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師妃暄顯得有些緊張,抿著嘴,目光在這群人身上掃了一遍,這才收了迴來。


    左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手上的寶劍,這柄劍並不是色空劍,色空劍仍然在一枝獨秀月傾池的手裏,這隻是一柄普通還算精良的寶劍而已。


    當燕王楊倓說帶著她前來試煉,讓她師妃暄帶著寶劍的時候,師妃暄便就有一個不太好的感覺。


    然而在來到這裏之後,師妃暄便發現他們的針對的對象赫然是佛門。


    這是一座寺廟。


    自然是屬於佛門的。


    而且在她的了解中,這座寺廟雖然沒有多少高手,但在佛門也算是一座不錯的廟宇。


    畢竟慈航靜齋和淨念禪院是高高在上的,其他的寺廟自然是要低一些的。


    “小暄姑娘。”


    “你怎麽看待這情報?”


    燕王楊倓目光落在自己的這個侍女身上,開口詢問起師妃暄來,目中帶著隻有她才能發現的些許笑意。


    微微張了張嘴,師妃暄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比起接下來她需要做的事情,師妃暄更在乎這情報上的內容簡直讓她都感到頭皮發麻。


    這!


    這怎麽可能!


    她的心中是震驚的。


    要知道在過往的時候,在師門的時候,師妃暄的印象中對這座寺廟的主持的印象還算蠻好的。據說,在方圓百裏的範圍裏名聲也非常的不錯。


    可那情報上的記載,簡直讓師妃暄大開眼界,隻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那不是寺廟的相關,而是出自魔門。


    但,


    這情報是出自這座寺廟。


    是這段時間來,燕王楊倓所做下的準備,經由房玄齡和杜如晦兩大謀主的精細安排所了解到的東西,而且在這過程中也損失了好幾個手下,這份情報上是沾染了鮮血的。


    怎麽看?


    師妃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迴答,她隻覺得現在自己這個時候臉皮有點發燙。


    若是情報是真實的……


    這才是真正的佛門敗類。


    是必須清理的存在。


    見師妃暄保持沉默,白清兒則是接過了燕王的話頭,笑道:“殿下,小暄暄在彭城的時候也是窮苦人家出身,自然而然對佛門那些禿驢的印象很好。聞名不如見麵,沒有親眼見識過她又怎麽會知道佛門中的這般齷齪?”


    “說實話……”


    “這上麵記載的有些做法可是連聖門裏的很多人都無法做到如此地步。”


    “清兒剛剛看到這情報的時候,差點以為這寺廟是我聖門哪個宗派建在這裏的分部,還以為是哪個聞名的老前輩咧。”


    話語中嬉笑不斷,那很肆意的譏諷之味非常的足。


    “……”


    師妃暄還是無言。


    強權。


    土地兼並。


    殺戮。


    人口買賣。


    紙張上的記載一字一眼的表述著眼前的寺廟裏充滿了血腥的肮髒,隻不過披著一層金燦燦的表皮,如同那建立在那裏的佛陀身上的金衣一般,實則上內裏隻不過是最為普通的泥石而已。


    所謂高高在上,就如同那金衣一般,那是人們鍍的。


    想要穿金衣,那就不過是一介俗人。


    而且,其表現的手段比之世家門閥還要遠遠不如,在燕王楊倓看來這已經呈現出一種大地主的雛形了。


    人前佛,人後魔。


    可以說這座寺廟裏的和尚將人之正反麵表現的淋漓盡致。


    他們是吃人的。


    聽到白清兒的話,燕王楊倓沉吟了一下,笑道:“人前佛,人後魔,這讓孤想起了魔門中那聲名赫赫的邪王石之軒。”


    那詭異之景,在燕王楊倓看來,這裏簡直是一寺廟的邪王一般的存在,而且還遠遠比不上石之軒。


    “!!!”


    楊倓這話讓師妃暄的身軀不由的僵直了一下,顯然在燕王和白清兒兩人的語言下對她心神上的打擊比想象中要更重,尤其是在聽到了邪王石之軒的名號之後。


    眼角的餘光觀察著師妃暄在聽到這話的反應,掃了一眼之後,燕王楊倓這才開口吩咐道:“時間到了,三位少將軍,開始吧。”


    接過命令的寇仲,徐子陵和羅士信三人立即散了去。


    霎時。


    令下,響箭升起。


    早就準備好的士兵如出閘的洪水傾瀉而出。


    一時間,山上山下盡是廝殺之聲。


    目光掃了一眼那站在前方小臉上滿是興奮恨不得自己親身上前砍殺的白清兒,燕王楊倓收迴視線落在了站在身邊的師妃暄的身上,柔聲道:“孤聽說慈航靜齋的傳人每一次出山都會做一件事。”


    “那便是巡遊天下,看看哪裏的百姓過得不好。”


    “那麽你們到底是否隻顧著看別人的問題,卻從沒有檢查過自身?”


    “連讀書人都知道一日三省吾身,你們這些要成佛作祖的人怎麽不會看看自身?目光迷離在那一身的金光燦爛之中了吧?”


    “當初南朝四百八十寺,你能想象那會是何等可怕的場景?”


    “……”


    師妃暄麵色掙紮,臉上神色顯得內疚不安,還有其他的情緒在接連不斷的上演。若說在過往的時候,燕王楊倓的很多做法便是在接連打擊師妃暄的一顆禪心,在劍典被廢之後,禪心已然在接連不斷的衝擊下傷痕累累,所謂的最後堅持也是因為師門的培育之恩。


    不知何時,師妃暄的觀念已經在縮小,由佛門轉為了師門。


    可眼下——


    這是自根子上的致命一擊。


    師妃暄越發的沉默,便知道她的心情此刻越發的紊亂。


    “而且孤能感覺的出來,小暄暄你的心中其實並不是那麽非常的信佛。”


    “你更多的信的是師門。”


    “你的秘密已經快要隱藏不下去了。”


    “孤很期待徹底暴露的那一天。”


    說完,楊倓從自己的腰間拿下了一根洞簫,直接遞給了師妃暄,說道:“這是月傾池給你準備的禮物,她允許你在殺戮之後,給這些有罪的人進行招魂。也讓孤一品師妃暄的簫藝如何。”


    “阿彌陀佛。”


    言罷,燕王楊倓似笑非笑的念了一聲佛號。


    瞳孔急速收縮,放大。


    師妃暄的唿吸都出現了短促的跡象。


    呆呆的接過楊倓遞過來的玉簫,師妃暄極端用力下,那手背上的青筋都顯得赫然矚目。


    “走吧。”


    “小暄姑娘。”


    “你的試煉開始了。”


    “用你的劍去解決這些罪孽深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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