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請迴吧,我們家老爺已經出了門。”


    袁家老仆開門就對蘇最這樣說,這讓他有些詫異。就算不見客,你也總得問一下他的來意吧?


    這顯然有些不尋常,難道是夏業那廝從中作梗?因為隻有他才知道自己要找袁家的信息。


    但這說不過去,夏業不見得真如表麵那樣對他恭恭敬敬,但也絕對不敢搞這種小動作,即使要出手,也隻會是一擊必殺,隻有殺了他才能鞏固自己在夏家的地位,其他都無濟於事。


    不動聲色的想了許多,蘇最才道:“老人家請等等。”


    “有事嗎?”老人問,卻依然沒有讓開大門給他進去的意思。


    “您知道我的身份?”蘇最問。


    “並不知道。”老人搖頭。


    “那為何不問我的來意就拒絕進門?袁家也是大戶人家,您作為這裏的工作人員,不可能不懂待客之道,那些話是你家老爺吩咐的吧?”蘇最斷定問,如果沒有主人吩咐,一個下人如何敢理直氣壯的直接趕客?於理不合。


    老人錯愕,然後沉默,算是默認了蘇最的推測,但態度依然強硬道:“老爺不想見你,請迴吧!”


    “袁老爺子這就更不應該,還沒見麵就直接拒見,就好像是一個上門求醫的人,醫生看也不看就說不用治了,這會讓我多麽的忐忑不安?還請通報一聲,至少讓我當麵問個清楚。”蘇最說道。


    蘇最口齒伶俐,老人家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想了想隻好道:“好。我迴去問問老爺。”


    老人家進去幾分鍾後去而複返,這次倒是將門打開,做了一個手勢道:“請。”


    蘇最卻不是那麽高興,沉著臉跟著走了進去。這袁家到底幾個意思,是故弄玄虛。又還是預知到他這命不好算才不敢接觸?天煞孤星這東西,可是連昆侖劍宗宗主那等仙人一般的人物都聞之色變。


    院中種著許多花草樹木,鬱鬱蔥蔥,很是清新怡人,環境著實不錯。


    而且蘇最不經意中發現,院中的布局並非胡來。組成的是一個個連環風水大陣,就連上麵種的花草種類、顏色甚至形狀都有講究。


    走進這裏,煩躁的心片刻就平息,隻覺得心曠神怡……不像是錯覺。


    不過,這裏好像有些冷清。偌大一個院子,除了花草和幾隻小鳥之外,竟隻有他們二人。


    “袁家有多少人?”蘇最不動聲色問。


    “隻有老爺和小少爺。”老人家迴答。


    這顯然不尋常,人丁太過單薄。但蘇最不好多問,擔心會惹來主人不滿,隻是輕輕應了一聲。


    穿過院子後,蘇最被送到前方主屋客廳,這裏的主人已經在等他。是個連眼球都深陷進去的七旬老人,不過眼神倒是犀利得很,像是能夠洞穿人的內心。


    看見對方的樣貌。蘇最微微吃驚,實在是醜陋,好像整張臉都變了形狀,說句實話,實在是嚇人。


    “小子蘇最見過袁老先生。”蘇最壓下臉上的吃驚恭敬行禮。


    “貴客登門,不知有何指教?”袁真直接了當問。連茶也不看。


    蘇最也不再客氣,直接了當的道:“算命看相。”


    “貴客命太貴。請恕老夫無法看清,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迴吧!”袁真麵無表情的道。


    “這……”蘇最被噎了一下,您這也太不客氣了吧?


    蘇最隻當沒聽出對方送客的意思,而是問:“何為命太貴?”


    “天機混沌,命理不清,老夫修為不夠,無能為力。”袁真答道,聲音有些瘮人。


    “既然看不清,那老先生又何必避之蛇蠍,都讓我自己感覺成了瘟神。”蘇最表示懷疑。


    “……”袁真無言以對。


    “還請老先生賜教。”蘇最彎腰道。


    “老夫沒有騙你,真是無能為力。”袁真歎息道,臉上的滄桑令人不忍。


    蘇最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道:“夏半仙可都多少看出一點,聽說袁老先生修為更高,又怎會無能為力?”


    蘇最這話已經有了激將的意思,連人家夏半仙都能,你如果再說自己無能為力,豈不是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放屁,夏半仙那廝如果能看透你的命數,老夫現在就下去陪他作伴!”袁真不屑的大罵出聲,同行難免相輕,袁家與夏半仙的關係自然不會有多好。


    “那請老先生幫忙看看,我這命如何?”蘇最問。


    “這……”袁真一陣無奈,隻好道:“我真不知道你這是什麽命,隻是今天總覺得不安,這才將你拒之門外。”


    “老先生的意思是說,我這命確實不祥?”蘇最打蛇隨棍。


    “年輕人,你可發現我這大院異常冷清?”袁真不答反問,而且扯到一個令蘇最詫異的話題。


    不等蘇最迴答,袁真便接著道:“凡逆天改命,必遭天譴,尤其是術士人家,家破人亡也是常有的事。我妻子、兒子、兒媳全都死於非命,僅剩的孫子也如今也是身染重病,你這命,我真不敢再看。”


    “在別人眼中,我們術士無所不能,厲害得緊,但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連自己家人都無法保護,甚至還要牽連他們。可憐,可歎,但算命莫算己,算己死無疑!”


    從袁真那深邃的眼中,蘇最看見了不甘,但更多卻是無奈無助,人力,永遠無法逆天,


    蘇最不是什麽算命先生,但卻對此感同身受,盡管他有命理這等逆天神器,也無法去看清自己的命數,甚至連於自己親近的人都撲朔迷離。


    袁家也確實夠慘的,蘇最縱然擔心自己,也不忍心再給他們帶來災難。心情雖然低落,但還是微微躬身道別:“打擾了,袁老先生。”


    “很抱歉,年輕人。劉伯,送客人。”袁真說完就閉上了眼皮,幹枯的皮囊下幾乎看不見生機。


    “蘇公子,請吧!”杵在一旁的老人伸手示意,引領蘇最出門。


    蘇最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跟上,聽到夏業的介紹,他已經做好被刁難的準備,然而萬萬沒想到,自己連被刁難的機會都沒有。


    袁家並沒有金盆洗手,還會給人看相算命,隻是不敢做他這樁買賣而已,從袁老先生的話來看,自己這命,確實不好,就算不是天煞孤星也*不離十。隻是得不到證實,蘇最心裏煩悶。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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