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房間裏,搖著紙扇的多情公子候希白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過頭,他的目光落在了門口緊閉的房門上麵。


    同樣。


    秦川也停下了吃食的動作,擦拭了下手之後,她在眨眼間便轉變了一身的氣質。


    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了房門上麵。


    “門口站著三個人。”


    候希白鼻子嗅了嗅,眼神認真的說道:“而且還有著兩個女人。”想到這裏,多情公子這便神情變得欣喜起來,站起身,準備上前開門。


    同時。


    房門外。


    在燕王楊倓敲響房門的時候,他也察覺到了房間裏有兩個人了。


    而且是一男一女。


    再配合上自己的猜測,房間裏的人是多情公子候希白和慈航靜齋的另外一個傳人的推測便會越老越真實。


    一旁。


    婠婠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她倒是沒有多大的想法,她滿腹的心思都在之前楊倓的話語所帶來的壓力上麵。至於慈航靜齋的傳人師妃暄的仰慕者什麽的,她婠婠壓根兒就不在意。


    在她看來,這房間裏麵出來的是誰,都不會讓她感到驚訝。


    那不過是慈航靜齋的走狗而已。


    反倒是師妃暄這一刻突然明白了過來。


    眼眸深處盡是害怕恐懼。


    原本她以為燕王楊倓這一途乃是對婠婠針對而來,在剛剛卻也是借著勢對陰癸派對婠婠進行了壓迫。


    但直到楊倓說起這房間,說起這裏麵有人,直接敲響房門的那一刻,師妃暄這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了過來,明白了燕王楊倓的真正打算。


    既是針對婠婠,更是針對她師妃暄。


    她身為慈航靜齋的傳人消失無蹤,被羈押在燕王府內,那麽師門與關心自己的人定然會前來探查消息!


    要知道她師妃暄在江湖上顯露消息的最後一個地點正是這江都。


    花錢。


    住房。


    這結合起來,師妃暄已然大概的猜到了這個房間裏的人會是誰了。


    多情公子候希白。


    在她的認識中,隻有這麽一個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會這麽的隨意而不太在乎旁人的目光。在這一點上,多情公子候希白倒是有著魔門該有的肆無忌憚,彰顯了花間派的特點。


    而且……


    隻怕裏麵還有其他人!


    似乎想到了什麽,師妃暄的眼神忽的一變,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


    先是朝四周掃了一眼,師妃暄在查看那月傾池是否隱藏在四周,以燕王楊倓一個人加上她與婠婠三人出遊,在楊倓的身邊周圍是不可能沒有人保護的。


    在師妃暄看來,那一枝獨秀月傾池定然隱藏在這周圍。


    要遭!


    在敲響房門的那一刻,燕王楊倓突然察覺到了自己衣袖上傳來的力道,迴過頭,他便見到師妃暄那張醜胖的大臉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真正吸引楊倓注意力的是對方的眼神。


    祈求的目光。


    因為婠婠在一邊,所以師妃暄隻能用眼神來表達自身的心情。


    再低頭看著她伸出手拽著自己衣袖的那可憐巴巴的小動作,燕王楊倓突然笑了。


    “放心。”


    “你的忠心,我就收下了。”


    “不愧是我收下的侍女。”


    “再說有著你師姐婠婠的保護,想來這江都,這客棧也不會有什麽不長眼的人敢直接對我出手的。”


    伸手拍了拍師妃暄的小手,感受著掌心下的細膩,楊倓給了自己這個侍女一個最為燦爛的笑容。


    “……”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師妃暄心頭焦急萬分,連哭的心都有了。


    她現在隻有一個心思,那便是期望自己的師妹秦川不要也在這裏麵。師門已經折了一個師妃暄,不能在折一個秦川了。


    師姐妹都栽在燕王的手上,師妃暄已然不敢想象那會是什麽結果了。


    公子與侍女的深情好戲上演,倒是讓婠婠瞧的眉頭一陣亂跳。


    心說這新師妹還真沒有心向師門,還是站在王府這邊啊。


    看來,聞采婷師叔這一點沒有做好。


    隻不過婠婠也十分清楚斬俗緣對這小暄來說隻怕是太過困難。


    心中膩歪了半晌,她便不再去瞧這個,而是將注意力也收了迴來,放在了眼前。


    嘎吱——


    房門,被打開了。


    霎時,本來還算鎮定的婠婠頓時愣了。


    這是!!!


