟咕嘟喝痛快了,一抹嘴,有點感慨。

    “……也不是什麽棘手的案子,跟我們以前破獲的那些兇殺案比簡單多了。就是……這趙蘇漾和向蔓兩個人,讓人大跌眼鏡!一開始趙蘇漾簡直十惡不赦——古怪、趾高氣昂、大小姐脾氣,還可能是個殺人犯,結果怎麽樣?安分守己、造血幹細胞捐助誌願者、寫小說賺稿費,有空喂喂流浪貓。”說著,羅子伸出大拇指,學著電視劇中日本鬼子的語氣道:“——大大滴良民!向蔓倒好,一片讚譽,卻是個愛嚼舌根、汙蔑舍友的小人,還有可能是已婚男人的出軌對象。人言可畏啊!”

    岑戈頷首,望著點完菜正往這邊輕快走來的趙蘇漾,她的馬尾辮隨著走動在腦後一甩一甩。

    菜陸續上齊,羅子沒想到這小姑娘還叫了一箱啤酒,這分明就是把酒言歡的節奏。幾句話之間,岑戈聽出了趙蘇漾的意思,她想當探員,打聽消息來了。

    “我們這一行很辛苦的。”因為工作而倍受嶽母刁難的羅子長歎一聲,“收入高是沒錯,可你根本沒時間花啊,案子一來沒日沒夜!女探員不是沒有,大多在普案處、技術處,更多的是接線員。不是看不起你們女人啊,我是怕你太忙,將來找不到對象,嘿嘿!”

    趙蘇漾夾著根青菜,聽了羅子這話便有點落寞了。落寞歸落寞,還是發揮東道主的待客之道,主動給兩個男人的杯子裏斟滿酒,那細白的手握在深色的啤酒瓶上真有幾分風致嫵媚之氣。岑戈看得出來,她酒量並不好,隻能略微客套地陪飲個三四杯。和酒相比,她更愛自己點的那些偏酸甜口的

    菜,糖醋排骨、咕咾肉、拔絲芋頭、西紅柿炒蛋,許又是為了照顧兩個男人的口味,點了一隻三斤的麻辣烤魚,隻吃了一兩口,嘴唇就辣得嫣紅。

    那一抹嫣紅映入岑戈的眼底,和桌上洋溢著的甜香氣一起幻化為初春最明豔的景兒。

    趙蘇漾喝了杯水,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到底要怎麽考試呢?”

    “州立調查局這邊自主命題,跟高考似的。一般麵向各個刑偵大學的畢業生,也有非刑偵專業的,計算機、生物學……你們外語類,少!三關全部通過,才能當探員。”羅子話題一轉,掰著手指算給她聽,“第一關筆試,考邏輯、常識、刑法和治安法,如果特殊專業,還加一門專業考試;第二關體能測試,及格就行。第三關心理測試……”

    “還有心理測試?”趙蘇漾饒有興趣地問,“如果心理有點問題,豈不是一下子就被發現了?”

    “不需要按照你的思維去填,推想一下正常人會選哪個選項即可。”岑戈唇邊一道笑紋。

    趙蘇漾點點頭,吃了一塊肉後覺得不對,咦?我的思維難道就不正常?

    為了證明自己思維是正常且縝密的,趙蘇漾從包裏找了便簽本和筆,把自己想到的那五點“誘拐母貓者”的信息寫了出來,推到岑戈麵前,幾分求證幾分求教地望著他。

    岑戈瞥了一眼,興味地又瞧了瞧她。

    “不錯。”他評價。

    “可是抓不到人啊。”

    羅子坦誠道:“是啊,沒有專門保護動物的法律條款,抓到了人也隻能請一個心理諮詢師教育教育後放了。在一些人眼裏,貓狗跟豬牛羊什麽的一樣,你說他們虐殺貓狗有錯,他們反問你,你吃排骨就沒錯?”

    夾了一個糖醋排骨正要往口中送的趙蘇漾筷子一頓。

    岑戈放下筆,把便簽紙推迴她麵前。

    趙蘇漾低頭一看,上麵多了四個蒼勁有力的楷體字——“功利、網吧”。她疑惑地抬頭,發現羅子也用同樣的目光望著岑戈。

    “虐貓跟吃糖醋排骨不同,後者是人類對美食的追求,前者是部分人心理扭曲的體現。”岑戈意味深長地說。羅子翻了個白眼,悻悻把排骨夾起來扔進嘴裏大嚼。

    見趙蘇漾坦然地再次夾起糖醋排骨,岑戈接著說:“所有的虐待動物行為都體現著一種弱者心理,動物有多慘,‘他’內心中曾經的自己就有多慘。單就虐貓來說,施虐者從中體會到了一種

    心理滿足,這種滿足歸根結底其實是一種……”他忽然不說了,看了一眼趙蘇漾,似乎在斟酌自己的用詞,“……快.感。”

    趙蘇漾認真地點點頭。

    “隨著虐貓次數的增加和升級,自己一個人的快.感不足以再讓‘他’感到滿足,本來就有弱者心理的‘他’開始追求更多人對虐待行為的膜拜。”岑戈伸手點了點便簽本上的最後一行字“五、最近在某虐待動物主題網站發表過虐貓帖子。”

    這麽說我的推測沒錯——趙蘇漾心裏一樂,反應在表情上則是眉毛往上抬了一抬。

    岑戈將她的小得意盡收眼底,“這種網站的會員並不都是喜好殺戮的虐待狂,他們之中的某些人不單喜歡看動物慘死的模樣,更喜歡看工具作用於動物身上的畫麵,尤以細跟黑色、紅色高跟鞋、絲襪居多。和一些不良網站一樣,這類獵奇帖子多為付費會員獨享,網站和發帖者可以靠論壇幣賺錢,虐貓者的被膜拜欲被滿足的同時還能得到一筆錢,這種‘功利性’就變成了‘他’之後虐貓行為的催化劑。”說到這裏,岑戈在“三、獨居或者有某個獨立房間的唯一一把鑰匙,隔音好”這一條上畫了個“x”。

    剛剛有了點得意的趙蘇漾詫異道:“這是為什麽?”

    “不是所有的虐待行為都在密室裏,穿著不同服裝,以山川河流、閣樓、教室、醫院等為背景的圖片更能刺激人的感官。隻要捉到了貓,帶到什麽地方施虐全憑個人喜好,集齊同樣愛好的幾個人開個party也未嚐不可。”

    羅子心裏一寒,偷瞥了一眼岑戈,流著冷汗想,這小子知道的旁門左道真多,該不會私下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獨特癖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章節都以名著來命名,但實際內容和名著原文無關,特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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