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最的話簡直匪夷所思,但更匪夷所思的是,宋震竟然被嚇得癱坐在地上,顯然默認了這個匪夷所思的真相。


    不敢置信,震驚,憤怒……


    黃媚沒有過激的行為,隻是蹲在地上不停的哭著,眼淚如暴雨傾盆而下。原來丈夫是被自己害死的,憤怒之餘,她心裏全是自責。


    宋震的媳婦則是失神落魄,哭哭笑笑。丈夫嫌棄自己,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但為了孩子,她一忍再忍,沒想到他變本加厲,居然還對自己弟妹產生貪念。是絕望,又還是解脫?


    “畜生!”


    “打他!”


    開始時村民還在維護宋震,現在聽見這樣的過程早已經驚呆,然後是憤怒,在村主任一聲號令之下,全都一擁而上對宋震拳打腳踢。


    “我有什麽錯?我比他有錢,比他長得帥氣,憑什麽就娶了一個黃臉婆,他卻有一個狐狸精一樣的媳婦?”


    “不公平,老天爺不公平!”


    宋震大聲的叫喊,他不甘心,他怨天不公。


    村民們下手更重了,他們要打死這畜生,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不知悔改!


    “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我爸爸!”


    宋震那十歲的兒子也知道自己爸爸犯了錯,但他並不懂得太多,看見爸爸被打就拚命的掙紮著,企圖要過去將爸爸救出。


    但他媽媽死死將他抱著,她沒有去看宋震,她覺得惡心。多年的忍耐,如今集體爆發,這樣的男人不該同情,哪怕她是他的妻子,被打死了算!


    江采月沒有去阻止村民施暴,隻是冷眼看著,同時拿出手機向所裏匯報。


    而蘇最則悄悄的退出人群,把身體依靠在摩托車上,不然他再也站不穩。如今他全身都沒了力氣,汗水瞬間把後背的衣服打濕,額頭上更是黃豆大的汗珠。


    大家隻看見他威風八麵的樣子,卻不知道他剛才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命理應用固然逆天,但它也隻是顯示簡要的一些信息,其中很多細節都是他自己通過各種線索分析出來的,而且還要結合天氣、功德任務的提示,一旦有任何地方出錯,都可能以至主動被對方占據,而等待他的將會是任務失敗,眼前這混蛋更是可能繼續逍遙法外。


    可想而知,蘇最當時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幾分鍾之後,宋震已經被打得渾身是傷,氣息也是虛弱,江采月才連忙出麵製止,再不然可真會把他給打死。


    又幾分鍾之後,派出所副所長再一次親自帶著一隊警力趕來,警車數量不少,拉著響鈴,打著閃燈,威風八麵的登場。


    等將宋震壓上警車之後,副所長親自找上江采月,驚歎著道:“江采月同誌,沒想到你一個晚上就接連破了兩個大案子,真是了不起啊,你給所裏爭了光!明天我一定親自給你邀功,這次甚至可能會讓你升副隊長,你就等著好消息,希望你能再接再厲……”


    一通官話下來,江采月覺得臉紅,她能有什麽功勞,全都靠蘇最。但蘇最要求她別暴露自己身份,這份功勞她也隻能無比汗顏的接下。


    曲終時,人總會散去,隻留下兩個完全破碎的家庭。


    蘇最和江采月都沒有勝利的愉悅,歸來的途中,兩人都是保持著沉默,漆黑的夜裏隻有敦敦的摩托車聲。


    “接下來我們去哪?”江采月率先打破沉默。


    “迴家。”蘇最沒了來時的熱情,剛才的事情對他衝擊很大。紅顏渦水、夫厭妻醜、反目成仇、家破人亡,這讓早已經習慣一個人生活的蘇最心中震動。


    假設是自己,會不會嫌棄長得醜陋的妻子?會不會嫉妒別人漂亮美豔的老婆?這些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心中沒譜。


    江采月也沒說什麽,默默的把車調轉方向,抄近路朝老區行駛。不過在臨近老區的時候,她卻把車速減慢問:“要不要吃點宵夜?”