    多情公子候希白!


    婠婠眼睛睜大,她如何不知道候希白這個人!


    這是在聖門中被擺在明麵上的關係。


    一如婠婠是陰後祝玉妍的徒弟,而多情公子候希白是邪王石之軒的徒弟一樣的顯目。


    同樣。


    師妃暄也睜大了自己的小眼睛。


    她先是看到了開門的多情公子候希白,然後便見到了那端坐在最裏麵的人兒,赫然是她的師妹秦川。


    完了!


    這是最糟糕的局麵。


    師妃暄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有昏迷過去的衝動。


    對燕王楊倓來說,這則是正兒八經的守株待兔。


    “……”


    候希白手上扇子都抖了兩抖,差點將紙扇飛了出去。


    讓他驚訝至此的不是燕王楊倓,也不是那個站在燕王身邊醜醜的侍女,而是婠婠。


    陰後和邪王的愛恨情仇,傳到了身為徒弟的身上。


    婠婠了解候希白,候希白同樣了解婠婠。


    這兩人曾經打過照麵,十分清楚對方的模樣。


    隻不過那時婠婠是隨著師傅祝玉妍去尋找石之軒的蹤跡,隻可惜沒找到邪王的蹤跡,她婠婠倒是見到了邪王的徒弟,小小的交手了一番,候希白不出意外的輸了。然後誇讚了一番婠婠的模樣,說著有機會給對方畫畫之後,便逃之夭夭了。


    眼下。


    候希白有些慌。


    慌的既是自己的身份,也害怕陰後祝玉妍出現在江都,更有著自己的身後還站著一個慈航靜齋的傳人。


    我好慌!


    這該怎麽辦?


    一連串的心思變化在候希白的心頭升起。


    而這個時候,楊倓的目光則是在候希白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讚了一聲果然好皮囊,但遠遠比不上白少棠之後,他的目光便越過多情公子,落在了那站在後麵的少女的身上。


    察覺到身邊師妃暄身體僵硬緊張的那一刹那,楊倓便知道這個少女便是那個傳說中的秦川,師妃暄的師妹。


    在原故事中師妃暄豔壓天下,最終隻是冒出了一個名字的少女在今天終於走出了自己師姐的陰影籠罩,開始正式踏足了這個江湖。


    隻一眼,楊倓便知道秦川為何會生活在師妃暄的陰影之下了,在慈航靜齋中一直無法冒頭。


    原因無它。


    在見到這個少女的那一刻,楊倓差點以為自己見到了白清兒的姐妹。


    同樣的個頭嬌小。


    一樣的嬌俏玲瓏。


    唯一的區別是不胸。


    白清兒能聚天下人心的話,那這秦川便隻能平天下了。


    這難怪比不上師妃暄。


    慈航靜齋若是讓她出場的話,又怎麽能保持公信力?


    這壓根兒就是從身體條件上便輸了師妃暄一籌,也難怪她在原故事中一直沒有冒頭。這已經不是武學資質的問題了,而是身體天賦的原因。


    都說男人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那女人呢?


    女人不胸,人心不忠。


    可以說,隻怕慈航靜齋當真選了他楊倓為真命天子,換做是這秦川來的話,他楊倓摸著良心都不會去信,這一看就沒有聚人心的說服力。


    現在看來,慈航靜齋當真被自己的那一招妙手給弄到十分尷尬的地步。


    “???”


    秦川有些愣。


    麵色奇怪的看著站在門外的兩女一男,尋思這幾人的神情怎麽會這麽奇怪?


    尤其是這個身穿錦衣的少年,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那是什麽眼神?


    為什麽這麽看我?


    難道是剛剛吃東西的時候沒有擦幹淨?


    一時間,秦川也是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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