    雖然心裏隻有案子,但今晚蘇最給了她這麽大的幫助,說不好還能升職加薪,要是現在直接把他送迴去就離開,未免太不近人情,吃個夜宵也是應該的嘛!何況她也想跟這神奇的少年聯係感情,以後有什麽事情說不好還會求上他。


    “……好。”奔波一個晚上,蘇最也覺得有點餓,自然不會拒絕。


    得到確認後江采月把車一拐,停在旁邊一家大排檔宵夜攤前,兩人要了些烤肉,還有一鍋芥菜瘦肉粥。


    “要不要喝點?”江采月很漢子的問。


    換做是別的男人,肯定忙不迭的點頭,和美女喝酒本身就是一件激動的事情,沒看見旁邊桌的幾個男人眼睛不時往這邊瞄麽,然而蘇最卻是拒絕道:“你等會還要開車,算了吧,我也不喜歡喝酒。”


    蘇最打小一個人生活,朋友沒幾個,酒水自然很少接觸。雖然平常他也買些迴去獨飲,但從未喜歡這個東西。


    “我也不喜歡。”江采月忙掩飾臉上的尷尬,她現在可不敢對蘇最說自己能喝半斤白酒。


    “是不是感觸很深?”江采月轉移話題問。


    “一時間有點不習慣。”蘇最也不掩飾。


    “不少男人都是這樣的,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女人,反而去惦記別人的女人。”江采月也是嫉惡如仇。


    蘇最竟是無言反駁,隻是道:“你不存在著方麵的顧慮。”


    蘇最這是拐著彎誇江采月漂亮呢!


    江采月嫣然一笑,嘴上卻是道:“可不一定哦,連王安全都**呢!”


    “……”蘇最再次無言以對,江采月說的這人他也聽過,好像是個導演,守著漂亮老婆卻還在外麵偷吃,幾個廢品客聚在一塊曾不止一次議論過這事,一致覺得這丫腦門被夾了。


    “你會不會也是這樣?”蘇最更怕的事情來了,江采月果然把這個問題拋到他的身上,還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胡亂糊弄過去?這樣隻會讓人覺得你心虛,尤其是江采月這種精明的女警。


    拍著胸口說不會?未免又太虛偽。


    不過蘇最倒也沒有糾結,反而還一本正經的說:“不知道。”


    正把烤肉端上來的服務員聽見這話險把烤肉砸他臉上,哥們,你會不會泡妞啊,在這樣漂亮一個女警官的麵前把實話說出來,不把她嚇跑才怪。


    然而江采月卻也不生氣,反而很是欣賞他的誠實,然後還親自把烤肉拿給蘇最,依然熱情的樣子讓服務員費解,難道現在流行女神倒追?


    幸虧江采月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則肯定把盤子扣他臉上。吃著烤肉的同時,她小聲對蘇最問:“你為什麽不願意公開自己的身份,這些案子可都是有懸賞的,張彪一萬,318案更是有3萬塊的獎勵,把功勞留給我你什麽都得不到。”


    低調?雖然蘇最看上去很低調,但他更缺錢,所以江采月實在費解他的做法。


    雖然江采月抓到張彪時就問過他這個問題,但現在又被問起,蘇最難免還是陣陣肉疼。這些錢他當然在意,但他選擇了功德幣,而且這兩者不能同得。


    另外,這個事情也必須低調,因為他不打算隻幹這一兩票,而是長久下去,這將會是功德幣的一個重要來源,高調隻會讓他死得快。


    不過,這些話可不能對江采月說,隻是用高深莫測的樣子敷衍道:“窺探天機有違天和,會折損壽命,所以我們必須行善積德來做彌補,領錢就不靈了。”


    “原來是這樣。”江采月如今是對蘇最深信不疑,而且這個說法也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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